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扣好暗扣之后,笑着把白兔抱在怀里蹭了蹭。
她又想起了玄笙小姐的邀约,距离周末还有三天,要尽快做出决定,然后告诉姐姐才好。她深吸一口气,想象着郊外的风景,慢慢地又觉得好累。
可可的身体一直都很容易就会变得虚弱,今天也是一样,她几乎什么都没做就又已经累得动不了了。她明白自己这样会令她所爱的姐姐和父亲担心,但她真的好累,真的好想再睡一觉……
她抱着兔子玩偶,把手指伸进了那颗小草莓里,想要再碰一下那枚戒指,但在彻底入睡之前,她都没能在草莓形状的小袋子里找到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玄笙在黑暗与死寂中醒来。
睁不睁开眼睛,她都什么都无法看见。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呢?她也许疯了,也许没有,但她确信,她有时会身处无法醒来的梦境之中。那个梦里通常有着童话故事一般的漂亮布景,她会被自己的Omega拖着手不断前行,两人一同穿过满是萤火虫的幽暗森林,又来到了满是玩偶、小动物和糖果甜品的城镇,进入草莓、奶油、蛋糕和甜甜圈构筑的宫殿,在里面快乐地玩耍,和平地在花园里喝下午茶,和小动物们一起开茶会。
——她果然是疯了吧。
她试图在浓郁虚无的黑暗中翻个身,果然又碰到了温柔地禁锢着她的什么。这像是一股风一般的作用力,不会伤到她,但会在她的身体越过某个范围之后柔和而坚定地把她推回来。
而所谓“某个范围”,其实非常、非常小,玄笙之前曾经试着丈量过这个范围,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这么大,向上的空间也没有多少,她几乎是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棺材之中。
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空虚、绝望和孤独几乎要将她逼疯。
系统面板无法调出,她的呼叫永远都没有回应,她感受不到疲惫,也没有进食或是排泄的欲望,她的身体的时间就这样停止了,但她的精神却在不断地枯萎。
她的恐惧、她的愤怒,都被局限在这副棺材之中,她无法挣扎,也无法反抗。时间久了,她的感情似乎再也难以变得鲜明,连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对一切充满了怀疑,她已经无法确定,自己脑中的记忆是否正确,自己是否就是记忆中、认知中的那个自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得到某个系统前的记忆,已经被强行抹消掉了不少,但她始终有着自己永远是异世界来客的自觉。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她也已经彻底忘记了,现在,只有“玄笙”这个系统掷骰子随机生成的名字属于她。
这不是她经历的第一个世界,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了。稍微有点强迫症的她在所有地图和可攻略角色都解锁,探索进度全部都达到100%之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大概一年之前,她居住的探索者绿洲迎来了一次更新,更新完成之后,这个世界的探索进度突然由100%变成了94.7%。
系统的提示和说明写着:“已达成前置条件,隐藏人物已解锁”。
玄笙理所当然地再度进入了这个世界,开始寻找并攻略那位神秘的隐藏人物。从小就因为诅咒而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的大小姐,身份高贵很难接近,但以玄笙的身份想要和她搭上话也不难。可可·拉特利这个人物,比玄笙记忆中这个世界最难攻略的冰霜美人女法师还要更难。
Omega的性格单纯又天真,和她对话是很容易的,几乎不可能因为说错话而降低好感度。她的好感度事件很少,送礼物能提升的好感度也比别人更少,但只要长期去找她聊天、喝下午茶,好感度也会缓慢而稳定地上升。
终于,在努力了一年之后,玄笙对可可的攻略度达到了95%。
隐藏人物不愧是隐藏人物,确实相当难搞,最后的5%进度必须靠求婚和结婚来达成,别的可攻略角色明明只要告白或是直接上本垒就可以完成攻略了,同等好感度下的可可却只允许她拥抱。但她总不能在这里放弃,玄笙便无可奈何地和可可结了婚。在她的努力之下,其他之前攻略过的对象也对此表示了谅解,仍和她保持着友好而亲密的关系,偶尔还会和她玩一玩紧张刺激的出轨游戏。
事情是什么时候产生变化的呢?也许,玄笙和可可结婚之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可可对她的好感度已经锁定在了100%,世界综合探索度却只有98%,剩下的2%的部分似乎在地图类别中。玄笙试着问了可可,她家有没有不许外人进入的家族领地或是秘密基地,可可一脸她在说笑的天真笑容,笑着问她是不是看了太多冒险。
玄笙想,就算有家族秘境,会被告知的应该也只有可可的姐姐,那位不可攻略的执政官。毕竟,特蕾西亚才是那位大领主的继承人,病弱又天真的可可,充其量也只是家里的花瓶罢了。
她很快便判断出,也许这会是随着时间推移才能触发的特殊事件。可可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也许她的病情会在某一天恶化,然后推进剧情,让玄笙不得不去哪个神秘的地方寻找良药。
日子就在她无聊的等待中一天一天过去了。她很少能像这样放假,过着不用烦恼主线任务和世界探索度的悠闲生活,每天在自己的豪宅中和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妻子一起玩乐,腻烦了就出去找其他她已经攻略的人物玩玩刺激的偷情,偶尔亲自接下委托去探险。一切都不需要她担心,她的事业正如她所期望的那样顺风顺水,她的情人们也都没有再互相争风吃醋,金钱和资源都不需要她费心,她在这个世界的冒险等级已经封顶,也已经拿到了稀有度最高的装备和道具,对于已经大致通关了这个世界的玄笙来说,她简直就是可以在这片大陆呼风唤雨的神——她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可可的好感度系统似乎出了问题,总会有奇妙的变化。
玄笙也是第一次和别人结婚,她不确定结婚之后妻子总是怀疑她出轨——虽然她确实出了——是否算是正常现象。但既然对方都已经开始跟踪她,那她正好可以用这件事当做借口,以“你不相信我”堵住对方质疑自己的嘴。
可可的好感度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毫无征兆、毫无理由地开始变动的。
100%,99%,98%,97%,98%,97%,96%,97%,98%,99%,100%,99%,100%……
玄笙对好感度变动的历史记录感到十分不解。应有的好感度变动说明全都不见了,这是BUG吗,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很快就把这种小事抛在脑后,继续在等待特殊事件的过程中寻欢作乐。
可可虽然好感度很难升,但玄笙早就已经摸索出了有效的攻略法。Omega喜欢可爱的东西,喜欢甜食,喜欢浪漫的约会,那么就在约会开始时先送一只可爱的玩偶,再去一次可可最喜欢的柯塞尔甜品店,最后再说些漂亮的情话,这样好感度一定会稳定上升0.7%左右。没错,这位最难搞的隐藏人物和其他可攻略人物不同,她的好感度居然是以0.1%为单位在增加的。
但这终归是个有系统、有设定、一切都有数值规范的世界,所以,就算好感度下降了,再刷回来就好了。
某一天,可可的好感度莫名其妙又掉到了98%。玄笙早晨抱着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她无奈地想:这会是什么七年之痒剧情吗?还是要早点把好感度刷回来,今天再来一套约会套餐好了。于是,那一天,她理所当然地带着可可去了老地方约会,又送了妻子玩偶店的浣熊玩偶。
但可可的表现显得有些奇怪。她先是笑着道谢,接过了柔软的小浣熊,表现得好像很开心。但在一段时间之后,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当时,玄笙正一边悠闲地喝着香草拿铁,一边从甜品店风景最好的二楼平台上眺望街景,然后她听到可可用有些虚浮的声音问:“为什么……总是送我一样的东西呢?”
玄笙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她回过头去,审视了一遍她的Omega,对方脸上一脸的茫然,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意思。玄笙一边回答“我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应付了事,一边觉得有趣——啊,她终于发现了?她还以为可可没有这种个性设定呢。她每次都会送可可同一家商店的同一款玩偶,原因其实很简单:既然确认了这样商品能提升好感度,就没有必要再送别的了,一次批发几十个还有金币折扣,省钱省力又省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的眼神又黯然了一些,她抬起头来,望着玄笙,轻声道:“我,我后天想去郊外看花……”
这听起来是不错的好感度事件,但很遗憾,玄笙那天已经和蜂蜜旅社的老板娘桑妮约好一起去逛跳蚤市场了。按照正常的思考方式,她当然是应该优先考虑妻子的需求的,但从功利的角度考虑,在接受邀约之后取消约会将会扣除好感度,从一开始就不接受邀约反而不会扣除好感度。所以,数学一向不错的玄笙理所当然地找借口拒绝了可可。
和桑妮的约会结束之后,玄笙回了家。陪可可一起嫁过来的贴身侍女担忧地告诉她,可可在哭。
玄笙下意识地拖出了好感度面板,跌到96%了,她是在为没能去看花而伤心吗?怀着微妙的歉疚心理,玄笙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又一个浣熊布偶,送给了可可。
然后——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她在安眠之中,坠入了荒芜的死寂。
光明总是来得非常突兀。
白色的、青色的小鸟扑闪着翅膀,从林间飞过,留下悦耳的振翅声。
天空是温柔的浅蓝色,又或是水蓝色,却没有真实的蓝天会有的那种清透感。这种蓝色就像是学艺不精的画匠调错了颜色一样,总让人产生微妙的倒错感。
阳光从树枝间漏下来,松鼠在树枝间跳跃,让投射在地上的斑驳树影摇摇晃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潺潺的流水清澈而凉爽,声音也轻灵悦耳,为这片寂静的森林带来了几分生气。
玄笙和可可踩在厚厚的落叶上。
金色的、红色的、棕色的落叶,在地上铺成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她们踩在上面,每走一步都会吱呀作响。
吱呀、吱呀。
少女有着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温暖,长相也温柔可爱。玄笙曾经很喜欢她的长相,很喜欢自己巧克力味的Omega。
吱呀、吱呀。
这声音似乎有着某种节奏和规律,玄笙只能静默地望着前方,任可可牵着她前行。
吱呀、吱呀、吱呀。
可可在前面走,而她跟着可可。
吱呀——
这声音真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吱呀。
她机械地迈着脚步,没有权利拒绝。
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兔子,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好奇地观察了一阵她们之后,快乐地跟了上来。
小鸟欢快地降落在可可的肩上、头上,还有玄笙的手腕上。
小松鼠更是已经跟了她们一路。
睁着无辜双眼的小鹿很快也跟了上来。
白色的石拱桥近在眼前,那是玄笙熟悉的风格,可可应当是没有见过的。
她们慢慢地走过白石桥,然后沿着小路,和小动物们一起,走进了点心做的城镇。
墙壁是饼干,窗户是水果硬糖,屋顶是巧克力,烟囱是华夫饼。
街道是曲奇饼,路牌是马卡龙,树木是拐杖糖,喷泉是冰淇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驶过了蛋糕做的马车,跑过了奶油做的马,空气中弥漫着甜美的香气。
远处的城堡看起来闪闪发亮,她们没有接近那里,她们在喷泉边坐了下来。
可可快乐地抱着小兔子和小猫,她没有只顾着自己快乐,还往玄笙怀里塞了一只小狗。
小狗活泼好动,不断地蹭着、舔着玄笙的手心。玄笙机械地,慢慢地抚摸着它,摸着它的头,顺着脖颈摸到背部,又挠了挠它的脖子,在它翻起肚皮给她看的时候,又温柔地爱抚了它柔软的腹部。
可可拿着小巧可爱的冰晶勺子,在冰淇淋喷泉里舀了一勺,喂给了玄笙。
喷泉里的液体,在碰到勺子之后立刻变成了固体的冰淇淋,玄笙嘴里冰冰凉凉的,满是巧克力的味道。
可可又舀了一勺,玄笙再度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
这次是香草味。
小动物排着队,挨个跳到她们膝盖上,等待她们的“宠幸”。
蛋糕马车停在她们面前,水果片做的马车门打开,一碗长了筷子脚的双皮奶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跳下来,跳到了她们中间。可可又一勺一勺地把整碗双皮奶喂给玄笙之后,空碗便欢快地跳下去,又摇摇晃晃地跑回了马车里,就这样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玄笙喜欢的甜品,这也是这个世界里理应只有玄笙知道的东西。
手被Omega轻轻地握住,她们非常自然地十指相扣。
“我今天很高兴。”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略带羞涩地望着玄笙。
即便是在结婚之后,她也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显得天真又纯洁。
“谢谢你。”温柔甜美的香气接近了,玄笙的脸颊上传来了轻柔的触感。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
玄笙又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与无形的棺材之中。
她再一次被迫绝望地认识到,她并不是什么命运的主人。
现在,她是魔女的玩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艾丽莎连续第四天出现在市政厅。
政府的权利由市民赋予,每一位市民都有权利使用这座用市民税金建造的市政厅大楼。
特蕾西亚在心底重复了十遍这句话,才能继续面无表情地面对艾丽莎。
公事公办,她确信自己尽到了身为市政官的义务,但她没想到,对方这一次会在她下班之后继续纠缠她。
女法师追到了雨幕餐厅的包厢里,特蕾西亚试图把她赶出去,结果对方用魔法把门封住了。
外面乱作一团,她的侍卫在门外不断地撞击着门,甚至还询问她是否可以把墙砸穿。特蕾西亚叹着气安抚了他们的情绪,她在门外终于安静之后,无奈地看看对准自己的法杖,冷静地问:“你为什么总是来找我?”她不想继续和对方纠缠下去了,干脆在休息时间抛弃了执政官应有的礼仪与风度。她故意对着女性Omega露出傲慢的笑容:“因为玄笙不在了,你想再找一个Alpha?”
怒气在一瞬间冲上头脑,但艾丽莎仍保持了最低限度的理智。在她看来,这位市政官并没有这么愚蠢,会在身边没有护卫,并且被一位法师用法杖指着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面前的Alpha似乎很清楚什么样的话能成功激怒她,特蕾西亚是故意的。想到这里,艾丽莎的眼神更加冰冷,她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玄笙在哪里?”
“我不知道。”特蕾西亚坐在餐桌前,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她露出无奈的表情,向女法师摊摊手:“你知道的吧,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知道。”
特蕾西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觉得’是非常情绪化的用词,请不要用你毫无根据的臆测来浪费我的私人时间。”她伸出手,用长勺搅了搅面前玻璃杯里的招牌特制混合果汁:“如你所见,我今天没有喝酒的心情,我恐怕你不会有机会和我在酒后发生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艾丽莎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便知道对方在故意激怒自己,她也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们为这座城市,以及附近的市镇,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特蕾西亚看看自己面前的牛排,叹着气用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将它重新加热。她慢条斯理地举起她的果汁,向面前的佣兵团副团长表示敬意:“感谢你们。”
“然而你们却忘恩负义。”艾丽莎的声音充满了憎恨与愤怒,特蕾西亚拿起餐具,她又叹了一口气:“每笔报酬,我们都有按时给付。”
“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呢。她那么强大,不可能有人对她产生危害,她一定是自己走了吧。”特蕾西亚慢条斯理地切着上好的带骨肉排:“你是不是该找医生谈一谈?”
