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元唇角的笑意深了点，看嬴漆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人没有发现这其实不是他的心魔，而是自己的。 从记事起，应元一直在做奇怪的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不同的人，就算开始不明白，后来也明白了。 应元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过赢漆的后颈，他曾经在梦境中触碰过无数次这个人，可是醒来后只有空旷的寝殿。 像是被关在玻璃瓶里的恶魔，呆久了，看见要把自己救出来的，反而会生出些恶意。 应元想，我的当然比他们的可爱，那些人不会养叫人鱼的生物，不会养小孩儿，也不会养丧尸。 应元的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心口传来抽痛。以往他看那些世界都只有破碎的片段，今天倒是补全了不少，唯独光球的世界还很残缺。 面前人还在好好奇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想出一个答案。应元收起思绪，注视了他一会儿，淡然地微笑了一下，语气波澜不惊地转移话题：“我想起来一些事。” 010连忙上前捂住应元的嘴巴，要是应元是病毒，被006发现上报就完蛋了。 006：？ 010不说话，他感觉手底下温凉的唇似乎温和地贴上来碰了碰他。 应元眼底浮现出浅淡的笑意，伸手点点他的手背。 应元眼底的笑更深了些，他说：“这个倒不需要想。” 010不存在的小尾巴翘了一下。 “我想起来，”终于被松开嘴巴，应元还没有放弃把刚刚的话说完。他的语调慵懒，甚至带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像是想看着面前人是怎么炸毛，“我的心魔总是一到晚上就跑到我的梦境里哭，不管我是打坐还是修炼，他都要在我梦里哭。” 010震惊地看着他，他知道应元的心魔好大一部分是自己。 应元像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白皙的手指支着光洁的下巴，目光落在010的脸颊上，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扫来扫去：“呜哇呜哇的，让我活久一点，说他做任务好累。” 010沉默了一下，忽然小声说：“这个可以。” 应元“嗯”了一声。他说：“很喜欢。” 他说：“你的心魔也很喜欢你！” 应元捏了捏010的后颈，嗓音懒懒的：“好了，那现在你醒来，把我带出去好不好？” 010立刻答应，应元告诉他醒来的方法是睡觉。 这个逻辑绕得010有点晕乎乎，不过在应元的诱哄下，010还是马上在应元弄出来的床铺上睡着了。 他骗了赢漆。 凭什么他们有，自己没有？ 随着这声叹息，他周围的世界一点点崩塌，随后陷入黑暗，应元就坐在浓重的黑暗里，静静等待着有人把他拉出去。 006：【你什么时候和应元说你要做任务了？】 010的小触手都要扭在一起了，小声撒谎：【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