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推开,微风不燥。一缕阳光打进室内,落在黑皮沙发上。 过近的距离让玉荷很是不自在,甚至到了有些僵硬的地步。她压住过短的裙摆,使它不滑落,遮盖面积更大一些。 身后是沙发,对面是桌子,右边是二楼窗户,左边是他。像一只困兽,无路可逃,必须直面她惧怕的对象。 瑟缩的身子,搅在一起无处安放的细白双手。柔顺黑发披在她肩后,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侧脸。 真人比照片要漂亮太多。 脆弱,苍白,敏感,就连看向他时轻微颤动的眼睫都是白色。她戴了黑色美瞳,染了黑发,是为了见他? 想到这,男人烦躁的心情有了缓解。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含着恶意,但一想到刚刚楼下那个男人。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玉荷听出了酸意,搅在一起的手也更紧。 本就紧张的人,听到这更是一句话不敢说。她缩在角落,低着眸,像只鹌鹑。祈祷贝斯律能绅士一点,等一下生气不要太凶。 她安静沉默,没有电话里的亲密,没有聊天软件里的热情。 “不该叫声好哥哥听?”他摘下帽子随意丢在一边,斜靠在柔软椅背,微上挑的眼尾轻睨她。 到了这一步,似乎也不差那一两句。玉荷不想生出更多事端,便软了表情,微微露出一个笑,讨好意味十足。 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像是做错事,在逃避责任,贝斯律能明显从她身上看到不开心,和不情愿。 利用完,就甩掉。 沉默许久,玉荷觉得不该这样,她应该速战速决,应该有所回应。但也是这时,等她回话的男人像一座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靠近,吻在她唇上。 玉荷瞪大双眼,承受他的亲吻,与他对视身后是二楼窗外的风景,绿树成荫,风荡起绿叶,风动它也动。 她不喜欢,她讨厌。 她也推不开贝斯律。 在夏日,在此刻,在贝斯律身边。温柔又绵软。她青涩的反应,取悦了贝斯律:“第一次接吻?” 这个吻,让玉荷意识到有些事情变了。比如,贝斯律似乎并不讨厌她现在的样子。 可不应该这样的,她长得不好看。 她要考虑的是怎么结束和贝斯律这段扭曲的关系,她不喜欢他,也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在察觉到贝斯律可能还喜欢她时,玉荷紧张的表情放松一些。但也仅此而已,并不会因为那点出乎意料的喜欢,就变得张扬。 如果真发生矛盾,或者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面对面。她害怕冲突,更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有白化病。”贝斯律继续。 头发可以染,眼睛可以戴美瞳,但肤色改变不了。她的异常白皙,并不正常,加之玉荷也没打算隐瞒,所以再次点头。 也让他更想亲了,想了,贝斯律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吻在她左脸。 却也让玉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想避开,奈何地方太小。加之自己理亏,所以只能容忍。 “现在该和我,说点你的,对吧宝宝。”他总是用最温柔的声音、语气。说出让玉荷毛骨悚然的话。 “以及,在哪里上学,家住哪里。” 有人替你告诉我。”谁替,只有那些公职人员。 她张了张唇,想要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玉荷肯定不会告诉他真实情况,毕竟一个学校。如果闹大,丢脸的是她。 在那双深邃眼眸审视下,玉荷的谎言一句比一句慢,她不敢全部说假,只能真假参半。 也确实讨喜,可爱得很。圆溜溜的大眼睛,满眼都是他。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神太过飘忽,一眼就能让人知道她在撒谎。 不过这次,贝斯律没有选择拆穿。毕竟人都到跟前了,其他的,往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他就那么看着她胡说,眼中满满都是要溢出来的爱意。 但不管怎样,好在这刻他脸色没有变化,像是信了她的话。同时玉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眼见窗外颜色变暗,玉荷开始想要离开,这次她没有犹豫,小声道:“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想要把手从对方掌中抽出,奈何贝斯律握得太紧,只能示意他主动松开。 “不用,我不饿,不想吃饭。”哪里是不想吃饭,是不想他送。 到了门口,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就像平时两人语音通话,拿到主动权。 “嗯,不骗你,都听你的。”说着,便起身让出一条道。 玉荷连忙摇头:“不要,学校很近,我坐公交就好。”说着,便赶紧推开门下楼。 直到有了一定距离,她才停下,原本紧张的神色也逐渐消失。没个紧绷的神经,身体的不适更加明显。 随后又拿出湿巾,开始清理脸上并不合适的妆容。全部弄干净,一辆会经过a大十三路的公交车正好停在马路边,玉荷收了东西,紧随着人流上车。 而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紧紧跟在它身后。一起驶入十三路,他们的目标一致,线路一致。 好消息,以后不用异地恋。 进入学校,时间来到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