她维持着漫不经心的态度,笃定对方不敢伤害她,所以面前的Omega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这种关系,本身就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吧。对了,她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情人吧?说不定是玄笙小姐认为,她的人际关系太过复杂,难以应付,所以换了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特蕾西亚在漫长的拉锯中中,通过观察对方的细微表情和手指的动作,轻易地摸清了艾丽莎的痛点:“你是一位出色的法师,无论是容貌、法术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你的双亲要是知道你去做了别人的情妇,一定会伤心的。”
这句话造成的伤害似乎相当之大,她又说了两句,便迎来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特蕾西亚悠然坐在座位上,根本没有想过要躲开。火球点燃了桌布和桌子,她打着哈欠,为她还没来得及享用的蔬菜沙拉以及焦糖水果布丁感到惋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没能烧多久,外面的人闻到烟味,又骚动起来,特蕾西亚笑着盯着艾丽莎看,终于等到了对方的水球魔法。
女法师就这样气冲冲地从窗户跳了出去,那之后,包厢的门很快就被撞开了。
特蕾西亚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只有她和她身下的椅子完好无损。她冷静地对贴身的侍从下了指令:“统计损失,计算赔偿,明天就把账单送过去。”
特蕾西亚再次见到艾丽莎,是在五天后的一次酒会上。
很少出席这种场合的冰霜美人穿着低胸露背的晚礼服,美丽的身体曲线在几秒钟之内顺利地吸引了特蕾西亚的目光。
她很漂亮。
特蕾西亚移开视线,装作没有看到正向自己走来的Omega,她从身旁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酒,自然地前行几步,开始与自己认识的几位商人对话。
艾丽莎就这样跟了她一路,几乎所有人都会欲言又止地看看她身后美丽的Omega,但特蕾西亚选择无视她。
女法师越是跟着她,她心中就越是恼怒。
终于,在酒会结束之后,艾丽莎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她上了马车。
“好了。”特蕾西亚没有把她赶下去,她只是冷笑着看着对方:“今天之后,大家都会知道,你想当我的情人却被嫌弃地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怎么说,我都没有意见。”
面前的Omega令人难以理解,特蕾西亚盯着她:“我记得你的双亲在首都是颇有名气的学者,你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名誉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艾丽莎脸上的表情没有变:“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不得不说,特蕾西亚在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被吓得有几秒钟都说不出话来。她盯着对方看了几眼,感到非常费解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对你没有兴趣。”
“我对你也没有兴趣。”Omega面色不变:“但你们需要这个。我知道,你们想和我们建立更加亲密、更加牢固的关系。”
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在所有人看来,这个佣兵团都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和玄笙有关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可思议。
她那个只成立了不到五年的佣兵团中,所有的正式成员都不容小觑,名誉顾问甚至包括传说中的大法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年皇家骑兵团长和炼金术师协会会长的女儿会甘于加入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佣兵团,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位异乡人会坚持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建立起一支不受任何势力控制的巨大力量。
很多人都期盼着银翼佣兵团的解散,但特蕾西亚对此持相反态度,在她看来,这股力量对她的家族所控制的地区非常有益。父亲不加犹豫地同意可可和异乡女人的婚事,也有着这方面的考虑。
玄笙的失踪惊动了不知多少大人物,但没有一个人能推测得出她的去向。有人怀疑她已经遇害,但更多人宁愿相信她是抛下一切去办一件大事了——毕竟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杀死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找得到她,就算找来再高明的侦探,找来再擅长追踪法术的法师,也没有人能找得到关于她去向的蛛丝马迹。
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但她还活着,这就是特蕾西亚所知的一切。
但她面前的Omega不这么认为,她凑了上来,像是毫无羞耻心一般,直接坐到了特蕾西亚的腿上,搂住她的脖子,主动地投怀送抱。柔软的胸部紧贴着特蕾西亚的上半身,此刻的艾丽莎看起来就像在熟练地勾引客人的妓女一样。
在某一瞬间,特蕾西亚确实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状态。
偏淡的甜味从她怀中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身体被触碰,Omega目标明确地伸手摸到了她两腿之间的部分。最敏感的地方被隔着衣服碰到,被女人用柔软的手带着某种暗示揉捏,这令特蕾西亚激烈地颤抖起来,她震惊地抽了一口气,狠狠地把艾丽莎的手打开:“住手。”她原本还以为对方在装样子激她,她完全没想到一向显得高傲而冷漠的女法师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是硬了吗?”Omega做着这样的事,口气却依旧冷淡:“我可以和你做爱,只要你想。”她很快又把身体贴了上来,把漂亮的脸凑到了特蕾西亚面前,像是想要亲吻她。
Alpha皱着眉头,努力把上半身向后缩,“……我建议你住手,你会后悔的。”
其实她并不介意和漂亮的Omega共度良宵,即便她并不喜欢对方。但她绝对不认为艾丽莎会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对方会愿意为了打探消息做出这种事。
“你那么爱她吗?”特蕾西亚一边推开对方,一边困惑地问。
她承认,玄笙是一位卓有成就的优秀人才,但她并不认为对方的人格,或是人品,有多么优秀。那个女人,她妹妹的妻子,看起来并不会是一位合格的恋人,因此,特蕾西亚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女性会愿意做她的情人,难道她对她们用了什么魅惑的魔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有别的情人,你也知道吧。”特蕾西亚费解地看着艾丽莎,她毫无顾忌地说着一定会伤到对方的话:“你永远都不会是她最爱的那个。”
女法师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她迷茫地从特蕾西亚脸上移开视线:“我……我想确认她的安危,我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这太离谱了。特蕾西亚认为这比她看过最离奇的爱情故事都要可怕。她确信任何人都会有嫉妒心,任何人都对喜欢的人有占有欲,但这么多优秀的、骄傲的女性,包括Alpha、Beta和Omega,都心甘情愿地做同一个人的情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比起她们,也许可可才是正常的。
“十二年前,教会的精锐部队曾经来过这里,目的是为可可小姐驱邪,顺便狩猎魔女,我说的没错吧?”
艾丽莎似乎顾虑着她的想法,没有直呼其名,用了“可可小姐”这个特蕾西亚勉强可以接受的称呼。
特蕾西亚抿着嘴唇,她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她只是自然地保持着沉默。
“她的重病与驱邪有关吗?她身上有邪祟寄生吗?”
这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猜测,特蕾西亚自然地无视了对方,她沉默着将视线投向窗外。
她想起了可可的眼泪,想起了可可悲伤得甚至发不出哭声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记得几个月前,妹妹脸上满是绝望的样子。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他,我那么爱她,为什么她不愿意看我呢?她说过的,承诺过会爱我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可可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地尖叫,她只是无力地靠在窗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话,好像全身的力气连同灵魂都被抽离了一样。
“她说过,想和我去更多地方,看更多风景的……”
少女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窗棂:“她忘记了,不记得了。”
“我是她的妻子。”她背对着特蕾西亚,望着窗外花园的一角喃喃自语:“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让她想起来的。”
特蕾西亚的妹妹一向体弱多病,她很难出门玩耍,又因为伤人的传言很难交到朋友。
从懂事时起,特蕾西亚便一直处于随时都可能失去她的恐惧之中。她总是在搜罗各种少女会喜欢的东西,试图让可可每一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她总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姐姐,总在深夜陷入焦虑与痛苦之中。
她希望可可能够高兴。
所以,我,我应该,我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有一瞬间是模糊不清的。
特蕾西亚在回过神来之后,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会帮她的。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有谁阻拦,她都一定会帮她。
女法师的问题正变得越来越离谱:“你的母亲来自盖尔加勒地区,对吧?有人说她是异教徒,你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特蕾西亚再一次把试图贴上来勾引她的艾丽莎推开,这一次她用足了力气,对方被推得不得不退后几步。她再度用冷漠而严肃的态度试图逼退对方:“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同时,我也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好了——我到家了,我不希望你跟过来。”
艾丽莎确实没有再跟过来,但女人身体软绵绵的触感仍长久地留存在她的感知之中。
她躺在卧房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床幔。有生以来,她的心绪第一次如此混乱。
直到入睡,特蕾西亚都无法彻底将那份奇妙的触感从记忆中移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可为玄笙换上了华美的连衣裙。
来自遥远东方的刺绣工艺正受到贵族女性的狂热追捧,异国裁缝店的订单堆积如山,可可订的这条裙子,在付过加急费用之后,也等了足足三个月才拿到手。
这条裙子是浅灰色的,剪裁好好地勾勒出了玄笙的腰身,露出了女人背后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裙摆和拖尾的纱显得飘逸而透明,可可对它很满意。
裙子上的刺绣是白色的美丽鸟类,据说这种鸟叫做仙鸟,可可从未亲眼见过这种鸟,但她想,玄笙也许见过。
“真漂亮。”她衷心地称赞道:“很适合你。”
玄笙面对着镜子,望着身着抹胸连衣裙,肩膀和双臂都暴露在外的自己,感到非常别扭。
Alpha是不会穿这种裙子的,这种繁复层叠的裙摆,还有那么多的蕾丝边,只会属于柔弱美丽的Omega。
无论是她之前生活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Alpha都不会穿太华丽的衣服。就算同为女性,就算衣着的款式相近,玄笙也只会穿素色的、款式简单的裙子。这种礼服,她一次都没有穿过,也从来没有想要试穿的想法。
平心而论,这条裙子的确精致又美丽,灰色的拖尾由纱和绸制成;它也的确很合身,镜中的高挑美人似乎带着某种飘逸的仙气。玄笙唯一不满意的是,穿上这条裙子的是她——她不想被打扮得一眼就能看得出是Omega。
她不是Omega,也不该是Omega。
“还没有习惯吗?”可可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少女脸上的表情几近天真:“玄笙是Omega,是Omega哦。”她不知是害怕玄笙没听清楚,还是嫌玄笙不够痛苦,笑着又强调了一遍:“和我一样,是Omega。”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女人在混乱地喃喃自语:“我,我是——!”
“是Omega。”可可贴心地帮她接了话:“是可爱的,温柔的,会被好好爱护的Omega哦。”
女人绝望地望着她,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可可听到了她心底歇斯底里的咒骂。
“不要这样。”可可难过了起来,她摸摸妻子的眼角,对方没有哭出来,但她觉得作为Omega的对方,此刻应该正在哭。
玄笙是可以哭的,她很难过,但她还在陷在社会规定的身份之中走不出来。没有谁该痛苦地强忍眼泪,哭泣又不是Omega的特权。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那就试着去接受,去乐观地看待……这不是你教过我的吗?”少女用纯真无邪的表情望着玄笙,她想让对方心情好一点,但她只在对方心底听到了潮水一般的后悔。
但可可不是恶魔,可可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她痛苦。
可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很快就可以习惯了……”她抱着女人撒娇,试图安慰对方,但玄笙只是在发抖,心里还是不能平静下来。于是,可可红着脸,稍微踮起脚尖,凑到妻子耳边,小声说:“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哦。”
玄笙也许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已经闻到了馥郁香甜的,巧克力的气味,那是她的Omega的信息素。
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呼吸间满是甜腻的气味,玄笙就像是醉了一样。她被可可温柔地拥抱着,身体相接触的地方在不断地升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惊恐地发现,陌生的渴望感,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阳光很好。
今天的城堡是古典而美丽的白色建筑,她们坐在花园喝下午茶。脚下绿草如茵,遮阳伞和刨冰驱散了些微暑意,白色的长毛中型犬不断地蹭着玄笙的腿,看起来对刨冰十分渴望。
玄笙瞥了狗一眼,没有理它,她用颤抖的手又舀了一勺冰,送进了自己口中。
银色的金属小勺做得很精致,柄上有着镂空的音符纹样,玄笙记得这套甜品叉勺套装,这是她送给可可的见面礼。
平心而论,玄笙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甜食。
她用颤抖的手一勺接着一勺吃冰沙,口腔和牙齿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温度,她该歇息一下,但身体那么燥热、那么干渴,令她只能不断地这样做。
巧克力的甜美香气散得到处都是,玄笙光是闻着这股气味就感觉全身发软。她感到惊讶又害怕:可可发情了,她的Omega发情了,但这和玄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失去了身为Alpha应该拥有的某个器官,就算可可发情了,她也无能为力。
但为什么……身体这么热,好累,好想休息……
玄笙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里的勺子落在玻璃碗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热度来自身体内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惊恐地体会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深深的饥渴与焦躁。
意识轻易地被什么奇妙的东西侵蚀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接近可可,想要抱住她、想要咬她脖子的冲动根本压不下来。那是她的Omega,即便玄笙不愿意想起这一点,她也还是不断地被迫认知这样的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玄笙勉力抬起头来,望向对面的少女,愕然发现对方的坐姿端正,看起来若无其事。
怎么可能会这样,信息素,明明已经那么浓了……
少女穿着长长的宫廷礼服,她优雅地握着茶杯的柄,慢慢地喝了一口红茶。
“要吃糖吗?”她从白底金纹的骨瓷小糖罐里,用漂亮的金属小夹子,夹出了一粒柠檬色的星星状糖果,然后用另一只手托着手腕,轻轻地将那粒糖果放到了玄笙面前的茶杯里。
可可小姐的淑女礼仪依旧无可挑剔。
玄笙绝望地看着那粒糖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这是什么,以前可可经常都会吃。
这个世界,要在中上阶层才能见到这种糖果。这种俗称“小星星”、在药店叫做“康曼德草糖”的东西,是唯一能起到类似抑制剂效果的东西。
这也是只有Omega才会吃的东西。
她茫然又痛苦地望着自己的妻子,想,这是对她的羞辱吗?
不,不是的。
可可表面上没有哭,心里却很难过。
她吃了一颗小星星,她该等着糖果在舌头上自己慢慢融化的,但她实在太难过了,于是她慢慢地用牙齿咬碎了硬质的星星糖。
牙齿磨碎了糖果,发出了小小的、闷闷的声音。
甜味很快布满口腔,她却还是开心不起来,于是,她又吃了一颗糖。
每次都是这样,她感到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起玄笙,想要被拥抱,想要被亲吻,想要被安慰,但她的妻子并不是一直都会在,所以她只能难过地吃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嚼碎星星糖的时候,舌头会有微微的刺痛感,她需要这种疼痛,所以她每次都会吃很多、很多。
萨摩耶低下头来蹭了蹭她的膝盖,于是可可伸出手去,摸摸它的头,又喂了一点水果冰沙给它吃。
狗狗毛茸茸的,白色的长毛看起来像雪一样干净洁白。它很高兴,抬头望着可可,吐着舌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在对她笑。
她听见了玄笙的呜咽声:“可可,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
玄笙以前说过,她们可以一起养一条狗,就养可可喜欢的,温柔的、白色的大狗。
但她忘了。
连这件事也忘记了。
可可抱紧了它,把脸埋在了它的颈部。
她倾听着爱人的哭泣声,咬住了嘴唇。她明明眼睛发酸,想和玄笙一起哭,却不知为何,慢慢地笑了起来。
承诺和约定,是不该被遗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会帮助玄笙,一点一点,全部想起来的。
女人的步伐有些不稳,她穿着不好走路的细跟高跟鞋,只能把大部分的体重倚靠在比她还矮一些的可可身上。
清脆而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十分狼狈,可可的心跳也跟着一起变乱了。
玄笙的身体很热,她不断地喘着气,脸上有着可爱的红晕,眼睛里也起了一层雾。可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情动的样子,她看上去太漂亮了。
“可、可……!嗯、”女人的声音也有些变调了,可可从来没有听过她这么甜的声音。玄笙的声音在发颤,她在喘息的间隙吐出了软弱无力的句子:“对、对不起……嗯、我……想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呢?可可摇摇头,温柔地把玄笙扶进了最近的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她希望这里是她的卧室,推开门之后,里面果然就是她最喜欢的房间了。
在结婚之后,可可搬进了她的新家,玄笙为了她们本应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建造了一个豪华的庄园。但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可可和玄笙除了主卧室之外,还有各自的卧室。
可可的卧室依旧堆满了充满少女气息的一切。粉蓝色的墙壁,大大的奶茶色泰迪熊,优雅又可爱的蕾丝装饰,甜腻腻的香氛,还有可可心爱的那些可爱又精致的小物件。
在结婚之后,可可才发觉,原来玄笙很嫌弃这些,她喜欢非常简洁的风格,但可可并不能接受那种一片空白、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室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可可还是得到了一间她喜欢的房间作为专属的卧室。她开心地和妻子一起装饰,一起选了壁纸、地砖和地毯,玄笙还又送了她很多毛绒布偶,让这个略显空旷的房间显得稍微可爱了一些。
“嗯,啊……可可,等……”女人在看到床的时候,似乎有些惊慌,可可努力地试图安慰她,她一边柔声说着话,一边把已经脚步虚浮、无力抵抗的妻子带到了床边。
现在,可可的妻子不再是需要整日在外奔波工作的Alpha,而是需要被照顾、被爱护、可以每天都待在家里的Omega了。
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可可还记得,她哭着问,为什么玄笙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候,玄笙理所当然地想着,因为她是Alpha。
因为可可的爱人是Alpha,所以可可每天都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就算是在夜晚终于能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也不一定会被拥抱和亲吻。
因为可可爱上的是Alpha,是可以标记多个Omega的Alpha,所以可可才不能拥有她,不能独占她,所以可可才会那么痛苦。
但现在,她不必再担心这一切了。
她想要拥有她,想要独占她,想要长久地和她在一起,但这些愿望都无法实现——因为玄笙是Alpha。那如果,玄笙不再是Alpha,可可的心愿,是不是就能够实现了呢?
