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药正烫,每次只能喝一小口,等一碗都喝完,他漂亮的眉眼险些被苦到变形。
刚放下药碗,一颗蜜饯忽然被递到唇边。
就像还和父亲在一起时,每次喝完药,都会有一只手第一时间递来甜甜的蜜饯。
李禅秀愣了一下,下意识张口,咬住蜜饯的同时,微微抬头。
裴椹正含笑站在他旁边,捏着蜜饯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唇,温暖干燥。
李禅秀含着蜜饯轻咬,舌尖苦味混合着甜味,非常奇怪,但总算不再那么难以忍耐。刚吃完一颗,另一颗很快又递来。
李禅秀像被喂食的猫,低头又咬住,声音含混:“不用了。”
裴椹这才收回手,搓了搓刚才不小心碰到柔软舌尖的指腹,目光隐晦,又心疼:“这种治风寒的药以前没见过,怎么这般苦?”
李禅秀摇头:“这种药见效快。”
药确实见效快,可寒毒发作也快。不多时,李禅秀就感到骨髓深处丝丝缕缕向外渗着寒意,可裴二还没走。
他已经克制不住有些发抖,催促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有点冷,在这边烤烤火。”
说这话时,他声音都止不住打颤。
裴椹觉得哪里不对,明明喝了药,怎么反而还冷得厉害?
他不欲走,可李禅秀一直催他,他只好转身。
见他终于走了,李禅秀彻底支撑不住,发着抖爬到床上,快速裹紧两床仅有的衾被,冷得浑身骨头都在疼。
裴椹走到药房外,还是觉得不对劲,想了想,忽然又转身回来。
“娘子,你还好吗?”他隔着门帘轻声问。
里间没有回答,反倒逸出几声似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裴椹心头微跳,皱了皱眉,忽然一阵莫名不安。
他当即不再询问,直接掀开门帘,看见里面状况,脸色骤然一变。
床上,李禅秀蜷缩在破旧衾被中,已经痛苦到昏迷。他清隽眉眼紧闭,眼睫上像凝着冰霜,脸色苍白如雪,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裴椹忙疾步过去,抬手一试,发现他面颊竟冰得像雪,衾被里也一点热气都没有。
许是察觉到暖意,李禅秀几乎立刻循着他的手指,如雪的面颊轻蹭,很快贴紧他掌心,微红的眼尾沁出泪珠,声音颤抖:“冷……”
裴椹不及多想,立刻连同被子一起将他抱起,快步往外走。
李禅秀几乎立刻也抱紧他,冰凉手指钻进他衣领,面颊紧贴着他颈侧,声音像幼猫呜咽:“疼……冷……阿爹,我疼……”
蓦地一下,裴椹手臂将他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