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久磕磕绊绊的喊，摇了摇头，不希望江西糖靠近易柠。 江西糖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现在痴呆的行哥恢复了智商喊他停止，他都不会停下。换成江近久，更是白喊。 “你想做什么？”易柠不知道江西糖现在的想法，他只是无比冷漠的拒绝，然后说：“不论你想做什么，可怜我，还是嘲笑我，都离我远点。” 江西糖并没有因为易柠的坏语气生气，他保持这个距离，往下飘了飘，视线的高度跟易柠平齐。 “不过对不起，我暂时不会听你的，远离你。你看了我好几次，还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你想要我做什么？” 即使他看起来像个疯了的云，一心求死，没有丝毫的求生欲望。 易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易柠扭头不看江西糖，催促神明赶快杀死他。 “吾答应你，算了结因果。”神说。 “可以，反正我变成云了，人在变态也不会跟一朵云继续发生性关系，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夏至他自由了。”易柠笑了下，神只觉得他笑的一点也不美好，并不懂这个笑容的深意。 契约达成。 易柠根本感觉不到痛，活着的时候他在哭，现在要死了他反而开始笑。 易柠又看了过来，他笑着，没有发出声音，可眼睛里藏了一行字：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为什么还不远离我？我就要死了，我不需要别人帮我，是你弄错了。 就算弄错，自作多情了，也没什么。 易柠忽然有些后悔。 “或许，我不应该躲起来，而是试着跟你多说两句。” 温暖的小太阳，他好怀念。 “……什么意思？” “白天是云，夜晚是人。” “需要换换时间段吗？云云们白天更活泼，夜里都会休息。”江西糖出声善意提醒。 易柠差点忽略了这点：“按他说的来，互换一下……谢谢。” 江西糖知道易柠这时要的或许是绝对的安静，可是他跟易柠对视的时候，再次看见了他眼睛里藏的星星。 江西糖给易柠留好了下来的台阶。 神的锁链缠到脖颈时，他终于开口了： “可你猜怎么样？” “其实易阳根本不存在，从一开始就是我病了，阳阳只是我一个人的孤独幻想，一个人美梦。” “真的是我生病了吗？生病怎么可能凭空捏造一个活生生的人呢？我的弟弟阳阳明明是真实存在，被渣男害死了。” 易柠最后这样问，等一个回答。 回答是, 意思是赞同易柠口中的易阳是不存在的幻想。 所以究竟是易柠生病了，还是家人在骗人？ 江西糖却并没有花费时间去抉择, 这两个回答, 他都不会选择。 易柠问的是——他该不该是精神病。 很明显，易柠已经知道自己有精神病是无法被篡改的事实。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有病，却无法接受易阳是虚假的幻想, 所以，他只有自我欺骗, 自己告诉自己，那些家人在欺骗他, 他是不会相信的。 易柠夹在真与假的中间，矛盾不堪，痛苦不已，最后, 他自己都迷茫了。 一切只是安徒生的童话，无论幻象有多美，最后都会变成卖火柴小女孩手中燃尽的火柴棒。 江西糖思考过后，看着易柠的眼睛，很认真的给出了回答。 易柠弯了弯眸，嘴唇微动。 这是个让易柠满意的回答。 因为易柠知道，如果江西糖说不出这个回答，更没有别人能说得出。接触过，却坚信就会如此。 哪怕站的很远很远，远处的人，也能清晰的看见。 易柠已然满足，他闭上眼睛，正准备彻底化身为云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让他心神震撼的话。 江西糖言外之意，是不是该是精神病这个问题，没必要存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你，易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一滴干净纯白的泪珠，颤颤巍巍挂在睫毛上。 “易柠，再见。” 易柠的眼眸第一次挤出眯眯眼的弧度，他笑的眉眼非常灿烂。 天已黑，无忧无虑的云最后留恋不舍的蹭了蹭漂亮的小粉云后，没有留在原地，而是顺着沉默的晚风，快乐的飘向了远处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