只要玄笙变成Omega,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可可这么做了。
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太喜欢她,太想要她了。她每天都想着她,在梦境与现实的罅隙间,逐渐因空虚和绝望而失去理智。
没关系的,玄笙在婚礼上立下过誓言,她愿意一辈子都和可可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与她分离。那可可就算为了让她遵守诺言,对她的身体动一点小手脚,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没有谁规定过Omega不能和Omega做爱。
“哈、哈……啊……”女人被可可放在了床上,她无力地倒在柔软的被子上,不断地喘息着,柔软的胸部在随着呼吸起伏,眼神也已经有些涣散。看来,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可可想,也许她也不想反抗。可可很清楚发情期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她总会发疯一样渴望标记了自己的Alpha,玄笙不在家的时候,她会不受控制地哭泣,疯了一样拼命闻妻子的衣服和枕头,在床上呜咽着蹭来蹭去,最后把自己完全埋在玄笙的衣服堆里。现在玄笙也是Omega了,玄笙也和她一起发情了,那,她的妻子,是不是终于能够理解她的感受了呢?
“可可、可可……”少女听见了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好听声音,女人的声音从来都没有这么软过:“好难受……”
可可近乎沉醉地欣赏着床上的女人。
她穿着可可定做的美丽礼服,显得优雅又美丽,她的身体有着漂亮的曲线,从未懈怠过锻炼的身体看上去健康而有力。可可以前一直对她身上的肌肉线条很感兴趣,总会趁睡觉的时候偷偷摸一摸。
但现在,美丽而强大的她,已经不再是Alpha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她是只属于可可的Omega,只能无力地软倒在可可的床上。
看啊,发情的她多么漂亮,微红的脸颊,迷蒙的眼神,还有微张的嘴唇、柔软的胸部、发着抖想要合上的双腿……
“你应该吃糖的。”可可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哑,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体也变热了吧。她慢吞吞地爬上床,望着像是正在等待着她的恋人,感受着在体内激荡的焦躁与骚动,脸上也慢慢地热了起来。
她伸出微微发抖的手,将女人身上漂亮的礼裙一点一点撩起来往上推,把下半身的裙子都堆到了玄笙的腹部。
这下,可可就能清晰地看到女人的私处了。她没有让玄笙穿内衣,对方显得羞耻又无可奈何,但可可觉得,反正都是很快就要脱下来的,那么麻烦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穿上。
玄笙的双腿,和双腿之间的部分,都非常美丽。
可可盯着那里看,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面红耳赤: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别的Omega的私处呢。她听着女人近乎呜咽的哼声,感受到了对方羞耻又害怕的情绪,于是安抚一般摸了摸她。
嘴里还残留着糖果的甜味,可可想,自己的Omega大概也会是甜味的。她没有急着去碰玄笙的下体,而是先倒在床上,抱紧了对方,撒娇一般用脸蹭着对方的颈部。可可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是温和的红茶的香气,虽然没有像其他Omega一样带着甜味,但可可已经对此十分满意了。
“嗯……哈啊……可可,抑制剂……”女人的声音很软很软,非常勾人,她迷离的眼神看起来那么漂亮又那么可爱,可可沉醉地凑过去,轻轻地亲了她的嘴唇:果然,玄笙还是比较适合做Omega。
可可知道玄笙在想什么,她在想,Omega之间是不可能做爱的,可可只是在玩弄她而已,只要表现得顺从和听话,等可可玩够了,消气了,玄笙就可以哄着可可把她放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是不对的。可可闭上眼睛,抱紧了自己的妻子。她其实知道该怎么做,但可可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得主动,因此感到紧张又害羞。
但她可不能退缩——眼前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早就想好应该要做什么了,绝对不能临时退缩。她已经下定决心,她要负起责任来,爱护和保护她的妻子。
伴侣发情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其实是无需多言的事情。
可可闭起眼睛,在把自己往玄笙怀里缩的同时,害羞地用手抚上了女人的胸部。
女人的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她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模糊的惊呼声。可可在此之前从未听过她的恋人发出这种声音来,现在她满心只有陶醉与兴奋:玄笙的声音真好听,她觉得很舒服吗?可可被她的喘息声鼓励了,她没有再犹豫,尽管脸上还是热热的,她也还是带着不安与羞愧,开始隔着质料柔软的衣物,缓缓地揉捏女人柔软的乳房。
“哈、啊……!唔,可可,别……!”玄笙好像被她吓到了,在发出舒服的呻吟声的同时,理所当然地试图阻止她。
可可当然是不会就此停手的。她在此之前已经充分地准备过了,她用另一只手抱紧了自己的妻子,又轻轻地蹭了蹭对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此时此刻,充斥心底的,温暖的感觉,一定就是幸福了。
“唔,嗯嗯……”可可一边抱着玄笙,一边发着抖,尽管她咬着嘴唇,也还是漏出了颤抖的呻吟声。
手中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这其实是她第一次主动去碰玄笙的胸部。Omega是被动的,在床上只要放心地全部交给Alpha就好,但既然现在她们都是Omega,可可就必须要学着主动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自遥远异国的女人,现在被可可压在身下,看起来妩媚又美丽。可可喜欢她黑色的眼睛和长发,喜欢她轮廓柔和、看起来很温柔的五官,喜欢她比起别人略显娇小的身材。
看,她的妻子原来这么适合做Omega。
可可轻轻地、慢慢地抚摸、揉捏着女人的胸部,她很快就迷上了这样的触感,妻子胸部的肌肤细腻柔滑,她就像是在碰触着温软的牛奶布丁一样。她听见对方不断地发出愉悦又焦躁的喘息声,心中充满了满足和甜蜜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让喜欢的人感到舒服是那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玄笙一定也很开心,可可知道,她喜欢下流的事情。现在,尽管她会感到害怕、畏惧和不甘,但她实际上已经舒服到失神了。这种陌生的快感在令她感到困惑和抗拒的同时,也令她开始沉沦。
“嗯、唔……”女人的声音更软了,她一边发着抖,一边讨好一般搂住了可可。
温热的躯体紧紧相贴,可可的呼吸也变得凌乱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妻子这副模样,看起来太色情了……她一边害羞地闭着眼睛,一边羞怯地用手摸着所有自己想要碰触的地方,从女人背后裸露的肌肤到线条漂亮的腰部,从柔软的小腹到丰满的胸部。这是多么美好的触感、多么美好的体验啊,可可光是感受着恋人的颤抖,听着对方诱人的喘息声,身体就已经兴奋得不行了。
有什么从身体里慢慢溢出来了,焦躁与渴望的感觉从腹部缓缓升起,但可可知道,今天她必须忍耐。如果是以前,她在发情期的时候一定会渴望被自己的Alpha拥抱,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在婚礼上起誓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已经是Omega了,可可身为妻子,不对她负起责任来可不行。
“啊,玄笙……”可可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声音,她的身体不断地发着抖,下体娇嫩的小穴难耐地吐出了粘腻的蜜液,情欲几乎要冲昏她的头脑,但她还是努力地试图保持清醒:“等一等哦,不要急……”
女人呜咽起来,她的喘息声听起来已经像是在哭了,看来她一定很难受、一定和可可一样难受。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可可胸中有某种愉快的感情一下子炸开了——啊,她也和我一样了,她也终于能体会到和我一样的感受了。
精神突然变得亢奋,这份认知带来的满足感甚至影响到了她的生理反应,可可抽着气把膝盖合拢,连自己都有一点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里面酸酸胀胀的,好想被碰一碰,摸一摸……玄笙一定也是一样的吧?可可觉得自己的眼睛和牙齿也有些发酸了,她轻轻地咬着妻子的锁骨,鼓起勇气,把手探到了女人已经完全湿透了的下体。
“唔!”女人像是被她吓到了,更加害怕地合拢双腿,可可压着她,温柔地把她的腿分开,再度试着用手指去碰女人的阴部。
“别怕。”她温声安慰自己的妻子:“我会帮你的,不会疼的……”
“哈、啊……!不,为、什么、呃,我……”女人不断地摇着头,想是想要拒绝,但她在身体被碰到的时候又总是会发出可爱的呻吟和喘息,很明显,她其实在渴望着被碰触。
可可知道她在想什么,玄笙似乎终于明白可可想做什么了,她愤怒、害怕又绝望,可可其实不想让她难过,但玄笙迟早是要习惯的,可可必须要狠下心来帮助她——就像是教育孩子一样。
可可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妻子温热柔软的身体,她跪在女人的双腿之间,一边用手把她没有力气的腿分得更开,一边红着脸,羞耻又渴望地盯着妻子正流着水的小穴看。
那里的颜色比周围的肌肤更深一些,看上去十分柔软。可可刚才已经用手指确认过那里的触感了,是温热而软腻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触感。
可可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和Omega肌肤相亲的经历,她决定按照自己喜欢的方法来。她觉得脸上好热,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看上去有多红。少女又做了几秒的心理准备,终于除掉了女人身上的礼裙,慢慢地再度压上妻子的身体,将她柔嫩可爱的乳尖含在了嘴里。
“呜、啊……!你、你!”玄笙吓了一跳,她感到耻辱又焦躁,更糟糕的是,舒适得快要令大脑麻痹的快感一下子涌了上来,令人难为情的呻吟和喘息在她想到要忍耐之前便已经出了口。
“呜……!嗯、啊嗯!!”女人颤抖着抬起手,她想要推开可可,却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只能把手搭在可可肩上,像是在抚摸她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可红着脸把手抚上了玄笙另一边的胸部,一边吸着,一边揉捏,努力地想要把两边都一起照顾到。她用指尖轻轻地像是瘙痒一样不断地重复刮过玄笙的乳尖,妻子的反应很激烈,腰部扭了起来,声音也顺利地出来了:“啊、啊啊……!嗯、别!”
她因为胸部的刺激又出水了,气味真好闻。
“流了好多出来。”可可知道她在因身体自然的反应而羞耻,便故意用天真的声音笑着感叹:“你已经习惯了,真是乖孩子。”
她又蹭了蹭对方的身体,努力地压下自己体内的情潮,开始试着用手指碰触玄笙的阴部。平坦的,几乎只有一条小缝的私处,比可可想的还要更适合她。
那根不听话的坏东西,已经哪里都找不到了。
可可为此感到兴奋,她笑着拨开女人的阴唇,看着沾了透明液体的穴口:“已经想被进去了吗?还是再等等呢?”她的语气天真无邪,甚至有点像是在唱歌。不等对方反应,她便开始用手指试探性地触碰女人的阴蒂:“你会喜欢这里的吧,我也喜欢呢。”
“啊!”女人被碰到阴蒂的时候,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她的腰部突然向上抬起了一点,又下意识地向后缩了。她在为自己会感到舒服而害怕。
躲闪的样子真可爱。可可觉得自己心动了,她笑起来,紧追不舍地又凑过去:“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弄疼你的。”她想了想,又爬到女人身上,压着她、抱着她,用甜蜜的声音做出承诺:“我会好好地做你的妻子,今后也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不,不行,我,我是Alpha!”女人还在绝望地垂死挣扎,说着已经脱离现实的话。可可摇着头,温柔地拉着玄笙的手,让她自己摸自己的下体:“现在不是了,你看,你已经是Omega了,现在正在和我一起发情哦。”
玄笙依旧不断地摇头,混乱地拒绝接受现实:“不、不!”她刚才已经被迫摸到了,湿润滑腻的,完全不该属于她的什么,她只是完全不想面对这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可的妻子有时候是很顽固的,可可叹了一口气,试图给出自己作为前辈的劝告:“做Omega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一边撒娇,一边亲吻着女人,小声说:“虽然发情的时候会难受,但是也会很舒服的……做爱的时候会比平时舒服很多哦?”
妻子像是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哭了出来,不断地说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话,像是“我不要”、“还给我”、“对不起”、“放过我”之类的,可可一点都不想听。
她有些难过地安静下来,耐心地等待着女人身体的变化。很快,可可就又听到了好像很难过的细碎呻吟。玄笙明明也已经很想做了,再那么不诚实的话,可是会变得很难过的。
“呃、啊……”女人咬着嘴唇,脸上带着耻辱又迷乱的神情,她好像想要忍住声音,但喘息的时候,还是会漏出一点来:“唔、呜,嗯、”
真是可爱。
可可用柔软的脸颊蹭着女人的,亲吻着对方流泪的眼睛:“为什么这样不好呢?”她枕在女人的长发上,露出纯真的笑容:“你喜欢做爱吧?我知道的,你很喜欢变舒服的感觉,很喜欢和女孩子抱在一起高潮。这样的话,做Omega会更好哦?只要在发情期,无论做多少次都能快乐地继续舒服下去,Alpha的话,高潮几次就不能继续了吧?”
