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唐姑娘不应该去救人,陆小将军该死,为我大雍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该死?”
“我——”陈御史嘴唇发抖,到底是理智尚存,没有下意识说出反驳的话来给人当把柄,这一停顿,便又落入了下风。
虞青山厉色不减:“纵使唐家姑娘所作所为不合规矩,此为其罪,但从结果来看,她终究是救援有功,功过能否相抵暂且放到一边,这根本就不是此次议事的重点!”
“重点是,这件事情因姚家私下蓄兵而起,此乃死罪,要杀一儆百也应当是从姚家下手,其次,其有没有同党,七皇子是否参与其中,都应当详查!”
“再次,本该支援的禁军为何对被围困的将士求援视而不见,北辽人刚走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中是不是暗藏了什么阴谋,又或是有什么人在意图从内部瓦解我大雍,桩桩件件哪一点不比你说的重要,哪一点不是危及国本的存在?”
虞青山指着陈御史鼻子痛骂:“食君俸禄却不为君分忧,反倒在这里主次不分挑拨是非,大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鼠目寸光之辈!”
……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从始至终,晟帝都未置一词。
直到后来,眼看越来越来多的人都站到了虞青山那边,晟帝心下不愉,以身体不适为由暂停了此次讨论,容后再议。
回到御书房,晟帝脸上的平静骤然碎裂。
横空冒出一个唐淼,竟是硬生生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陆行知没死,姚世忠这步棋也废了,虞青山更是死死咬着禁军的事不放,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令他舒心的。
“废物!”晟帝将案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发泄过后,神帝的脸色却没有得到半分缓解,反倒还越发地阴沉了起来。
什么功过相抵,他们做梦!
“禁军副统领呢,人还没有找到么!”晟帝怒喝。
事情办砸了不说,到现在人还不知影踪,真是好大的胆子!
……
虞府。
刷新出剧情全貌的系统哄着毛豆去到了虞秋秋跟前。
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间,它隐隐约约似乎窥见了虞秋秋的真正意图,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求证。
【你绕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揭露出晟帝的真面目,然后让褚晏重燃上位的野心?】
虞秋秋不置可否,撸了一把毛豆的狗头,这狗如今总算是认清楚了形势,还知道朝她摇尾巴小心讨好,倒是瞧着比先前顺眼多了。
被当成个空气,系统也不气馁,它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了,这统不如狗的统生,谁爱过谁过去吧!
它一定要让虞秋秋意识到,离了它的智慧加持,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根本就不行。
【褚晏那么爱你,你大可以暗示他,或者直接摊牌告诉他如果你最终没有洗白会面临什么,届时,他定会全力以赴照着你的想法去做,还愁什么大业不成呢?】
系统说得是经验十足,它以前带过的虐文女主都是这样的,就算前期再虐,可一旦捕获了男主的心,就算让男主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从现下的情况来看,褚晏已经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时机更是成熟得不能再成熟。
有捷径却不走,她这不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舍近求远么?
虞秋秋笑了笑,根本就不以为然。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把自己的命门交到他人手里,更是堪称愚蠢,感情好时,或许还可以充当粘合剂,可感情淡了厌烦了,你猜,这会不会成为刺向我的利刃?”
从古至今,没有哪个强者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去,系统的想法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天真至极。
虞秋秋令人将狗抱走,慢步行至窗前,静静地看着日落。
她,会握住最重要的东西。
……
廷尉司的牢狱内。
此处没有光线昏暗,只有在靠近顶部的位置有个能漏进来一线光的小窗。
唐淼就凭借着那仅可见到的一点光来判断时间。
这是她被关在这里的第三天,她救出行知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回去的路上还一度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有。
她焦急地想要知道情况,可是谁也没有办法给她回答。
她似乎被禁止了探视,这些天除了想起来才给她送一顿饭的狱卒,她没再见过其他任何活人。
唐淼靠坐在墙边,目光定定地看着高处的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窗户,这些天,她想了许多事情,前世的,还有今生的,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呢,行知屡次生死一线的背后,到底是谁的手笔?
如今的她,早已不像前世那般只知道意气用事什么都不懂。
禁军岂是谁人都能沾染指使的?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她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她心有不甘,痛恨前世的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也痛恨今生的自己力量仍旧太过微小。
她没有办法想象,她如果再晚一点赶到,行知是不是又会像前世一样离开她。
直到现在,她都在后怕。
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她为行知感到不值,他那般毫无防备忠心以待的主君,却想着要置他于死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