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就是平时的表情,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唐蒄却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指控,连忙抬起手来肃穆地声明道:“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想过抢你的工作。你会验尸啊,这个我是学不懂的。” 唐蒄正努力抓着鸡不让鸡跑,宋迤觉得这画面实在难看,想起出门前围绕唐蒄展开的谈话,便更奇怪眼前这人待人接物的态度来:“你在大学里是学什么的?” 宋迤点头,唐蒄就放开嗓子唱:“小白菜,遍地黄,两三岁时没了娘,跟了爹爹好好过,就怕爹爹娶后娘。” “唱得好。”宋迤问,“你娘是续弦吗?” 宋迤含蓄地说:“这样的词不合我意,我不爱唱。” 宋迤答:“苏轼的《水调歌头》就很好。” 宋迤似乎也觉着自己的答案对唐蒄来说不好接受,于是搬出金萱嘉说:“金小姐也不知道小白菜。” 宋迤仔细回想以前的情形,客观地回答:“金小姐小时候听的童谣,大多是londen brid is fallg down。她家的女仆会弹钢琴,家里小孩多,常玩这个游戏。” 宋迤说:“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后面还有两个妹妹,现在三个人想找乐子的时候也是一样玩这个。” 再走几步路就要到唐蒄家门口,宋迤干脆结束了话题:“这就说来话长了,只怕今天和你说不完。” 金先生看向她,她想起宋迤说的话赶紧点头示意。唐蒄拿了刀拎鸡出来才跟站在外面的宋迤说:“他们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这么高兴。” 唐蒄将刀放在旁边,下狠手把那只鸡脖子上的毛用力拔去,头也不抬地问:“我听话?要多听话?” “我还要继续读书。”等唐蒄说完这句,那只鸡的脖子上也没几根毛了。她杀鸡的手法也很业余,那鸡扑扇着翅膀要逃,她就跪下来将那只鸡按在两腿之间。 那血流到唐蒄冻得发白的手上,红与白两相对比尤其醒目。唐蒄抬头撞见满脸迷惑的宋迤,解释道:“我这是感谢它的牺牲,让它在死前幸福一下嘛。” “我能读书,跟我家里没关系。”唐蒄仰头打断她的话,说,“我有工作的时候就卖报纸送牛奶,没工作上门的时候就去扬子江捞瓶子,去铁路边捡废品。” 唐蒄将那刀割得更深,答:“没有。” “他们生了我啊。这就是最大的恩惠了,我哪里还敢再要求什么。”唐蒄提着鸡站起来要回房,宋迤还是没动静,唐蒄踩在门槛上扭头提醒道,“你再不进来我也不陪你说话了,我这次进去是要去厨房煮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