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
衡山！
……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青山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平原，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涌入无边的平原。
……
“白浪茫茫与海连，平沙浩浩四无边！”
这是看似无边且连接天际的大海，苍茫也浩荡。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一轮朝阳分割苍茫天地，一开始秦百川他们还以为是大海吞没落日，但看到这一整幅画的勃勃生机与磅礴的气势，便想到这原来是日出。
所以：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这是寓意新生与朝气蓬勃。
再说，姜宁还年轻，又怎么会画出暮气沉沉乃至死气沉沉的东西？
所以这一整幅巨画，给秦百川他们的感觉，就是里面都是勃勃生机，而没有丝毫的衰败之气。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正是如此！
而姜宁，就是这样，处在一种极为认真、聚精会神的状态之中，从中午十二点出头，到晚上十点钟，整整十个小时，几乎没有停过！
这是何等体力和耐力？
别说秦百川、郑光风这种半步入土的老人了，就是付悬河、虞明华这种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期间都站不住了。
不过众人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这里看着，也就中途吃了盒饭。
原本慕冰涵还想让姜宁吃饭，不过姜宁拒绝了。
他正在那种感觉上面，感觉来了，才思泉涌，又或者说，下笔如有神。
所以，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哪里能断了？
这是绝对不能断的！
再说，他又不是正常人，以他的身体素质，压根不慌的。
所以，就这样，时间从中午十二点出头，来到了晚上十点多！
随着姜宁画完最后一笔。
姜宁也走出了这幅巨大的宣纸。
长15.9米，宽4.8米，一气呵成，一天内完成，传出去都恐怕惊为天人了。
因为，正常人都不具备这种恐怖的体力和身体耐力，正常人哪能撑得住？
要知道，就说你哪怕你一个身体强壮的小伙，一整天不停地拿着湿拖把去拖地，你也撑不住多久。
而姜宁手中的大毛笔在沾墨水后，比正常的拖把更重。
如此，姜宁还坚持了整整十个小时。
可谓惊人！
传出去也绝对骇人听闻！
这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在再看此时的巨大宣纸，山川大地，大江大河，乃至茫茫沧海，墨色相宜，层次分明，笔法强劲，且气势恢宏浩大，惊绝在场众人。
不懂行的也觉得好看，如慕冰涵，感觉惊艳不已。
而像秦百川、慕公凌和付悬河这种，在姜宁完成的那一刻，心跳都加速了起来。
秦百川激动地说：“画工精妙，笔墨纵横排荡，画面布局雄伟！姜宁，你是大才啊！”
“老先生，过奖了！”
姜宁心态平静。
说起来也奇怪，他原本以为完成后自己会很激动，但却比自己想象中要过于平静。
姜宁心想，是不是自己创作的时候爽过头了，从而进入了一种圣贤模式？
毕竟他画画的时候，确实感觉很爽，那是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举例一个不太恰当的说法，就像尿急到了一个膀胱都要爆炸的程度，拉开裤链子，随后喷涌而出。
整个人都要爽死了。
哦。
应该说是文思泉涌！
正当这时，慕冰涵过来给姜宁擦汗。
原来姜宁在创作的时候，衣服都湿了，额头上也是满是汗水。
显然，今天是很累的，工作量超乎寻常。
慕冰涵关心地说：“姜宁，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处理了，今天你忙太久了！”
“行！”
姜宁感觉也肚子饿了，想要去吃顿好的。
慕公凌也是连忙过来催促道：“涵涵，快带小姜回去先吧，今晚已经很晚了，小姜应该已经累坏了！”
秦百川：“没错，姜宁你先回去吧！这里就留给我们处理了！”
