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见季白星帮老师收了卷子,拿了个水杯朝她的方向走过来了。林寂又重新捏起笔,左手撑着下颌,头微低,似乎是在看着草稿纸上的一道没有解出来的数学题。季白星从她的身侧走过,带过一阵清凉的风,没有留下任何的话。林寂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都快要把草稿纸上的演算的题给看出个窟窿了,季白星好像才从后门进来。林寂余光瞥了一眼,似乎还是要走自己这个方向。“班长!你接水回来了啊!”历史课代表张余就从刚刚对了答案开始就一直朝着后门张望着,一看见林寂从后门回来就急匆匆地喊了一声,“快快快!班长!问两道题!我坚决不认同他们的答案,需要班长过来主持一下公道!”季白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很轻松惬意的样子:“哪两道题啊?我也不一定拿得准。”张余手里挥舞着卷子就过去了:“这俩这俩!我勾原文勾出来答案不应该就是这俩吗?盛声非和我说不是这句,是下面那句,那下面那句就没一个单词能对上的!”“英语?那你不应该坚定不移地相信盛声的话吗?”季白星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后惋惜地告诉张余,“有点可惜,盛声好像是对的,虽然前面那句和题目的关键词对上了,但是跟题目问的没关系。”“啊——”张余仰天长叹,回到座位上被盛声一顿笑。林寂已经不看那边了,她放下笔,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就趴下去,想要闭眼眯一会儿。刚趴下去,耳畔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那天偷偷进医务室的脚步声很相近,蹑手蹑脚,不想让她发现。林寂阖上眼,她不用猜,就知道,是季白星要从这边走了。虽然她跟之前众人印象里的林寂相比变化了不少,但还是很少有人敢从她旁边这个走廊过路。只有季白星敢坦然地从这里走过去。正想着,嗒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桌上。“鞋带怎么散了。”耳畔传来季白星轻轻的声音,身侧掀起一阵风,林寂猜想,应该是季白星蹲下去系鞋带了,那桌边放着的就应该是她的水。林寂闭上眼,脑海里一会儿想着今天做的题,大概能有多少分,一会儿又想到中午的清茶和蛋糕很好吃,但下次想要和绿茶,晚上回去和王姨说一下,隔了一会儿她又想着,季白星就这么把水杯放她桌边,难道就不怕她万一使坏,把水弄她身上去吗?“啊。”耳畔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什么玻璃破碎的声音。林寂讶异地抬起头,往边上一看——季白星放在她桌上的水杯掉到了地上,而系好了鞋带正要站起来的季白星,捂着双耳,保持着一个微微半蹲的姿势,看起来是被吓到了。季白星蓝白色的校服上,左侧的肩膀一直顺着下面后背都被温热的水浸湿了。林寂反应了一两秒,扯过桌上刚刚她垫着睡觉的校服外套,给季白星披在身上。整个教室被这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一整个安静下来,纷纷朝着林寂的方向望过去,身子都努力地探出课桌,想要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你看见了吗?”“没啊,我跟我同桌掰扯题呢,刚听到声儿转过来就这样了。”“不会是班长从那儿过,林寂不乐意,拿水杯扔班长身上了吧?”“我瞅着那水杯像是班长的啊。”“……”稀里哗啦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地传过来,林寂扶着季白星起来,用纸给她擦了擦耳后、脖颈间的水珠,但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蹙紧了。她肯定是没有碰到季白星的水杯的,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要对季白星这样。最重要的是,明明都相安无事了这么久。“不好意思,我刚刚喝了水把水杯放你桌上蹲下系鞋带,起来的时候好像忘了,不小心就把水杯碰下来了。”季白星用手抹了抹打湿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给林寂道歉。她抢过林寂手里给她擦水的纸,走到最后面,扔进垃圾桶里,又拿来扫把,将玻璃碎渣扫起来。“你没有被吓到吧?我看你刚刚好像在睡觉。”季白星拿着扫把走过去,腰身低下来,侧歪着头想要去看清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林寂。林寂抬眼和季白星对视一眼,那一眼看不清情绪,但越捉摸不透,越叫人无端心慌。“没事,我没有睡着。”林寂拿过季白星手中的扫把,头也没抬地道,“我来吧。你有另外的校服吗?要不要去换一件。”季白星摇摇头,还想要伸手去拿林寂手里的扫把,自己来打扫,但总是被林寂躲过去,无奈之下只能听从林寂的回到位置上去了。林寂将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倒进垃圾桶里,正要拿着出去倒,前面就冲下来两个男生,一人一边,抓着垃圾桶就往教室外跑。“我来我来!”“我去我去!”林寂乐得清闲,她拍了拍手,回到位置坐好,从后排一路朝前看去。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早就响了,老师依旧没有来。季白星穿着她的校服外套,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朝着讲台上走去,手里拿了一套题,坐在讲台上,一边守着纪律,一边写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