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断头鬼,怕是其中之一。要是就这么超度了,玟洲那边肯定闻着味就来了,还是先带回去向祖母说一声,想办法抹去了烙印再超度。想了想,傅观月甩出一张提神符,将其收入黄纸中,口中念决,双手掐诀,那镇压着断头鬼的黄纸被无形双手捏住,互相交叠,叠成寻常的三角形状。符成,金色纹路一闪而过,镇灵符覆盖了提神符,而后恢复成朱砂画就的笔迹。傅观月手指一动,那三角符落入掌心,她收入袋中,外面活人的声音也传进了耳中。这地方本不应该这么大,不可能绕来绕去还找不到对方,是这个东西在搞鬼,导致傅观月她们总是鬼打墙。把三角符收入袋中,傅观月终于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房间重新恢复了昏黑的状态,这是布置成检查室的房间,检查床上面已经空无一人,那鬼留下的血迹也随之消失。对了,那个派传单的女生!傅观月才想起那个派传单的女生跟着她一块进来了,还给她目睹了全过程,顿时紧张回头,心想对方不会以为我给她下致幻药,要报警吧?这种事情她就遇见过!那一次报警,傅观月在侄女傅昭昭的眼里形象破裂,还被明里暗里地劝,小姑姑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啊。经此一事,傅观月发誓要练出完美的清忆符。单个效果不够,还得努力练出群体效果的清忆符,当时就是人太多了,她一个个画不过来,被人包围着,结果等来了警察。“人呢?”然而傅观月发现她身后空无一人。傅观月松了口气,代表刚刚发生的事情没人看见,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对方根本没有进来……门边墙角倚着的是什么?傅观月这才发现,陶宁正倚着墙角,晕了过去。傅观月神色微变,伸手去探她鼻息,松了口气:“还活着。”人晕过去了,一般掐人中能把掐醒,可那样未免太疼了。思忖片刻,傅观月拿出了提神符,往陶宁眉心贴去。#糖没有,提神符管够#额头一凉,陶宁像是活吃了一整盒薄荷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了。这功效未免太刺激了。睁眼一看,傅观月蹲在她面前,沉静双眸见她苏醒,闪过一丝不自然。刚刚她趁陶宁没睁眼的时候,把手上的东西收走了,没有功效的符也不能乱丢。傅观月忙问:“你醒了,你怎么晕过去了?”陶宁露出迷茫的表情,摸了摸脑袋:“我晕过去了?”傅观月狐疑地看着她,颜色稍浅的琥珀色双眸不太确定她究竟看没看见:“是这里太可怕了,把你吓晕了?”陶宁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意识到说错话的陶宁及时改口:“我是这里员工,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吓到,是因为别的原因。”装晕是一项技术活,借口圆过去也是一项技术活。刚一进门,她就看见傅观月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料想她要开大了,忙自己找个角落旁观,绝不添乱。看傅观月对着困着断头鬼的符箓沉思一会,才想起身后有这么个人,急忙转头来看前,陶宁已经施施然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了。她还以为傅观月还要再等一会才想起她这么个人。之所以要装晕看不见,也是有理由的。陶宁可还记得傅观月的一个习惯,一旦在人前展露修士身份,为避免麻烦,她就会给对方画一个清忆符,连带着傅观月本人的存在会从脑海中抹去。好不容易打好的基础,归零的事情她才不干。傅观月似乎被说动了:“那你是怎么了?”“我……”陶宁眨了眨眼,手扶上脑袋,虚弱道,“有点晕,我好饿。”她手搭上太阳穴,长发垂下,扶风弱柳,恍若西子捧心。傅观月懂了,原来是低血糖饿昏过去了,她叹了口气:“工作再忙,也得记得一日三餐,不要为了省钱饿坏身体。”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傅观月不会轻易戳破,她犹豫一番,说道:“要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时间,我可以借给你的,下次不要这样为了工作伤害自己的身体了。”陶宁:“……”总觉得傅观月误会了什么。看她误会颇深,陶宁还能说什么,在傅观月语重心长的话里,缓缓点头:“好?”