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司徒云昭,微凉的纤手探过去,抚上她的脸颊,司徒云昭醉得厉害,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也辨不明对方的情绪,只觉得这双微凉的手温暖无比,是她喜欢的人。她一双眼眸带着迷蒙,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撞进司徒清潇的怀里,双手垂着,只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她感受着怀里突如其来的温度,弯了弯唇角,缓缓抬起手来。司徒云昭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靠近她的颈窝,闭上眼睛,吐气如兰,带着酒气,喃喃细语,“姐姐......”她顿时愣怔了,纤手也停在半空中,还是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半晌,她看不到她的脸,只能侧头看着她的发丝,满眼温柔,声音轻哑,“我在。”绚烂夺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周围人声鼎沸,两个人就这样,不算相拥,却亲密地靠在一起。第31章 亲事公主府。司徒清潇坐在镜前, 三千青丝垂着,苏木站在身后,拿着一把青木梳为她梳发, 苏木看了看铜镜, 弯了弯眼眸, 由衷地感叹,“公主实在太美了!”尽管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已经十几年了, 可还是会时时为她的美貌惊叹,清冷如水,天姿胜仙。司徒清潇抬眼, 毫无表情,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 “是么——”可是又有何用呢?“是啊, 公主真是美貌赛天仙!”她声音如古井平淡无波, “苏木, 亲事, 本宫决意应下了, 派人去知会其安侯一声, 叫他到公主府来, 就说本宫有话要说。”苏木方才玩笑中存在于脸上的笑意凝固,手中的动作也顿了下来,“公主,您可当真决定了?”从前也有过无数的求亲帖送到公主府, 陛下也曾有过几个中意的人选与她商议,可她全都毫不留情地一一拒绝了。苏木看着她的样子, 哪怕如前日里,她还能流下一滴泪,也比如今平静无波,毫无感情要好上许多。当日劝公主放弃的是自己,如今公主这个样子,心疼的又是自己,苏木咬了咬唇,“公主若是不愿,也许拒了,还能再拖上些时日的——”她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不必了。父皇病重,命不久矣,就当是本宫了了父皇一个心愿吧t。”“可您的心愿呢?”“我的心愿?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司徒清潇闭上眼睛,昨日司徒云昭流泪的样子就像深深刻在她心里一样,而对方却还在极力隐藏,她看得出,她对着那天伦之乐的一家人在失神。她在想什么?先平南王和王妃么?本应享受天伦之乐的一家人,如今支离破碎,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自己的父皇,自己是她的仇人之女,自己要如何原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求原谅?仿佛是看穿她所想,苏木蹲下身,到她的膝前,目光认真,“公主,那也非你所愿,您当初不过十九岁,已经尽力转圜了。”“结果又有何区别?是本宫无能,如今想维护皇室的尊严不能,想保护洛儿不能,想靠近她一些,诉说歉意,也不能。或许世事难两全,有时,本宫都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司徒清潇也不转头,依旧看着铜镜,没有波澜,了无生气。苏木有些哽咽。别人只知司徒云昭在爱恨之中拉扯,又何尝知道,司徒清潇一样在爱恨,愧疚和亲情的纠缠之中自我折磨,永远寻不到平衡。没有人知道,她在与司徒云昭的对峙中,在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少次的心软。不知想起了什么,司徒清潇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昨日,叫我姐姐了呢……”平南王府。司徒云昭坐在檀木椅上,上元节过去了,灯也落了,新岁到底算是正式过完了,司徒云昭扶了扶额角,有些失神,上元节那日,她不胜酒力,一切就如同一场梦,次日醒来,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许有零碎的记忆,可是真真假假,有些竟然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景王已经写下了陈情表,如今正在召集大臣,一同联名上书,为赵王求情,看来这次主上是赌对了。”茯苓上报完,却发现她好像没在注意听,茯苓轻声唤她,“主上?”“嗯?”司徒云昭回过神来,“那便等他明日上奏吧。”“老皇帝这次应当会放赵王一马,我们可要代替他——?”茯苓比划了个手势。还未及司徒云昭回答,外面传来声音,“主上,急报!”“进来。”半个时辰之后,司徒云昭坐在檀木椅上,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佛珠拨弄,陵游跪在面前,已将那日御花园事情原委一一详尽道来,又将查到的所有据实上报,“是那日上元节,陆太傅与其他大人聚会醉酒之后,一时不慎说出来的,属下等才觉察到此事。主上,是属下无能,没有尽早发现此事,请主上降罪。”司徒云昭睁开了眼,缓缓道,“这门亲事,温宁公主知道么?”陵游低了低头,他并不知道司徒云昭的心思,只是直觉这是个会触怒她的答案,艰难道,“回主上,温宁公主,知道,也没有当场拒绝皇帝。”佛珠在她手中断裂,一颗一颗砸向地板,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她一只手紧紧抓着扶手,指尖泛白,她脸上泛着猩红,呼出粗重的气息,显然是怒极了。陵游只觉头皮发麻,丝毫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连忙把头埋得更深些,“主上息怒!温宁公主也不曾应下此事,只说考虑。现下应当只有温宁公主和陆太傅,其安侯几人知晓,公主大婚是大事,温宁公主若是应下了,皇帝早该昭告天下着礼部开始准备婚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