这一定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可可如此坚信。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揉对方的胸,女人的挣扎已经变得微弱,可可明白这是为什么,身为Omega的她完全明白——发情的时候,身体会很难受,很想做爱,就算不甘心,就算不是合适的时机,Omega的身体也会轻易地背叛意志。
柔软的小缝已经又滑又腻,黏腻的汁水早就溢出了不少。这里早就已经想被爱抚了,让可爱的小花等了这么久,一定是不解风情的可可的错。不过这也没办法,可可也是第一次和Omega做爱呢,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不会让妻子等太久的。
可可只是用手指在入口处缓缓地摩擦,就感到兴奋不已。心跳得好快,她好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玄笙也是一样吧,她只是被碰到这里,就在意识模糊地扭着腰了。
“啊、啊……!呃、嗯嗯——!”女人的呻吟声开始变得甜腻,可可想,她一定很舒服吧,真是令人羡慕,她也想被玄笙这样温柔地摸摸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挤入了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碰过的,幽深温暖的地方。女人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抽气声在她听来简直就像是催情剂,让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
原来Omega和Omega抱在一起做爱,会是这样的感觉吗?被彼此的信息素影响,一起变得越来越糟糕,一起陷入黏腻狂乱又甜美的深渊之中。可可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快乐的事情,她决定了,她要拖着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人,一起坠落到最深最深的地方。
“我会陪着你的。”她感受着手指碰到的,温暖的、柔滑的,像是口中的奶油蛋糕一般的触感,内心被巨大的满足感席卷,快乐得颤抖起来:“我们、我们可以成为最好最好的伴侣,我们今后也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可以一起做舒服的事情。”她只是想象着这样美好又理想的未来,胸口就已经被喜悦填满。
温软淫荡的穴肉已经变得很乖了,又软又滑的内壁不断地吸着可可的手指,显得乖巧又顺从。可可还是第一次摸到里面,她带着高昂的兴奋感,用手指在女人从未被别人碰到过的内里一寸一寸地摸过去。她摸着、按着,很快就听到玄笙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呻吟声也越来越高昂。她已经忍不住声音了,真可爱。可可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曾经在发情期也被玄笙弄到这么舒服过,但这也只是新婚时的事情了——在婚后,玄笙对她的兴趣变淡之后,可可几乎都是靠吃糖度过发情期的。
可可绝不会做这种事,她是不会让自己曾经感受过的那股绝望与悲伤降临到自己心爱的人身上的。
女人的神色迷离,她脸上已经满是红潮,眼角有一点湿漉漉的,看上去有几分妖媚。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小幅度地自己动着腰,不自觉地迎合着可可手指的侵犯,显得淫荡而不知满足。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可可望着她,感到口干舌燥:“一直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孤单,我,我……”她望着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自己最喜欢的人,几乎感到有些悲伤:“就算,就算你不会这么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女人夺走了可可的心,成为了可可的另一半。就算可可在梦境的世界中无所不能,就算她得到了能够掌控一切的力量,她也无法将自己的另一半灵魂拿回来。
可可能怎么办呢,即便她伤心、痛苦、失望,她也依旧爱着她。
如果,玄笙能够更爱她一点,如果她能够彻底占有自己的妻子,她们是不是就能过上幸福完满的生活了呢?就像是童话里的,就像是婚礼誓词里描绘的,满是甜味的、令人宛若置身天堂的那种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唔嗯、啊、啊啊——!可、可可,唔,嗯、刚才那里——!”她听见女人的叫声变了调,手指已经被温暖潮湿的蜜穴吞到根部了,小穴的入口还在贪婪地不断吸吮着,连可可都在为妻子淫乱的身体感到脸红。
温热的蜜汁在随着她手指的进出不断地流出来,可可望着女人的小穴吞吐着自己的手指的景象,几乎看得入迷了。
真可爱,湿湿软软的。之前玄笙对可可那么冷漠,变成Omega之后,可爱的花穴却那么热情,那么喜欢可可,一直在淫荡地吸着她的手指呢。
“刚才那里比较好吗?”可可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快要融化了,她近乎痴迷地望着自己最爱的人,赤裸的女人在她面前无力地分开双腿,裸露在外的胸部不断地起伏着,看上去那么柔软,可可不知不觉就又去舔着、吸着她的乳头了。
“呼、唔!别咬,啊,啊啊,嗯、怎么会,唔……”细细地舔着女人的乳头时,可可确实听到了对方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像是强行压下了尖叫的声音:“你,你对我,啊!我的身体,怎么会……可可、你、”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她被安上了Omega的生殖器官,但只是被Omega柔软纤细的手指插到身体里,怎么可能会这么舒服?
可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白:“我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哦。”她故意按压着玄笙会感到舒服的地方,慢慢地动着手指,蹭着、揉着渴望被侵犯的柔软内壁:“嗯,嗯嗯,你现在,只是变成了Omega而已。普通的,发情的Omega,就是会这么舒服哦?”而且,“安上”这个说法可不太好。
女人的理智在强烈的快感中几乎要被完全瓦解,她无法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她哭着摇头,可可无奈地叹气,继续用手指安慰着任性的妻子:“没事的,很快就会习惯了。”
少女的声音十分甜美,但言语内容那么可怕,玄笙几乎要昏死过去:“唔,嗯,别碰那里,啊,呃嗯!”激烈的快感冲上头脑,她下意识地拒绝,可可非常自然地按照相反的方向理解:“嗯,这里也喜欢?你的敏感点比我要深一点呢。”
玄笙很生气,很绝望,她在心里骂着可可,可可开心地笑了起来:“没办法嘛,因为,对待不诚实的坏孩子只能这样做吧?”
“唔,啊嗯、对、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别再、嗯、”玄笙的声音尖锐又绝望,她最喜欢的快感在不断地蚕食她的意志,她在快感的浪潮之中试图挣扎,她有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样下去,真的在这种状态下被可可弄到高潮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可可又开始用空出的那只手慢慢地爱抚妻子的身体,她快乐地摸过女人的锁骨,又摸过柔软的胸部,温软的手掌长久地在妻子的腹部停留:“我们,我们要变得一样才可以吧?都是Omega的话,才能好好地互相理解吧?你看,你也终于知道发情是什么感觉了,你也终于知道,被插到身体里面会有多舒服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玄笙的乳尖好像特别敏感,可可只是轻轻地摸摸那里,或者舔舔那里,她就会受不了地扭动腰部,试图缩起身体,喘息也会变得更乱。只要一边慢慢舔她的乳头,一边用手指揉小穴里的敏感点,湿淋淋的花穴就会很快开始缠着她的手指收缩,然后舒舒服服地高潮。
“哈、别、不要——!啊、啊啊、嗯,可可,可可,啊啊……!”女人在挣扎着,她在哭着尖叫,还在高潮的小穴缠着可可,流着蜜水。她想要合拢双腿,但根本做不到,她的腿甚至被一向显得柔弱又羞涩的少女分得更开了一点。她的妻子,本应被她压在身下的Omega此刻正在极近的距离下观察她被Omega的手指插到高潮、正在不受控制地不断收缩的小穴,这样的事实令她完全无法接受。她尖叫着,哭着,挣扎着,被高昂的快感冲昏头脑,就好像真的变成了淫荡而敏感的Omega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欢愉。
不行、不行、不行,为什么会这么舒服,从身体的最深处开始,冲昏头脑,蔓延到全身的,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
“很舒服吧?”少女的声音甚至在发抖,她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沉醉地望着属于自己的Omega:“就像之前说的,我们,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哦?”
温柔甜美的声音带来了恶魔的引诱:“无论多少次,都可以一直让你继续舒服下去的。”
可可数不清她们一共做了多少次,她唯一明白的是,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她快乐地叫出日历先生,让水彩刷小姐把代表今天的那个格子涂上了半透明的、带着漂亮闪粉的淡粉色颜料。
玄笙已经昏睡过去,可可用还沾着黏腻液体的手指摸了她的脸颊。毕竟是玄笙自己的淫水,她应该也并不介意吧?玄笙的体质相当不错,这一点在她成为Omega之后依旧没有改变。这样其实很好,这代表她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高潮很多、很多次,才彻底崩溃掉呢。
可可抱着她,蹭着她柔软的胸部,摸着她还湿漉漉的下体,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终于,慢慢地开始变得和可可一样了。
今天,她也终于明白了吧?作为Omega,可可是如何度过发情期的,作为Omega,能和心爱的伴侣拥抱在一起做爱,会有多么舒服、多么幸福。
接下来,她就该试试,该如何哭着咬碎星星糖,在伴侣就在身边的情况下独自熬过发情期了。
你也来摸摸我嘛。她想这样向对方撒娇,但妻子已经很累了。可可懂事地没有强求什么,她闭上眼睛,靠在女人身上,一边蹭着对方柔软的身体、闻着对方好闻的气味,一边自己用手开始自慰。
“嗯、呃嗯,玄笙、笙,嗯……!”她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异国的名字时起,心里就有了奇妙的感觉。她向往着外界的一切,从异国远道而来,身上充满谜团的冒险家显然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友人了。
这一切是在什么时候产生变化的,可可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她似乎逐渐地,开始对什么产生了渴望。
她很少有需要期望、渴望的事物。只要她想,姐姐和父亲就会竭尽所能地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为她找来异国的昂贵香料、美丽的宝石,还有表演技艺精湛的音乐家和舞蹈家。但她平生第一次接触的异国朋友不是什么物件,也不是因为需要旅费而卖艺的艺术家。她似乎总是在想着可可不明白的事情,总是在谋划着远比可可的世界更加宏大的什么。即便无法理解她的理想,即便无法触及她的本心,可可也被她吸引了。
我喜欢你。她曾在心底做出纯净而热烈的告白:所以,你也可以喜欢我吗?你可以多看看我吗,可以多来陪陪我吗,可以让我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吗?
我想要你,我想拥有你,我想要牢不可破的关系,我想和你缔结永恒的誓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曾经以为她想要的是婚姻,但她似乎错了。那是可可受过的教育中,她能与他人结成的最为亲密的关系,但这离可可想要的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尤其是,在她理解了一切,在她获得了一切之后。
可可半闭着眼睛,在拥抱着妻子高潮之后,心中满是宁静的幸福与满足。
像是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她是第一次和Omega做爱,她虽然也还不太习惯,但她也在努力适应了。以后,等她熟悉该怎么做之后,一定能做得更好的。
接下来,也请让她继续这样,和她最心爱的妻子,一起玩耍下去吧。
女人的身体温暖又柔软,她只是抱着自己最喜欢的人就高兴得想哭。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在做梦,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机会,像这样静静地拥抱自己的爱人了。
玄笙总是很忙。
有时她真的很忙,有时所谓的“忙”是谎言,可可全部都知道,她知道艾丽莎、瑞秋、蕾娜她们究竟和自己的妻子是什么关系,她知道玄笙的所有想法。
可可曾经许过愿,她想要更加了解玄笙,她想要知道玄笙心里都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愿望实现了,但可可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来说才比较好。
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请再多看看我吧,请再多在意我一点吧,请再多陪陪我吧——
她不断地哭着,但这也无济于事,在不知不觉间,她又慢慢地开始沉浸于梦境之中。
可可从小就好像总是睡不够,大家都非常担心她,并将其归结于诅咒导致的身体虚弱。
大家都认为,从出生起就被诅咒的可可,根本不可能活过二十岁,可可本人也是这样以为的。
但她在二十岁的这一年,突然发现,大家都错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诅咒。
可可的梦境总是很长很长,无论她睡多久,醒来时,她都一定会虚弱又疲惫。梦中,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有时是快乐的,有时是痛苦的,但当意识回归现实,与梦境相关的记忆便会迅速地崩塌瓦解。在可可理解了自己身处何处之时,所有的,虚伪的、虚幻的记忆,都会消散,只在她心底留下模糊的一缕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机在可可十八岁时出现,从成年的那一日起,奇妙的变化便开始渗入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一两年之后,她终于能够保留梦境之中的记忆了。
可可在梦境的世界中无所不能,甜蜜的幻想在接连变为现实。她的世界正在不断地扩张,她将现实蒙上了一张水彩纸,让梦境的颜色一点一点滴在上面,将一切浸透、覆盖,最终掌握在手心。
她所许下的一切愿望,无论多么离奇的愿望,都在逐渐实现。
可可察觉到了这一点。
所以,她克制着自己,强迫自己忘记了那个她心底最深处的心愿。
——请你,爱上我吧。
她不该有这样的愿望。她只是想和喜欢的人长久地在一起,只是想要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如果这不是玄笙自己产生的感情,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她要忘记这个心愿,她要忘记这句话,她要——
忘记“爱”这个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可牵着玄笙的手,和她一起来到了广场。
少女脸上带着纯真的期待,她说,她想和玄笙跳一支舞。
这是玄笙难得地被允许自己控制身体的时刻,她想过要反抗,想过要攻击对方,但她已经不知在何时失去了这样做的勇气。
她是赢不了的。
心底冒出这样的想法已经令她感到非常耻辱,而她的理性与感性都一致认同了这个想法,更令她感到绝望。
在异变发生之后,她曾无数次地呼唤自己所拥有的系统,但她一次回音都没有收到过。
玄笙突然被自己理应柔弱而无知的妻子囚禁了起来,像是玩偶一样,在不被需要的时候被封在漆黑的盒子里面。
这个世界存在时间的流逝吗?她无法确定这一点,她看不到昼夜的更替,这里没有任何能让她计时的参照物或是机械。她的许多的记忆都已经变得模糊,但她至今都很清晰地记得,她惊恐地在陌生的地方苏醒过来的那一天。
可可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可可在抱着她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喜欢你了,不要乱想。这是她早已说惯的安抚话语,她从来都是这样说的。这句话对可可还算有效,对别人就没那么有用了。
“你有别人了吧?”少女的眼中满是泪花,就算已经和玄笙结婚,她也依旧看起来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像是可爱的洋娃娃。玄笙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头疼,可可最近一直在纠缠这些事情,令她感到有些烦心。
说实话,她对此有些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系统并没有在她结婚之后把其他攻略对象的好感度清零,这说明同时维持数段关系是没有被禁止的,她的所作所为完全在游戏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
可可是她的妻子,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其他人都比不上她。这样还不够吗?
她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可却哭得更伤心了。
玄笙想要叹气,想要站起来一走了之,逃离这种令人烦躁的状况,但她惊恐地发觉,她动不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说不出话来,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呢?”可可在哭,在不断地自言自语。玄笙想向她求救,却也做不到,只能在惊慌中看着可可不断地抹眼泪。
哭到后面,可可还在流着眼泪,但几乎不会发出声音了,只是偶尔会抽噎一两声。
“为什么你不愿意碰碰我呢?”少女的声音很轻很轻:“为什么你不愿意看看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笙被问了莫名其妙的话。她觉得自己很冤枉,她按照系统说明书保证了每个月和可可做爱和交流的最低次数,也顺利地化解了信任危机事件。既然如此,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令人心慌的问话呢?
BUG吗?她习惯性地调出系统,半透明的面板在眼前逐渐浮现。
逐渐……浮现……
玄笙慢慢地眨了眨眼,她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什么幻觉。
【系统?调出系统面板,调出主操作面板,调出状态栏,调出地图——】
面板如往常一样逐渐浮现,又在成型之前如雾般散去。
这恐怕真的是什么可怕的BUG。玄笙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无可名状的恐怖,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但她甚至无法控制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震惊又害怕,她开始在精神世界中大叫大嚷,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焦虑:【为什么,调出系统?系统助手?系统?回答我啊!你在哪里?故障吗?BUG吗?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现在的情况也太诡异了。对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吗?之前,之前,我醒来之前——
只是,在睡前送了可可一个最普通的好感度道具而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妻子红着眼眶望着她,像是委屈又伤心:“你不是说过,我才是最重要的吗?”
其实玄笙并不想看到可可哭泣,她在心底叹着气,想,对,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可可要为了别的情人的事情离婚的话,玄笙一定会放弃别人的。
可可很可爱,她确实是玄笙在这个世界中最喜欢的攻略对象,仅次于上上个世界里的圣女兰黛尔。
“那,”少女抽泣着,泪眼婆娑的模样令人自然而然地心生怜惜:“你为什么会为了什么收集度,期盼着我去死呢?”
玄笙开始无法理解面前的一切。
收集度?刚才,可可说了这个词吗?
这是可可应该知道的、这是可可能够理解的东西吗?
不,其实,玄笙也没有期盼着她去死。玄笙只是想着,既然是隐藏人物,那说不定会有隐藏剧情或是特殊的好感度事件,可可的身体一直都不好,那最有可能的事件应该就是病情恶化了吧?就算到了那一天,玄笙也会努力帮她寻找治疗方法,在拯救妻子的同时把最后的一块拼图拼上。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玄笙期待新的支线剧情很正常,并没有什么错。
玄笙说不出话,但可可又开始哭了,少女的眼泪像雨滴一样,不断地、一滴一滴地落到玄笙的脸上,流到她的嘴角,尝起来咸咸的。
“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妻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玄笙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哭得这么厉害,就算是Omega,这种程度也不能说是纤细或是敏感,而该说是神经质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因为是Alpha吗?”
