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意则担心那地方太乱,她一个从没去过的大小姐会嫌弃, 而且她本人从小照顾体弱妹妹长大,对健康饮食有一定的要求, 隔夜水都不给喝, 更别提小摊上重油重盐的食物。据徐秋意的观察, 陶宁有些无伤大雅的洁癖, 不喜欢去太杂乱的地方。不过陶宁确实没去过这类地方,比较好奇, 则祭出了我国四字真言——来都来了。成功说动了徐秋意。附近没看见刘叔的车, 徐秋意不知道这位车技一绝, 略懂拳脚,沾点医术的司机刘叔把车藏哪了。两人就走着去了,反正路也不远。踩着月光, 溜溜达达地走到了人声鼎沸的小吃街, 远远就觉得热闹,走近前一看人确实不少。小吃街这地方,全国千篇一律, 逃不掉的臭豆腐烤面筋章鱼小丸子手打柠檬茶, 烧烤架上放着烤鱿鱼串,油一泼再来点孜然, 顿时香气四溢,盖过了隔壁摊卖鸡蛋仔冰淇淋的风头。但这股热闹气就能唬住头一回来的人,两人进去逛了一圈,又两手空空地带着满身食物香气走出来,最终还是选择去小吃街附近的店面来点正经晚餐更实际的。大冬天里就没有比吃火锅更能暖身体的存在,两人盲选进店,吃了肚圆出来,手上一人一瓶酸梅汁,手上拎着店家送的红糖糍粑。两人走在路边,一会一个话题。徐秋意看了看附近说:“这里离我的初中不远,以前我就经常走这条路,再往下走去就是十二附中,本来我是打算直升十二中高中部的。”陶宁吹着夜风,眼皮懒洋洋地半合:“然后就被明睿挖走了。”徐秋意点头:“对,然后我就去了明睿上学,后来就遇见了你。”在接受明睿入学函前,徐秋意也想了挺多,查询过很多资料,就算不为丰厚的条件也要为那三年的生活好好考虑,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各种压力。学校是象牙塔,那明睿这座象牙塔就是镶金的,充满着各种诱惑。潘奶奶也问过徐秋意,如果决定入学,其他都是其次的,主要的是她能抵抗得住来自外界的各种诱惑吗?她当时的回答是,我能,我会把它当成人生路上的一个跳板。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在明睿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除了初期的背刺,她都预料过,尽量调整心态,心里头也清楚在明睿的其他学子眼里,她才是那个异类。扭头看身边人,徐秋意目光柔和了不少,陶宁是她的意料之外,也是意外之喜。陶宁望了望前路,路灯明亮,她想初中的徐秋意于天色朦胧时走这条路究竟是什么感觉。陶宁忽然说:“要不我们走去你初中看看吧。”“好啊,不过现在应该没有开灯了。”徐秋意对初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不过陶宁想看,她便带她去。事实正如徐秋意所说,十二附中早就已经放了假,为了节省电费大部分的灯已经关闭,只有门口安保室内亮着灯。陶宁远远看了几眼,觉得这跟其他的初中也没有什么区别,刚刚也是鬼迷了心窍想过来看看。这种感觉蛮奇怪的,好像什么东西跟徐秋意三个字关联起来,就变得有意思,不得不让人在意上心,怕不是职业病发作了。看见以前的学校,徐秋意眼底神色平静,她不是个会沉湎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而且她也没记得多少。不过来都来了,徐秋意带着她在外面走了走,捡着对这所学校硕果仅存的记忆说上几句,只说好的。觉得无聊了的两人又往回走,途经刚刚吃过火锅的地方。陶宁在路上想起下午的那几个人,她说:“下午那几个花花绿绿的也是你初中同学?”徐秋意:“应该是,但我不记得他们是谁。”这样的人遇到太多,打过来的她会打回去,泼凉水的会泼更大盆的水,有仇当场就报了,所以记不得那究竟是谁。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转过弯,两人就跟花花绿绿几人面碰面了。徐秋意,陶宁:“……”栗子头:“……”双方狭路相逢,面面相觑,陶宁仔细看看,对方的小团队还多了两个人,大冬天还露着花臂,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栗子头忽然一指陶宁,叫起来了:“就是她!她威胁我,哥哥你要帮我出气!”那不太聪明的花臂哥便越众而出,雄赳赳气昂昂往两人面前一站:“就是你们欺负晨晨?”陶宁忽然转头跟徐秋意耳语,徐秋意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对陶宁摇摇头,露出了: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尊重的表情。