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阅人无数,关秋意不算她接触过的最顶层的人,但是她接触过的顶层人物跟陶宁看人的目光很像。平和宽容,甚至是带着清浅笑意的,可往深处看,却是让人不由自主保持距离的疏离。从之前开始,陶宁就不喜欢太热闹的场景,她总觉得太热闹会很麻烦,然后发生很不喜欢的事情。此番她只当自己是关秋意的人形挂件出席,全程只保持微笑,然后被关秋意介绍,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笑着说你好,很荣幸与你相见。关秋意也知道她不耐烦这些,很快就把人放开了。有时候吧,陶宁觉得关秋意现在是半黑不黑的状况,她心里也很纠结,一会占有欲爆棚,得到回应后又很快缩回去,淡定露出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别人看没看出来陶宁不知道,她只觉得这样的关秋意实在可爱,但舍不得多逗,怕人不高兴了。陶宁指了指某个角落:“那我去那边坐会,有事叫我。”关秋意手端酒杯,顺着她手的方向看过去,确定位置后点点头:“去吧。”陶宁朝一旁的贵妇人点头,歉然道:“失陪了。”“啊……哦,陶小姐请便。”那端着酒杯的贵妇人震惊地看着她离场,心里还在回荡刚刚听见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竟然就是陶氏出国八年未归的唯一继承人”。陶宁,活的陶宁!好想跟她多聊一会!可是面前站着的是关秋意,这个也不能放过,思来想去,贵妇人还是留在了原地继续与关秋意说话。很快,就有更多的人注意到晚宴中的关秋意,都围了过来,一顿互相幸会幸会,其乐融融地聊了起来。如今晚宴的中心倒是变成了关秋意,宴会主人也端着酒杯过来与她寒暄。陶宁在一旁静静看她被众星拱月,游刃有余的模样,这场景是她前所未见的,眼底带着新奇的光芒。感觉有人在她身旁落座,独占大沙发的陶宁心想谁那么不识趣,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女人。一袭高定红裙,她上下打量陶宁,唇角的弧度似乎是满意的,她朝陶宁露出一个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是谁的女伴?”红裙女人摇晃手中的红酒杯,杯中酒液散发着醇浓的芬芳,她朝陶宁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姓吴,你叫什么名字?”陶宁在脑子里过一遍桐城有头有脸的名单,这个吴这个姓氏没能在她记忆里落下什么印象。红裙女人刚来不久,但盯角落里的陶宁很久了,仅凭一个侧脸她便能确定这是个宝贝。没想到走近一看,果然是个宝贝,被怠慢的那点不虞瞬间烟消云散。这晚宴本就是结交人脉的地方,她看着实在面生,还被孤零零丢在一边,怕不是谁家惹怒了主人的金丝雀。如此一想,她便走了过来,想勾搭一二。吴女士压低了声音:“这里多无聊,不如我带你去玩。”陶宁垂眸扫过她的手,不做理会,不知为何觉得好笑,她哂笑道:“我是关总的人。”听到这回答,那吴女士闪过一丝不满,面上仍维持着风轻云淡的表情,语气却暴露她的真实心情。吴女士:“那关总的人可多了,你们怎么都爱说是她的人?”其实她最烦他们说关总清流人物,都混到这地位,能是什么清流人物,显得她多龌龊似的。陶宁:“那是因为总有你这样的人啊。”笑意顿收,吴女士是真的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别给……”脸不要脸。话没能说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秋意走了过来,目光紧盯着她。关秋意站定在陶宁身后,问:“你们在聊什么?”虽然这是个问题,但她是看着吴女士说的,好像给不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就要遭殃了。吴女士没想到她还真没说谎,给撞上一个真的了,忙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想找洗手间,但是找不到路在哪,就来问问这位小姐。”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瞥向陶宁,她觉得这小金丝雀不敢跟关秋意说实话,不然两人都要遭殃。再看金丝雀,竟然敢捂着嘴在笑。