可可突然说出了令玄笙难以理解的话语。
什么Alpha?玄笙觉得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系统像是完全卡住了,她一点回音都听不到,也无法叫出面板,甚至连身体都无法控制。该怎么办,她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要就这样变成植物人了吗?
“Alpha的性欲很强,我明白的。”少女在喃喃自语,她望着玄笙,像是在对现实做出解释,又像是在编造虚构的谎言:“所以,才会没有办法只喜欢我,只陪着我吧?你只是喜欢舒服的事情,所以……所以,才会去和别人做爱,对吧?”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玄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发抖。可可为什么这么肯定她在外面有情人呢,之前不是顺利蒙混过关了吗?而且,腼腆害羞又天真纯洁的贵族小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把“性欲”这个词说出口呢?
少女抱着她,柔软的胸部贴着她的脸颊,馥郁甜美的气息令玄笙感到非常舒适,意识轻飘飘的。这毕竟是她的Omega,她会自然而然地对可可产生渴望,这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她的妻子的原因。
可可在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脸和头,她们像是正在共度安宁平和的幸福时光。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对劲。
窗外仍是黑夜,可可为什么会不睡觉,对着她哭,说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抱住她呢?
而且,玄笙由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也没有说过半句话,只是焦急而无奈地看着可可,难道可可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少女的声音很轻,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你会走的吧?”
玄笙不能确定她所谓的“会走”是指什么。她应该是不会和可可离婚的,这样很麻烦,和领主的女儿离婚对她在这个世界的事业也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她确实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陪着可可,等她把这个世界的更新内容也完全收集通关,她还要去下一个世界呢。
就算喜欢可可,玄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费在爱情上,她又不是只在意爱情的Omega。
“你也不知道,不明白……”少女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玄笙忍不住想叹气,她希望系统快点恢复正常。不知道睡一觉起来,BUG会不会修好。
果然是因为新增了隐藏人物,所以出了相关的BUG吧?是可可的设定没有做好吗?玄笙无聊地开始回忆可可的人物设定。
也许是因为隐藏人物的缘故,她并没有找到可可的角色设定页面,甚至看不到人物简介和数值栏。和可可有关的情报收集她做得十分艰难,她必须守在酒馆,在城中居民喝得酩酊大醉时才能打听到有关她的只字片语,然后辛苦地用手抄在笔记本上。
拉特利家的小女儿,很少有人见过她,甚至有人猜想她是不是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去然后秘密下葬了。她的母亲来自遥远的国度,在怀孕时受到魔女的诅咒,生下可可之后便撒手人寰。可可从出生时起便受到诅咒,身体虚弱,城里传闻,这份诅咒会为接近她的人带来不幸。
她从不会出现在社交场合,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没有人能够描述出她的样貌。
玄笙通过拜访特蕾西亚,“偶遇”了花园里的可可。
传言一般都带有相当大的水分,可可只是身体虚弱的贵族小姐而已。她长得很好看,信息素很好闻,性格也温顺甜美,玄笙在攻略她的过程中其实也是很愉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只在传言中出现的“魔女”,玄笙连影子都没有见过。和“魔女”这个词有关的,只有这个世界的某个边缘教派。教徒们坚信创世的女神因人类的污秽而堕落成了魔女,但魔女依旧是无所不能的女神,能够掌控一切,拥有比其他神灵都要强大的力量。这很显然与会诅咒人类的魔女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玄笙觉得,所谓“诅咒”,其实也只是因可可和特蕾西亚的母亲身体不好才传出来的奇妙流言。
她在心里不停地叹气,期盼着她的系统尽快恢复正常。不知为何,少女突然用手碰到了她的阴茎,隔着内裤,一下子握住了。
说实话,玄笙吓了一跳。她惊愕地望着可可,她的妻子从未如此主动过。要做爱吗,现在吗?虽然她们已经结婚了,但现在玄笙没什么兴致——她连动都不能动,要怎么拥抱可可呢?
今天可可有点不对劲。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证明玄笙确实出轨了吗?她今天会说那么多奇怪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就在玄笙感到非常头痛的时候,她感受到,可可抓着她的生殖器,试探性地扯了一下。
玄笙说不出话来,她惊愕地望着可可,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做什么。对方拉扯的力气很小,这像是某种尝试,但这依旧令她很不适——那么敏感的地方,怎么能这样玩呢?可可该不会不知道该怎么抚慰那里吧?
“如果,如果没有这个的话……”少女的轻声细语令人毛骨悚然:“没有这个,就可以了吧?”
没有……哪个?玄笙被吓得寒毛直竖,她不情不愿地认识到,可可说的“这个”应该没有第二种可能性。她在说什么,她疯了吗,Alpha怎么可能没有这个,她在恐吓玄笙吗?
“切掉的话,”可可带着天真烂漫的表情自言自语:“再按照Omega的身体来做,嗯……就会变成Omega了吧?”
玄笙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带着几乎要令她窒息的震惊与恐惧,看着可可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
可爱的,并不锋利的,玫瑰金色的小餐刀。
这是在开玩笑吧,不可能的吧?
但可可并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她用轻柔的动作脱掉了玄笙的衣服,带着难得明快灿烂的笑容,将有着精致玫瑰花浮雕的漂亮餐具刺了下去。
意识被固定在身体中挣扎和哀号,痛苦无处排解,她连惨叫出声都做不到。
可可先是刺破了一个小口,然后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像是在切割难切的牛排一般,用并不那么锋利的锯齿刀刃,努力地把小刀往下压,一点一点地磨着。
她的表情很认真,像是在做什么手工作品一般。她切着、磨着,用了很久很久,才把不需要的部分从玄笙身上切下来。
这世上可能不会有比这更可怕的酷刑,她的精神几乎在这场酷刑中消磨殆尽。
玄笙在一开始就希望自己立刻失去意识。她无法区分精神上的耻辱和肉体上的痛苦哪个更令人难以承受。每一次钝刀的切割都会带来非常可怕的剧痛,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因疼痛抽搐和痉挛,汗水浸湿了衣物,泪水浸湿了枕头,但她动不了,挣扎不了,反抗不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可可手下就像是一块橡皮泥,可以被可可随意地切割成任何她想要的形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她如何在意识中哀嚎、嘶吼或是咒骂,一切都不会有改变。没有谁来救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只能绝望而无助地持续承受无边无际、不知何时才会停下的痛苦。痛苦在她的记忆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便她忘记了不少事情,她也永远无法忘怀这段残酷而屈辱的经历。
她像是没有被当做人类来阉割和处理,她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像是不应感受到疼痛的木头人偶。
但比起怨恨与痛苦,更深地留存在她的意识中,不断地制约着她的行动的,是她在面对可可的时候“无法反抗”、“不能反抗”这件事。
现在的她,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她在意识到自己暂时无法反抗之后,只好屈辱地审时度势,努力地在主人面前表现得顺从和乖巧。这样做了之后,她的日子果然好过了不少,至少,她没有再被关进那个漆黑一片的“棺材”里了。
可可喜欢娃娃。
在玄笙的概念中,娃娃有很多种,有用来扮家家酒的人偶娃娃,有放在床边的装饰玩偶,有用作陪伴的仿真人偶,还有用于满足性欲的的性爱玩具。
但现在的她,似乎成了她所知道的所有娃娃的集合体。她可以是陪少女喝下午茶的陪伴人偶,可以是房间里一动不动的装饰,可以是可可在床上可以尽情玩弄的情趣玩具。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屈辱,但她无能为力、无法反抗。所有的力量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她的身体似乎被彻底变成了Omega,可可味的香气一直萦绕鼻端,身体一直被无法满足的渴求折磨。只是拉着可可柔软的小手,她都能轻易地回想起,少女漂亮纤细的手指插进她的身体时,她体会到了何等高昂激烈的快乐。
她记得令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去迎合的快感,她记得高潮时的快乐,记得在渴求之后被满足的安心与幸福。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她应有的身体,这不是她应该渴望的事物。但身体已经再度变得干涸,她几乎被渴望的感觉逼疯。她知道什么能够缓解这种焦渴,她想要做爱,想要变得舒服,想要舒舒服服地高潮,像之前一样,高潮很多次,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还沉浸在余韵之中的时候,就再一次被抛上云端。
在Omega面前被打开双腿,被用手指侵犯,被弄到高潮,这是多么可怕又耻辱的事情,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她的身体确实记下了,那会有多舒服、有多令人想要回味。
玄笙的脚上踩着晶莹剔透的玻璃高跟鞋。
她的平衡能力其实不错,但她不喜欢高跟鞋,这会让她觉得行动不太方便。但可可喜欢让她穿着华丽的礼服,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说这样最漂亮。
她和可可拥抱在一起,在有着漂亮喷泉的广场上旋转着起舞。
在跳什么舞步,在以什么节奏起舞,似乎是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裙摆随着她们的动作飞了起来,边牧和萨摩耶坐在喷泉边,好奇地看着她们跳舞。小猫和小兔子谨慎地坐在广场边缘观察她们,斑马和长颈鹿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小鹿在广场上快活地跑来跑去,甚至跟上了她们的舞步,偶尔还要来绕着她们转一圈才跑开。
眼前梦幻而美好的童话乐园,为何会如此令人绝望呢?
空气的温度和湿度都那么令人舒服。身体变热了,气温便变得凉爽了一些,高跟鞋不断地在平整的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可在笑着,快活地笑着,玄笙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她这么纯粹、这么放松的笑容了。她曾经以为,可可已经变成了邪恶可怖的怪物,只是有着温柔无害的少女的皮囊。但似乎不是这样的,少女依旧如同她们初见时那样,看起来简单而纯粹,每天都只想着童话故事中那些幻想出来的美好事物。
玄笙曾经的猜想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确实没有什么诅咒。
可可的母亲,只是因为体质虚弱,难以承受魔女降临的代价,所以才会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女正带着天真甜美的笑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迷幻绚烂的梦境之中起舞。
身体好热好热,从身体深处,到她的指尖,到她的脑髓,都在不断地尖叫着,诉说着无法得偿所愿的痛苦。
“啊……”她终于在喘息的间隙,发出了像哭一样的声音。
传入耳中的呻吟声非常软弱,像是在示弱和求饶,但她已经顾不上维护尊严这种事了。
腿根湿漉漉的,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缓缓地流下,她甚至觉得,一边的小动物好像正在好奇地看着她。
不要看我,这不是我愿意的,这是,这是因为……
玄笙脑中一片混乱,她羞耻又焦躁,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错了,她终于知道,Omega在发情期会有多么痛苦了。曾经身为Alpha的她对“发情期”这个词只有旖旎而下流的联想,如果有Omega像她现在这样,在发情的时候在外面跳舞,湿得淫水都流到衣服外面,她一定会觉得对方天性淫荡,不知羞耻,在故意引诱别人来侵犯。
啊,也许,也许也并没有什么错,她现在……
“可可,可可……!”女人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煎熬,情欲完全冲昏了她的大脑。她觉得自己的脸上几乎要烧起来了,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妻子:“可可,嗯、对不起,对不起,我,啊……”她根本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只是停下了舞步,她就像是力气全都被抽离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呜咽着抱着可可跌坐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难受,好难受,小腹深处像是有着会吞噬什么的可怕冲动,不断地叫嚣着想要做爱,想要被满足,想要被侵犯,想……
“可可,嗯……”她太难过了,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被可可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便只好把脸埋到了可可的颈边。
Omega甜美的气息很浓很浓,她甚至觉得自己嘴里满是甜味。
身体深处无法被满足的焦躁因此再一次被加重。她还记得,上一次,她也是闻着可可香甜的信息素,被可可拿手指侵犯,一次又一次地高潮,在床上不断地发出淫乱的叫声。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她当然是不情愿又害怕的,但是,但是……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快乐的事情——
“抑制剂、嗯……”她软绵绵地发出丢脸的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在妻子怀里缩成了一团,看起来真的就像是抑制不住本能,渴望着被侵犯的Omega。
不,抑制剂,Omega当然是需要抑制剂的,但她可不是、她才不是,Omega……
我,我想要的是……
“哼、嗯,嗯……”大脑深处留下的,甜美快乐的记忆,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的脖颈柔软而纤细,玄笙曾经在她的颈部做过标记,她发着抖,一边流着泪,一边张开嘴,想要咬下去,却没有力气,最终只能讨好一般舔了舔可可的颈侧。
“和、和我……”她不该这样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Alpha了吧,她记得很清楚,她被可可切掉了生殖器,改造了身体。她会变得这么奇怪,变得这么想要依赖别人,变得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下体不知羞耻地不断缩着、不断流着下流的汁水,都是因为可可吧?
她想做爱,想被抚摸身体,想要被抚慰身体里面,想要变得舒服,想要变得像上次一样,不断地高潮,意识好像飘在云端一样,在飘忽、迷幻又快乐的感觉中沉沦。
不行,不行,她不停地摇着头,从喉咙中发出细碎的呻吟声和哭声。身体酥软得不行,她下意识地蹭着可可,想要纾解令人难以忍受的情欲,但身体反而更难受了。她的眼泪似乎就要止不住了,她想要,想要——
“可可,可可……!嗯!”她的精神终于在焦躁与渴望之中崩溃:“可可,和我,和我做爱吧,我想要你,我、”
这似乎就是她的妻子一直在等待的话语。
嘴唇上覆上了温软的什么,馥郁香甜的气息令她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Omega的口腔内部是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内部也是一样。
快乐的感觉令人头脑发晕,玄笙很快就忍不住又发出了柔软的呻吟声。她知道这很丢脸,但声音就是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根本忍不住。
可可的身体和她纠缠在一起。少女只是用手揉着她的阴蒂,就把她弄得黏黏糊糊的,很快就去了第一次。玄笙感到有些不服气,自暴自弃地也用手去帮可可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记得上次,可可在她睡过去之后蹭着她的身体自慰,用可爱的、好听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的身体丢脸地因为这种事又湿了。
如果玄笙没有回应的话,Omega在这种性爱中根本舒服不起来。直到现在,她都还是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可也该自作自受地尝一尝性欲无法得到满足的滋味。但她用甜腻的声音说了太多次“我喜欢你”、“我爱你”,玄笙就算愤恨,也还是没办法长期保持她的恨意。
“啊,嗯……!”少女的身体在因快乐而不断颤抖,她妩媚的眼神和沉沦在情欲之中的迷乱表情,轻易地唤起了玄笙的性欲。以前她也会像这样,和妻子抱在一起做爱,但那时候的形式,要更加正常,更加……
“嗯,嗯嗯,玄笙是,是Omega哦。”少女一边呻吟着,一边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着:“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我的Omega,是、呃、嗯嗯……!是我、的……!”她的手指深深地插在玄笙的身体里,不断地按揉、抽插,搅弄着娇嫩敏感的穴肉。
触感清晰暧昧得让人想哭,就算再怎么催眠自己,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她也千真万确地正因被碰触陌生的地方而感到快乐。
柔软的肌肤贴在一起,不断地互相摩擦着、蹭着。玄笙很快沉沦在过于舒适的温柔乡之中,和Omega抱在一起的感觉太过温暖,太过柔软,意识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的耻辱与恐惧在性欲面前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她舒服得不断发抖,快感沿着脊柱不停地刺激着大脑,她一边用手指侵犯着妻子,一边分开腿被妻子侵犯。此时此刻,她们纠缠在一起的样子一定不堪入目吧,但她想到这一点,竟感到小腹发热,情绪更加高涨了。
“唔啊、嗯、可可,再里面一点,对、嗯嗯,啊——!”她尖叫着,在少女的手指更加深入的时候体会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快感。她正在被自己的Omega侵犯,她明明是Alpha,却被进到了身体里那么深的地方,这太不对劲了,但她现在却因为欲求不满而主动打开双腿,几近饥渴地用身体迎接自己的妻子。
“嗯,那、那里,再弄一下那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可可压在她的身上,柔软娇嫩的乳房磨蹭着她的,感觉非常刺激,甜美的信息素已经彻底瓦解了她的理智:“呃嗯,啊、啊嗯嗯!唔,对,那、那里——!”她因奇妙的地方被手指按着揉弄而舒服得大脑一片空白。这就像是某个可怕的开关被打开了一样,她几乎无法想象的快感如潮水一般猛扑过来,将她彻底淹没:“啊、啊啊——!!嗯,再多弄那里,嗯、”
可可的小穴也在不断地溢出蜜水,软肉在紧紧地夹着她,就算玄笙不太习惯用手去帮她,可可也还是显得非常舒服,她只是用手指帮她揉着里面,就也听得到可可又细又软的呻吟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可的声音令她兴奋,她意外地发现,她不堪入耳的呻吟声似乎也对可可有一定的影响。她正想取笑对方性癖奇怪,便感到少女赌气一般,又将手指往里面探了一点,似乎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非常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极度的舒适,夹杂着恐惧与刺激,令她一边哭一边尖叫起来:“别、咿——!你,别再进去了,那、那里不行的吧!!”她一时被快乐的感觉冲得头昏脑涨,完全想不到那会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自己小腹发紧,焦躁又恐惧的本能自然地令她认为,那是不能被碰到的地方。
但可可完全不听她的,反而故意用指尖去蹂躏最深的那一小块地方。玄笙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尖叫声,她只感觉眼泪在非常自然地不停流出来,那份过于强烈的快感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非常尖锐又非常刺激,她的嗓子都要被她叫哑了:“啊、啊啊啊!!可可,可可——!!不要,别,嗯、呃嗯嗯,我,错了,不要弄那里,会、嗯,会变得,啊——!!!”
