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二不觉捏紧端着的木盆边缘,目光紧紧盯着木门。
要沉着,忍耐。
……
房间内,李禅秀刚帮陆骘处理好肩上刀伤。
对方的刀伤不像腿伤严重,没溃烂,也没中毒,处理起来很快。
他没多久就直起身,再次收拾针线,说:“好了。”
众人再次松气,接着都目露感激。
陆骘睁开眼,虽仍虚弱,但坚持坐直身,拱手道:“多谢沈姑娘相救,此恩陆某铭感五内,日后定当回报。”
宣平也上前,眼睛微红,道:“沈姑娘,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多谢您不计前嫌,帮我大哥治好伤,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宣平但凡能做到,绝不推辞,便是能力有限,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也……”
“先别急着谢。”李禅秀笑着打断,道:“这位陆公子的腿伤只是先处理了一下,还有最重要的毒没解。我身上虽带了些药材,但不足以制解药,不知你们寨中可有药?”
宣平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低头:“惭愧,寨中药正紧缺……”
但他很快又道:“不过您可以告诉我需要哪些药,我明日就想办法去城中买。”
“也好。”李禅秀点头。
正这时,先前离开一阵的一个少年轻手轻脚进来,关紧门后一抬头,见李禅秀已经缝合结束,不由一愣。
随即他忙快步走过来,对宣平道:“宣二哥,热水已经端来了。”
宣平:“……”
“那你怎么空着手进来?水呢?”见他两手空空,宣平不由瞪他,“正好沈姑娘要洗手,等会儿好写药方。”
他声音粗粝难听,再一瞪眼,明明是俊秀长相,竟显得有些凶。
少年“呃”一声,说:“在外面呢,我这就让人送进来。”
说着就转身,要喊裴二进来。
李禅秀打断:“没事,我到外面洗吧。陆公子的伤刚处理过,需要休息,你们最好也出来。”
他看得出,陆骘疼得虚脱,一直在强撑着坐姿端正。此人跟裴二一样,都是个能忍,且不轻易展现虚弱的人。
陆骘也看出他的好意,心中暗暗赞叹他灵秀,又强撑着笑,道:“多谢沈姑娘,还有……”
他看向旁边的胡郎中,补充一句:“还有胡郎中。”
胡郎中忙说“不敢”,虽然他这会儿没刚开始怕这群人了,但到底是进了匪窝,仍不敢把心放下。
陆骘点点头,又吩咐宣平给李禅秀和胡郎中安排今晚的住处,叮嘱一定要好生招待,不可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