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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这坛酒就散了回家去,其他事等过完了年再安排。”虞归晚一锤定音,其他人自是没意见。夜里。幼儿坐在铜镜前取下发簪,见虞归晚一直在挠头,知道她这是头痒了,夜深了又不好洗,老人说深夜洗头容易撞见鬼。“过来,我给你篦头,就没那么痒了,等明早让婆子烧了皂角水再洗头。”她起身让出凳子。虞归晚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去,皱着眉,像跟自己的头发有深仇大恨,唰唰的抓,越抓就越觉得这头长发是个麻烦。“我说不留长,你偏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不得,有何剪不得?我以前还剃过光头,舒服得很,洗头又方便,打架也方便,不用担心被拽住头发往后拖,现在这样,烦人得很,你拿把剪刀来,我非剪了不可。”她连自己爹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留这三千烦恼丝当累赘作甚,还不如一刀剪了舒坦。幼儿帮她梳顺发丝,又拿篦梳贴着头皮轻轻理过发缝,让她舒服些。至于她说的要拿剪子把头发剪了,则当耳旁风。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也不止对长发不满,连肚兜她都嫌碍事,但对幼儿身上的肚兜就大有兴趣,情到浓时也爱叼着肚兜带子。头皮舒服了,她也就不闹了,乖乖抱着幼儿的腰,将脑袋贴在幼儿的腹部,感受那上面呼吸的起伏。“你想借用薛家在庶州犯下的事扳倒皇帝的儿子,不好办的,让那些人去衙门喊冤没有用,还可能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也会打草惊蛇,让薛家的人注意到我们。”她闭眼平静的指出要做这件事的后果,不是害怕,只是想知道幼儿有无应对的方法,如只是一时被仇恨冲昏头脑,她也无话可说,最多收回之前认为幼儿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头脑聪明的话。幼儿表现的比她还平静,轻声道:“撚棋入局,我已想好该如何下子。”她嗯一声,听幼儿继续说下去。“薛家在庶州所做之恶,必是由大皇子一党瞒的严严实实才没有传到当今耳朵里,自然,太子一党也不知道,否则……九王爷虽支持太子,但我曾听父亲提起,先皇在时九王爷亦是储君之位的人选。”“所以他不是真的想帮太子?”“只是我的猜测,”幼儿出了会儿神,“九王爷奉先皇之命镇守庶州,薛家再能耐也不能越过王府,薛家的恶行九王爷必是知晓,可这些年竟没有半点风声传到盛都,倒让我不好断这是何意了。”“所以?”“妙娘她们带回来的人于我们无用,你说的对,这些人对我们来说就是烫手的山芋,不该留在我们手上。”“你打算转给谁?”“等过了年就派人将他们送去盛都,交到公主府。”虞归晚睁开眼,“公主府?长阴公主?你儿时曾做过公主和太子的伴读?”幼儿惊讶,“你怎知道?”“上次烧薛家客居时偶然间听到的,说你跟那两人感情深厚,派来庶州找你的人当中就有太子公主的份。为什么不是交给太子,他不值得信?”“儿时的情谊又有几分真,”想起了什么,幼儿脸上露出嘲讽之意,“不提这些陈年旧事。将人交给公主比在太子手上安全,公主深得当今宠爱,这是其一。其二,公主不是储君,再得宠爱也对大皇子造不成多大威胁,他不会将精力放在公主府,咱们将人送过去,公主自有办法让太子知道。”“公主会帮太子?”“公主是太子的长姐,都为皇后所出,而大皇子则是极得圣宠的贵妃所生,可再得宠也是庶出,我朝从来都是立嫡子为太子,当今亦是先皇的嫡长子。”“哦,”虞归晚难以理解,“万一嫡子是个草包,也非要他当皇帝?那能顶什么用,当老大的都不行,能管得住底下人?占着的地盘最后还不是被别人当成肥肉给瓜分了,关外的东辽可是虎视眈眈,都打上门了,朝廷还不出兵,眨眼就国破家亡,还争什么争,都是阶下囚,想保命就只能给东辽当狗,成王败寇,这还是你教我写的。”国破家亡是何等的悲凉,幼儿又岂会不知,她揽住虞归晚的肩膀,头低下去,隐入衣领的泪是为大雍的百姓而流。大雍重文轻武,东辽骚扰边民也不是一日两日,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由边境子民被欺凌。这场仗打起来,谁赢谁输属实一目了然,就算能挡,又挡得了几时?十八屯寨都让东辽占了,再南下就是偏关小镇,过了阎罗山就到河渠境内了。“岁岁,若北境军真的挡不住东辽大军南下,你答应我一件事,成吗?”“你说。”“带上河渠的百姓,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别把他们丢下。”虞归晚招收的流民已有百数,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将大部分流民藏进村后的松林进行秘密训练,并配了大批的竹弓和竹箭,留在外村的流民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象征的选十几二十人给廖姑留作幌子而已。松林中的流民由虞归晚亲自训练,无她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林子外围全是野狼,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吃食有专人送进去。幼儿知道她有办法在短期内训练出一支足以抵挡千人的队伍,若放在太平盛世,她这无疑是谋反,但眼下容不得想那么多。虞归晚仰头看她,似不解,又似无奈,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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