快感很快冲破某个临界点,她又尖声哭着,丢脸地扭着身体,抬高上半身和腰部,再一次被Omega用手指弄到高潮了。
小穴内部不断地缩着、吸着入侵进来的异物,就好像十分满意、十分眷恋一样。玄笙舒服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她觉得这太丢脸了,呜咽着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被可可温柔地按着头抱在了怀里。
休息片刻之后,她又有些不服气地开始弄可可,对方十分配合,声音又轻又软,非常悦耳。玄笙一边泄愤一般轻轻咬着她的乳头,一边用手指在Omega的蜜穴中抽插,很快就让可可也在她身上高潮了。
妻子高潮时的叫声非常动听,她用让人受不了的甜腻声音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不停地蹭她。在她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玄笙绝望地发现,自己又湿了。
她们究竟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到最后,已经谁都没有力气去数了。
这也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玄笙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妻子以什么方式转移到床上的。她累得连合上双腿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得到自己双腿之间黏黏腻腻的,全部都是从她还没能完全习惯的小穴里流出的淫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克力的气味和红茶的香气混杂在一起,玄笙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拨弄了一下。
是可可吧,也只能是可可了。
她在累得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绝望地想,她也许要一辈子被可可关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了——以Omega的身体,以Omega的身份,作为可可的玩偶,永远被她无法战胜的魔女玩弄下去。
玄笙睡过去一小段时间之后,她似乎听到了少女刻意压低了的喜悦声音:“做好了!”
她疲惫地抬眼,头脑还不是很清醒。赤裸的妻子躺在她身边,显得一点都不害羞,她手里托着一个编好的发辫,正有一点惊喜,有一点得意地展示给玄笙看。可可竟然趁她睡着,认真地用她们的头发编了一个麻花辫。
玄笙说不出话来。她对可可为什么会这样做并不是毫无头绪,她想,这也许该算是她自作自受,她以前在无聊的时候和可可提过结发的典故,但她相信结发并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不该是这种只能让她们成为连体婴儿的麻花辫。
“你看,”可可依旧显得非常高兴,她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们是连在一起的。”
玄笙沉默着,她依旧没有说话,只觉得心情异常复杂。
说实话,她该怎么办呢,她该恨她吗,该爱她吗,她该继续作为玩物活下去吗,该为了保全尊严找机会自行了断吗?她现在对一切都还非常迷茫。
少女却不管她的想法,她凑过来,亲了亲玄笙的嘴唇,娇憨羞涩的模样看上去温柔又可爱,令人怦然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都是假象。
就算她显得再纯真无害,她现在也是玄笙无法反抗,无法战胜的了。
面前的她究竟是什么呢,是魔女吗,是邪神吗,是系统漏洞吗,又或者,她也许只是玄笙的妻子?
她为无聊的猜想合上眼睑,试图让自己陷入沉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了少女甜甜的、像是在哄小孩子的声音:“嗯,想回去的话,就要继续做乖孩子哦。”
这无疑是简单过头的诱饵,但玄笙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激烈得让人无法忘怀的快感已经在接连不断的快乐之中,刻在了她脑海的最深处。
或许,就如可可不断重复,不断宣告的那样——
她成为了可可的Omeg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艾伯特·霍克的招待极具热情。
海滨城市繁星城是王国的第三大城市,相当繁华,以海鲜大餐和浓厚的艺术氛围享誉全国。
魔女小姐享用了最高规格的宴席,得到了一整盒成色上佳的宝石和一块巨大的珊瑚,她又慢条斯理地在魔药师的店内挑挑拣拣,拿走了满意的材料和成品药剂。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迎着魔药师肉痛又期待的眼神,终于松口了:“好吧,但只有一个月。”
她对好友露出了魅惑人心的微笑:“也就是三十天。守时的商人,就算是兼职商人,应该也明白该怎么做吧?”
松了一口气的魔药师拼命点头:“当然,当然!契约精神万岁!没有意外的话,三十天足够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只是看店,不包括帮你卖东西。”魔女在擅自地定义“看店”这个词。
艾伯特·霍克看上去早已准备好了对策:“是的,没错,如果有人进了店想要买东西,就让他们把钱或者魔晶放在柜台。每一天结束的时候,请帮我将收入收进柜子里,这样如何?”
“嗯……”魔女想了想,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好吧,就这样办。”
“好!”魔药师眼睛亮亮的,他又很快地交待了不少事,在他迅速地敲定一切之后,他立刻宣布:“我明天早上就出发!”
“嗯。”魔女打了个哈欠,她看着情绪高涨的艾伯特,想,他还真是奢侈,只是去一处秘境探险罢了,居然要大陆最负盛名的魔女替他看店。
“爱芙拉!”艾伯特的笑容一直止不住:“上门捣乱的人不用客气,想把他们怎么样都可以。啊,真是太好了,这下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宝物库了……等一下我们回来之后,我就把宝物库的钥匙给你。”
“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爱芙罗黛蒂小声嘟囔了一句之后,才反应过来:“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她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这个世时间,大部分人类都应该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最后一项繁星城特色的活动呢。”艾伯特神秘地笑着:“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魔药师神神秘秘的,最终也只是把爱芙罗黛蒂带到了一间剧院罢了。
剧院门口的巨大海报上画着黑夜的森林与弯得诡异的苍白月亮,剧名写着:《魔女》。
也许魔女会喜欢叫做《魔女》的戏剧?爱芙罗黛蒂想,好歹是她的好友,艾伯特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吧?这么一想,她突然对这出戏有所期待了。
普通人类对于魔女的印象,无非是纯黑色的宽大衣袍、尖顶的帽子、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大釜,还有飞天的扫帚和邪恶的心——也许还有黑猫。
对,没错,魔女小姐其实很喜欢黑色的斗篷,还喜欢一直戴着兜帽,就像是标准的传说中的魔女一样,但她可没有尖顶的帽子——在她看来,那太丑了;也没有什么黑猫——她其实不太受猫的欢迎。
至于其他的,其实也许她也无法否定,毕竟她偶尔也还是会为了方便而使用扫帚飞行的。
那么,这场无疑充斥了普通人对魔女的想象的戏剧,有什么有意思到能让魔药师向真正的魔女推荐的地方呢?
艾伯特理所当然地订了视野最好的贵宾包厢,魔女在开场之前扫了一眼下方的观众席,座无虚席,大部分人都衣着华贵。
这一点都不奇怪,戏剧是人类常见的消遣,但……
爱芙罗黛蒂不懂时尚与衣着,但她的眼睛能轻易地找出名贵的矿物。
观众席中,有好多、好多的金银宝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再怎么说也太多了,甚至比起王宫宴席上的宝石数量都不差。
她又随意地看了一眼正对面的包厢,有个身上金饰不少的公子哥带着好几位随从,正满脸期待与陶醉地望着尚未开幕的舞台。
灯光很快暗了下去,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缓缓地拉开了。
舞台上是黑夜的森林,黑衣黑发的魔女坐在树枝上,望着头顶皎洁的弯月。
衣着华贵的贵族少女走进了森林,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有着金色的长发,看起来就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爱芙罗黛蒂皱着眉,以挑剔的目光观赏着这场戏剧。
既然这场戏用了《魔女》的名字,那就该接受魔女的审视。如果内容有辱魔女的尊严,可是会招来灾厄的哦?
剧场的音乐伴奏引人入胜,布景也精美又巧妙,剧情不算出彩,只是题材比较新颖罢了。
但爱芙罗黛蒂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剧名叫做《魔女》,主角却是后上场的人类少女。
作恶多端的魔女意外救下了贵族少女莎莉丝特,二人成为了好友。魔女为了帮助朋友,做下了更多的坏事,通过爱之诅咒让莎莉丝特喜欢的男人抛弃未婚妻,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莎莉丝特。最终,发现了一切的莎莉丝特从魔女的蛊惑中清醒过来,她选择与魔女决裂,解除所爱之人身上的诅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无聊的故事。
但魔女无法从舞台上移开视线。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魔药师诧异地看了过来:“你在看谁?”他充满兴趣地小声发问。
爱芙罗黛蒂摇了摇头,看都没看他,只是用手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舞台之上,只剩下了一束幽暗的光。音乐声幽深诡异,伴舞的舞姿激烈而有力,魔女的身姿也变得模糊。
爱芙罗黛蒂以为魔女会跟着伴舞一起跳起诡异的舞蹈,但她却只是悠然自得地,踏着简单的舞步,自在而优雅地转着圈。光缓缓地变得亮了一些,她抬起手来,朝着有光的地方微微仰起头,纤细美丽的手指缓缓地合拢,握住,像是想要在一片幽暗之中抓住漏过指间的光一样。
魔女的面容美丽,脸色苍白,在刻意营造的阴森氛围中,她却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不可思议地吸引着所有的目光。
纯黑的柔顺长发随着舞步而旋转飘荡,魔女走到了灯光投射的地方,缀在黑色长发上的金饰在光下也熠熠生辉,流转着美丽的光芒。
“啊,啊啊——我美丽的莎莉丝特,请,请你,务必收下我最后的礼物。”魔女的声音清澈纯粹,又带着几分勾人的魔力。
女主角做出了拒绝的动作,在她开口说话之前,魔女开口了:“这并非施舍,也并非馈赠,只是你最忠实的朋友最后的希望——”
在解除诅咒之后,魔女向女主角献上了纯白的花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爱的朋友啊,这是祝福之花,愿你能拥有幸福的人生。这是魔女的饯别之礼,如若你接受这花束,你将与我永别。”
女主角摇了摇头,魔女叹了一口气,朝着女主角抛出了花束。
雪白的花瓣飘落在女主角身上,舞台蓦地陷入黑暗,下一秒,灯光再度亮起,魔女已经不见踪影。
旁白响起,大意是,从此之后,女主角再也没有见过魔女,即便在获得幸福,与男主角结婚之后,她也常常眺望着远方的森林发呆。
戏剧结束之后,演员们一齐出现在舞台上,手挽着手向观众谢幕。
女主角左手挽着魔女,右手挽着男主角。
台上的假货魔女对着观众扬起了明媚而温和的微笑,和其他演员一起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谢幕。
爱芙罗黛蒂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她盯着魔女的演员看,好像要把对方的脸看穿一样。
魔女小姐茫然又震惊——她居然沉迷于这种弱智戏剧之中了。
在幕布缓缓合上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在舞台上响起。
高跟厚底的靴子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的响声欢快又悦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着朴素黑衣的魔女演员笑着冲出来,向着观众席抛出了手中的花束之后,顺势转身,又匆匆地冲回了幕后。
她像是跑出来转了个圈,又像是跳了一个简短的舞步,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像是能将黑夜照亮。
幕布在演员小姐身后彻底合上了。
爱芙罗黛蒂下意识地朝着观众席看去,接到了白色花束的年轻小姐满脸惊喜,她身边的观众们也望着她微笑,向她送上了祝福。
魔女觉得她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无聊,除了混淆了真与假的界线,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魔女之外,这场戏根本没有可取之处。
话虽如此……
直到她和魔药师乘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回到了巷尾的小店,她都无法忘记台上的那个冒牌魔女。
剧中恣意而冷漠地笑着的魔女,和谢幕之后笑得那么灿烂的魔女,让爱芙罗黛蒂心中产生了某种古怪的情绪。
她皱了皱眉,在魔药师打着哈欠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道:“刚才的戏,我想再看一场,要同样演员的。”
“啊?噢……没问题。”魔药师的作息良好,到了深夜,他已经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了:“《魔女》一天一场,只有晚上有……白天可以,可以去剧场预定座位……”
“嗯。”爱芙罗黛蒂简短地应答了之后,便继续紧锁眉头,走去了艾伯特为她安排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阁楼的房间一般都会被作为仓库使用,作为招待客人的客房其实并不合适。
但爱芙罗黛蒂喜欢这样的地方,想必好友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安排她住在这里。
屋顶有着玻璃天窗,柔和的月光自剔透的玻璃窗外倾斜而下,仰起头来,就能清晰地望见夜幕和星星。
爱芙罗黛蒂望着黯淡的星星,稍微有些出神。
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似乎该拿出一块水晶或者别的什么来进行占卜,但今天时间实在有些晚了,星星又这么美丽,她突然感到有些疲惫,什么都不想做了。
也好,她想,帮艾伯特看店而已,短短的一个月,当做是休假也不错。
那个演员的脸不知为何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被从未接触过的人吸引。
真奇怪,她想,舞台上的魔女,说不定也是个真正的魔女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曾作恶无数,也曾施行善举,这一切无需任何人来审判与裁决,人类的是非善恶与魔女无关,魔女只会做魔女想做的事,这便是魔女的‘善’。”
黑衣的女子脸上有着一片阴翳,语气高傲而冷漠,声音深处却带着不解与微微的颤抖:“我杀死过无辜之人,但也曾救下你的性命,在知晓一切之后,你仍决定要离开我吗,只因你以人类的标准将我断定为‘恶’吗?我唯一的朋友,我亲爱的莎莉丝特?”
