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分钟,对面才回復:“唱歌很好听。” 窘迫感是最具象的情绪之一,耳廓发烫,头皮发麻,冷汗自后背袭来,似被人以万箭瞄准。 但好人缘的陶浸永远不会令人尴尬,下一秒几个消息接连过来。 高高是那个群主。 “挺可爱的。” 陈飘飘很少有情绪相背离的时候,但此时此刻就是。她的脑子自从看到“挺可爱的”四个字就开始劈里啪啦地燃烧,捧着手机翻了个身,将掩着热浪的薄被掀开。 翻来覆去,她因为陶浸的几句话,活生生熬到了后半宿。 陈飘飘安静地吃着瓜,左说一句“是挺不好的”,右跟一句“这样确实有点过分”,很快熬到了社团开会的那天。 七点十五,教学楼的灯黑了一小半,但亮在安宁的校园里,像一个个承载梦境的香蕉船。 陈飘飘上电梯进了教室,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同学,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似乎有几位是刚洗了澡来的。胖胖的眼镜学姐是副社长,坐在第一排,招呼陈飘飘过去签到。 陈飘飘签完到,走到一个头髮半干的女孩子旁边坐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三两句自我介绍后,下巴抵在矿泉水瓶盖上发呆。 “上周三。”同学想了想。 “没加,”同学摇头,“不过发消息的不是副社长吗?她挺好说话的,你别怕。” 陈飘飘眨眨眼,手杵着额角没再接话。 她还没来得及想,当事人就出现了,仍然是到肩膀的中短发,一边掖在耳后,清冽又温柔,今天穿得很休闲,略宽大的牛仔背带裤,右边的肩带耷拉半寸下来,内搭黑色背心款t恤。 她什么也没拿,揣着兜进来,笑着歪头跟副社长打招呼,随即靠过去,倚到桌椅边低头跟她讲话。 “我讲什么?”陶浸拒绝,摇头看她的签到表。 “还有没到的吗?没到的举手。” 小小的教室小小地笑起来,陶浸也笑了。 陈飘飘认为得没错,陶浸永远是她向往的那类人,生来一副不会被人抛弃的面孔。 陈飘飘心不在焉地听着陶浸介绍社团,成立背景、组织架构、以及参与的大小型活动等,她讲得信手拈来,很少用“嗯”,“呃”,“然后”之类的连接词。 有些沮丧,但不多,陈飘飘正想看一眼手机,陶浸的眼神却突然扫过来,望着她,很轻盈地“扑哧”一笑。 陈飘飘心里咯噔一下。 陈飘飘也跟着抬手摸下巴,摸到了深深的凹痕,她习惯性地把下巴放在矿泉水瓶口,挤出了红红的印子。 陶浸没再说什么,微微一笑继续介绍。 脸红红的,直到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