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云看着跪在大殿的人,“周国的探子,藏得挺好。七岁随父来到景国,十岁净身入宫,此后一直在宫里行走,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曾想你对周国倒是忠心耿耿。”因为他在景国待得时间太久了,所以起初没有人觉得他有问题。他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牙都掉了几颗。不过他跪在那里脊背挺直,倒是没有往日做太监时的卑微不堪了。沈初云将信丢到他面前,笑道:“你们周皇的消息有些滞后,你们也没有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回去吗?娘娘不在宫中已有年余,怎么周皇还让娘娘来刺杀朕?”太监一言不发,大有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你是个义士,朕敬重你。”沈初云让小德子把他带下去,“找个太医给他看伤,遣送他回周国。”太监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有些裂变,看着沈初云的眼睛里布满了难以置信。“七岁来我大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你恐怕都快忘了家乡。朕不杀你,半个月后是周皇大寿,朕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要为周皇送一份大礼,你便随护卫队回国吧。”他声音都在发颤的问着:“陛下真的要放我走?”在这之前他开口喊得是景贼,现在却喊了陛下。小德子踹了他一脚:“陛下仁义,还不赶紧谢恩。”小德子比任何人都要愤怒,因为在他这位大总管的管理之下,景国皇室居然还有太监探子,这就是对他权威的挑衅,也是他失职失察的直接证明,所以事情发生以后,他就跪下来求饶了。沈初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他,二十多年前的探子,小德子今年才刚满二十呢,怎么能意识到呢。小德子又踹了他一脚,是泄愤也是在讨好皇帝:“混账东西!还不快谢恩?!”那探子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谢恩。沈初云也不在意这些,“带下去吧。”小德子下去将这件事安排好,等他再回到沈初云身边时,他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想问又不敢问,实在是揪心极了。“怎么了?”沈初云正在看折子,口渴的时候去喝茶,发现茶水已经冷了,抬头看着旁边的小德子,发现他在神游天外。小德子回神,“陛下,您为何放他回去?”“一来,他是你们娘娘的母国之人,只身来到大景二十多年,也算是忠义之士。二来,即便是回去了,周皇也不会待见他。与其让他死在我景国,成全了他的忠义之名,不如让他回周国,好好享受周国对待他的待遇。三来,朕要给周国一个警告。”敢让娘娘下毒谋害皇上,周国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周皇确实是老糊涂了,该不会以为现在的景国,只要没了皇帝就能输给周国了?“陛下,此事可要让娘娘知道?”小德子拿捏不准注意。沈初云稍作思索后,冷声道:“不准传出半个字。”“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抓到那个太监的时候,御林军的动静很大,定国公还以为宫里有了刺客,他连夜进宫,发现只是抓了个探子便回去了。但宫门一开一合,不少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大炎和岚国安插的探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这件事大肆散播,宫外已经人尽皆知。周宓听到这件事时,深情越发落寞忧伤。小曲儿也在义诊时听说了这件事,她找到周宓,义愤填膺地开口,“周姐姐,你爹真不是个东西。”“……”周宓身为景国皇后对此说不出什么来,身为周国公主也无法反驳小曲儿的话。她思来想去,还是提笔写了一封信寄给了沈初云。她挂念沈初云的安全,写了一封信过去。影卫来拿信的时候,特地和她说:“娘娘,陛下知晓您一定会听到宫外的风言风语,陛下说‘她无碍,让娘娘不必忧心。’。周宓感动于沈初云的悉心体贴,她想着自从出宫以来和沈初云分别的这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对方。只是碍于周国和景国的国战,她实在是无颜面对自己的妻子,她能想到的便是逃出那座皇宫,回避自己的妻子。希望沈初云不会怪她。“陛下可还好?”沈初云问她,她也分不清这是哪个影卫。她至今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影卫,每次来的似乎都是不同的面孔,很少看到熟面孔。“回娘娘的话,陛下很好。”实际上沈初云因为太过操劳感染了风寒,养了许久的病,又瘦了许多,身体高强度运转之下,旧伤复发,吃了鬼面神医送去的药,才堪堪调理得和常人一般。但对于影卫来说,还活着就是很好。所以当周宓将药堂临时关门,她跟着影卫回宫以后,在她看到消瘦得快要脱相的沈初云时,周宓当即哭出声来了。“都下去吧。”沈初云故作镇定的稳定心神,让宫中太监宫女们都离开。她快步走到周宓面前,“怎么哭了?”“阿妻。”周宓抱住她,这才发现以前便十分纤细的腰,现在真成了盈盈一握了,“你这么瘦得这么厉害?”“我,减肥呢。”沈初云讪笑着。周宓想要掐一掐她,却在掌心贴上她腰间时,发现都没办法和以前一样轻易捏起一块软肉后,她心疼得一塌糊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