第二次观看这出戏时,爱芙罗黛蒂比第一次时冷静多了。她至少没有浑然忘我地沉醉其中,像是没有观赏过戏剧的土包子一样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魔女看。
《魔女》的剧本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爱芙罗黛蒂来看这出一无是处的戏的唯一理由,也许只是想再看看那位演员。
下面依旧座无虚席,爱芙罗黛蒂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观赏一出剧本毫无亮点的戏剧。非要说的话,舞台上唯一能令她欣赏的,大概也只有演员的美貌和演技了吧。
愚蠢而固执的女主角和戏份极少的白痴男主角令人生厌,爱芙罗黛蒂在台上只剩下他们时,终于有闲心去看看周围。
对面的贵宾包厢中,依旧坐着昨晚那个公子哥。他身后有两个骑士、一个魔法师,还有一个牧师。
就算把公子哥的保镖团打包在一起,也弱小到令爱芙罗黛蒂觉得将眼神分给他们都是一种浪费。
无论观众有什么反应,台上的演员依旧在尽力地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按照预定的步调推动剧情。接下来的一切,与昨天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让爱芙罗黛蒂感到愚蠢而幼稚。
如果她是那个费力不讨好的魔女,那她在诀别之际向女主角抛出的一定会是诅咒之花。但人类就是喜欢描绘充满了不可理喻的善良与宽恕的故事,爱芙罗黛蒂讨厌这些——难道他们自己看不清楚现实吗?在她看来,这些所谓的宽恕,最终也只会孕育更多的恶。
谢幕之后,在幕布逐渐合上的过程中,急促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演员小姐又带着灿烂的笑容,拿着花束冲了出来。
哦,原来是固定环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芙罗黛蒂懒洋洋支着手肘,用手掌托着脸,在笑得灿烂的魔女小姐抛出花束之后,轻轻动了一下手指。
今天的花束被抛得很高很高,在其他观众看来,坐在楼上贵宾包厢的女士轻松地伸手一捞,就将那束白色的祝福之花接住了。
真正的魔女小姐把玩着手中的白色花束,翻来覆去都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一束普通的月光花,只是用质地不错的绸缎包裹,又用漂亮的丝带打了漂亮的结而已。
花上一点魔力的痕迹都没有,台上的魔女毫无疑问是假货——这是理所当然的,魔女只是戏剧中的身份罢了,然而爱芙罗黛蒂却在为此感到困惑与不安。
台上的少女并不是魔女,她没有使用魔法,也并没有使用有魅惑效果的魔法道具。
正牌魔女轻轻皱了一下眉,双手捧着花束,缓缓地嗅了一下:“呼……”花有着淡淡的香气,她并不讨厌。于是她对着花束吹了一口气,有花瓣被她吹飞,一路飘上空中,又无助地翻滚着落下,乘着无形的气流,一路穿过了幕布的间隙,飞进幕后,飞进后台,飞过其他演员身边,最终遵从主人的愿望,落在了气喘吁吁的少女肩上。
魔女的演员在上台演出时戴了假发,她原本的头发是微卷的棕色头发。为了方便戴演出时的假发,她的头发并没有留得很长,棕色卷发的发梢只到肩膀。
可怜的小小花瓣在不久之后就被别的演员发现,被毫不经意地扫落在地上了。
“哎呀,我真是太后悔了……”身着白色连身纱裙礼服的女主角正对着黑衣的魔女演员叹气:“早知道我就不该和你换角色的,我也想扔花呀。你看,最受欢迎的角色是魔女,到最后大家记住的都是你。”
“别这么说,伊芙琳。你才是女主角,魔女只是反派而已。”魔女的演员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回答得十分熟练。
“可是你看,连剧名都是《魔女》……唉。”伊芙琳叹着气,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结束了这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少女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好了,我也该回家了。”她转过身,在内心不断地叹着气——当初说魔女连名字都没有,非要和我换角色的不是你吗?
身后传来了清晰的声音:“辛西娅新买的房子又大又漂亮,还在那么好的街区,换成是我也会每天都盼着回家呢,我也想要拥有那样的房子啊……”
“先别急着羡慕,霍华德少爷今天也派人来送花了,说不定我们的辛西娅哪天就和贵族攀上关系了呢。”
“……”辛西娅装作自己没有听到这一切,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团长肖恩等在大门边,向辛西娅转交了昂贵美丽的大捧花束。
辛西娅冷漠地看着和胖胖的团长一样宽的花束,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拆掉它,用来做布景和花环吧。”
“好的,感谢你,节俭又美丽的剧团之花,道具组会感激你的。”肖恩露出了宽厚的笑容:“不过,情书还是收下为好,这是礼貌。”
情书?辛西娅凑过去,果然看到花束中夹着一个小信封。它实在太小了,埋在那么多花里面,第一眼根本看不到。她一下子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胡乱地点了点头,近乎粗暴地将那信封抽出来,放进了随身的手提袋中,向团长道别之后便离开了剧团。
直到从剧团的后门离开,坐上剧团安排的接送马车,她都一直死死地咬着牙。
魔女小姐含着笑,单手握着花束,迈着轻快的脚步,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
有醉汉摇摇晃晃地迎面走过来,在距离魔女小姐两步的时候,突然很想看看街边商店橱窗中的商品,便蹒跚着转身改变路线,最后趴在了玻璃上。魔女小姐因此得以在不改变行进路线的情况下避开了他。
这可是纯洁的希望与祝福之花,可不能蹭到了熏人的酒臭味,对不对,我亲爱的魔女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光花随处可见,是颇受欢迎的观赏花朵,就算带回临时的住处,插在花瓶里也不错——魔女小姐早就觉得魔药师的小店没什么格调,要摆些美丽而无用的东西稍微装饰一下才好。
贵宾包厢似乎非常抢手。今天爱芙罗黛蒂在售票咨询处发现自己只能订到一星期以后的包厢之后,某位刚好路过附近的贵族临时改变主意,亲自来到售票处取消了今日的预定,将观看演出的时间改到了一星期之后。这可真是帮了大忙,爱芙罗黛蒂因此才能愉快而合法地坐在宽阔舒适的空间观看演出。
只是又打发了两小时的时间罢了,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大概也只有确定了台上的魔女小姐真的是假货,以及,得知了魔女的演员名叫辛西娅。
这还要多亏谢幕的时候,有个勇敢而无礼的小伙子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发出了全场都能听见的吼声:“辛西娅小姐,我爱你——!!!”
辛西娅。
灿烂地笑着的、痛苦的小羊羔。
鞋跟敲在石板铺的路面上,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魔女小姐用愉快的节奏记住了这个名字。
好了,可爱的辛西娅小姐——来和我做朋友吧。
——今天开始,你就是女主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辛西娅在薄雾笼罩城镇的清晨早早地起了床。
睡意全无,她轻手轻脚地走近父亲的房间,隔着门听到了不小的鼾声——他昨晚比辛西娅还晚回家,在宿醉的情况下,当然不可能这么早就醒过来。
说来也真奇怪,辛西娅每日都要深夜才能回到家,匆忙洗漱之后,就会疲累地在床上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时最早也已经是早晨九点了。她会慢吞吞地走到厨房拿两块面包果腹,再自由地利用剩下的时间做点什么,等吃过午餐之后,再匆匆地在下午一点之前赶到剧团。
但……但现在,才六点。她看着墙壁上的挂钟,颇有些茫然——中途醒过来又继续倒头大睡的事情她当然也经历过,但现在她居然感到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入睡了。
她走到厨房,本想照旧切两片面包果腹,却发现,厨房里并没有任何食物了——看来昨天父亲又忘记买面包了。她叹了一口气,只有在这时才会想,要是家里有人帮忙该有多好。
辛西娅家请不起女仆,尽管父亲总是嚷着要请一个,但就连买这间房子都背上了令人喘不过气来的贷款,辛西娅实在不想再花钱在无谓的事情上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该被什么人服侍,她根本不该是他人服务的对象,连她赖以生存的工作都是服务与取悦他人。
父亲向往的富裕阶层的生活,和她应该扯不上关系才对。
就连这栋地段良好的房子,都是父亲坚持着非要买的。
他毫无意义的虚荣心让辛西娅这么多年来的存款全部归零,还背上了一大笔债务,辛西娅心有不忿,却还是为了维系亲子关系而选择忍气吞声。
她其实不喜欢待在家里,和父亲交流时,总是几句话就会吵起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桌上留了张字条,便拎起她最喜欢的丝绒布包,怀着隐秘的期待与兴奋,冲入了晨雾弥漫的街道。
自从成为剧团正式的演员,辛西娅就很少在清晨出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突然对自己曾经见惯了的晨间街景产生了某种深切的怀念之情,她穿着朴素的衣服,没有化妆,只是草草地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就跑出了门。
少女愉快地穿行在早市的小摊之间,她先是在从小就熟悉的大婶那里买了两块牛奶甜糕,又在兜售手工小饰品的小女孩那里买了一个绢花发卡。
几个铜币的消费,现在对她来说是可以随性的小小奢侈。
异国的时尚似乎是从头饰上垂下一些什么来——也许是流苏,也许是丝带,也有可能是金属细链,总而言之,有个遥远的、辛西娅不知道名字的国家,以头饰上垂下一些条状物衬在披散的头发上为美。这朵纯白的绢花,下面缀着两根细细的丝带,材料和做工都稍微有些粗糙,禁不起细看,但第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可爱的。
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不会有人认出她的,会在早市出现的大家一般都不会去曙光剧院。何况,舞台上的她有那么厚的妆,演员在台上台下判若两人才比较正常。
逛完早市之后,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条小巷她曾经走过一次,尽头连接着一条商店街。
也许,也许,现在有些商店已经开了呢?她想着要去打发时间,便踏进了小巷之中。
雾气仍未散去,辛西娅在雾中听到了一声隐隐约约的铃铛声,她下意识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家已经亮起灯的小店。
招牌上写着她看不懂的异国文字,橱窗内放置着……
一束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不知不觉凑近了橱窗,她有些惊讶地望着橱窗内的花——白色的展示台上,躺着一束纯白的月光花,用高级的绸缎包裹起来,又用昂贵而精致的丝带打了复杂美丽的结。
怎么看都是剧团每天都要准备一束的道具捧花。最上等的绸缎和丝带都是商人那里大减价时买的最后一批货,全城大概也没有别的人会用这些昂贵材料加上廉价的月光花来制作捧花了。
难道道具组在做副业卖捧花吗?这可不好,如果被别人发现这种捧花能在外面轻易买到的话,团长引以为豪的扔花环节将会价值大减……他为了散布接到捧花将会得到祝福的谣言可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也有可能是观众接到了捧花,并自满地把它放在橱窗展示。
犹豫片刻之后,辛西娅选择推开这间商店的门,进去一探究竟。
“叮铃。”清脆的铃铛挂在门后,发出了似曾相识的清脆响声。
门内的空间比辛西娅在进门前想的要宽广多了,至少在她看来,这间商店的天花板很高。
沉稳而内敛的漆木陈列柜几乎布满墙壁,只有陈列柜之间的空隙间放置的装饰品令人感觉好像能稍微喘一口气。
在没有陈列柜的地方,有着被剔透的玻璃罩子保护着的展示台。
辛西娅看看展示台,又看看墙上的陈列柜,感到一头雾水——她居然看不出这家店是卖什么的。离她最近的架子上摆着不少装着液体或是粉末的瓶瓶罐罐,颜色各异,也许是化学原料之类的东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稍远的架子上,却摆着像是干草和干花,甚至还有像是蛇皮和野兽牙齿一样的东西。
辛西娅好奇地往里走,展示台上被玻璃保护起来的是一些首饰和小物件,其中也有一些美丽夺目的宝石项链,虽然辛西娅觉得它们很美丽,但是不巧,她现在没有钱来支持这种消费。
走到店铺的中间,可以看到左右有贴着墙壁修建的楼梯,可以通向二楼,架设在半空的二楼的面积似乎只有一楼的一半那么大。辛西娅抬起头,努力踮起脚眺望上方,隐约还能看到通向三楼的阶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先把这一层看完再上楼。
一楼的最深处,有着一个像是收银用的柜台,柜台后空无一人,周围的墙上展示着一些衣物,像是寻常服装店出售商品时的挂法。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化学原料商店?草药商店?还是服装店?
而且,店主或是店员在哪里呢?店铺的所有者难道就不怕有人趁机偷走东西吗?
辛西娅摇摇头,转过身去,准备先上二楼一探究竟之时,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嗒、嗒、嗒,是有规律的,不急不忙的响声,却奇妙地令人心中生出了几分轻松的感觉,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有着散漫又稳重的心。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摇摆的黑色裙摆。
袖子十分宽大,看起来好像会十分舒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楼的是位黑衣的女性,她的步伐优雅而缓慢,宽大的衣衫随着对方的动作摇荡着,辛西娅隐隐约约能看出其下的曼妙曲线。
奇怪的是,黑衣女子戴着遮掩了大半张脸的兜帽,辛西娅只看得见对方光洁如玉的下半张脸。女人有着小巧玲珑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向上勾着,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欢迎。”女人的声音沉稳而悦耳,上扬的尾音透露出一股勾人的韵味。
“啊,你好,请问你是店主吗?”辛西娅面对着黑衣的女子,居然感觉自己有些慌乱和狼狈。对方身上似乎有着一股令她下意识想要低下头避让的气场,但辛西娅只是一位好奇地进了店的客人,也没有任何不良企图,根本就不需要心虚或是畏惧对方。
“不。”出乎辛西娅的意料,对方缓缓地摇了摇头:“店主不在,我只是来帮忙看店。”
“哦,这样啊,今天早晨的雾真大……”辛西娅讪讪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想了想,才问:“请问,这家店是卖什么的呢?”她好奇地向四周打量,心中颇有些不可思议——从外面看,店面明明那么小,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女子微微地笑了:“如你所见,一些药水,一些原材料,一些首饰和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如果说是杂货铺,应该比较确切。”
对方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辛西娅居然有些沉迷其中。她在好几秒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动了一下,她居然一直在盯着对方形状好看的嘴唇看,这太没礼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慌忙地装作自己在看商品:“我第一次来……唔,请问,有什么推荐的商品吗?”
“这里几乎没有相同的商品。”帮忙看店的黑衣女人笑着,轻声道:“适合每个人的商品也都不同,你可以自己慢慢看。”她用轻柔的嗓音说完这些后,走到了摆满了首饰的展示台边:“我想,比起药水,也许这些首饰会更适合你。”
她对着辛西娅微微颔首之后,接着道:“二楼还有不少东西,我也会待在那里。如果想要喝茶,欢迎上来找我。”说完这些之后,她便转过身,踏上了楼梯,在辛西娅的视野中缓缓地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在对方离开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好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心脏也跳得好快。那位女士礼貌而亲切,但为什么会一直戴着兜帽呢?因为不想被人看到脸吗,好像确实有宗教会要求女性信徒蒙面。又或者……她的脸上有伤?
不,我不该想这些。辛西娅摇摇头:这是那位女士的隐私,她不该深究的。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店员女士的提议,仔细地观察着那些首饰。
金色和银色的首饰,有项链,有戒指,有耳环,有手镯和手链,还有胸针。上面多多少少都镶嵌了宝石,看上去价格不菲。
辛西娅又忍不住环视了一圈——这家店虽然格调沉稳高雅,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买得起这些东西的贵族喜欢光顾的那种店。难道,这些只是仿冒宝石的首饰吗?
