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手上用力,手指被磨出一片红印。终究还是取了下来,她把戒指丢进水槽里,在溅湿衣襟的水花里想起唐蒄牵起她的手,笑着说她手上光秃秃的。 宋迤赶紧关了水俯身去拆水管。旋钮扭开,手里只掬到流出来的清水,莫不是被水冲下去再也捡不回来?宋迤僵在原地,她隐约听见水管里咕咚作响,像是有硬物磕到管壁。宋迤赶紧晃几下水管,戒指才被吐出来。 想起唐蒄的话,她又将那粒珠子转了几下,光滑的表面上有个撞出来的小小缺口。宋迤拿近些凝目细看,这珠子被人特意磨成中空,似乎有个东西藏在里头。 勾出来的是一张沾着点水的纸,上头的墨字尚未被水溶得面目全非。珠子太小装不下多大的字条,纸上只有六个歪歪扭扭的数字,宋迤将钩针丢开。 “她把银行卡密码给宋姨干什么,宋姨不缺那几个钱。”跟她一起过来吃早饭的金萱嘉搅着杯子里的茶,猜度道,“是不是哪里的电话?还是哪家店的发票号码?” 宋迤瞥她一眼,说:“你不必去问。” “看到你能不失落吗,”金萱嘉嗤一声,翻起上回金芍雪去看唐蒄惹出的旧账来,“上次你号召你同学跟你去看她,高警长打电话来,爸差点被你气死过去了。” 金萱嘉皱眉道:“我更担心了,这东西不会有毒吧?” 金萱嘉别过脸不理她。宋迤没有将她那三位朋友的死因告诉金萱嘉,要是被她知道这个消息,她为那三位朋友的死伤心,不知会对唐蒄做出什么事来,临到头又要为唐蒄的背叛难过。人总在一无所知最快乐。 金芍雪揣着东西下楼,叫武哥载她去警察所。到了警察所里金芍雪被人拦下,那人眯着眼睛说:“又是你?” 那人头痛得厉害:“哎哟,这回只有你一个人吧?” 她捣鬼太多,那人拒绝得有理有据:“进去的东西都要检验一遍,稍微出个差池我们的工作就泡汤了。” 她把东西放下,说:“要不下回来的时候我帮你带几件新衣服?你跟老鼠睡一张床,在猪圈里滚过似的。” 估计是自暴自弃,她现在连站起来都不肯,爬到门边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抓金芍雪放在地上的蛋糕。金芍雪观察着她,说:“林雪梅怎么不和你一起住?” “跟你不好玩,还是林雪梅有意思。”金芍雪从口袋里取出张帕子垫在地上,她面对唐蒄坐下来说,“之前在湖边她都不敢听我说话,谁知背后却杀了王姐姐。” “带到了呀,你吃慢点。”金芍雪把蛋糕往她那边推了推,“爸说你必死无疑,说不定要枪决示众。” “他说你偷拿我们家的枪杀了督军派来的副手侯亭照,”金芍雪说到这里遽然顿住,她忧心外头守着的人听见,压低声音说,“老师,那把枪真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