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恍然大悟状，嘴巴张成 o 型：哦！小青姨姨！ 应该的。小武搓手看了豆豆片刻，孩子的注意力乱跑，丝毫没有要问候他的意思。他揉了揉鼻头，扬手作请的手势，上车吧，车里暖和。 捏在手心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叮一声消息提示，好似在这摇摇晃晃的路上不小心颠簸出欲望。 按在对话框上的手指进退两难，苏青索性装没听到，双手拇指敲打起键盘。 老天井玻璃的尺寸市面上不好找，要专门定做，可只定一张没点门路办不下来。苏青知道孟叙冬有办法，也不觉得多麻烦他，回复现在没空。 唷，老师傅真会摆谱。 聊什么呢。小武肩膀稍稍倾过来低声。 哦苏青顺势放下手机扣在大腿上，若无其事抬头，在联系师傅，澡堂玻璃坏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艾秀英抱怨，已经来人看过了，让她弄。 那多麻烦。艾秀英说。 苏青往窗外望去，压在手机下的大拇指来回摩挲屏幕贴膜边缘，好似划过未开刃的刀尖，心痒痒的。 苏青维持着她寡言的形象，在端庄的大姐姐身旁显得格外恬静。到他们争着埋单的时候了，苏青终于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不行。苏青冷漠脸。 孟叙冬没功夫陪她耗，她也没想着耗他。可大姐姐在饭桌上说定了今晚要住在家里，她不希望她们发现这件事和他有瓜葛。 苏青揣上手机，回头看到小武。 其实没什么的，但她从座椅缝隙间瞥见了艾秀英注视的目光。艾秀英似乎觉得这正是他们之间应该发生的事，甚至作为女人要主动利用优势。 深夜的县城静悄悄的，车停在澡堂门口，艾秀英拥着苏南和豆豆进了屋，叫苏青送送小武。 澡堂老建筑门楣的灯影打在车挡风玻璃上，蓝蓝绿绿的映着苏青鼻棱和眼下睫毛倒影，小武看得有些陶醉。 苏青佯作笑笑，推门下车。冷风迎面钻进衣服，揪着领口凌乱她一头长发。 车身覆盖一层薄雪，雪花飘散着重复落下，暗中孟叙冬的身影陷进车座，手里拨弄皱巴巴的糖纸，嘴里的糖顶着腮帮，视线在远处，在她身上。 却听通道里传来一阵朗笑，这崽子多可爱！ 代班收银的工人说他在这儿待好一会儿了，池子间有客人，修不了那玻璃。艾秀英让他去泡澡儿，晚点再做事。他不，说师父不让他偷懒。 苏青攥紧手机，不愿在孩子面前引发争吵，把陈春和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 苏青老早就知道孟叙冬干工地，但不知道他这些年，他最近到底干了什么，每每只是听陈春和只言片语。这样说来他们的确很忙，并不是故意堵在这儿。 陈春和欲言又止，笑着摆手：没事儿。将才前台那大哥说今晚要下大雪，没几个人来，等不了一会儿。 那个师父不让我说来着，我怕小青姐你总生气，实在不能不说。其实不是师父故意装聋，他耳朵好几年前受过伤，听力慢慢下降，也没法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