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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嘀嘀咕咕地左右问号牌,3号是一个刚入社的小学妹,在音乐剧中演了个配角的。而13号……陶浸咽下一口酒,用纸巾擦擦嘴:“是我。”寂静一秒,随后是更大的欢呼声,替学弟学妹们把隐藏含义说出来——终于抽到陶浸了。陈飘飘心里“咯噔”一下,看向3号,有根引线在悉悉索索地点燃。这游戏仿佛就是为了围堵陶浸而生的,两边的同学都殷勤地给3号支招,有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的,有“噗呲噗呲”示意她看手机的。学妹没问脸先红,别扭了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那个,学姐。”“嗯?”陶浸笑了笑。学妹也笑了,掩住嘴:“她们让我问你,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她不好意思,问完就交叉胳膊,张牙舞爪地挡着脸。“哦!”“漂亮!”“好啊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学妹!”鼓掌声四起,大家用对待英雄的敬意对待她。“哎呀哎呀哎呀。”眼镜副社长对着陶浸摆手,“我真不知道是你啊,我真不知道。”陶浸莞尔,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对学妹说:“其实都行,看眼缘,看缘分吧。”……隐隐的骚动,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个太极不是很满意,偏偏陶浸很真诚,让所有人都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陈飘飘提起来的心被一朵云运送回去,她抠着桌布上的洞,想起跟陶浸吃烤鸭时,桌面也有一个烟头烫出来的洞。其余人准备下一轮,但忽然听见陶浸出了声。“这个洞是你抠出来的吗?”陈飘飘抬头,陶浸好奇地看看那个洞。“烟头烫的,本来就有,怎么会是我抠的?”陈飘飘有点没反应过来,把桌布拎起来给她看,旁边还有一圈儿被火燎了的棕灰。“哦,”陶浸点点头,笑了,“还以为你对我的回答不满意,想破坏一下桌椅,好让我赔钱。”其余人被这个玩笑笑到,开始追问副社长,奖金到底多少。而陈飘飘和陶浸对视,缓慢地眨了眨眼。是不满意。怎么才能满意?说理想型是陈飘飘,我才满意。陶浸看着她,探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陈飘飘也喝了一口。俩人眼神都动了动。这个眼神的交汇很短,但它又在陈飘飘心里开始纵火,不知道是酒精是作用,还是别的,她内心的欲望蠢蠢欲动,开始长出恶劣的爪牙。尤其是,在灯红酒绿的声色犬马中,理智被催眠,私心被催熟,不甘在疯长,反骨在疯长。庆功宴当然不止吃个饭,几个比较文静的团员回宿舍后,没尽兴的几个约着去唱K续摊。小吃街后面的KTV是这群学生常来的根据地,他们轻车熟路地开了房间,在包厢里要唱个通宵。没有人抽烟,却有浸入沙发缝的烟味,旁边的几个在玩骰子,嘈杂的声响像歌曲和声。曲意朦胧,酒意朦胧。KTV的灯光比酒吧更暧昧,因为它够暗,好似什么都可以藏住,也因为它有一块冠冕堂皇的大屏幕,好似什么都足够清白。陈飘飘没有唱歌,也没有玩游戏,她坐在沙发最暗的角落,一口一口喝酒。她还没有醉过,但因为刚才陶浸的那一眼,足以令她确定,陶浸在关注自己,那么,假如她醉了,陶浸会照顾她吗?酒入喉咙,又辛又辣,她感到凉凉的酒精似乎都没有穿过胃,就径直在血管里穿行,潜入四肢百骸,像身体里冒出了几百条冷血的小蛇。她冷眼看着陶浸跟别人说话、偶尔被拉着玩一两把游戏,她也没有唱歌,只在被拉着讲话时,应一两声,然后认真地看看屏幕上的歌词,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有学妹很会玩闹,唱起那首《靠近》。“我猜你也想靠近吧~”她们唱到这句时,对陶浸wink,陶浸笑了笑,有些无奈。陈飘飘又拿了一杯酒,一边玩手机,一边喝。思绪开始飘忽,她也想靠近她,不止想靠近她,更想要得到她,舔舐她,吞没她。她是一头十分美丽的蓝鲸,在海洋里如鱼得水,偶尔能看到她浮出水面,好像陆地上的生物能得到她眷顾,但一旦她潜入海里,如此庞大而包容的身体便瞬间悄无声息。偏偏海洋无边无际,能跟人的想象力争高低,陈飘飘要用尽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在海洋的深处,这条妙曼的蓝鲸,有没有与五颜六色的海洋生物共舞。她想她是真的醉了,没有力气使用任何心机,连歌声也听得断断续续。她眨眨眼,大概时间实在太晚,唱歌的麦克风也被放下了,荧幕里孤零零地播着伴奏,有些人醉了,有些人睡了,趴在黑漆漆的沙发上,像小小的起伏的沙丘。可她没看到陶浸,不知道是不是去卫生间了。陈飘飘想站起来,跟去卫生间,但她没有力气,她吞吐着重重的呼吸,将昏昏沉沉的脑袋掉在沙发靠背上,两手瘫软着放在旁边,也想睡过去。更想让陶浸抱抱她。原来酒醉也是一场发呆,她的灵魂被酒精禁锢住,孤零零地抱膝坐在高台上,如置冰窟,如果有人能来救她就好了,她会奉献出所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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