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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弑神(六)(1 / 1)

嘎啊啊——! 怪事一出後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一时间闹得村民人心惶惶,人人都在传那句… 而接连几天的状况也加重了村民的恐惧,庄稼枯萎、畜诞畸胎、口吐人言… 「爷爷您的存粮跟水还够吗?要不你这碗自己吃吧,我不饿。」我摇了摇头,将碗推向他那边。 想到这我有点头痛,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我没有婉拒他的好意,端起碗没过多久一碗白粥全部下肚。 最折磨山村农民的无非就是,没有粮食、没有家畜、没有水,这也是最折磨人类的。 叩叩叩——! 映入眼帘的是背着大包小包并且携家带眷的村民。 他身後有两个小孩子看来正是总角之年,缩在任华身後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看向我。 任谁都不会料到现在这种情况… 要是真那麽容易能走就好了… 「这是什麽?」我吃惊的抬手,掌心覆上那层屏障。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看出了什麽,不对,是所有村民都看出了什麽。 「大人我们没有办法再待在村子里了!」 过了几分钟後众人皆意识到现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他们开始哀嚎,开始哭闹…面前的透明屏障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村民日渐薄弱的神经。 「再过几天吧…爸爸那时候再带你们去买很多好吃的。」任华扬起一个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分外无力。 我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慌张淹没心头,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神经,但却只能故作镇定的安抚他们,并将他们一一带回家中休息。 「明明就是没有办法…」 「好累…」 「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nv娃娃。」 「他会不会想到解决方法然後自己逃出去?」 当天我回到家中翻了一遍又一遍的古书,一遍又一遍地在那道屏障前试着各式各样破除结界的符咒。 「怎麽办…」 我在屏障前来回踱步,牙齿咬破嘴唇,口腔里充满着血味。 碰——! 「姑娘你…怎麽了?」他看着我的样子有些疑惑,我开口正准备说话时,屋外一阵喧闹掩盖掉我的声音。 「爷爷,你等一下千万不要出门,就在屋里待着,我重新给门贴上驱邪符。」我的脸se极其的差,将东西都处理好後走出招待馆。 「大家的粮食一定都吃完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明天!」他继续说着,台下的村民面se蜡h,眼露哀戚之se,没有办法否定他的话。 「我现在杀了这只j,就一定能出去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癫狂,嘴角扬起诡异至极的笑容。 喷洒出来的血溅到了离台子b较近我身上。 他扔下手中的j头转身就朝屏障跑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他迳自穿过了屏障。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整个村子里,狠狠敲响了每个村民内心那个名为危机感的警钟。 「快点!家里的猪!」 人们开始紧张,有人提起刀杀了自己家的家畜後立马逃出村子,有人提起刀抢了其他人家的家畜。 他在看着我,而我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那是深不见底的绝望…我看见眼泪被绝望吞噬,剩下空洞的黑暗。 我想到任华家的那两个孩子…他们还那麽小,我紧咬着唇,立於原地攥紧拳头。泪流满面。 「我还不想si啊呜呜呜…」 轻飘飘的,像从遥远的国度传来虚无飘渺,带着难以言说的魔力,如同恶魔低语般蛊惑着在场众人。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任华开开合合的嘴,他笑了,看着我笑了。 「以薛北黎祭众鬼之灵,毁其双目,断其四肢,头朝下活埋而全村人得以释之。」 「以薛北黎祭众鬼之灵,毁其双目,断其四肢,头朝下活埋而全村人得以释之。」 还有办法挽回吗…面前所有村民的目光sisi钉在我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将si之人。 我反应过来後不可抑制地骂出声,面前村民站起身朝我扑过来。 「你不是也没有办法吗!」其中一个人似反击般也朝我喊着,话语里夹杂着不甘。 我紧抿着唇,看情况已经无法再跟他们g0u通,一手划着定身咒准备逃脱这个困境。 噗呲——! 「啊!!!」我忍不住的长声惨叫,生理x的泪水滚滚流出。 好痛…!!! 「快!快砍了他的手!」眼前站着一个手拿染血的刀表情狠厉的男人。 「快…快,趁现在,杀了他我们就可以活命了。」人群里有人首先发声。 「不要碰我!!」我朝他们大吼,面前虚空中闪烁着符咒。 