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他旁边的杨元羿直接抬手挥挥,玄铁兵便大步上前,动作粗暴地将吕公公从座位上拖下来,按跪在地。
吕公公此刻全身都快瘫软,可仍不明白眼前这个千夫长哪来的胆量,不由哆嗦着声音,色厉内荏道:“大、大胆!好你个裴二,竟敢对监军如此无理,知法抗法!咱家、咱家定要参你……”
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一个小千夫长根本不用他到皇帝面前参,于是转头又对陈将军厉声道:“陈高峻,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把这姓裴的拉出去砍了?还是说你们军中这是要哗变?”
陈将军终于回神,一听到“哗变”两字,脸色骤变,赶忙说情道:“不不,公公误会,裴二他只是一时冲动。”
说着赶紧快步下座,拉住裴椹胳膊,低声急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他可是宫里派来的监军,还不快把人放了!”
“放了?”裴椹唇边浮起冷笑,拽回手臂,沉眸看向吕公公,语气不紧不慢,却带着无形威势和压迫,“吕全,将你如何勾结蒋氏兄弟贪墨官盐和军饷,又如何指使他们勾结山匪打算销赃的事都一一招了吧。还有,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王家是给谁办事?大头赃银都流向了哪?严郡守是否参与其中,梁王知不知道这些?”
陈将军一听整个怔住,不可置信看向吕公公。
吕公公也如耳边骤然炸雷,身体一下瘫软,脸色煞白,可仍强撑着,哆嗦厉声道:“你、你……胡说八道!诬陷,你分明是诬陷!还敢攀扯梁王殿下和严大人,一个小小千夫长,你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陈将军,还不快把他——”
“不说?那就关进牢中,慢慢审。”裴椹直接打断,抬眼示意杨元羿,“把他关到蒋和隔壁,不肯招就用刑。”
杨元羿嘴角一咧,道:“得嘞。”
随即抬手一挥,带人将吕公公等人全部押走。
吕公公还想转头大骂,但被架着他的玄铁兵抬手就甩两掌,直接堵住嘴。
杨元羿“啧”一声,也不阻止。他们当边军的,最恨这种贪墨军饷的蠹虫,虽然贪的不是并州军饷,但不妨碍他们同仇敌忾。
何况这姓吕的还骂裴椹,须知他带来的这些玄铁兵,个个都对裴椹敬佩有加,忠心耿耿,估计早想打他了。
帐外不远处,张虎带人看见吕公公狼狈被人架出,一时愣住:这这……情况跟沈姑娘说的不一样啊。
中军帐内——
陈将军在杨元羿等人离开后,很快也回神,喃喃道:“吕公公竟然也……”
忽然,他想起什么,又震惊看向裴椹,道:“你你你……你刚才逞什么英雄?”
接着痛心疾首:“就算吕公公也参与其中,这事你也不能出头啊!那姓吕的来头简单吗?背后的水不知道有多深!你说你一个小小千夫长,你有几条命?啊?你又不是那位姓杨的,人家是并州来的厉害人……”
“……唉,我本来还想提拔你当校尉,结果这一下弄的……等着吧,要不了几天,上面肯定会来捞人。不,我看都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就今晚,肯定来捞。”
裴椹坐在案边,神色淡定,继续喝茶道:“来了正好,谁来救,谁就也有嫌疑。”
陈将军明显一噎,瞪他道:“你还想审出后面的人?你不会以为仅凭你一个人,就能把后面那些大人物都揪出来吧?你以为你是……”
说到一半,他语气忽然一顿,改为伸手去拉裴椹,头疼道:“来来来,请请请,裴千夫长,您请上座,这个将军,你来当!啊,我能力浅,没本事,以后我坐你的位置,我当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