又补充道:“下次不会了,我只是今天这样,而且我……我工资还挺高的。”这个的确没说谎,父母双方每个月打款的确不少,不如他们现在的孩子阔绰,还没有继承权,总归是不少的。傅观月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她养尊处优不代表她没脑子,要是工资真的高,她又何必在大中午在外面派传单?傅观月不再纠结此事,站起身朝陶宁伸手:“那我先扶你起来吧,你这情况不能继续玩下去了,申请场外求助先出去比较好。”“我可以晚点出去的。”陶宁借力站起身,发现傅观月的手有点凉,仔细一看,她的脸色不太好。傅观月不知道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沉默片刻,她说:“也是,你是老板喊进来凑数的。”就这么轻易出去了可能会被扣工资,好心过分了反而会害了人家,傅观月不再劝了。陶宁没听清她说什么,光顾着想她脸色为什么忽然那么苍白,她弯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傅观月似乎又闻到那股淡香,对方身上的温度总会让她想起两人被迫藏在窗帘后的画面,心情微乱,迅速避开。傅观月冷静道:“没什么。”目光瞥过她脑后的山河笔,陶宁明白了,这山河笔是高阶法器,不可轻易动用,不是傅观月修为不错天赋高,换个人来会被法器反向榨干灵力。世间之事总是有失有得,想要掌控世间独一无二的法器,却不想付出半分代价,那是不可能的。傅观月没太在意自己,她早已习惯如此,而是以照顾者的语气说:“我听见那边有人跑过去,我们先去找人汇合。”这一次寻找并不难,没有那断头鬼暗搞迷魂阵,傅观月很轻松地找到了傅昭昭。“小姑姑,终于找到你了,你们刚刚去哪里了?”傅昭昭拿着手里的杵状物,献宝似的说,“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傅观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她觉得有点眼熟,解释道:“刚刚护士追得紧,我只好和她躲起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傅昭昭也心有余悸:“那护士超级厉害,能踩高跟鞋跳山羊,翻过桌子来追我,把我吓死了,然后我因祸得福拿到了道具,标签上说这叫什么降魔杵,只要NPC出现亮出这个能定住他们三秒。”话音刚落,另一边医生又过来了,傅昭昭举起手上的东西追了过去:“我有降魔杵,不许走!”然后她从定住的医生办公室里搜出全区通行卡,还有他的工作日志,以及一张合照。医生喜欢守在办公室里守株待兔,本来这些东西需要一个人去引走医生,其他人去搜,现在可就方便多了。人的恐惧源自于火力不足这句话真没说错,道具在手的傅昭昭简直要在密室里横着走。最终解开秘密,找到出口出去了。终于重见天日时,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大厅里的空调还是那么清凉,但没有了下午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凉感,傅昭昭玩得畅快淋漓,把东西一一交还给工作人员总缩在对象怀里的女生也呼了口气,说:“还好宝宝保护我,我最怕鬼了。”男生豪气干云:“不怕不怕,我不会让宝宝受到伤害的,敢吓我宝宝的鬼,来一个打一个。”傅观月闻言,默默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她发现陶宁也在看他们。那对情侣陷在甜蜜的氛围中,压根没察觉到来自旁边的注视,甜甜蜜蜜地走出去,准备吃预定的晚餐。这对情侣绝对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高冷,眉心一点朱砂的古典美人兜里就揣着她害怕的鬼。还有那个瘦瘦高高,五官精致,自带病弱感的密室逃脱员工家里就住着一只鬼。傅昭昭取来手机,扭头来找傅观月:“小姑姑我们走吧。”傅观月本想跟陶宁说她家里多了一个鬼,正怨气冲天地等她回家,扭头一看见侄女头上附着的鬼气什么都忘了:“你的头撞到了什么?”傅昭昭摸了摸脑袋,疑惑道:“我的头怎么了?”她举起手机,调转镜头自拍,镜头里自己的额头黑里透红的,像是磕到哪了,傅昭昭伸手摸了摸,嘶了一声:“有点疼。”刚刚玩得尽兴没反应过来,现在摸着额头有点疼,像是撞伤,又像是被什么灼伤,兴奋的心情褪去,肾上腺素回归原位,傅昭昭有点腿软发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