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去往六合镇的必经之路,梧桐镇难得的热闹了许多。 一人道:“今年的魁首就看少阳派和穹玉山庄的了,毕竟是他们两家主办嘛。” 其他几个便跟着在旁起哄,一帮人闹哄哄相约着要下起注来。 一旁的光头笑道:“你能摸得着才怪呢。他们飞雁门的轻功独步天下,饶是你大哥去了也不一定能摸得到他。” 左边的瘦子说:“但飞雁门今年怕是也不参加吧?自几年前被连夏偷学心决后,他们掌门便立誓再不出山了。” 只年纪最小的那个一脸茫然,忙在旁追问:“什么山上,为什么混元门不来?” 老五惊道:“青天白日的,这云凌竟如此凶残?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完他又摇头感叹:“唉,看看当年的风云榜双雄,‘不世出’云凌和‘事必出’司景,现在的什么移星阁陆笙笙什么少阳派司言哪个能比得上?更别说那个魔头连夏了…” “那个魔头怎么能跟风清月朗的司宗主一起比!再说他不是死了吗?二哥,你向来消息最灵通,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了得,这、这疯子又要来做什么乱啊!” … 第二日中午,梁曼觉得有些扛不住了。 城镇还不如野树林呢。要是在野外,她还能弄点什么东西充充饥,但从昨晚起他们俩就没吃东西。这么饿着肚子苦哈哈地走到大中午。 虽说在山上吃的不好,可好歹当时馒头是管饱的! 云凌用眼神询问怎么了。梁曼有气无力道:“我要打坐了。您请自便吧。” 俗话说,善人者人亦善之。这两人“善”了别人这么久,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善”。 见云凌不动,老板娘上前,手臂搭在云凌肩上轻言宽慰:“哎呀,别不好意思!咱们出门在外的,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帮助么。” 她眼中含泪,朝云凌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云凌:? 染的红艳艳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老板娘支着胳膊问:“公子自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呀?” 云凌平静道:“从太初峰来,要去六合镇。” 五根红彤彤的玉指顺着桌子一路走,一直爬到了云凌手背,又顺着胳膊往上。老板娘盈盈含笑:“久闻太初峰大名,九娘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太初峰的弟子呢。不知公子可否和九娘讲讲,你们太初峰的弟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呀?…” 九娘嗤笑一声:“公子可真是惜字如金呀。”她想了想,不紧不慢道,“那你们平日里不会下山传道么?像他们那些庙啊观啊的,时不时都会下山讲经释教,偶尔还会帮老百姓做些什么善事呢。” 梁曼叼着筷子:“为什么寺庙求子很灵啊?这里面有什么讲吗?” 梁曼从对方暧昧又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品出了什么,瞬间秒懂。 九娘掩唇而笑:“你害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俩不成?” 梁曼食欲全无坐立难安,她越想越惊恐。这饭实在没法吃了! 跑了一段回头看看,老板娘的眼神还挂在掌门身上。里面的不舍浓得快要拉丝了。 回想这一路经历,梁曼边拉着云凌狂奔边悲愤地问出心中疑惑:“掌门,我真的很想知道您上次到底是怎么下山的,你就自己吗?”你是怎么活着的完整的好好的没忍饥挨饿的回去的? 梁曼回忆起 岚风,你真的为这个家付出了好多…太初峰没你根本不行!! 梁曼蹲在河边,双眼无神地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河。 梁曼问:“掌门,怎么办?” 梁曼沉默地摘下斗笠。看着河水中自己灰头土脸的倒影,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白痴,问了生活技能十级残障的掌门这么一个白痴问题。 …明明就这么一点了,就差这么一点就到了啊! 她尝试着上去和渡船老人和颜悦色地交涉。但老人只笑呵呵地对她伸出手,表示,别跟我套近乎,给钱! “太初峰?不可能!太初峰掌门都四年没出现了。…哪个?你说那边那个小白脸?小姑娘,撒谎也不打草稿的吗?堂堂太初峰掌门怎么可能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白脸,你当我傻啊!” 跟人说了半天话确实有点口渴了。梁曼接过梨随便往衣裳上擦了擦,张嘴啃了一口。咦,挺甜啊! 云凌将梨塞进袖子,摇摇头:“地上捡的。” 梁曼又扭头看看掌门。 夕阳西下,云凌一身白衣独临河畔。桃花纷纷扬扬,落了玉满身,霜雪也平添一点红。此人此景松风水月,谁能不为之倾倒。 真不愧是出尘艳绝花容月貌风姿绰约国色天香的峰花掌门!不费一兵一卒,干站着不动就有无数好吃好喝上赶着往上送。我费了半天劲,浪费一通口舌,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白费功夫! 梁曼啃着梨迎风流泪,心中越想越恨。 她将一只脚盖在云凌影子上,狠狠跺了又跺。 … 看来今天要睡河边了… 此时此刻。在这一瞬间里,梁曼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无数事,那些上来搭话的老叟、乞丐,他们的钱袋子怎么一点点变空…紧接着她又想起云凌怀里的那块掌门令。 梁曼向河边拔足狂奔,疯狂大吼:“等等!” 带着兜帽的男子循声望了过来。见到狂奔而来的梁曼,他眯起眼睛。 对方摘下兜帽,惊喜地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