「以薛北黎祭众鬼之灵,毁其双目,断其四肢,头朝下活埋而全村人得以释之。」 是叫我不要挣扎吗? 面前的村民们提刀朝我冲过来,在虚空中闪烁的符咒终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双手被缚遭压制在地,眼神空洞地盯着天空,今天的天,特别的灰蒙蒙。 啊,没有然後了… 眼前刹那间一黑,接续着又是一阵几乎要掩灭我神智的剧痛。 「好痛…真的好痛…」 「小心点不要让他si了,那些鬼说要活埋的。」 「为什麽是我…」我能感受到我被他们抬着,然後丢进了一个土坑。 像是在做最後的困兽之斗般,我大声质问。 「你没办法保护我们,所以我们要保护自己。」 「这麽多废话做什麽,拿刀来啊,还有两只腿。」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我能感受到生命力快速地流逝,鼻腔x1进来的空气全是尘土。 是因为我太弱吗… 幸好…爷爷没有看到… 怎麽办…nn,我等不到爸爸了。 「薛北黎,丁卯年九月二日生,卒於甲申年六月十五日。」 是谁… 卒於甲申年六月十五日…所以是黑白无常吗? 「哎,你这样是在增加我的业务量。」 骤然间,原本身处一片黑暗的我眼前出现令人不适的亮光。 那是我许久未见的和煦yan光,天空一片晴朗无云,我顿时愣在原地良久。 我回过神来看向那声音的出处,那是一个男人,一个长相极佳的男人。 身形挺拔高挑,藕荷的直裰穿在身上并不让他看着像个n油小生,反倒是玉树临风气度翩翩。 「看呆了吗?我就知道我果真貌似潘安。」他笑了,我面无表情。 「啊?真的啊?」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掉到地上的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缠回他手上,那姿态仿若毒蛇。 我看了眼脚底踩着的h土意识到不对,猛然抬起头环顾四周。 「喔,你说你被埋的那个村子啊?」他像是了解到了什麽。 「不过还是有人逃出来,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 「g冉!你别再0鱼了,快点ga0一ga0回去休息!」h土的另一端传出声音,那名叫g冉的男人不满的啧了一声。 「要是你被他们抓到的话,不能投胎的魂魄都是会被丢到地狱去的。」他指了刚刚声音的出处,我听完这句话後皱起眉。 「哎,小妹妹还蛮聪明的嘛,看得出来我是谁。」他笑了,接着道。 「700年如何,你保我这七百年,要是七百年後我无法投胎那就任凭处置,看你要吃了我的魂魄还是其他,我都不反抗。」我这样说着。 我同意了,他手中蓦然出现一张卷轴,上头写着我跟他的名字,我伸手压了个印。 「…」我没有说话,只见他身後的空气开始扭曲,蓦然间巨大的x1力将我们俩x1了进去。 「给钱给钱!」 「闭嘴吧你,全记g冉帐上。」 「小北~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东西~」正当我还在为自己的麻将能力担忧时,一阵声音传来。 「最近事情少啊,这麽多年过去治安也变好了,我负责的区域b较安详。」他笑着说道,手里提了一个纸袋。 「是鲷鱼烧喔~你上次看到说想吃的东西」g冉嬉笑着,拎着纸袋就在我面前晃呀晃。 焦香su脆的外皮令人垂涎yu滴,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後唇齿留香,红豆的香气清香味足却不过分甜腻,吃得我满脸笑容。 「不过我不喜欢吃鲷鱼烧,还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五香糕,哎呀那个想起来就肚子饿。」他继续说着,看那样子似乎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是的,正确来说在场没有一个人会饿,所以根本不需要进食,甚至是可以连日不眠不休地打麻将也不会导致jg神不振。 「真的是老顽固,那种糕点能有我的鲷鱼烧好吃吗,你有空去人间晃晃吧,多看看新奇的东西。」我朝他冷笑一声,拎起鲷鱼烧的袋子就离开房间。 「老李…我的五香糕真的没有鲷鱼烧好吃吗…」最後他一脸委屈地看向身旁的总管。 「我在这里待几年了?」我坐在地府里一个像训练场的地方,问着跟来的g冉。 「快说。」我没有理会他的藉口。 我听见那数字,抬头看向地府的天空,那里永远是黑压压一片,透不出一丝光。 「要回人间找你的屍骨吗?」他接过鲷鱼烧,依旧笑着,不过嘴角的弧度很像没有刚刚那麽明显了。 「欠你的钱等找到人给我烧纸後再还你,下次见面就是我准备投胎了。」我最後一句话语调泛上笑意,最终离去。 「哎,少年郎啊,情意深重,何苦~何苦~」 今天的天气不错,但唯独不好的是因为即将入秋所以常常刮风,气温明显降了几度。 在那小兔崽子跟拘魂鬼消失後的过一周,原本慌慌张张逃跑的三个人又回来招待馆找那老伯了。 「这都是流传下来的故事,没啥真实x,你们也可以听听就算了,当什麽真。」老伯转过头撇了他一眼,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些许不悦。 「那小兔崽子又不是你们原本的那个朋友,那麽在意他g嘛,人家都去投胎了。」这字字句句中都暗戳戳带着些讽刺的意味,不知道是在气薛北黎的离开,还是在气这三人的逃跑。 「相处过一段时间还是有感情的,小北他也没害我们。」胡逸思来想去,又怕因为思虑不周而说出什麽不蛇仪的话,估量片刻才开口。 「…」陈辰诚恰好抬眸对上老伯的视线,他顿了一下随後开口。 