没想到关秋意连问陶宁的意思都没有,语气微沉:“你问洗手间不去找侍者,问我的人做什么?”关秋意知道这人,就是知道才越发不愉快:“嘴巴不会问,眼睛也不会看了?”吴女士:“是是是,我问错人了,对不起关总,打扰到你的人了。”连忙捏着酒杯赶紧跑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才发现刚刚因为太紧张后背有点汗湿,腿也有点软。还没朝朋友诉苦今天差点惹了烂桃花,吴女士就被朋友说:“你疯了,那是陶氏千金陶宁,你怎么敢招惹的?”吴女士震惊了:“什么?她是陶宁?她怎么不说?”关秋意则用一会没看好就差点连人带盆被人端走的眼神看陶宁,她舍不得说陶宁,动了动唇,才说:“平时那么厉害,怎么不把人骂走。”陶宁不敢笑了,马上给不知名进度条又想往前跑的人顺毛:“我刚想说的,你不就来了嘛。”没抗拒她的力道,被拉着坐下,过了一会,关秋意问:“一个人会不会很无聊?”“还好?”陶宁其实在欣赏关秋意被人群拥簇的场景,满心眼觉得自家秋意真厉害,不觉得无聊。关秋意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怒气顿时消退了不少,主动拉起陶宁的手说:“我好无聊,我们出去透透气吧?”于是两人在背着热闹的人群,走到了小阳台上。阳台对面是一条辽阔的河,如今夜色正好,华灯璀璨,有亮着灯火的游轮驶过水面,互相交错而行。天边皎月高挂,一派热闹繁华的场景。脚下是灯带一般的车水马龙,车灯亮起的光芒带着归人驶向目的地。夜风拂来,脱去了厅中的热闹,倒让人心情放松不少。关秋意靠着陶宁,端着酒杯埋怨似的说:“下次不带你来了。”陶宁觉得她怕不是微醺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不带我来,把我藏家里吗?然后造一个金笼子把我关起来,你出门的时候揣着钥匙走,等你回家了再给我打开。”“我呢,就那里都不去,每天乖乖等你回家,求你疼惜。”“……”关秋意无语回头,“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说完,关秋意表情一顿。她意识到自己这一个多月拘着人不让走出关宅大门,跟陶宁说的也没太大区别,区别只在于她也在关宅中。不对,她关着人在关宅里,自己也在关宅里,这不就是监视?迎着陶宁戏谑的眼神,关秋意目光闪烁,她小声重复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陶宁想说有也没关系的,只不过把笼子收拾得舒服点就好,用工资换来的爱情,不享受白不享受,而且她也愿意。如果关秋意真抄起链子想把她锁起来,那陶宁会在她动手前举起双手,提前束手就擒。这才是关秋意总是半黑不黑的原因,因为对方实在配合,找不到黑化的点。陶宁嘴上却说:“嗯,我知道你不会的。”有些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想通,八年的空缺不是一句我回来了就能完全磨平的。陶宁不着急,一生还长,她愿意等。她越是这样说,关秋意反而更加愧疚了,转过去亲亲陶宁。陶宁按着她后颈回亲,这个姿势会让她要是受不住了也难以挣脱。两人躲在灯光昏暗的阳台边接了个吻,带着淡淡的红酒味,放在桌上的红酒杯被不小心一撞,掉下了桌子,清脆的碎了一地。酒杯破碎的声音并没有打扰两人的兴致,关秋意手扶着桌子,双手勾着陶宁的肩膀,她忘了什么时候坐上了桌子,只记得挺着腰索吻。纠缠得难舍难分,夜风里的花香似乎都染上了红酒的味道。松开她的唇,两人亲昵得靠在一块,陶宁哑声问:“回去吗?”关秋意声音低低地哼哼,垂着眼笑道:“还不能走,有个合作要谈,那人现在还在犹豫,看我不在了估计正着急着,等会就要找上门了。”陶宁不满地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又惹来一阵轻笑。陶宁控诉道:“你可变坏了。”关秋意小声反驳:“跟你学的。”陶宁才不承认,坚决认为这是关秋意的污蔑,恨不能咬一口她脸蛋泄愤。她脸上带妆,等会还要谈合作,可不能破坏关总正经清流的形象。这也不舍得,那也不舍得的后果就是自己气哼哼,陶宁嘴上放狠话:“回家再跟你算账。”关秋意莫名后背一紧。休息了一阵,陶宁给她补上口红掩盖微肿的痕迹,才舍得把人放走。对着镜子,陶宁给自己也补上了口红,感觉看不出来后,收拾揉皱的裙摆,走出小阳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