('徐林签完字,看向田复燃,“好了,122的事情我们处理好了,接下来是110了。”“先挪车。”李知著冷冰冰扫了眼徐林后对顾思周说,“师父,你扶着田复燃到路边等下,我把她的电动车推走。”徐林上车把车开到几米远的路边停靠,顾思周扶着单腿跳跃的田复燃跟着往前走。路上田复燃小声问,“思周,你说我这情况,会坐牢吗?该不会真的让我坐牢吧?这个讼棍什么都能做得出来。”顾思周无奈:“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什么拿着石头砸她的车呢。”田复燃:“我也是一时冲动,没控制住,主要是她说话太气人了。她撞了我,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在车里打电话,我气不过啊。”顾思周:“到时候你别冲动说话了,我给你们调解下,这种事情最好私了。”顾思周扶着田复燃走到徐林车边时,李知著也推着电动车过来。李知著扫了眼田复燃的左腿,她的左腿外侧有一条口子,血肉外翻,上面还沾着灰土和石头粒,鲜红的血流下,把脚腕的白色袜子染透,流进鞋里。李知著:“你们打120了吗?”徐林开门下来,她两臂抱在身前哼了一声,“打了,救护车都已经来了,被她赶走了。”“先送她去医院。”李知著这句话是对顾思周说的。虽然李知著有些话前面没有名字,但是对谁说话很好区分,对顾思周便是十分温柔的语气,像是暖融融的春光,而对她们则是腊九寒天的冰冷。顾思周:“田记者,我们先送你去医院,你的腿伤势不清,得赶紧治疗。”徐林:“那你们送她去医院吧,医药费发票收好,后续我都会报销。你们检查好后,再联系我。”她说着拉开车门要上车。“你看看,”田复燃用食指指着徐林,“她就是这种态度!一副反正我给你钱了就可以了模样,好像这是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来摆平!”田复燃单腿跳了一步,来到车后座门口,拉开车门直接钻进去。她坐在司机后位,麻利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今天医院我肯定是要去的,但是必须你陪我去。”“你给我下车!”徐林刚刚坐下,又拉开门下车,一步来到后座。她指着田复燃,“李队,你就让她这么赖在我的车上吗?我不方便动手,请你们把她请下来。”顾思周:“徐律师,就算是路过的陌生人,看到田复燃的腿伤都会有恻隐之心,条件允许情况下送她去医院,更何况她的腿伤是你造成的。徐律师,你有责任也有义务送田复燃去医院。”徐林:“我会陪她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的。”顾思周笑了,“徐律师,作为律师你比我更清楚法律只是这个社会最低的行为准则,社会的运转需要法律的维持,但更多需要公序良俗的依托。你再多的精神损失费在田复燃角度,都比不上撞到她以后第一时间下车查看情况,真诚向她道歉有效。这附近的医院是二院,我们在二院等你们。”顾思周说完拉着李知著往红绿灯路口走,准备过马路回到警车上。两个人等红绿灯的时候,徐林已经开车走了。李知著露出肯定的笑意,“师父,你可以呀,徐律师很少吃瘪,她向来毒舌,几乎没人能在她嘴下讨到便宜。”顾思周嘿嘿一笑,“田记者和她之前的话我没听到,但是她让我们送田记者去医院时态度让我很不舒服,就仗义执言两句。”两个人过马路,开向二院。路上顾思周好奇问,“徒弟,田记者说徐律师是讼棍,你知道为什么吗?”李知著:“大概是因为冯蔓儿子的案子吧,那个案子被告的律师是徐林。那个案子当时好多媒体关注,田复燃估计也是其中之一。”“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田记者对她态度这么恶劣。”去医院的路上,田复燃的左腿疼从没停止,但她的心情却无比愉悦。她有点不明白,顾思周骂徐林没道德,自己也骂徐林没道德,但为什么顾思周说出来以后那么解气呢。徐林从后视镜看到田复燃模样,冷笑说,“真不知道你得意什么,单凭你故意砸坏我的车,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我是不会选择谅解的。你需要律师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田复燃从后视镜里与徐林对视,故意深深剜了她一眼,把头扭向车窗。徐林到二院时,顾思周她们还没到。她拉开车门下车,田复燃紧随其后,依然保持单腿站立姿势。徐林没管她,走向门诊大厅,田复燃则一步一跳跟在她身后。徐林来到门诊大厅扫了一眼,向右侧走去。“喂,你干嘛去,急诊挂号在这边!”田复燃在她身后喊。她金鸡独立站在原地,没有去追徐林,因为追也追不上。一分钟后,徐林推了一个轮椅回来。她不情不愿说,“坐上去。”田复燃警惕性地弯下腰,用手摸了摸轮椅的坐垫,一双狐疑的眼睛瞄向徐林。“你怀疑我在轮椅动手脚吗?你爱坐不坐。”她说着要把轮椅推走。田复燃两手撑在轮椅两侧扶手,“坐,难得你发善心。”她说完,一屁股坐下来。此时医院普通门诊早已经下班,她们挂了急诊号,排队等着。排到她们时,顾思周她们还没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