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子秋看着仍在地上不断僵直抽动的和尚,脸上神色复杂,心中千头万绪,五味杂陈。
他不知是该为虚行子高兴,还是该对此感到失望。
这位灵山佛子,似乎正在用超强的意志力来争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这么一来却打乱了辛子秋的计划。
很显然,占据虚行子身体的人掌握着很多隐秘,而且多次提及罗睺,也必定跟他父亲关系极为密切。
眼看着,他就要诱导那人说出真相,一个重大的秘密就要揭示在眼前,可偏偏虚行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杀了个回马枪,却又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最令人沮丧的的是,面对这一切,辛子秋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着虚行子体内的两人分出个胜负,才能想办法重新接上断掉的线索。
就算他天性豁达开朗,又是个不屈不挠的性子,但面对着涉及自家父亲的大秘密,也不免患得患失,心中郁闷纠结,一拳狠狠地捶打在秘银打造的地面上,发出砰砰地闷响声。
此时虚行子猛地弓起身子,发出痛苦愤怒的低吼,嘴一张,喷出一大口带着碎肉的鲜血。
原来他奋力咬断了自己的舌尖,以极致的疼痛换来了片刻的清明。
和尚哆哆嗦嗦地抬起犹在抽搐的右手,指向了墙壁:
“我还有……给他……”
辛子秋顺着他的手看去,但除了两人映在墙上模糊的影子之外,什么也瞧不出来。
“陆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辛子秋知道这位燕大数院的师兄聪慧过人,一言一行都有深意,即使说不出话来,也肯定在暗示他些什么事情。
可他刚问出这句话,却只见虚行子两眼一翻,头一歪,干脆地晕死在了他的怀中。
“你醒醒,把话给我说完!”
辛子秋抓住虚行子的肩膀用力摇晃,不论这具身体里面现在是谁,此时对他而言都没那么重要。
他只要一个线索,一个答案,但不论他如何呼唤,虚行子身体始终软软地毫无反应,像是已经死了。
渐渐地,辛子秋失去了耐心,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更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接下来还有一个艾登等着他审问呢。
他叹了口气:
“陆师兄,你这样也是活受罪,干脆我送你一程好了。咱们过几天再见,我去龙泉寺拜访你,当面给你赔礼道歉好了。”
说着从随身皮囊中拔出小刀,对准了虚行子的喉咙。
这里无法动用真炁护身,所谓灵山佛子,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只要轻轻一刀,就能将他淘汰出局。
这也是他临来之前计划好的,既然问不出线索,那除掉一个最强敌人,也算不枉此行了。
“你不能杀他……”
就在辛子秋把心一横,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尖利冷峻,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人!”
辛子秋只觉得头皮发炸,背上汗毛根根竖起,猛地回头,却只见空荡荡的地牢中唯有阴风阵阵,幽光明灭间,哪里有半个人影?
狱卒们早被他支得远远地,这里又不能使用真炁,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无视秘银之力,凭空传音过来?
就在他不明就里,警惕地四下查看时,忽然发现墙上的影子莫名其妙地扭曲成了一团,自己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