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抵着冰凉的窗玻璃，苏青呵出热气，你混蛋。 闭嘴。苏青说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是我不好。 我统统解释给你听好不好？孟叙冬松开了她的手，接着将人拥在怀里。 孟叙冬喉咙溢出轻笑，还真是欠了钱。 真是傻子。孟叙冬点了点苏青额头，撩拨额边的头发，捧起巴掌大的脸，老孟和我干爹互相亏欠，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 孟叙冬依偎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早能想到，高中毕业我也不会去日本。 孟叙冬似乎不大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但还是说了下去，全是中介办的，保证什么读一年语言学校至少能上京大。京都一破地方还赶不上咱们市，全他妈破庙，园子一股尿骚味儿，人说话唧唧歪歪。玩也没啥可玩，学也学不懂，就回来了。 原来他也会怨恨什么。 找啊。 遇上一东北哥们儿，人老好，要帮我找。没过几天和我说，有个长得非常像但已经改了日本名字的女的，在新宿陪酒，会员制酒吧，让我先交五万日元，带我去。 五万也是钱，去了万一仙人跳，谁知道。孟叙冬停顿一会儿。苏青感觉他喉咙发痒，要给他拿烟，他把人按在怀里接着讲，我还是找了的，姥家的亲戚，没人知道。 从来就知道的，他不容易。哪怕他骗了她，也不过是掩藏不堪的家事，她不想怪他了。 最终她带着闷沉的鼻音吐出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会说日语么？ 骗子。 心捏紧了，偏偏在寂静中能听见跳动的声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苏青有点恍惚，啊？ 窗上沉着乌红的影，大雪纷飞。苏青看了很久，待到心跳渐缓才出声：是的话，你要吃醋吗？ 039 闺女奶奶唤了好几声，苏青慌里慌张走过去。 锅盖架在灶炉上，清油煎着面饼慢慢发泡鼓胀。孟叙冬一手持筷，一手背在身侧，好似做了几十年的鸡蛋灌饼摊老板。 奶奶乐呵呵笑，用长筷夹起鸡蛋灌饼，包起来递给苏青。孟叙冬截胡，推给了一旁的陈春和。 孟叙冬说：奶奶，小青不喜欢吃烫的。 苏青盘腿而坐，嘴里咬着饼，微眯起眼睛，好似慵懒进食的家猫。 他盯了她有点久，让人烦躁。她吞咽了食物，想悄悄说两句呛他的话，却见他嘴唇翕张，我老婆吃得真香。 草莓大棚有些距离，奶奶开三蹦子拉他们过去。他们仨戴了毛帽子，穿了花袄子，坐在蓝色车板上瑟瑟发抖。 奶奶双手未从油门大手套里脱出来，略微倾身，声音比方才还大，洪亮如撞钟，是啊！我大孙子带孙媳妇回来了！这我孙媳妇，小青 早日抱曾孙啊，请我们吃席！ 基因遗传这东西不是盖的，隔代遗传更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