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怕啥?千夫长也有媳妇,回家也要跟媳妇钻被窝啊。但说真的,还是炕大,又暖和,两个人躺也不挤,随便怎么翻滚,比床好、好……千夫长好!”
说话那人一转身,忽然看见面无表情站在身后的裴二,吓得顿时一激灵。
裴二:“……”
他淡淡看对方一眼,转身离开,心中却立刻琢磨起火坑。
他不知道火炕长什么样,不过胡郎中家住永丰,他家肯定有炕,应该知道。
去向胡郎中请教后,正好这两天休沐,裴二决定在他和李禅秀的卧房也砌一个。
现在天越来越冷,虽然李禅秀烧了炭,但怕中炭毒,晚上要给窗户或门留些缝隙。可留了缝隙,又会进风冷。
而且家中的炭是他们自己去山上拖木头回来烧的,质量不好,总有烟。偶尔烧几次还行,经常烧,对身体也不好。
裴二常住军营,倒还好。李禅秀住家里,又怕冷,便少不得要经常烧炭、闻烟味。
裴二明显觉得最近几日,李禅秀说话声音都有些哑。
李禅秀听他说要砌个火炕,十分惊喜,忙要在旁帮忙。
忙到一半,张虎忽然来家里,说陈将军让裴二过去一趟。
裴二不知有什么事,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跟张虎一起去军营。
不过他倒没离开多久,很快就回来了,赶紧从李禅秀手中接过和泥的活,继续干。
大约是中午太阳好,院子里又没风,裴二干了一会儿活,竟直接脱了外袍,用铁锹继续拌泥。
棉袍一脱,身上的衣服便单薄许多,李禅秀明显能看到他握着铁锹用力时,手臂突起的流畅线条,以及弯腰时,布料勾勒出的劲瘦有力的腰线。
尽管之前裴二昏迷躺在伤病营时,他就看过一些,但……没发力时,和发力时相比,总归是不一样。
李禅秀不觉转开目光,也不知为何,有些嗓子干。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裴二天生不怕冷,这么干了一会儿,额上竟浮现一些细汗。
大约是渴了,可手上又不干净,他放下铁锹,问:“沈姑娘,能给我递些水吗?”
李禅秀骤然回神,忙“哦”一声,神情竟有些慌乱。
他忙去厨房倒一碗水,可能是正午的太阳确实有些热,倒好水后,他才察觉耳朵很热,忙用微凉的手指捏住,捂了捂。
感觉热度降下一些后,他才深吸一口气,恢复正色,端着水出去。
一阵冬日的凛风吹来,阳光好像并没有刚才以为的烈。
他端着水走到稀泥堆旁,要把碗给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