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仗着被后势力不将化神人仙看在眼里。
一个仗有人仙撑腰两次三番触犯天颜。
哼。以为就你俩有靠山?师尊前次回山就准备化神了,迄今过去近一甲子岁月,想必已然跻身人仙之列;此番若能及时赶回来,固自不能将连续如何,但像宠渡这样涉妖的人族败类有何动不得?
必先拿他祭吾战旗!
正自思虑,门外忽然响起林通的声音,“掌门师兄。”落云子将人唤进屋来,冷声道:“宠渡涉妖近乎铁板钉钉,只差物证而已。”
“我亲自出马必将其盯死。”
“本座正有此意。”
“至何时?”
“吾令消时。”
“领命。”
“万勿打草惊蛇。”
林通称诺,好在此前曾在殿场一隅晃见献宝党人身影,循迹觅来果见魔众围在一处,人人咧嘴、个个带笑,很是欢喜的样子,不知作何聚议。
“……闲话少叙。”宠渡正色道,“胖爷有归元丹我晓得,穆师姐也不消说;只你几位,可备好一应物事以助破境?”
另六人互望片刻,其中五个先后点头,只以前跟着叶红烛、那名名叫“许求”的少年略显迟疑,最终架不住众人目光,嗫嚅道:“有是有……”
“何物?”宠渡急问。
“‘转灵丸。”
“怕是不甚稳妥。”
“以前财力不济,好不容易跟老魔狠捞一笔,”许求讪讪笑道,“结果还是买不起。”
原来妖战将起,又试炼在即,有志于此的弟子争相闭关——似今日这般齐聚神照峰看热闹的场景,单就年前年后这段时候来说,确系破天荒。
高手、强者谋求精进。
差临门一脚的则力争突破,毕竟“归元”乃参试的修为门槛。
只此一来水涨船高,纵如疗伤回气的寻常药散也供不应求,遑论破境丹药?至于归元丹这样的顶级辅药,平日里本就数量稀少,眼下则更有市无价了。
想是此皆救命维生之物,故而再如何有利可图,倒无人像献宝党在蚤市风波中那样买进卖出赚取差价。
由此不难理解,许求空有大把银钱傍身,备以破境的丹药却非上品。宠渡闻说,将许求暂晾一边,反望其余人问:“你四个呢,可有把握?”
“老魔放心。我与阿狈绸缪多时。”
“此番铁定功成。”
“十之八九。”
几人纷纷响应,言下之意不外天时地利人和正当其时。宠渡笑问:“万事俱备按说早该破境,然则怎还是只有穆兄四人归元?就算有失败的,也不至于个都没成。”
“这还没闭关呢。”金克木苦笑。
“仅年后至今就有七日,归个元而已,以各位的根骨怎么都够了。”宠渡略惊,“若因寻我耽搁了时候,某在此谢罪。”
“不尽然。”
“像买药那样,人太多?”
“非也。”
“那到底为何?”
原来逢此一波闭关浪势,紧缺的岂止丹药兵器,就连平时绰绰有余的洞天府地也成了香饽饽;加之早先一直闭关迄今未出的人,——如王山、风疏雨等,宗门洞府早被瓜分殆尽,哪里还有闲置的?
一洞难求!
乃至不少亟须闭关的弟子无可奈何,唯择隐秘山脚随凿一龛聊以容身。
论及献宝党众,则更艰难几分。
须知洞府调配隶属日常宗务,由何侍劳把持。奈童泰正为其峰上弟子,趁宠渡失踪、群龙无首之际从中作梗,致使魔众愣没分得片石寸土。
“你几个面上全无急色,”宠渡察言观色料有下文,“想必觅有别处?”
“好眼力。”
“不妨猜猜?
“这还用猜?”宠渡翻个白眼,随即转望穆家兄妹,“怕是要惊扰栖霞峰众位兄姐了。”
“哈哈。”穆玩茹拊掌道,“我早说瞒不过小师弟吧。”
“丹云峰早前也来请过,让我轰了回去。”穆多海笑了笑,“王长老自个儿都在闭关,邱铭那旮旯哪儿有栖霞峰上周全?”
“言归正传。”宠度确认再三,见几人胸有成竹,这才掏出个半掌大的木盒精准地扔向对面,道:“此物当可助你。”
“这啥?”许求则满脸疑色。
“一看便知。”
“莫非……”戚宝恍然,冷不丁对上金克木与赵洪友目光,显见他二人亦有猜测。
这当口许求翻起木盖,即有阵阵淡香猛地氤氲开来。穆多海与叶红柱闻之了悟,各自暗叹:“老魔是真没拿咱当外人了。”
其余炼气者未必就有相同的东西,但再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自也明白许求为何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支吾着惊呼:“归归归、归元丹?!”
“老魔还有不?”贪狼也结巴起来,“我、我想了又想,还是不咋稳当。”
“我也是。”
“须得元丹压阵方为万全。”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宠渡笑骂,“小爷问时言饱,这会儿却嚷着要吃奶。”
“刚不为了让你安心嘛。”
“谁晓得你有这样的好货。”
“滚。”宠渡忍俊不禁,“过时不候。”
“好教你几个晓得,此丹得自水月洞天。”赵洪友侃侃而谈,“总有三粒。我与金爷用不上,故胖爷得其一。今赠其一。现下老魔手里也就一粒了。”
“这教我兄弟上哪儿找嘁?”
“那老魔匀了给我,他一颗够使不?”许求诚惶诚恐,显见有退还丹药的打算。
“先不说我根骨不及尔等,单论归元丹也是首服最佳,次后递减。”宠渡拂袖劝道,“我吃明显不如你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