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脚下,擂台旁已聚起不少英雄豪士,各自三三两两地围成团讨论明天的比试。 看来太初峰掌门下山的事已经传开了。 她忍不住一直去看,想要把这些人的脸记住。其中有两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好像脚崴了一样。 她还在纳闷。一位黄色短打的精瘦男子上前,激动地对着云凌抱拳:“云掌门!我已经 云凌没说话。 …嗯,看样是不记得了。 飞雁门已有数年不在江湖露面,他们也并不参加今年的武林大会。但陈兴听说今年云凌会来,他便马不停蹄的从西北出发,只为了再见他一面。 陈兴道:“只是可惜四年前因为家事所累,未能前去为云掌门助阵。没有亲眼见证云掌门诛杀魔头时的风采,真是我平生最大的憾事…” 司景在旁笑道:“想不明白的何止是你,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呢。” 司景只怪自己为何要多嘴。他压了压帽子:“在下只是一介路人,无甚名号。”说完又赶忙转移话题,装作不相熟的样子对云凌热切道,“我们也不求云掌门能开口为我们解惑了。不如这样,今日云掌门若是心情好,不妨再展一展神通,让大家伙也开开眼。如此,陈兴兄弟也算不虚此行了。但不知我们几个今天有没有这个运气?” 金雁子陈兴更是激动地两眼发光,不住搓手点头:“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云凌负手而立,默然不动。 不过,既然司大人都开口了,那掌门是一定不会驳他面子的。 云凌略停了停,转身走开。 只见深褐的粗粝树皮上怪异地裂开个口子,里面竟不合常理地掺着一丝碧。 春天刚生出的嫩芽,柔软娇弱的像裹足了水的云,叶片轻薄到能从叶脉后透过十足的光亮。 梁曼小心抚了一下,露在外的叶柄立即变成一点翠色的齑粉随风而散了。 陈兴更是无比兴奋,他反反复复摸着树皮,亢奋地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 在人群的最后,司景望着大树原地发怔。待人群散去,他也上前摸了摸那道划痕。 他轻抚着划痕不放,眼中透露出些许的艳羡与酸楚。 这场小骚动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一会便有人来邀,说少阳宗主请云掌门去坐坐。 宗主掌门们在里间寒暄。梁曼在馆舍外等,几位少阳打扮的少男少女也站在一边。 这几日,因为梁曼嫌闷,出门时就摘了斗笠只带面纱。没想到竟在这里被熟人认出来了:“你是那位少阳派的…” 罗怀笑道:“梁姑娘怕是已经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吧?但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在下少阳罗怀,这次姑娘不要忘了。” 她躬身抱拳,认认真真施上一礼:“今日在此碰面。那正好,梁曼要好好谢过罗少侠。要不是罗少侠出手相助,当日的梁曼便命丧雪山了!” “不过你也不必和师父多礼。我们少阳派以侠义为立派之本,少阳弟子更以行侠仗义为行事之基。那日的事不过举手之劳,师父和我都从没把它放在心上,因此姑娘也切莫在心中记挂了。”罗怀见她还有些犹豫,赶紧将话题岔开,“说来这么巧,难道梁姑娘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吗?” 此时,罗怀身后的一位清丽少女忽然上前道:“梁姑娘,久仰大名。在下少阳宋临天。” 她心里还有些纳闷。怎么就久仰大名了,她也没见过这个人啊。难道是罗怀说的吗? 梁曼再次与两人见礼。她莫名觉得这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尤其是那个叫唐北川的,看起来表情非常古怪。 梁曼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回答:“是。掌门不喜热闹,所以此次便只有我一人陪同。” 宋临天拎着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神色凛然坚定。她慢慢道:“梁姑娘。素闻太初峰心法天下第一。不知今日,宋某是否有机会领教?” 那个一直不曾出声的唐北川也在旁急道:“师姐!” …谁?我吗? 像是看出了她脸上的茫然,宋临天平静道:“我知道梁姑娘在担忧什么。你我二人都背负师门之托,谁输了便是有辱师门。不过眼下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决不会有人外传。所以梁姑娘也无需芥蒂。” 宋临天持剑,目光凌厉地盯住她。 什么有辱师门…她还没拜入太初峰呢,她哪有什么师门可言啊! 对方依旧是直直盯着自己。旁边那个唐北川扯着她衣角焦急地小声说着什么,罗怀也在旁劝解。但宋临天还是无动于衷,似乎今天铁了心地就要和梁曼打一场。 宋临天直接打断她:“梁姑娘,你是要拒绝我吗?” 但是她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呢?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姑娘肯定比自己厉害。 宋临天催促道:“梁姑娘,你想好没有?若是你自觉斗我不过,也可直接认输。我只要你当面开口承认,‘你不如我’就可。姑娘放心,我们少阳弟子不是碎嘴之人,大家是决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你不如我我不如你! 今天我还偏不承认“我不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