「现代人真的有长进呢,不像我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那个年代的,只会把责任推给那小兔崽子。」说到这他又回想起祖辈流传下来的故事,空着的右手随着话一出便悄悄攥起了拳头。 「一开始叫他们迁村还不听,後头出了那麽多事却全部推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ga0出那麽多幺蛾子还不是得怪他们自己。老伯冷哼一声,越说越气,说到最後乾脆不说了以免气急攻心。「哎,我这老头子早就si透了,屍t都不知道上哪找去,哪来的伤身t喔。」他侧头看了眼王岚昕的背影,又将视线挪回晴朗的天,暗暗感叹道。 「您故事中提到的王叔叔,就是之前被小北烧si的那老婆婆的祖先吗?」 「小北跟王叔叔那麽好,为什麽要烧si那个婆婆呢?这样子王家的紮纸术不就失传了吗?」胡逸接着问。 「那小兔崽子宁可让紮纸术失传,也不会让那老婆子打着王家紮纸术的名号出去害人。」老伯冷笑了一声躺回躺椅上。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我早就看那老婆子不顺眼很久了,每天ga0那些y森森的纸人,有些还会出来害人,si得好啊si得好。」老伯这会笑得很是畅快,字里行间的语气可以听出对那老婆婆被烧si一事感到痛快。 「没事就赶紧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这里没啥可以让你们留恋的东西。」 那三人互相看看几眼,似乎拿不定主意非常犹豫,又是那个yu言又止的表情。 他似乎依然不相信那故事中被称为神的人是他们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朋友。 老伯看着他们的神情,他不知道王岚昕他们眼里的是什麽情绪?不舍?难以置信? 人的情绪一向很复杂,那三人脑袋里的想法很矛盾,他们一方面想着自己最近朝夕相处的朋友根本不是同一人,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人,想来就一阵後怕,另一方面,现在那个薛北黎也对他们三人很好。 「神早就si了,si於信仰,si於信徒。」 他第一次叫了薛北黎全名,他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缓慢,像是要把这些字刻进面前三人的心里,烙下最深刻的印记、打破不应该有的希冀。 在他们离开镇山村後才发现,自己曾经的生活足迹里完全没有薛北黎的任何纪录。 直到那天,他们从那几天寥寥无几的拍摄档案里找到了这个一个镜头,那个镜头里没有薛北黎的脸。 那时候的夕yan傍照,薛北黎面对着红yanyan的天空青丝扬起,以万家灯火袅袅轻烟为景… 就算再过了几十年,那个村庄依旧是那样,十年一度的百鬼夜行活人生祭,一样的画皮大人,一样的招待馆,一样的老伯,一样的r0u包子。 就算是薛北黎si於村民之手的那一刻,他们也叫他「大人」。 今年秋天特别寒冷,偏偏这时候又突然有一个秋台来袭,听说还是个十年没见过的超强台风。 整个超市只剩下一个顾客跟店员,原本琳琅满目的货架被扫荡一空,原本摆放的商品早已不知所踪,剩下的只有那些被公认很难吃的泡面。 「520,感谢惠顾下次再来。」 快乐的是即将下班的他,苦的却是没有买到什麽好吃的我。 我臭着脸拎着一大袋塑胶袋走了出来,看着塑胶袋里的东西我无所适从。 在这寂静接近凌晨的夜晚,那便利超商的灯就犹如灯塔一般照亮了我迷途的肠胃。 「辛苦了。」我笑着对上店员那挂着黑眼圈的双眼,心情大好於是慰问了他一句。 走出便利超商立於门前,蓦然间一阵强风刮过我暴露在外的皮肤,钻心刺骨的寒意越过不御寒的布料钻进神经,冷意直冲头脑。 这场景很像似曾相似。 一切很像是那麽的相像却又不尽相同,四周不再是草木野蛮生长的山间小路,头顶上也不再是破旧的锈蚀路灯。 「好空。」我感叹出声。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呆後迈开步伐朝公寓走去,总之先回去吧,打开电视机後就不会觉得空了。 「最讨厌这种下雨天了…那麽暗就算了,我竟然又是一个人在街上。」想到这里,我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往常。 大概是秋天在作祟吧…我这样想着。的黑点,他们布满整条柏油路,是要将一切吞噬。 什麽都没有看见,倒是雨水坠落在我脸颊上,他们击落漂浮着的尘埃,洗刷空气中的恶臭,最终带着整个城市最肮脏的一切流入下水道寂寂而终。 不仅变得多愁善感,还变得容易发呆了啊。 每一脚都踩着水洼前进,近路就是这样,狭窄又难以前行,一不注意就会沾得满身泥泞,但依然不妨碍他缩短路程的事实。 哗啦哗啦—— 「终於到了…」我迈开步子往公寓走去,却感觉到身後有一个视线盯在自己身上。 「是谁?」我象徵x地喊了一声,见没有人回应後索x离开。 「你就不打算再叫一次吗?或许我就会回答你了。」身後突然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於熟悉了,是许久未听见的声音,我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该回头吗?还是先说话? 还是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 「孟婆真不尽责,忘记给我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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