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将军立刻抬头,喊外面的亲兵进来:“你速带五百人,到沈姑娘说的地方搜查。”
对面,蒋校尉额上已经冒出细汗,咬紧牙关维持着镇定。
裴二看他一眼,忽然朝陈将军拱手道:“将军,是否应该派人搜查蒋铳在营中和家里的住处,看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陈将军闻言目光一亮,点头道:“搜!”
蒋校尉霍地站起,咬牙道:“将军,你这是已经把蒋铳当案犯,认定他勾结山匪了?”
陈将军沉沉看他,直接将书信扔过去。
蒋校尉接过书信,看也不看,咬牙正要争辩。
陈将军直接打断:“你是不是要说信可以伪造?但这信中字迹,确实是蒋铳的,你要作何辩解?另外我没记错的话,这批官盐本该途径永丰,蒋铳刚好知道这件事,不是他写的,难不成这信是你我写的?”
这是发现营中盐被克扣之前的事,当时附近的青县来信,说有一批盐要经过永丰驻地,希望陈将军派人接应护送一下。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蒋铳那天跟他哥一起来大帐,恰是其中之一。
但没过多久,这事又不了了之,青县来信,说盐不经过永丰,不用护送了。
后来发生营中盐被克扣的事,陈将军还遗憾过,想着那批盐要是仍经过永丰驻地,说什么也得“先斩后奏”,想办法给自己营地留一点。
但没成想,敢情盐没经过永丰,不是改了路线,而是直接被劫了!
不多时,去搜蒋铳住处的人就来报,没找到和山匪勾结的书信,但在蒋铳的家里搜到一些玉佩、金饰等财物,正是不久前山匪抢劫那几个长安来的贵公子的,其中玉佩和从西寨搜出的赃物刚好是一对。
当初就是因为这几个长安来的贵人被抢,严郡守才命永丰、永定两个驻地出兵剿匪,没想到剿匪之前,赃物却先到永丰的蒋百夫长手里了。
现下基本可以断定,蒋铳的确勾结山匪。若是官盐也被查出,更可以坐实他合伙抢劫官盐的事。
帐中众人不由都看向蒋校尉,目光微妙起来。
勾结山匪,攻打自己人,抢劫官盐,这么大的事,蒋和这个做兄长的真的一点不知情?
甚至,他该不会是同伙吧?
见众人目光都看过来,蒋和手心的汗越来越多,脸上血色也消退。
心知蒋铳勾结山匪的事是洗不了了,忽然——
他猛地将手中书信往地上一摔,拔刀道:“这个畜生!竟瞒着我和父亲做下这等无法无天的事,真是死有余辜!莫说他现在死了,就是没死,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能饶他!”
说着握刀就要冲出去,怒喊:“蒋铳的尸体呢?这各不忠不孝的东西,还替他敛什么骨!”
看那架势,竟像是要去戮尸谢罪。
帐中其他军吏见了,赶忙上前抱住他手臂拦着。
钱校尉被他这么快的变脸惊到,回神后,忙“好心”道:“哎呀蒋校尉,你是要找令弟的尸体戮尸?好事啊,他还在山崖下躺着呢,就是摔得太碎,不好拾啊。乌定山你知道在哪吧?这样,我的马借给你,骑马快一点,别去晚了,尸首被狼叼走,就戮不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