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警报声响彻白银号内,红光闪烁,一切都让人心惊肉跳。这一场震荡自然也影响到船内,人人自危。水波晃荡中,卡莉斯塔被晃下了鹅卵石,睁开困倦的双眼,耳鳍微动,瞬间变得警惕。她警惕不是因为这延绵不绝的动荡,而是有人正在暴力破开紧闭的门。似乎是这一扇门的结实程度引起了门外人更大的探究欲,一声又一声的踹门更大,最终成功被打开。好几个人同时涌了进来,长得千奇百怪,表情倒是如出一辙的蠢。早就听说过鲛人的惊世美丽,现在亲眼见到,果然不负传闻,甚至比传闻更加惊艳。其中一个人目光不舍得从玻璃后挪开,因惊叹而张大的下巴收拢,侧过脸扬声道:“你们过来看,鲛人果然在这!”果然,他的喊声引来了更多的人,都汇聚在这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每一句卡莉斯塔都听得懂,甚至还能听得懂他们把她当成砧板上可以随意处置的鱼肉。卡莉斯塔没有出声,冷冷垂眸,背在身后的双爪渐渐伸长。玻璃外的白鸦组织的人可不知道里面的是鲛人一族的首领,被她漂亮精致的外表所迷惑,自然而然归类到菟丝花中。于是有人说:“我们进来半天了,她怎么都没动静,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听了这话,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半小时前,白银号第一次遭到攻击时,陶宁就醒来了。她一夜没睡,跃迁前耗费精神力去抵御卡莉斯塔的诱惑,不可能不累。回想当时场景,陶宁顺从她想法,表明心意后,卡莉斯塔却再一次逃避了,潜入了水下。无论说什么都没能把她叫出来,陶宁只好带着拳头大的珍珠离开那个房间先去休息。这珍珠也太大了,磨成粉吃都能噎死人,找不着地方放的陶宁只好放进空间钮中保存。陶宁不清楚卡莉斯塔的精神力等级究竟是多少,但绝对不低,刚成年就成为族群首领的存在,想抵御她的精神力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白银号被攻击后的余震未歇,和衣而睡的陶宁霍然起身,直觉不对。这一次攻击明显超出了白银号的承受范围,显然有被击沉的可能性。出了房门,到处红光闪烁,闪得人心头慌乱。陶宁神情冷静,心中的违和感更甚了,一边大步走在长廊中,一边思考。如果是这程度的袭击,那跟世界线中记载的不一样,顾渊根本没有力挽狂澜的可能性,哪怕顾渊精神力大爆发以一当十也没用。对面一力降十会,能一炮轰死他。硬要比喻的话,对面想打白银号就像是拍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思来想去,陶宁一时间没想到变数出现在哪,当务之急是去找莉塔。免得睡了一觉,鱼被人偷走了。急促的脚步声跟吱哇乱叫的警报声混在一块,扯着人的心跳。转过弯,拐角处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担心陶宁安危,匆匆赶来的宋芳洲。宋芳洲见到安然无恙的臧玉珠,心头微松,扬声道:“有人袭击白银号,我已经通知了我姑姑,她……”陶宁却对她厉喝一声:“蹲下!”手一甩,将蝴蝶刀朝宋芳洲甩去。宋芳洲平时训练成习惯,下意识服从命令。光滑可鉴的地面倒映出宋芳洲不解的表情,她刚疑惑:我为什么要蹲下?后面传来一声闷哼,有重物重重倒地,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味。她就着蹲姿回头,距离宋芳洲三步远的地方,正倒了一个人,脖子上插着一把银色蝴蝶刀,刀锋没入喉咙,鲜血潺潺。那人死得太快了,快得他脸上的惊讶也没褪去,就这样睁着眼睛死去。竟是一刀毙命,毫无反抗余地。宋芳洲心头一惊,她刚刚因为紧张一路跑过来,还被警报声蒙蔽听力,竟没发现身后有星盗跟随。但令她更没想到的是,跟在她身后的人不止一个。落后几步的另一个看见同伴被杀,愣怔一秒,神情狰狞地扑了过来。宋芳洲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一次攻击,她翻身而起,想反攻对方。