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也的确是来拜访商与凤女士的。商与凤虽然年过六旬,但仍有一头乌发。她长得慈眉善目,怀中抱着一只不列颠小长毛猫。小猫非常乖巧,它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卫以衔,毛茸茸的尾巴在商与凤的身上扫来扫去。商与凤像大部分家庭的祖母一样,关心了下卫以衔的学习、生活。卫以衔一一作答。末了,好奇地主动询问:“商奶奶,这只猫有名字吗?”商与凤眼尾原本很浅的皱纹加深几许,她说:“有,大名叫烂柯,小名C.C。”“烂柯是围棋之意,C.C是指?”“小名是小五起的,我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什么含义。”“那大名是商时迁起的吗?”商与凤讶异:“为什么不认为是你林爷爷起的?”卫以衔总不能说林士章爱围棋但不痴迷围棋,他的生活除了围棋还有很多东西,不像是会给猫取名“烂柯”的人。反倒是商时迁……卫以衔微微一笑:“不是林爷爷就是商时迁,我也是随便猜猜的。”商与凤并未深究,乐呵呵地笑过后,说:“时行她们三个大的跟小五都不在家。小四在围棋室。你们同龄,或许能聊到一块儿。”卫以衔不认为自己跟商时迁会有什么共同话题,但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仍是顺从了商与凤的建议。小烂柯见她起身,就从商与凤的怀中跳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商与凤说:“C.C会带你去围棋室的。”小烂柯欢快地往前跑,卫以衔跟在后面,有些好奇这只小奶猫为什么这么通人性。直到来到棋室,问题才迎刃而解。小烂柯进入棋室就像是进入了游乐园,开始满屋撒欢。先是去挠、撕咬蒲团,见无人阻挠,又跳到桌子上。它看着桌上的棋盘,摆出了一个发起冲锋的姿势。下一秒,它冲到了那摆着棋子的棋盘上,稍微一出手,瞬间就将棋盘上的局势打乱了。捣蛋之后,又赶在被训斥之前钻进了棋罐里,只留一条尾巴在外面甩来甩去。椅子上,扎着低马尾的少女将小猫从棋罐里掏出来,拎着它的颈,发出了不解的声音:“烂柯,你怎么进来的?”小烂柯冲她喵喵喵。少女回头看到卫以衔,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不理解围棋室怎么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但她还是眉眼一弯,冲卫以衔打了招呼:“你好。”*听卫以衔提到,原来她们那么早就见过面了,而自己却毫无印象,商时迁便有些心虚。现在把围棋从脑子里掏出来放一边后,她也依稀记起来了不少事。“这么说,我、咳咳,我是说,你跟商时迁,是接触了半年才结婚的?”商时迁差点就说漏嘴了。卫以衔背着皎月,银光未能照进她的眼眸,反而在阴影的笼罩下,眸光暗淡深邃如同一潭幽泉。“嗯。”卫以衔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几声,“但头几个月接触的次数不多,直到商家松口考虑联姻。”…不可否认的是,商家考虑与卫家联姻的动因也是利益。但和卫家在内的大部分豪门不一样的是,商家会将亲情摆在首位。商家的家长会充分考虑孩子的未来,尊重孩子的意愿。如果联姻对自家的孩子而言是牢笼,是坟墓,她们便不可能单纯为了利益而促成联姻。商家松口的契机就是商时迁对家里的安排毫无异议。——尽管商家认为她答应得太草率了。后来在商时迁跟卫以衔正式相亲、约会过几次,并表示“不讨厌跟卫以衔一起生活”后,商家才将联姻之事定下来。…商时迁将这一切跟商小五自责的原因串联起来后,顿时明白了商家与卫以衔为什么会走向决裂。——就是因为她当初的那个决定,在她们看来实在是太草率了。商时迁有些无奈。其实说到底还是她的错。是她太沉迷于围棋的世界,而忽视了跟家人的沟通交流。也是她在围棋之外的事情上平常表现得太无欲无求了,以至于家人在失去她之后,纷纷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认为她是受她们的影响才选择卫以衔的。让商时迁庆幸的是她们没有跟商小五一样深陷在这种愧疚自责的情绪当中。想到商小五,商时迁琢磨:她这两天都没吱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正走神,卫以衔突然欺身上前,双臂环住她的脖子。她们的距离瞬间拉近。商时迁感觉到卫以衔重心的转移,生怕她摔过来发生什么磕碰,下意识伸出手扶住她的腰。“你会不会觉得,商时迁做的决定太草率了?她才20岁,还有很长的时间去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压根就没必要这么早结婚。”卫以衔幽幽地问。商时迁没多想,顺着她的话反问:“你怎么就认定你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呢?”卫以衔一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商时迁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登时面上一热。她暗自庆幸自己体温本就偏高,而月光的亮度有限,没让卫以衔察觉出她脸色的异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