花臂哥没人理,莫名觉得丢脸,大喝一声:“你们说什么?敢做不敢认是吗?”陶宁抬头问:“你要听?”花臂哥:“不然?”陶宁用哥们你还真是八卦的眼神看他,诚恳道:“还是不要听比较好。”闪烁其词,遮遮掩掩的,反而让花臂哥更加生气了。花臂哥怒道:“让你说就说!要说你就大声说!”“这可是你说的啊。”陶宁露出了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大声道,“你大冬天只穿背心不会冷吗?!”应其要求,这声音委实不小,骑着掉小电驴的阿伯被吸引了目光,他裹着羽绒服给花臂哥丢了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呼呼路过。花臂哥:“……”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天天如此招摇过市,但是被点出来之后有种莫名其妙的丢脸感。陶宁摊手,火上浇油道:“你不会觉得你很酷吧?”另一个站人堆里但袒露花臂的二号哥觉得自己被扫射了,一扔嘴巴上的烟头:“艹!这么会讲,你很拽啊,是时候教你点社会上的道理了。”徐秋意紧张起来了,她拉住陶宁:“要不我们报警吧?”这里刘叔进不来,她身边没有人跟随,对方人多势众,打起来讨不到便宜。陶宁也苦恼:“早知道就不嫌麻烦给廖诗诗放假了,我不是很擅长打架啊。”徐秋意这会是真紧张了,手机掏出来准备拨号,手里却被塞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红糖糍粑。留下一句:“帮我拿一下,去去就回来。”的叮嘱,陶宁人已经走出去了。徐秋意一边等电话被接听,一边伸手拉人,但没拉到:“别去……”那边人多。话没说完,她语塞了。陶宁大步上前,一手拎着书包带,冲打头的花臂哥一号就是一甩,花臂哥看她拎得轻巧,以为就是轻飘飘一书包,不屑笑着伸手去接。结果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袭来,身体一轻,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被砸到墙角,脑袋磕上垃圾桶,撞得头晕眼花。“……艹,什么那么重……”二号哥也没能偷袭成功,陶宁回身,长腿一蹬,二号哥便被一脚蹬中刚吃饱腹部,硬底鞋带来的力道加持顿时让他疼得直不起腰,扶着墙吐了。这两招颇有章法,如果在场各位识货一点就能看出这是练过的。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恐有争强斗狠的心,本事倒是不大,见状互相看了看,又狠又怂。栗子头咽不下这口气:“她只有一个人!必须给她点教训!”话都如此,趁着情绪正激昂,那只能上了。剩下几个乌合之众本想仗着人多势众围攻,没想到这人跟泥鳅似的,混在人群中不断游走。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都抓不着她,一躲一闪就在几步开外,下一秒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给了一击,搞得防不胜防。有一个算一个都吃了一书包几拳头,砸得痛叫连篇,全都毫无招架之力。徐秋意从没见过这场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画面,眼里烧起了狂艳光彩,连什么时候利索报完地址挂电话都不知道。那惊艳的神色就像是发现无人发现宝藏的寻宝人,独占之心陡然升起。“什么东西那么重?”栗子头也不例外,她捂着手臂,这神经病往书包里装了砖头吗?陶宁好心解答:“不是砖头,是智慧。”话音刚落,一本沉甸甸的精装英语词典轰然落地,平摊了也有一个砖头厚。众人:“……”艹,这么厚!那书包终究是撑不住数次重击,底部的缝线破裂,装不住这份沉甸甸的智慧当着栗子头的面掉了出来。陶宁弯腰捡起词典,面带微笑:“见笑了见笑了,这就收起来。”徐秋意奔了过来,着急忙慌地上下打量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躺了一地的人:“……”你瞎吗?她怎么可能有事!有事的是他们才对!陶宁忙按住她乱摸的手,安抚道:“我没事,就是手红了点。”“我看看。”徐秋意忙摊开她掌心,顿时心疼道:“都勒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