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是出发时间。金先生先斩后奏给唐蒄请了两个月的假,计划因金先生奉天的亲信来消息暂时搁置,又因侯亭照派去勘探的人遭了抢劫,甚至林雪梅的爷爷突然得急病死了,唐蒄要随她回家开解她两天。 唐蒄顺着在车上匆忙编成的辫子,把行李放在脚边。坐下就和宋迤面对面,美中不足的是隔着一方小桌,所谓盈盈一水间。窗玻璃透亮,太阳全无妨碍地爬进来。 “你关心她,直接找她不就是了。”宋迤俯身把地上的行李箱打开,将里面整齐摆放的东西依次拿出来透气,“只帮你请学校的假,谁知你连家里的课也不上。” 宋迤不想说这个,随口道:“他在隔壁,你问他去。” “你大可直接当他们不存在,那三人不会来我们这里。”宋迤变戏法般拿出一包裹着油纸的烧饼来,不假思索地递给唐蒄,“车已经开了,跳车省得匪徒动手。” “侯亭照在楼下等太久,在巷口买的。”宋迤看着景色流动的窗外,转过脸来对唐蒄笑,“半天不见你出来,他还说去敲门。若不是我叫住,我们就不必赶车。” 宋迤没答话,忽地使劲把一沓厚厚的散装稿纸抬上桌来,其间还混杂着几张折起来的黄纸。唐蒄暗自揣摩她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解道:“这都是什么东西?” 地图大得唐蒄后缩为其让位。她嘀咕道:“昆明和丽江,这两个地方我都没去过。你抄了这么多啊?光是看着我头就昏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次去云南是干什么。” 说得是挺真诚的,唐蒄险些被她诓住,定了定神才断定道:“骗人,你们来找我肯定没好事。”她说着,又有理有据地加上她怀疑宋迤的理由,“只有你跟我去的话还算可信,侯亭照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他非得跟着?” “反正我就是不想他来,就是他把金小姐的妹妹带走的。我看他不像好人。”唐蒄越说越讨厌,想起侯亭照就在隔壁,担心被发现便不说他了,扯过桌上地图端详片刻,指着其中一处道,“我们要去的是不是这个湖?” “真的?”唐蒄立马来了兴趣,看着索然无味的地图说,“还没说那里风景好不好,比我们那边的湖如何?” 唐蒄自以为了然于心,抢答道:“会被抢劫?” 联想刚才上车前的情况,好像人是有点多。唐蒄下决心到站时就不模仿什么李太太,闷头跟着宋迤走就好。 宋迤俨然被这个问题问住,语塞时间长得唐蒄以为她也跟自己同样一无所知。她想了半天,最后说:“算是找东西。金先生嗜爱医药,想求些特殊的药方。” 宋迤笑了笑,估计是找到圆谎的路子:“健体强身的补药罢了,我不信这些,他却执意让我跟侯亭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