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鸳进门没多久,最受不了这样的管束,还是忍不住站出来讨公道:“那我们姐妹就任他说了?” 杜太太吸吸鼻子,恭敬地说是。金先生又往满脸不忿的宁鸳那边斜过去一眼,轻飘飘地说:“脖子上戴的项链该有一斤重了,亏得你还有力气说话。” 金芍雪哦一声,也没和唐蒄说再见,回房收拾东西去了。金萱嘉喝了两杯水才缓过来,等到她不辣的时候,苏缃给尚樵的鸡汤端上来了,唐蒄也沾光得了一碗。 他猛地抬头,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谁,拿起手边的盘子说:“话说回来,落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记挂着往日的风光,忘了自己不过是个物件,主人不高兴了——” “怎么了,”金萱嘉转向他,隔了几秒又叫,“爸。” 43 ? 雀栖枝 这是唐蒄有生以来吃过的最漫长煎熬的早饭。金先生说打几棍,金峮熙没多久就被人架着回来了。他伏在椅子上,众人继续吃东西,这一回没人敢再说话。 唐蒄和宋迤本就不想多留,匆忙解决掉盘子里的东西就跟着金萱嘉上楼了。在熟悉的房间里,金萱嘉难得地放松下来,把那份皱巴巴的化验报告递给宋迤。 唐蒄毛骨悚然,一歪身子坐下来:“我居然没死。” 金萱嘉撑着脑袋低声说:“我觉得他没有怀疑金峮熙,不然早叫人把他弄死了。他干了那么多……那么多事情,想要他命的人又岂止是金峮熙一个。” 唐蒄伸手把报告连同宋迤一起拨到自己身边来,踟躇着问:“这个硫代苯酚,很容易就能拿到吗?” 唐蒄也是一知半解,抬头看着宋迤问:“那酒里有什么?你昨天跟我说酒里肯定是有毒的。” “一个是中药,另一个是化学品,两样同时出现不伦不类的。”金萱嘉嘟囔道,“原来乌头还有毒,我妈常吃的药方里就有这味,怪不得抓药的时候那么小心。” 宋迤补充道:“还有劝二少敬酒道歉的胡太太,杜太太的兄长杜横江。他儿子在金陵大学当化学助教。” 她的话题中断得十分突兀,唐蒄不敢多问,怯怯地摸出昨晚宋迤送到她手里的信封,小心地放到桌上:“昨天晚上我收到这个信封,听宋姨说你也收到了?” 她顿了顿,犹豫不决地说:“你和她都收到了三块,只有我得到的是四块。加起来刚好是十个手指。” 宋迤没收到东西,比其余两人冷静:“是家里的佣人,底子干净不会有问题。东西是外人求她转交,天太黑,那个人用围脖挡着脸,听声音知道是个女的。” “早知道那天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我跑得快,说不定能抓住她。”唐蒄攥紧两手,转过头不看宋迤,急促地说,“更不会,更不会被宋迤当成嫌疑犯。” “不会,都收到这个了,哪有心思想别的。”唐蒄丧气地拍住信封,烦闷道,“都是生生扯下来的,不知道有多痛。是谁在装神弄鬼,寄这种东西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