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发出了一声冷笑,“景王能将枕边人都算计致死,这位新王妃一样不是省油的灯,难保日后景王府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等到盈太妃母家联合清风山庄,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推举司徒蔺为帝逼宫本王的时候,本王后悔,还来得及么?所以凡是与景王有关的,赶尽杀绝,一人不能留。”司徒云昭话里不带温度,手上却是蚀骨的温柔,“当日你救走他,便救走了,本王自有千百种法子抓到他,他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便追到天涯海角。”她说的话其实她字字句句都明白。可他们皆是自己的亲人,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愿放弃他们任何一个。司徒清潇咬唇承受着,就是不肯发出声音来。司徒云昭起了坏心思,放轻了力道抚摸她的腰肢,“我知道他们与你血脉相连。在此事上,我们无法达成共识。你要为司徒氏负责,本王也要为自己,为日后的储君,为千万跟随本王出生入死的将士负责。”“一个人,只要有一丝可能的威胁,你便要他死,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证明他不会威胁到你,我都不想放弃。”司徒清潇环上她的脖颈,翻身将司徒云昭压到身下,带着动人的娇俏,“你要杀人,本宫要救人,那,不如我们各凭本事?”司徒云昭反应过来,随即眼中笑颜如花,倒是深以为有趣,桃花眼中满是宠溺,“好啊。不过,输了的人可不要说恨本王,再来逼迫本王妥协。”司徒清潇心里酸软,又有些羞愧,她带着歉意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我爱你,昭儿。”渐渐地,司徒清潇的吻变了味道,不像道歉,不像哄,而是带了点情.欲。司徒清潇将司徒云昭视作珍宝,怕吓到她,轻声细语地哄着:“可以亲昭儿么?”司徒云昭眼尾的绯色越来越深,她揽住司徒清潇的腰肢,欺身上去,将两人的位置调转,清润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语气,“按长公主所言,各凭本事。”……永阳宫厚重的大门打开,里头不见一丝天日的黑暗被打破了,扮成宫人的陆太傅一进门,正对上门前的司徒清洛。突然其来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睛。自从上一次他伤了司徒云昭,司徒云昭并没有杀他、打他,只是在每一扇金丝楠木的华贵窗户上都严严实实地蒙上了黑布,让整座宫殿变得暗无天日,司徒云昭对外宣称,“陛下抱病,不宜见光”,还免去了所有的探视,而司徒清潇也默许这一切,不再管他,这本是天子居所,却像牢房一般可怖。许久不见天日,他面色惨白,两颊凹陷,嘴唇也毫无血色,只有一双与司徒清潇相似的,乌黑的眼睛,可与司徒清潇的清冷不同,而是透露着不寻常的阴森。长日积月里软禁在此,虽则每日都有服侍的宫人进来,一日三餐也有朴素的饭食,可到底没有那个心情,只着了简单的素衣,甚至袖口已经脏了,也未戴冠,斜靠在榻上,全然没有一个十七岁少年的意气风发。好不容易,等到司徒清漪入宫省亲,在宗室世家里走亲访友,近日里宫宴又多,守卫撤走了大半,陆太傅想尽办法才扮成宫人溜了进来。“陛下怎么将榻搬到这里来了?”陆太傅进门便见司徒清洛正对着大门倚靠在榻上,原本榻应该是在内室的。“这永阳宫潮湿阴暗如地牢,朕想见见光。”陆太傅左右环顾,门窗都封得严严实实,只有这雕花朱红的大门,紧闭的门缝中能透出一丝光亮。“臣知道皇上日子难过,可是再难过,也不能放弃,臣遣人知会皇上,让皇上在此阅读古书,修身养性,以备来日之战,皇上可曾照做了?”司徒清洛用手支撑着头,“太傅,朕自小养尊处优,在这样的境况下,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出去,你叫朕如何自处?”“皇上,老臣不是叮嘱过么,切不可冲动行事。上次本来老臣打算与魏岚联名宗室一起上奏,可你却失手伤了司徒云昭,激怒了她,又得罪了长公主,好好的机会,便这样断送了。”司徒清洛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朕看到司徒云昭那副高高在上的阴险嘴脸,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既然一时半刻出不去,现下二公主回宫省亲,宫中忙乱得很,司徒云昭没有其他的动作,正是陛下壮大自身的好时机。”陆太傅叹了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太傅,你虽是朕的师父,可朕此时也不想听你背书。”司徒清洛烦躁不安地闭上了眼,“朕听说,二皇姊回宫省亲了?”“是,已经回来了数日了。”“二皇姊回来,宫里少不得要为她与驸马接风洗尘,朕堂堂的一国之君不在,难道她不会疑惑么?!还是朕这位好姐姐,也倒戈相向了?”司徒清洛眼里露出阴森的利光。“驸马住在驿站,二公主由大长公主陪着,这几日一直住在宫里……”话还未说完,司徒清洛抄起手边的白玉茶盏便扔到大门上,用极了力气,碰了个粉碎,司徒清洛粗粗地喘着气,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紧紧盯着前方,面目变得扭曲阴毒。陆太傅愣了愣,没想到司徒清洛会如此暴戾,安抚他,“二公主久不在皇城,说不准并不明朗城中形势,也不敢贸然询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