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对着尸体深深鞠一鞠躬,口中默念:“大哥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若有恨切莫找我冤有头债有主要恨就恨你们的狗教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般若波罗蜜南无阿弥陀佛!” 待礼数尽到后,她上前,扒起尸体的衣服。 虽然她也很想等人来救,但实在很难向上方传递出信号。就算能传递(她考虑过要不要在崖底升起烟来吸引注意),也不知道先来的是援兵还是追兵。 要是靠着这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等下去的话,怕不是两人都会饿死在这。 要走出这片无人踏足过的密林,梁曼必须凑齐生存的几个首要条件:水,空气,温度,食物。 其实这一具尸体死的还行,死相不算特别恐怖。这是她特意挑的最好下手的一具。梁曼一边自我安慰世上没有鬼一边慢慢将他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如此搜罗一圈,确实让她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一堆压瘪的信号烟花。没用,丢了。 零散散的各种兵器,暗器和不知名粉末。这些刀啊镖啊箭啊啥的可以留下一些。一是能做武器防身,这座密林这么大,铁定有不少野兽。其次是可以做工具使,砍个木头劈个柴。不过这个粉末…八成是毒药吧?就是不知道是管什么的毒。唉,也不留个名,不知道怎么使啊… 一些被压得稀碎的干粮。这个好!这个最有用!谢谢大哥! 一张粉粉嫩嫩绣着交颈鸳鸯的手绢。哎呀,一看就是心上人送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太脏给你摸黑了,马上给你洗洗干净,这就给你放回去… 梁曼用砍刀为诸位尸体挖了个大坑,一一拖进去码好。埋上土后,她找了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充当墓碑插上去。 她摘了几只果子充当贡品摞在坟头,心道虽然你们生前可能没做过什么好事,但死后却好歹为我俩留下一些东西。如此,大家也算恩怨相抵。我也不计较你们追杀的事了。但愿你们都能投胎去我原来的世界,至少不会死的这么冤枉了。 有水才有生机,有水才有活路。 梁曼用扒下来的衣服将搜集来的用具包好,做成包袱背上。 目前的他们无法做出太长远打算,只能尽可能地先活到明天。于是她折中了一下,决定扶着掌门一路沿溪水西行。 这里植被丰富,土地松软。因为才至初春,山中的枯枝并不难捡。梁曼生起火堆烤上干粮。她在四周挖了些坑,铺上厚厚的落叶。又用石头在周围搭成易倒的桥,以此来充当示警。 等忙完一切,梁曼才坐下和云凌吃了点东西。累这么半天,她早饿极了,三口两口就把干粮吞完。但掌门明显没什么胃口,稍微用了一些就放下。 梁曼在溪边将头盔清洗干净。又舀了些水,当锅一样架在火堆上烧。待水煮开后,她对云凌道:“掌门,我看下你伤口。” 她小心扶住他的头,轻轻用熟水冲洗伤口。 对于眼睛进入异物的处理方法,梁曼只知道一个,就是洗发水上写的,及时用大量清水冲洗,若有不适立即送医。 梁曼一扒开他眼皮,对方就条件反射地要闭上。 梁曼只好软声哄道:“掌门,尽量忍耐一下。别闭眼哦。” 她尝试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没反应。 梁曼心中一惊。但她仍是假装镇定,舀着水慢慢往下倒。嘴里念叨:“烫不烫?忍着点,马上就好。” 冲完眼睛,又给他擦了擦脸。梁曼看着光洁如玉的额头上那半道伤口,心想,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完美无瑕的绝美皮相硬生生给划坏了。 临睡前照旧要打坐。梁曼道:“掌门,你先吧。林子里不安全,我在旁看着。” 梁曼见他呼吸渐渐平稳,便知他已进入归中之境,当下也放下心来。她捡了些树枝来挨个削尖,琢磨着插进陷阱里,等以后可以捕些什么小动物。 梁曼循声看去。云凌浑身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滚下。他闭眼咬牙急喘,似乎正与身体里的某种痛苦搏斗。 见他如此痛苦,梁曼却担忧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恐贸然打断行气,毒素反扑更害了他自己。 梁曼吓得赶忙扶住:“掌门你没事吧?”。身体平息下后,他茫然了一会。 云凌停了停,才顺着声音的方向微微偏头过来:“无事。” 她也不好再问,只能温声劝慰道:“早点休息吧。不必担心守夜,陷阱我已做好了。” 虽说确实有陷阱,但这么潦草的东西管不管用根本就是未知数。在荒郊野岭里过夜,她是决计安心不下的。 她倚在石头上。看着一边和衣躺下的云凌,猜测他也睡不安稳。 早上醒来好歹是一夜平安。梁曼收好东西。两人一路捡着果子,继续赶路。 梁曼又转头尝试起捕鱼。还好,他们的武器种类颇为丰富。在试过砍刀、飞刀、排箭等一众家伙事后,她发现飞镖扎鱼最好使。不过也的亏自己学会了甩针,不然还真是丢不准。 捕到河鱼后,她先是用刀刮去鳞片,然后再开膛破肚收拾内脏。最后串在树枝上小火慢烤注意翻面。 梁曼吃东西很快。她吃完随便抹巴抹巴嘴就继续去挖坑做陷阱。云凌则自己坐在火堆边慢腾腾吃。 等到第二天晚上留心观察了下,发现还是如此。 而这里的果子应有尽有,他应该不是故意剩下做储备的。可掌门从未对任何食物产生过喜恶。梁曼拣了颗尝尝。确实涩口,算不上好吃。她自己吃的时候也是囫囵吞枣随便咬两口就丢。 云凌顿了一下:“没有。” 云凌磨磨蹭蹭地把果肉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欲嚼不嚼。 云凌点头,马上利落将果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