姜宁说他明天再来处理一下后面的一些小地方，这画作，还差一点东西要点缀或者补充一下，可还没完。
随后就和慕冰涵离开了艺术画堂。
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原本付悬河要送两人，但慕冰涵说要先带姜宁去吃饭，就婉拒了对方。
车上，两人坐在后座。
慕冰涵关心道：“是不是很累很累？”
姜宁：“累是有点的！”
不过姜宁并不是说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就是怪物级别的存在。
要是一般人，像他今天这样高强度作画，还一直不停，估计能半路猝死。
这可不夸张，那毛笔就太重了，工地扎钢筋的工人都得时不时歇一下再工作，而姜宁是几乎没停过的，这种超高强度，是个正经人都撑不住。
慕冰涵颇为心疼道：“谁叫你不休息一下？”
“休息的话，后面也要继续，还不如一口气搞定呢！”
“你太厉害了！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慕冰涵最终没说什么，但她觉得姜宁是真的厉害！
当然，秦百川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谁不觉得姜宁厉害？
当时那可是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
而慕冰涵，震惊之余，也颇为自豪。
姐姐替弟弟自豪，这是她的感情，慕冰涵感到自豪，而且姜宁太厉害了。
慕冰涵是真把姜宁当亲弟弟。
只不过，姜宁不把她当亲姐姐。
比如在车上的时候，慕冰涵就感觉到了一只手在自己屁股上抓了起来。
她瞪了姜宁一眼，又掐了一把姜宁的大腿肉。
慕冰涵小声地说：“别得寸进尺！”
姜宁：“那我就这样摸摸？”
慕冰涵没有说话，手头上也没有拒绝的表示，也算是默认了。
姜宁其实也算是有一定的契约精神，他也就摸摸抓抓。
慕冰涵的屁股是真大，比殷沐妍还出色几分，姜宁对此心动不已。
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分钟。
等下车了，姜宁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慕冰涵又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今天算是让你尝点甜头，以后就别想了！”
姜宁笑了笑，也不说话，随后跟着她下车。
两根就是在住的酒店附近下车，这里有家西餐厅，慕冰涵说就在这里吃一顿好了，等下就走路回去。
姜宁今天消耗大，尤其是大脑和精神方面的消耗巨大。
所以他今晚吃的特别多，在西餐厅里面大快朵颐。
慕冰涵见此，知道姜宁是真的饿坏了。
两人用餐到十二点，所幸这家西餐厅到半夜两点才关门。
吃饱后，两人就回了酒店。
慕冰涵跟着姜宁进了他房间，她催促道：“赶紧洗澡吧，今天出了一身汗，身上臭臭的！”
“我气味臭吗？”
姜宁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好吧，确实有股气味了，不过也不算浓。
姜宁的身体强化过，所以身体非常健康，而健康的身体，平常是不会有什么气味的，哪怕出汗了，也不会很明显的臭，尤其是姜宁这种。
“你说呢？”
慕冰涵催他进浴室洗澡，其实她觉得姜宁的气味还很好闻来着。
只是慕冰涵觉得今天姜宁出了很多汗，应该好好洗个澡，然后今晚好好休息。
“对了，要洗热水澡！”
“行，听你的！”
“是听姐姐！”
慕冰涵强调，因为刚才回来的时候，姜宁一直抓她屁股，所以慕冰涵要特地强调，以此让姜宁老实起来，他们两个可是姐弟，要是越过这条线，成何体统？
慕冰涵都感觉自己没脸见人。
当然这只是慕冰涵的一厢情愿。
他们可不是真姐弟啊！
再说，姜宁是不会老实的。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冰涵把原来的盘发散了下来，浓密润泽的三千青丝弥漫独特的香气，再有慕冰涵脱了高跟凉鞋的脚丫一晃一晃的。
这谁看了，不迷糊呢？
慕冰涵是很美的。
这种美，并不是简单的漂亮。
而是一种高贵、端庄、优雅的美。
见姜宁看着自己，慕冰涵就问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在想，你真美！”
“怎么个美？”
慕冰涵说：“说出个所以然，让我满意满意！”
