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保镖都叫出去,陶宁也坐在了陶父的对面。“你跟哥哥先出去玩,我和你爸跟姐姐说会话。“陶夫人拉了一把皱眉不满的女儿,让人把两个孩子带了出去。陶父上下打量陶宁,露出不甚满意的神色:“今天回来,也不穿得好看点,给大家看见了好像我亏待了你似的。”多余的话,不必要再纠缠,陶宁单刀直入:“你说过的奶奶留下的玉,是怎么回事?”闻言,陶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如实说:“我也是这几天才想起你奶奶给你留了一块玉,她叮嘱过二十四岁生日前必须给你,后来我太忙了,忘了。现在离你生日不远,宴会结束后给你也不迟,只要你今天好好的。”要不说他能屈能伸,不敢再说些会激怒陶宁的话,勉强能听。陶宁没碰桌上的咖啡:“二十四岁生日前必须给我?”今年陶宁就二十四岁,生日也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陶父点头,陶夫人不管她脾气如何,在陶父面前对待陶宁的态度还算客气,她更喜欢用软刀子扎人。她笑着说:“这件事也不是你爸故意忘记的,前段时间你爸病了进了几趟医院,最近才调理好身体……今天既然一家人齐了,不如你换身衣服,陪着你爸下楼招待客人吧。”陶父:“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收拾自己,让你妍姨给你准备了造型师,赶紧换衣服去,晚宴快开始了。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我给你操心。”陶宁盯着他额头,眉头微不可察一皱:“与其操心我,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你!”陶父刚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上来了,刚降温不过三秒的脸又红了起来。管家连忙掏出备用的药,“老爷,药来了,您消消气。”陶父在吃药,陶宁转身就走。她还真对奶奶留下的玉有了点兴趣,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没损失。见人要走,管家生怕陶宁直接走出去了,忙跟了上去,不会有人怀疑她干得出直接离开的事情。见她态度松动,夫妻两都松了口气,陶宁的手碰上门把手前,她忽然回头:“奶奶给你玉的时候,是不是还说过我命里有一劫?”这句问把陶父吓一跳,他差点就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可他回想老娘临死前,病房里可就他一人,没有第二个人在,不过这事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不就是晚了一点给,又不是不给,陶宁还想怎么样。“你奶奶只让我把东西给你,她什么都没说。”陶父按下莫名的心虚,回答道。陶宁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了,她拧开门把手出门。门外,悠扬的音乐声涌入耳中,重金聘请的乐团在台上表演,钢琴前坐着优雅的弹奏者,十指翻飞,乐声动人。陶宁冷漠下视,宽广奢华会客厅内纸醉金迷,水晶灯散发着梦幻的光芒,落在地上每一个人的身上,手里的香槟杯折射出金色光芒。在这里待着,好像呼吸都带着金钱的气息。陶氏属于本市老牌家族之一,曾盛极一时,之后老太太去世,一把手的位置传给唯一的儿子手上。陶宁心想:谁有能料想到,这庞然大物已经有了倾倒的颓势。管家等急了,忍不住催促道:“大小姐,晚宴快开始了,还是快去换衣服吧。”陶宁收回目光:“那走吧。”化妆间内,百般聊赖的造型团队终于等到了人,准备好的遮瑕已经蠢蠢欲动,结果看见人后都一愣。不是,陶家说他们大小姐是个纨绔,自带纹身,纹身纹到指尖上的那种,这说法完全是谬误好吧!这出水芙蓉似的人是谁?差别也未免太大了。造型师沉默片刻,果断道:“把那条高领露背黑裙换了换了,拿出那条超季的。”她已经对眼前的陶宁有了新的想法。晚上七点,晚宴开启,陶父和妻子一块下楼接受众人的祝贺。不少人纷纷围了上去,伴着乐声,觥筹交错。傅观月跟傅溪还有傅洛一块,在角落里静静观望。忽然众人说话声变高了,傅溪抬头看去,眼里闪过惊讶。她不算个正经符修,她画符一般,观气功夫倒是不错,因而看见露面的陶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印堂发黑,这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怕不是命不久矣了。”