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笑道:“李大人想,如今最适宜取而代之的是谁?”早朝之上,气氛有些压抑。司徒清洛扫视一圈,“各位爱卿,派谁镇压起义,招抚难民,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国本、民生和朕的千古名声,各位爱卿可有建议?”众人虽已无法再对司徒清洛抱有任何期冀,却也仍旧只能规劝,可奈何朝中无将。曾可以领兵的亲王赵王已故,定远将军仍在边关,致远将军在幽州平乱,几月前,司徒云昭曾想将他召回来,可在魏岚的干预下,最后未能得成。司徒清洛认为镇东将军、镇南将军是司徒云昭之党徒,于是早已将他们外派到京郊大营,降为参将。前朝以来这种朝中无将的情况,多会派皇帝的兄弟或子侄领兵,一来为防武将手中兵权过重,防止外戚干政,二来也对百姓以示皇家安抚之意。而司徒清洛的兄弟们,先帝在时获封为王的唯有两个年长,且可以领兵的皇子,赵王、景王,先帝驾崩后,新皇登基,三皇子司徒清游获封宣王,四皇子司徒清淳获封安王,五皇子获封梁王,其余皇子虽年幼,也一一获封。两位能领兵的亲王已故,宣王是个文人,只会些手脚功夫。安王心思单纯,前些日子又被罚跪雪中,如今还卧病在床。梁王司徒清瀚身体孱弱多病,一直深居简出。其余皇子皆年幼,没有合适的人选。群臣交头接耳,自然明了谁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战战兢兢不敢言,怕又惹得司徒清洛不快。而此时孟太尉手持玉笏,躬身出列,义正严辞道:“启禀陛下,平南王殿下曾经平乱征西,战功赫赫,臣以为此次应由平南王率兵平乱。”司徒清洛一瞬间眯起眼来,打量着文臣之首的司徒云昭。她面色淡淡的,负着手,长身玉立站在那里,除却看上去消瘦了些,仍旧是一贯的仙人玉姿、光风霁月。司徒清洛眼中闪过阴森,靠在龙椅上,故意叫道:“平南王。”司徒云昭慵懒地抬起眼来,“臣在。”“太尉举荐你带兵平定起义,爱卿,你意下如何啊?”司徒清洛手中捏着两半虎符,语气意味深长,一副不怀好意、饶有兴致的表情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也许是相由心生,司徒清洛的脸上再找不到往日温润单纯的影子,连与司徒清潇的那五分相似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眉眼,明晃晃的暴戾、算计。群臣低着头,都为司徒云昭捏了一把汗。任谁都听得出来,皇帝看似虽是询问,却是威胁,司徒云昭若是敢接,必然会引得皇帝的不满与怀疑,皇帝暴戾无道,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人人皆怕司徒云昭走了先平南王的老路t,如果有一日没了司徒云昭,大齐便是真的完了。司徒云昭不卑不亢,眼中平静,“回陛下,臣前些日子感了风寒,身子还未完全痊愈,不宜出征,还请陛下另择他人。”司徒清洛却话锋一转,严肃道:“朕听闻,你近日,常往寒山寺去,可不会暗中做什么不利于我大齐的不轨之行吧?”群臣皆立起了寒毛,司徒云昭却平静淡然地解释:“靖州、涿州接连起义,黎民遭难,臣心中不忍,除却开私仓放粮之外,也唯有念念佛能解心中困苦忧虑了。”司徒清洛闻言终于放松地笑了出来,“既如此,爱卿也不要太过自苦,好好养护身体,才能为我大齐,多做贡献。”“步兵统领孟九安、御前侍卫杨骞。朕封你们二人为辅国将军,特命你等分别前往靖州、涿州,执掌兵权,镇压起义。尔等务必尽心竭力、安抚百姓。”武将列两个青衣官服的高大男子出列道:“臣领旨。”群臣看着这幅场景,眼中满是忧虑之色。散朝之后,群臣退殿,司徒清洛却独坐龙椅不动,他敲了敲龙椅扶手,一旁的太监吊着嗓子,阴阳的尖刻声音极令人不适:“平南王留步。”司徒云昭似乎是早已料到,在上一刻便停住了脚步。司徒清洛撑着头,眯着眼睛,“朕方才在朝堂之上的玩笑话,爱卿可不会生气吧?朕知道,皇姊一向心善,爱好礼佛,靖州涿州出了这样的事,皇姊一定是会去寒山寺吃斋念佛一番的,你必然是一直陪伴在皇姊左右的。你能在皇姊身边多多劝导,如此,朕也放心一些。”“如今,朝中无将可用,朕为国为民,无奈将孟九安,和朕的御前侍卫杨骞都派了出去,只剩一个晁京在朕身边,所以朕怕是会时常担心自己的安危,平南王,你的王府还有三千亲兵,不如调给朕,在杨骞和孟九安回朝之前,护朕周全。”按理各王府、公主府都有朝廷调配的亲兵维护安全,紧急时刻,各位公主、亲王可凭令牌调遣兵卫。言语间,太监已经来到司徒云昭身边,低头弓着身子,手中端着托盘。司徒清洛明显是要折断司徒云昭最后一根臂膀。司徒云昭不惊也不诧,只是将令牌解下来,放入盘中,“大齐一草一木,一兵一将都是陛下的,自然归陛下调配。”司徒云昭满意地哈哈笑了出来,站起身来,“好,平南王忠心天地可鉴,你放心,日后朕必然会保你与皇姊一世平安与荣华。”寒山寺。白色覆盖在寺庙的屋顶、树木和庭院上,一片白色的纯净世界,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也更显寺院的古朴与宁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