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不想留个横行霸市的恶名,躲在宋迤身后假装文静不说话。最近日子过得太畅快,她总疑心身上长胖不少,于是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叫人帮自己量尺寸。 宋迤一摆手躲开她,对唐蒄笑着细数道:“你口袋里海纳百川,要装报纸,要装梳头油,待会儿不知还想装什么进去。别白白弄脏了这方好帕子。” 唐蒄别过脸:“不生气。” 唐蒄气个半死,嘟囔着以后骗金小姐来这里狐假虎威一把。她把手伸进宋迤口袋里,摸到宋迤带在手上的戒指一下子又生气起来,抓出宋迤的手忿忿道:“这个也是,不值钱的东西戴出来叫人看了笑话。” “人家都戴黄金钻石的。我以后给你买,十个手指都戴上钻石,”她还嫌不够,夸张地比划道,“不对,一个手指戴十个,我们买一百个。” 唐蒄接住她的手,献宝般向她展示道:“我叫他们专门做成这个样式,这颗珠子还可以转。” 她感觉唐蒄的手暗里挠她两下,以为唐蒄想牵手,毫无防备地让出手心。等到发觉唐蒄要抢她的帕子已来不及,只好攥紧手帕的边缘,面不改色地继续讲价。 从宋迤手里抽掉手帕,唐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唐蒄急忙展开看几眼,东西被弄得皱巴巴的,不知哪里引得她这样宝贝。宋迤给完钱提着袋子喊走,她方知是宋迤故意拿她当笑话,恨恨地把帕子揣到口袋里。 她不在就怪空虚的,唐蒄裹着衣服下床找别的事打发时间。她在书柜里翻找一阵,原先放书信的抽屉里多出一个没落字的信封,唐蒄觉得奇怪,当即抽出来看。 唐蒄蹙眉收起纸条睡到自己那边,宋迤进门时假装没看到,等她关灯时才道:“别关,我有事跟你说。” 宋迤终于醒过神,劈手就要夺走她手里的纸条。唐蒄叫道:“别抢别抢,我还没念完。”她把手伸出帐外,在朦胧里继续念,“川红睡浅,合欢开晚。褪重罗、团酥凝暖。枕上依稀,粉汗湿、细莺声慢,灵犀通、暮雨乍散。” 宋迤不看她,极小声地答道:“不是。” 宋迤总算敢跟她对视,耳根有点泛红:“我没有给别人看,况且我又没写明,又没说的是你和我。” 她的手在唐蒄背上游移,唐蒄的呼吸急起来,宋迤说:“你去给金小姐上课,我在家里等你,听见有人在楼梯间走路以为是你回来,我听见钟响了好几下。” 她的视线是淌在唐蒄身上的河流,弯绕流转间把唐蒄的兴致挑起来。唐蒄迎合她的动作,还算游刃有余地说:“最近太平得很,你的手艺派不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