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如此,恢复记忆后,他发现自己不但每天满脑子美色,像犯了相思似的,天天想人家,脑袋也变得不再灵光。
以裴椹如今的视角来看,那位“沈秀”身上疑点颇多,不论是擅医术,还是懂兵法,甚至是对胡人的了解程度,都不是一个此前一直生活在洛阳的闺阁柔弱女子所能为。
而且对方身上明显藏着秘密,像有目的地在做什么,但自己就像睁眼瞎,看不见一样,被对方哄得团团转。
譬如他的箭毒早就痊愈,但他的小妻子拿他的箭毒做借口,要去县城时,他被对方戳了戳心口,就晕乎乎地相信自己的箭毒真没解。
再譬如招安陆骘他们,也是被小妻子一哄,软声恳求几句,他就答应放陆骘等人离开。
其实招安没什么,即便是现在的他去攻打山寨,也会选择招安陆骘。但他不会轻易放陆骘等人离开,可他的小妻子好像知道什么,又或者说,是对陆骘等人很了解,格外帮助他们。
而陆骘这伙人又明显不寻常,尤其今天宣平能带这么多人马来,也证实了这点。方才他一眼就看出,宣平手下那些骑马的所谓镖师,都被按士兵标准训练过,水平恐怕不比守军差到哪。
山寨才被剿几天,他们就有这样的能力,迅速又集结这么多人?目的又为何?
自然,宣平今天是来帮他,他暂时不愿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但他的小妻子……是否知道陆骘这些人不寻常?
还有那天在酒楼,他的小妻子要和陆骘私下谈话,他也是被哄了两句,就完全晕了头,不仅主动到外面守门,离开时,又只被小妻子牵一牵手,就晕乎乎地完全不问对方跟陆骘在“密谋”什么。
想到这些,裴椹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以前他最不屑色令智昏之徒,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见色起意的肤浅之辈,但失忆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
总之,他实在无法为自己辩驳。
他大为困惑,十分不解。只是一个……长得好看些的小娘子,何以将他迷到这种地步?
杨元羿见他迟迟不答,又忽然抬手按头,以为他又头疼,生怕他被问出什么毛病,赶紧道:“那个,我随便问问,你别在意。”
但裴椹此时放下手指,神情好像也恢复,语气平常:“此女身份有疑,先派人去洛阳调查核实。”
杨元羿:……怎么忽然……此女了?早上还沈姑娘冰雪出尘呢。
他不由看对方一眼,小心试探:“那要是查出来……有问题怎么办?”
裴椹忽然沉默。
杨元羿见状,又小心翼翼道:“你失忆时,不是很喜欢她吗?”
裴椹这次没沉默太久,很快道:“我不是会被私情左右的人。”
说罢扬鞭,策马飞奔而去。
杨元羿:“……”完了。
他赶紧驾马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