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先生说他是人贩子,他就是人贩子。苏缃定了要唱那样的戏,不看僧面看佛面,谁都要照着台词念。 死了就安静,活着才吵闹。宋迤听见耳坠上金丝相撞发出的响声,幻想着这时候闯进个北京来的人,冲上楼一枪把她打死,再进去杀了姓金的—— 4月5日。宋迤问:“是金先生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a一个很多人的地方 c一个很多书的地方 31 ? 将行雨 4月5日,金先生家里买了纸船纸车,不计其数的元宝纸钱。要祭奠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是宋迤认得的,放眼整个金陵,认识的人好像就那一个。 天气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雨珠。唐蒄在树下等得有点烦躁,她拎着篮子准备一个人去,走出树荫时才看见宋迤在往这边来。她不像唐蒄这样拿着纸钱,两手空空,宽大的衣袖被早春料峭的风吹得振翅欲飞。 “我不是来扫墓的。”宋迤没她那么高兴,她抬眼眺望随山势延绵不绝的墓碑,问,“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死就唱上衰了,你葬礼不是早办了吗?”宋迤发现自己挺喜欢应付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你胡诌几句,你家里人连棺材都帮你置办好了,还说不疼你?” 宋迤少见地因八卦而发问:“你是吗?” “你来这里是为扫墓,怎么不见你父母?”宋迤看着篮子里的银元,说,“我也跟着去,似乎不太合适吧。” 宋迤连忙跟过去,因她蹦跳的动作太耗时间,很轻易就追上了。宋迤略有不解,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宋迤也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唐蒄用严肃的表情跟她对峙几秒,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如实告知道:“我去探视我二叔。他看见我气得要死,我跟他说金先生开恩让我哥埋在城里的好墓地里,他才冷静了点。” “大概是这样吧。”唐蒄往前走,这次倒是脚踏实地,“我那天还见了别的人,比如慧婉。记得慧婉吗?” “在牢里,还能如何。她请我来给她娘烧点纸钱,她说她不想让她娘瞧见她现在的样子,”唐蒄抿抿唇,迟疑片刻才接着说,“慧婉的案子已经判了。” “嗯,我看看……”唐蒄要扫的墓还挺多,拿出张小抄低头看了看,说,“在第三排左边第六个。” 宋迤走路通常很快,唐蒄挡在前头,她就忍不住想推着唐蒄赶快走。真奇怪,时间不紧张,没必要这样赶急赶忙,就只好把脚步裁去一半,跟着唐蒄迈小步。 “做什么对着她介绍我,”宋迤觉得她又在搞怪名堂,不甘落后地对着墓碑说,“这位是唐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