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万籁俱寂。雪花纷飞如羽，飘飘摇摇将一切淋白。 梁曼把单湛的脸抹干净，又把他身上淋的雪抖了。 梁曼简单收了收铜板，又把两截断臂和刀收在一起，全捧到他怀里。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松了口气。 手拿开时，单湛已经闭上了眼。 她跟着血迹，一路磕磕绊绊地找到一处洞穴。 他的领口有许多处血迹。 他见到梁曼，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又是一小股鲜血溢出。 梁曼知道他此时一定恨极了自己。她小心地走近他，轻声道：“许大哥，你再这么吐血会死的…” 他狼狈地摔坐在地上，冲着她厉声怒叱：“你走！给我走！” 梁曼闭上眼。 许卓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梁曼没有理会来自身前男人灼热的目光，她好像没有了一点羞耻心，就这么站在男人面前对着他自顾自动作，很快脚边就堆起一地衣裳。 梁曼忍住寒意，一步步上前。许卓则狼狈地把脸撇过去不看她。 许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紧闭双眼，喉咙不断地上下蠕动。 许卓闭着眼，鼻尖的香味越来越近。 下一刻，她的手抓住了。 面对他的怒火，她有些瑟缩，但还是没有放开手。 许卓应该闭上眼立刻把她推开的。但此时，他像着了魔一样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他的脑子快要被冲动操控了。他喘息着，直直盯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丝毫不记得非礼勿视的礼貌。 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姑娘。她明明看起来那么乖巧，那么美好。他曾经碰都不敢碰，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但她做的事却是这样下贱，这样的放浪，这样的不堪入目。 她不仅给他一人，也给他们都。不仅如此，她还和他们做过更多…他们在一起做过更多不堪入目的事！ 他和单湛，就像那个跳梁小丑一样。自以为地豁出命去救她，却根本不知道她完全是对白华渊一往情深，情根深种！ ——她根本就是心甘情愿地被他玩弄！她是自愿为那个男人献出□□的！ 他恨极了，他恨透了，他恨这一切！ 他喃喃地恨声道： “…你说的没错。你才是…该死的那个…” 梁曼迷茫地看着头顶的洞穴。 朦朦胧胧中，她听见有人在低声地问。 他似乎终于清醒了。她听到那个人喃喃地不断重复。 好像因为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他有些崩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发了疯似的，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吼叫。那个人崩溃地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向谁询问着为什么。 梁曼已经倦了。 那个人摸索着从地上爬过来。 他捧着她的脸，哽咽地低声询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水珠不停滴在她的脸上。它们顺着脸颊缓缓滑入口中。 味道不好。很怪。 她已经睡着了。 许卓捧住她的脸。 他吻的很轻柔，很小心。 他一点也不敢用力。像是对待着一片易碎的雪花，又像是在对着什么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 他吻着她，眼泪也不断落在她的脸上。 他郑重其事地吻着。 他在为自己这段昙花一现的懵懂情愫，虔诚地画上句号。 那天夜里，在那个起着寒风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