姜宁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句：“碧桃天上载和露，不是凡数！”
“什么意思呀？”
“栽种九天之上的仙桃，蕴含琼浆玉露，可不是人间的普通朵能比的！”
姜宁翻译出来。
慕冰涵就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成了九天仙女？”
“那倒不是！”
姜宁走过来，坐在慕冰涵身边，他刚坐下来就说：“九天仙女只是想想，但你对我而言，是近在咫尺的！”
“又想打姐姐注意？”
“确实想！”
“别想！我们做姐弟就好……”
可不等慕冰涵说完，姜宁就亲了上去。
慕冰涵推了两下姜宁的肩膀，在接吻中又感觉到姜宁的一只手在扒她的安全裤。
姜宁接吻的时候，无论是面对虞初然殷沐妍，还是现在的慕冰涵，都从来不会只接吻。
他的手，也要有地方放！
她今天是穿了安全裤的。
慕冰涵想要抗拒，但下一秒，姜宁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慕冰涵惊呼一声，在大惊失色之中，她的安全裤就被姜宁给扒了下来且扔到了一边。
“今天怎么穿安全裤了？”
姜宁好奇问她。
慕冰涵：“我今天这也不是长裙，不穿安全裤，你想干嘛？”
“就是脱的时候，有点麻烦……”
姜宁摸到了慕冰涵的内内，但今天却不是小布料了。
而是蕾丝。
浅紫色的蕾丝。
依旧很带感。
慕冰涵弱弱地说：“别这样。”
姜宁颇为认真地说：“我就像前天晚上那样，不逾矩！”
“就不能正经点？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诗？”
“什么啊？”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我是情不自禁了！”
“你见色起意还差不多吧！”
“好吧，我承认我是见色起意！”
慕冰涵不说话，只是盯了他一眼。
她确实岁数到了，被姜宁随便逗一下，就身体来感觉了，她心想，就让姜宁一下吧，毕竟他今天这么累了，所以给他一点福利吧？
但慕冰涵并不会承认这一点，实际上，她也有点渴望，内心的魔鬼仿佛在呼唤她，想要她跨出那一步，让姜宁和她融为一体，就像男生小时候第一次接触到某些小视频，觉得心中有种罪恶感，但又忍不住去接触。
慕冰涵如今就这个状态，她其实挺渴望的。
但，她绝对不能这样！
慕冰涵想到了姜宁有女朋友，自己岂不是当小三？
而且还是一个大龄的不要脸的小三！
这可不行！
万万不可以！
可慕冰涵虽然这样想，却也是口嫌体正直，她压根没有太多的抗拒。
而姜宁的动作还在继续。
他也确实没有逾矩，只是像前天晚上那样。
慕冰涵也是咬紧要关，却也不可避免地再次让姜宁全程看到了自己严重失态的一面。
“别看！”
“姜宁！”
慕冰涵一把扯过被子，像极了前天晚上，而且还让姜宁感觉她有些可爱。
“好好，我不看！”
姜宁笑了笑，也不再欺负大姐姐了。
“我……我裤子呢？”
“呐！”
姜宁把安全裤和紫色蕾丝给她。
慕冰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转过身去！”
“行，我转！”
“快点！”
“好了，我转了！”
姜宁是转了。
紧接着慕冰涵就开始快速地穿裤子，而姜宁还是偷瞄了两下，也正好被慕冰涵看到。
“你这个小坏蛋，明天不理你了！”
她穿好了裤子，很快就恢复了端庄的一面，只是脸蛋通红，而且故作严肃。
姜宁笑道：“姐，你挺可爱的！”
慕冰涵不想搭理他，就说：“我回去休息了，早点休息！”
姜宁也没拦着她，反倒是亲自帮她开门，随后慕冰涵就回了自己房间。
别看她现在严肃的样子，但姜宁估计，她今晚可能不太睡得好。
倒也正如姜宁猜测的，慕冰涵今晚确实睡不着。
她进浴室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让心中欲望和杂念压下去。
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休息，又忍不住想到刚才姜宁对她做的事情，结果越想越是睡不着，辗转反侧之余，都过去三四个小时了。
慕冰涵今晚差不多凌晨四点才睡着。
而且她三点钟的时候，还给姜宁发了几条消息，骂他是坏蛋。
就是那种生闷气的骂，也不是真生气，看着文字还挺可爱的。
这可是顶级御姐啊！
御姐的可爱一面，可想而知！
不过姜宁早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晚逗了一下慕冰涵，姜宁心情确实愉悦的很。
