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是堂姐。” 厉延川紧绷的背肌一下子松懈下来，他才察觉自己出了一手心的汗。 厉延川大步走过去，高大的身形蹲在徐易面前，像是一只巨大的军犬。 010说：“就是不想。” 他过段时间再问问，如果徐易真不想，他还可以帮人找别的事做，徐易画画厉害，他问问人，说不定能进学校里当一个美术老师呢。 他努力出声把这人注意力拉回来：“我们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村道上，路上时不时射出一道手电筒的光，是年轻人在路边打闹，几个小孩儿借着乱逛的灯光抓住一只乱跳的蚱蜢，惊喜得大叫。 他倒着走，借着月光观察着身边人的神色：“怎么不说话？” “没有不说话。”010说完就闭上嘴巴，很用心地在脑袋里对比厉延川刚刚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两人走到了家门口，隔壁开了门窗通风，厉延川帮他进去关了，出门时徐易还蹙着眉若有所思。 他等着徐易开口，没想到徐易一开口，自己会恨不得装死。 厉延川顿了顿，想起上次两人聊的事，他想糊弄过去，在面前人的注视下又把话咽了，只是说：“有吗？” “这么明显？”厉延川语气里带了点笑，只是看过来的目光沉甸甸的，不如语气轻松，“那你猜猜，哥是为什么变怪了？”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最近的事情，唔，没有出什么事情。 厉延川颔首，声音慢慢的，他把隔壁屋门锁上，咔嚓一声，视线慢慢地打量着徐易：“是因为生病。” “天底下病太多，”厉延川看着他：“可能好不了。” 厉延川说：“找不到药。” 厉延川说：“别人有，我没有，有也不要。” 厉延川笑了一下，看着他，心甘情愿地道：“那我就病一辈子。” 010立刻非常警惕地看着他，人类比机器还要可怕，机器都知道出现了问题要去检修， 但是人类却会自欺欺人。 厉延川：“好。” 他想了想， 又补充道：“如果他们治不好， 我会去读书的。” 厉延川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撞， 他又应了一声：“好。” 他正盯着白纸琢磨， 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碰撞声， 紧接着是厉延川的厉呵：“谁？！” 厉延川已经从后面的窗户翻了出来，几步走到徐易跟前， 四处看了一圈，神色依旧紧绷。 他转身和徐易说了这个可能性，又顿了顿，继续说：“在这里住不安全， 你和哥一起住，可不可以？” 厉延川笑了笑，伸手给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住去我家，不住这里。” 厉延川绞尽脑汁想着好处，不防徐易把手臂搭在窗台上，脑袋也往手臂上一搁，看看自己，答应了：“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