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糖想了想，自己来到第三基地，就出去了两次，便点头同意了。 江西糖蹲下来，认真观察了一番，用手指选了一个。 “嗯，围巾呢？这个？” 元归云将公主包裹严实后，看了看，觉得这个长款羽绒服有些太素了。 江西糖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丑萌丑萌的小黄鸭，心情立即变得特别好。 最后要出门的时候，元归云将只有自己一个手掌大的小字典，装进了公主纯白色羽绒服的口袋里。 江西糖用白嫩的手像安抚小动物那样，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感觉到很安心：“差点把它忘记了，有了小字典，我就不怕何必了！” 这次，江西糖因为出来的目的是想消食，没让元归云抱着走，要自己走。 最初两个人走在同一水平线，江西糖还用手攥着元归云的衣袖，但不知不觉中，他的脚步越走越轻快，最后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手，走在了元归云前面。 元归云回复了一个嗯，公主走在前面，他就脚步稳健地跟在公主的身后。 江西糖在前面走着走着，会突然间扭头，停下来看元归云在不在自己身后。 “我不累。”江西糖摇头，到了第六次这样，他才说出原因：“daddy没出声，我其实只是想看看还在不在我身后。” “嗯……我也不知道，也许忽然间，就消失了，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又或者已经回了家？” 江西糖顿了顿，小声地说：“我好像没有走在别人前面过，然后，思绪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走在前面跟走在后面，有什么区别吗？没有人能一直走在最前面，也没有人一直会走在后面，人走路的时候，永远是动态的。”元归云说。 元归云走了两步。 他刚才走在前面的时候，心里想到自己以前一直走在人后，不自觉就开始担心daddy会消失……因为以前走在后面的自己，没人看着拉着，一定会掉队的。 “好神奇。”江西糖蓝眸亮了一个度，又转到前面跟元归云说这件事：“我觉得我好神奇啊！daddy，我对同一件的事情的感觉跟认知，在短短的几秒当中，是会变的，我也是动态的！” “每时每刻的公主，都是崭新的公主。”元归云赞同公主的新发现，他态度很认真，不知道还以为江西糖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每一次的发现总是会被重视，这也是为什么江西糖的问题越来越多，思维越来越活跃，他的情感也越来越充沛的主要原因。 江西糖现在就跟一个对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转变全部都好奇的小朋友，他的脑海里藏着天马行空的十万个为什么。 有时候，有些困惑甚至只是一些无厘头由想象滋生的产物，没有原因，没有逻辑，也没有理由。 元归云说：“我会建造一层高塔，一直搭建到天空之上。我借高塔上云端，公主借高塔下人间。” 元归云问公主：“眼睛有什么用？” “那这些星星现在就在看着我们。除了看见之外，眼睛还能做什么呢，公主？” “这些生物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们。而它们在看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用眼睛去看它们，就这样，也只是这样而已。” 江西糖原本被自己的假设吓到，现在又不害怕了。 “如果能影响到我们呢？” “不甘心只待在天上看着，非要下来伸手，那也没必要一直待在天上了。我们可以找个机会，抓住手，把它们都拽下来。到时候，这些恐怖生物的眼睛跟人类的眼睛，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种认真，却让江西糖想说的问题越来越多，让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诉说欲望。 江西糖低声说：“我怕我第二次死亡后，一睁眼，发现自己会到第四、第五、第一百次元的空间，没有尽头。” “……没有感受。” 死亡前的痛苦与复活后的迷茫，在死亡本身这个阶段，是没有感知的。 “人的出生跟死亡， “到时候，公主都无敌了，还会怕几百次元吗？如果有恐惧，那就是还未死亡，依旧活着。” “没有！我要活着……那句话怎么说？” “嗯。” 江西糖问了很多奇奇怪怪、天马行空的问题，元归云也回答了很多，一个不漏，每一个回答都有理有据。 “daddy……你知道什么是直播吗？” 江西糖看了周围一圈，因为天黑了，什么也看不太清。他只能看清一点头顶闪着星光的夜空。 “只不过现在，没有显示可以交流的那种页面……” “公主很在意这个吗？” 至于在意不在意？他一出来就被看着，说再意也不在意，可说不在意，有一瞬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感，让他的心颤了一下。 元归云灰眸微闪，顿了下，问道：“公主还记得刚才问的星星是眼睛的问题吗？” 元归云说：“我还有第二个衍生的观点，公主想听吗？” “要听！” 江西糖点头，没错，daddy的灰眸现在正在注视着他。 “可就算daddy的眼睛，他们的眼睛，人类这个物种的眼睛都在看着公主，又怎么样呢？公主除了感知到被注视外，这些眼睛会对公主产生其他影响吗？” “公主也赞同这个衍生的观点，是吗？” “那么，不管公主的家长们现在有没有在看公主，公主都没必要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