早上，还是慕冰涵起的比他早。
慕冰涵过来敲门。
衣服是大前天那套裙子，毕竟慕冰涵来京城也就带了那三套衣服裙子。
此时慕冰涵一脸严肃道：“赶紧洗澡换衣服，等下我们出去吃个早餐，然后出发艺术画堂，今天那边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吧？”
“是有一点收尾工作！”
“还不快点？太阳都晒屁股了！”
“好嘞！”
“真是小坏蛋一个！”
慕冰涵看了看他，进来后，她就关了房门。
而且她这时也防着姜宁，担心姜宁有什么动作。
但姜宁今天早上也确实很正经。
他洗澡，吹头发，穿衣服，一切如常。
随后两人去吃早餐，接着又出发艺术画堂。
坐车的时候，姜宁也没有抓慕冰涵的屁股。
老实了？
慕冰涵心想。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艺术画堂。
姜宁今天还有一点收尾工作的，毕竟昨天是用大毛笔画，所以有些细致的地方还得处理一下。
到时候处理完成，姜宁的工作就搞定了。
最后就是看秦百川题字上去。
一般都是写诗或者词上去，就看他写哪首了。
“哎呦，姜宁，来了来了！”
上午九点多，姜宁他们就见到了秦百川等人。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和秦百川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群人。
其中有个年轻人，推着一把轮椅进来，轮椅上面就是一个老头。
这老头看着也九十多了，头发都掉光了，胡子却就留的很长，但都白了。
而且他看着一副痴呆的样子。
老年痴呆？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老年痴呆，一言不发。
秦百川上来给姜宁介绍说：“姜宁，这位老者，就是我的老朋友，叶永年！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位国画大师！”
姜宁恍然，要跟对方打招呼。
秦百川也对他喊道：“永年，你听到了吗？”
“哦……哦……”
叶永年愣愣地点了点头，看了姜宁一眼，也没什么反应。
年轻人无奈道：“秦爷爷，我爷爷他，最近好像连我们都认不得了！”
秦百川叹了口气，大抵上觉得，自己这个老朋友，估计也快了。
“等他让他看看好东西，看看能不能刺激他？”
秦百川想让叶永年看的，就是姜宁昨天画的泼墨大写意江山图。
姜宁这幅作品，绝对是非常惊人的。
秦百川心想，要是这都没法让叶永年恢复一下，那他也没办法了。
随后，众人一同上楼。
姜宁昨天画的泼墨大写意还在原地，只不过被保护了起来。
这样的足以惊动国画圈的大作，自然要慎重对待。
这时，年轻人秦百川道：“秦爷爷，你说看那个画有用吗？”
秦百川前面和他们说了，也许姜宁那幅画能够刺激一下叶永年，让他恢复一定的清醒。
毕竟，叶永年可是嗜画如命的！
也许，可以吧！
秦百川心想，自己这老朋友，哪怕去过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憋屈地死去吧？
即便是他秦百川自己，也不想。
这样坐在轮椅上，连子女后代都记不得了，甚至也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
他想想都要做噩梦了。
死亡，怎能憋屈？
《临终诗》中有一句：我欲照浮生，一笑浮生灭。
讲的就是一种不畏惧死亡，大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乐观心态。
秦百川的梦想死法就是如此，而绝对不是叶永年现在这个堪称可悲的状态。
“永年，你看到了吗？这幅巨画！”
“这泼墨大写意，如何？”
秦百川给叶永年指了指面前的巨画。
“哦……嗯……”
叶永年像个傻子一样喃喃自语，他的目光落在姜宁这幅画上。
那是一双傻子一样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神采。
倒是目光未曾离开这幅画，似乎是因为某种对画作的惯性，他看了起来。
看了许久，大概一两分钟。
猛地。
他的目光就锐利了起来。
甚至紧接着，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神色好像就就是两个字形容：
卧槽！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