傅洛连忙伸手捂嘴:“姐你可小声点,咱家可不能再出一个被报警抓进警察局的修士了。”傅溪:“……”话音刚落,对面的傅观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傅洛。她没说话,眼里写满了——直视我。傅洛当然没敢,连忙埋头吃蛋糕。这家酒店厨师手艺的确很不错,蛋糕好吃,好吃的,一点都不甜,吃着也不会腻。“傅天师在这待着还舒服不?那是我,要去见一见吗?”吴总总担心打扰傅观月,说话总小心翼翼的。他跟陶父提过这事,陶父还笑他怎么去信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办成事,不如他认识的大师,还想给他推荐。吴总知道陶父说的是谁,他无意见过一面,感觉那眼睛跟秃鹫似的,看的人浑身发麻,也就婉拒了。还听一边的人说,这大师姓冯,曾经拜谁为师来着,反正来头不小。吴总自认是个生意人,关于冯这个姓氏,也就知道隔壁洲的冯家,那才是真正的家大业大,他的吴家在冯家面前一比,那就是小鱼苗和大鲨鱼,根本没法比。如今事情解决了,他抱着微妙的扬眉吐气的想法,想引荐一二。当然,这得看傅观月本人意愿,她要是不愿意,吴总也不敢拿大。救命恩人和合作伙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傅观月垂着眼,摇头:“今天是他大寿,我一个外人,留下已经去打搅,就不去了。”她清清冷冷地坐在位置上,不为外物所动,自带清寂脱俗的气韵。埋头吃小蛋糕的傅洛忽然说:“那人好眼熟啊,姐,那是不是陶小姐?”傅溪还没回答,几人便看见傅观月神色微变,霍然起身回头看去。厅中灯光明亮,柔和的光芒落在一人身上,傅观月的目光中心站着一人。白裙如雪,肌肤莹润,清丽夺目的脸上神色淡淡,与脖颈上的珍珠项链相比,一时间分不出究竟谁更白,完全将那珍珠比了下去,黯然失色。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故而冷淡,陶宁却不知道,别样的冷淡反而如喧闹色彩中唯一纯粹的白,显得格外的独一无二。似乎是注意到某道格外热烈的目光,陶宁微微皱眉,抬头看来,视线不偏不倚跟傅观月撞上。陶宁:“……”傅观月:“……”谁能想到,双方都认为绝对碰不上的人会在这里碰上。520:【哦豁,被抓包了。】摸鱼完了上线一趟,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东西看。陶宁下意识提裙,想过去。身旁的陶夫人拦住了她,低声道:“知道你不耐烦这些,先别走,见一见你冯叔叔,那是你爸的贵客。”“什么冯叔叔?”陶宁可不认识什么姓冯的人。陶父人正在不远处,他跟身旁的人说着话,那人似有所觉往陶宁这边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他朝陶父点点头,引来陶父更热衷的态度。“你想见他,我带你过去,这时候你可别任性。”陶夫人压低了声音,“你不想要你奶奶留下的东西了吗?”陶宁声音冷了:“玉不玉的,已经不需要了,还是留着给他自己挡灾吧,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如果只是这点破事,她不介意留下来看笑话,可现在她已经厌了。陶夫人睁大双眼,没拦住人,陶宁与她擦肩而过,一句话擦过她耳畔:“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被那双眼看了一眼,陶夫人心中一凉,眼见人要离开了,她咬牙紧追几步:“你疯了?就算不要玉,正在跟你爸说话的是冯家,他们已经抛出了橄榄枝想跟陶家联姻,你一走了之算什么?”陶宁薄薄的眼皮微垂,眼底幽深微亮,莫名让人想起刀锋上划过的寒光:“要嫁他自己去嫁,我可没答应过什么联姻。让开。”本还想说什么的陶夫人下意识退开一步,眼睁睁看人离开了。她不敢拦。*安静角落处,傅观月眼神显然有些呆滞,还没缓过来。傅观月早就有了预感,或许陶宁不如想象的那样清贫,可今天的陶宁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人家不仅不清贫,家境还不差。傅溪姐妹两看清了人,愣了,吴总也愣了,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了。吴夫人这时过来了,她听见傅观月问:“那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