一道身影越过她而去,脚踏墙面借力,飞身而起,脚腕踢中来人脖子,顺势下压,膝盖压住了人的致命处咽喉。不等对方说出求饶的话,陶宁膝盖用力。一道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响起,那星盗顷刻间就绝了生机,才举起的手摔回地面。宋芳洲:“……”手脚飘浮地站了起来,宋芳洲看向臧玉珠单薄背影的眼神充满陌生,她觉得自己才刚刚认识臧玉珠。在宋芳洲记忆中的臧玉珠,她准头极差,四肢无力,指挥系有名的描边大师,也不会这样的招式。但是这样的臧玉珠却让宋芳洲心中烧起一团火,如果她面前有一面镜子,一定会看见自己双眼燃起狂艳之色,乃至痴迷。确认那人已经死了,陶宁站起身来,将散下的长发甩至身后。发圈在刚刚的动作中掉落,长发铺了满背,丝毫不减损她神情的冷厉。陶宁说:“如你所见,白银号已经沦陷,有人出卖了白银号的坐标,你说那人会是谁?”宋芳洲本想回答她,张嘴说出的却是:“小心!”可惜已经晚了,那泛着冷光的刀锋已经逼近陶宁脖颈,仅差毫厘,就会割破她的喉咙。一道散漫的女声响起,暗含威胁:“我说小姑娘,可千万不要乱动,不然你漂亮的脸蛋会留下疤痕,那就得不偿失了。”陶宁果然不动了,背对着来人,缓缓举起双手。她不动,不是因为她无法制服后面的人,而是那人带来了不少人,把这里团团包围。面对此情此景,即便是她想脱身,也得非不少功夫,在看清他们身上的标识后,她更加不想反抗了。真是瞌睡送上了枕头,本来还愁从哪里收集证据,证据倒是送上门来。这些人正是白鸦组织的人,他们都是为了白银号上的鲛人而来。威胁她的人不知道短短时间内,这个看似柔弱的年轻女人究竟想了什么,只以为陶宁是害怕了。唇角微翘,溢出一声轻笑,屠心道:“你很识相,我就欣赏像你这样乖巧聪明的年轻人。”她语气一冷:“转过来,让我看看杀了我两个手下的人长什么样。”说话时,她的刀锋贴近了陶宁的脖子,削下一缕长发,白皙的脖子上浮现一线血痕。宋芳洲神色一紧,双唇紧抿。屠心瞥见她表情的变化过程,呵呵一笑:“你好像很紧张她,那我就更好奇了你长什么样了。”可见这是个情绪变幻多端,喜怒无常的人。陶宁转了过来,对上一张美艳面孔,漂亮的像是色彩斑斓的美人蛇。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眼上覆着黑眼罩,隐隐能看见黑眼罩之下因火烧而萎缩的皮肉。与另一边形状完美的眼睛相比,黑眼罩下的伤疤就更加面目可憎了。只看了对方一眼,陶宁便垂下目光,不与其对视。看见她的残损的左眼,陶宁明白了她为何是这样的脾气,本就生性高傲,却被人毁了容,日日对着有瑕疵的连,变得扭曲也正常。屠心唯一的眼睛微眯:“你长得……很眼熟啊。”陶宁感受到脖子上的刀锋压了压,她只好说:“很多人都说我大众脸,长得人山人海的。”压在脖子上的重量被撤走,那冰凉的刀刃贴着她下巴,微微用力抬起,将陶宁的脸暴露在自己视线中。屠心眯着双眼,细细打量她的五官。早些年受过伤,让她视力不甚明晰,看人总要多费点力气,在她眼中的脸庞总多了一层浅淡白雾,她更多还是靠声音认人。“屠姐,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伴随着人影走近,硬靴底踩着地面的声音就越大。他只看了这边一眼,就说,“这么快就找到臧玉珠了,屠姐你不是说要留着慢慢折磨吗?现在就杀了?”屠心握着匕首的力道一紧,她问:“你就是臧玉珠?”散漫的声音变得发狠低沉,陶宁否认和不否认都是一个结果,所以她点头:“是。”屠心用更加专注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眼前的脸,她收起了匕首,意味不明道:“你长得可真像焦书君,不说话的时候更像了,让人一样讨厌。”说到讨这个字时,屠心忽然动了,举刀捅进陶宁的肩膀。宋芳洲神色着急:“你……!”然而她没能有寸进,她后腰上也顶着枪口,她很清楚那人的手已经紧扣着扳机,只要她有轻举妄动,就会发射出子弹。果然,后面的人也用上了力气,威胁道:“想活命就别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