这么说就说得通了,就算这些首饰被玻璃保护着,店员小姐看上去却并不是很关心这些商品。如果有歹徒来到这里,只要打破玻璃就能轻易地抢走这些首饰。如果真的是名贵的首饰,店主是不可能就像这样把它们随意地摆在这里的。
辛西娅被一个小鸟形状的胸针吸引了目光。银色的小鸟雕刻得十分精致,眼睛和喙是用彩色的宝石镶嵌的——不,也许是水晶。总之,辛西娅轻易地被可爱的胸针俘虏了,可惜她虽然想要,心中却生不出购买欲来。她现在并没有多余的钱来进行不必要的花费,在早市买两块甜糕和一朵绢花,对她来说都已经是略显奢侈的消费了。而银质的,带着水晶装饰的饰品,就算不是极为昂贵,恐怕也能抵上她家好多日的伙食费了。
她恋恋不舍地盯着小鸟胸针看了一阵,想,希望等她攒到足够的钱之后,这个胸针还能在这里等着她。
虽然辛西娅手头并不宽裕,连价格都不敢问,但这不妨碍她在玻璃柜前打发时间。店内的首饰数量很多,每一件都十分精美,这里看起来应该会是贵族小姐或者富商家的女儿才会光顾的店,不知为何,居然开在这种小巷子里。
欣赏完这些饰品,辛西娅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还很充裕,于是她抱着有点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木质的阶梯,走上了二楼。
令她感到惊讶的是,二楼比起一楼来,气氛和摆设全然不同,简直不像是一家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楼的一切,都在低调中透露出高贵的气息,令辛西娅下意识地有些畏缩,觉得自己一定买不起这里的东西。但二楼看上去就像寻常的杂货小铺,一些简单朴素的木桌上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竹编的提篮,有野餐布,有木桶,有画笔、颜料和画布,有帽子和围巾,有香水和化妆品,有银质的精致餐具,旁边的柜子里还有厚重的精装书。
不,和普通的杂货店还是不同,辛西娅从未见过哪一间杂货铺里有这么多不同种类的东西。
“你来了。”女人优雅而醇厚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那声音像是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一般,不断地诱惑着辛西娅:“逛累了吗,一起来喝杯茶吧。”
辛西娅觉得晕晕的,她不知不觉就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直到她在一张木质圆桌前停下脚步,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面对着桌后的窗户,薄雾已经散去,窗外是清晨的大海与天空。晨光熹微,天空的颜色由淡淡的金橙色慢慢过渡到渐变的蓝色和紫色,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沉迷其中,一直仰望着那梦幻一般的颜色。辛西娅也喜欢这样的天空,她在小时候时常幻想着要用手去摸一摸被染成蓝紫色的美丽云彩。
窗外的景色没有任何遮挡,能一直看到海与天的交界处,外面的世界看上去辽阔又宽广。
帮忙看店的女士坐在辛西娅的右手边,她依旧戴着斗篷的兜帽,辛西娅看不见她的上半张脸,却能看见她弯起的嘴角:“坐下吧。”
辛西娅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在女人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白瓷描金的茶具看上去昂贵又高雅,红茶被注入茶杯的声音十分美妙,辛西娅听到这声音,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甚至猛地抖了一下。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她今天怎么总是发呆,明明还是早上……啊,对,她今天还没有吃早餐。她看到桌上没有茶点,便有些忐忑地从自己的布包中拿出了她刚才在集市上买的牛奶甜糕。一个人在别人店里吃独食实在不像样,好在有两块,可以和面前的女士分享。
“配上茶点吃吧。”辛西娅把干净的树叶裹着的甜点放在她们中间,对陌生的女士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这是我很喜欢的牛奶甜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士像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她又勾起了嘴角:“好的,谢谢你。”她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之后,才伸出手来,用素白纤细的手捻起一块甜糕,缓缓地凑到唇边,咬了一小口。
辛西娅有些欣喜地笑了起来,对方接受了她的示好,这令她感到有些开心。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她突然觉得有点羞涩,便也捧起茶杯,想要掩饰自己不太正常的态度。茶水是温热的,温度刚好适合入口,她只喝了一小口,便被浓郁而奇特的茶香惊艳了。
“是的,很美味。”对面的女士又轻轻笑了,她表现得沉稳而优雅,就这样在辛西娅面前,慢慢地把那块甜糕吃完了。辛西娅突然感觉有些羞愧,这位女士气质高雅,举止和态度也像是那些贵妇夫人一样,应该是身份不凡的人物,她却让对方吃只值几个铜币的平民食物……
“事物的价值,取决于人们对它的判断。”对面的女士突然说了这样的话,辛西娅愣了一下,差点以为对方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下一刻,女士又笑了一下:“你觉得,这家店里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无论是作为代为看店的人还是普通的朋友,辛西娅都想不到对方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实话说,对于这个问题,她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店内那些美丽的珠宝首饰。
但既然这位女士之前说了那种话……辛西娅笑着,随着对方的思路答道:“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她想,这样说倒也没错,她看上的小鸟胸针上,镶嵌的宝石,又或是水晶,其实并不多,周围有不少看起来更加昂贵的宝石项链和宝石戒指,但她此时此刻最想要的,却还是那只朴素又可爱的小鸟。
辛西娅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拿起了剩下的那块甜糕,就着美味的茶水,慢慢吃下去了——其实她饿得很想狼吞虎咽,但对面的女士那样从容而优雅,她不知不觉也坐得笔直,开始学着对方的姿态细嚼慢咽。
对方慢慢地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什么。辛西娅喝完一杯茶,对方便又拿起茶壶,帮她添满。
“很好喝的红茶,谢谢你。”辛西娅感激地向对方笑了一下,美味的茶水令她唇齿留香,一定是昂贵的茶叶泡出来的吧。剧团也时常收到贵族和商人的昂贵礼物,其中也包括异国的茶叶,但泡出来的茶也没有现在她喝到的好喝。她总觉得,既然都一起喝过茶,吃过点心了,那她们总该认识一下,就算她今天不买东西,说不定哪一天也还会再来这间奇特的店看看呢。于是辛西娅好奇地望着对面的女士:“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爱芙罗黛蒂。”对方说出了一个少见的名字,令辛西娅忍不住陷入了思考,虽然她从未遇见过叫这个名字的人,但她又总觉得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在她想事情的时候,她听到对方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不知为何,有些恍恍惚惚的,她用梦游一般的声音道:“梅……”她突然向后仰了一下,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她轻轻喘着气:“啊,抱歉,刚才有点走神……”她摸着狂跳的心口,小声说:“我叫辛西娅。”
“辛西娅。”对方唇边含着古怪的笑容,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你好。”女人形状姣好的唇轻轻地动着,不知为何,辛西娅觉得心脏跳得更快了,甚至,她觉得自己脸上都有些发热。
这令辛西娅有些惊恐地移开了视线,她总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不太正常。她轻轻出了一口气,在试图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啊,请问,请问外面橱窗的那束花……”她这才想起了正事——自己进这家店是为了确认那束花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很漂亮的月光花,不是吗?”女士笑得非常优雅:“我昨天在曙光剧院观看了一场不错的戏剧,这是在谢幕之后收到的捧花。”说到这里,她唇边的笑容愈来愈深:“街头巷尾有着不错的传闻,收到捧花的人将会收获魔女的祝福,收获幸运和爱情……”
爱芙罗黛蒂对传闻很感兴趣。
在她眼中,虽然大多数的传闻与事实都相差甚远,可参考性极低,但若是拿来和事实比较,就会产生不错的娱乐效果。
街头巷尾有关《魔女》的传闻可真不少,她昨夜在入睡之时也进入了不少人的梦中。
——说不定《魔女》里的魔女真的是魔女呢……
——收到那个花束,真的会发生好事!我认识的商人的女儿拿到了捧花,过了两周,她的父亲就做成了一大笔生意!
——不仅女主角莎莉丝特被迷惑了,伯爵的次子也被那个魔女迷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昨天晚上?辛西娅忍不住惊讶地掩住嘴唇——昨天晚上,她确实丢出了花束,她记得,那束花意外地飞得很高,好像是被二楼贵宾包厢的客人接到了……
仔细想想,那束花看上去还很新鲜,确实有可能就是昨天的花。辛西娅忍不住想要从女士的下半张脸看出点什么来,最终还是失败了。
贵宾包厢可是很贵的,原来这位帮忙看店的女士这么富有吗?也许,也许她是某位富商的妻子或是女儿?
“啊,这真是太好了。”辛西娅露出了笑容:“爱芙罗黛蒂小姐,祝你能得到幸运与爱情。”她一时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来,应该不会吧。座位离舞台有一段距离,她又上了那么厚的妆,衣服也那么夸张古怪,大家在舞台上和舞台下几乎都是判若两人的,面前的女士应该不可能认出她来才对。
爱芙罗黛蒂愣了一下,才笑着说:“谢谢。”普通的人类,应该会在这时候道谢吧?虽然爱芙罗黛蒂认为这口头上的祝福毫无意义,但她还是笑了起来。
多有趣啊。
幸运和爱情,这就是现在普通的人类向往的东西吗?她记得,以前应该是金钱与幸运才对。
辛西娅又和她闲聊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女人的兜帽:“恕我冒昧,请问爱芙罗黛蒂小姐正在信仰什么宗教呢?”
女人像是微微怔了一下:“宗教?”辛西娅看到她的嘴唇慢慢勾了起来:“啊,你是说兜帽吗?只是习惯性地戴着而已。你想看我的脸吗?”
爱芙罗黛蒂并不介意他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在她看来,遮掩容貌,不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脸,对平凡世界的普通人来说,反而是她的慈悲。普通人要是记住了她的脸,与她产生了联系,反而可能会惹来灾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可以的话?”辛西娅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和谨慎:“我怕在街上遇到却认不出爱芙罗黛蒂小姐。”按照对方刚才的反应来看,恐怕她遮掩容貌并不是出于什么宗教原因。辛西娅想,难道是脸上有伤,又或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吗?
爱芙罗黛蒂的嘴角微微扬起。
和魔女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本人在试图避免这种事,小羊羔却主动想要和她建立什么联系。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即使你不知道我是魔女,之后你也没得后悔了,辛西娅小姐。
爱芙罗黛蒂的笑容就像是成功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她抿着唇,慢慢地将兜帽摘了下来。
被拢起来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女人有着乌木一般的黑色长发,深绿色的眼眸,和略显苍白的肌肤。
辛西娅看呆了。
爱芙罗黛蒂小姐很漂亮,比剧团的首席女演员还要更加吸引人。不过比起外貌,她神秘而优雅的气质更让辛西娅想要深究。
女人有着黑色的长发,辛西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么纯粹的黑色头发,在这一带是很少见的,也许爱芙罗黛蒂小姐是异乡人呢?她想到“异乡”这个词,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包里的异国风情头饰。她呆呆地望着爱芙罗黛蒂小姐,想,白色的头饰缀在黑色的长发上,一定也会很好看的。
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肌肤,宽大的黑色衣袍……辛西娅莫名想起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她原本觉得自己那顶假发就已经很完美了,但爱芙罗黛蒂小姐天生的黑色长发看上去还要更加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异乡的……魔女?
辛西娅产生了一种想要把那个发饰拿出来的冲动,但这实在是太唐突了,她想,初次见面就要送女孩发饰,如果换做是男人这样做,她一定会轻易地做出对方是花花公子的判断。
但……她望着自己茶杯中香气浓郁的茶水,想,爱芙罗黛蒂小姐给了她这么好的茶,她总不能真的用一块甜糕抵过了吧?当然,就算加上那个发饰也应该买不到一壶好茶,但至少这可以作为她的心意……
这样想着,辛西娅就有了勇气。她不再犹豫,从自己的小包中掏出了那个也许有些简陋的发饰:“爱芙罗黛蒂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请收下这个吧。”
少女的眼神清澈又纯粹,爱芙罗黛蒂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居然感到有几分浮躁。
“这是……”魔女垂下眼,望着辛西娅双手捧着的那朵白色绢花。
看上去是手工制作的小饰品,非常平凡,出现在哪个寻常少女身上都不奇怪。
“要送给我吗?”爱芙罗黛蒂一时居然有些不可思议。
被魔女迷住的男人一向不少,但初次见面的女性想要送她礼物,这还是第一次。她只是引诱对方来了这里,想好好看看有趣的小羊而已,并没有使用魅惑的魔法。
还是说,她有什么企图吗?爱芙罗黛蒂将目光移到少女脸上,一瞬间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慢慢地勾起嘴角,接过了那朵白色的绢花:“是发饰吗……谢谢你。”
少女对着她展颜一笑,看起来居然很开心。她很快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有些匆忙地站起身来:“啊,我应该回家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的。”她这样说了之后,便有些仓促地走向了楼梯。
“等一下。”在辛西娅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她被叫住了。
魔女……不,爱芙罗黛蒂小姐慢慢走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子:“请收下这个吧。”女人眉眼间含着浅浅的笑意:“这是初次光临的赠品,欢迎下次再来,辛西娅小姐。”
初次光临的赠品?辛西娅愣了一下,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她之前都没有见过这家店,说不定这家店是最近新开的。之前她也见过一些店铺在刚刚开业的时候会以赠送新客小礼物的手段吸引客人,这并不奇怪。于是她笑着接过了小盒子,道谢之后便匆匆赶回了家。
真奇怪,她想,和爱芙罗黛蒂小姐聊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虽然她好像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但……不知为何,辛西娅只是刚刚离开,就又开始想再见她一面了。这位神秘的、美丽的女士,似乎有着某种不断地吸引着她的魔力。
下一次再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辛西娅直到下午来到剧团,在剧团成员专用的休息区坐下,才有了喘息的空隙。
说实话,在家的时光令她感到十分难过。她一点都不否认,她讨厌自己的父亲。在母亲过世之后,她的父亲便开始酗酒,每当他半夜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辛西娅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闭着眼睛装睡,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会成为父亲发泄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的出气筒。
自从辛西娅在十岁的时候进入剧团,能够通过干各种杂活挣到一份微薄的薪水之后,父亲的态度就稍微好转了一些。等辛西娅在十二岁开始接受演员培训,在十四岁开始能够登台演出的时候,父亲的态度就变得更好了。
他从前总是打骂她,用不堪的言语羞辱她,但现在却显得像是一位典型的好父亲,总是赞美她,甚至显得有些谄媚。现在父亲已经不再工作,心安理得地依赖着辛西娅这个经济来源,每天都待在家里或是出门闲逛,也没有再对辛西娅动粗了。即便如此,在他和辛西娅的意见产生分歧之时,他还是会摆出父亲的威严来,强迫辛西娅顺从他的意愿,辛西娅为此感到非常难过。
她很清楚,她只是可以赚钱的孩子而已,并不是被爱着的孩子。
现在辛西娅二十岁,是曙光剧团当红的女演员,比她小五岁的伊芙琳,无论是名气还是演技,比起她来都还稍微差一些,对方也因此有些敌视她。但这其实不重要,辛西娅暂时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她只是想继续好好地工作,趁年纪还能当主演的时候挣够钱,等年纪大一些就退下去当配角,今后也继续像现在这样过着能满足温饱的生活而已。
她最多还有十年时间,过了三十岁,就算厚重的妆容能掩盖老化的征兆,那些挑剔的观众大约也不会想看她的演出了。到时候,会有更加年轻的少女会接替她的位置,成为新的当红演员。
到时候,她大概就只能演主角的姐姐或是母亲了。
辛西娅想着这些,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神秘的看店女士给她的赠品小盒子,便从随身的小包里把它拿了出来。
还真像是用来装求婚戒指的那种盒子。她这样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朴素的黑色小盒被她打开的时候,辛西娅完全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色的丝绒底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精巧可爱的小鸟胸针,毫无疑问就是辛西娅看上的那一枚。
心脏突然跳得好快,欣喜和不安席卷了她的思绪——真是太好了,爱芙罗黛蒂小姐送了我这么可爱的东西——不,一定是弄错了什么,这枚胸针看上去价值不菲,不可能就这样白白送给我。
辛西娅越想越笃定:一定是这样的,爱芙罗黛蒂小姐可能拿错盒子了。小鸟胸针做工精致,就算上面镶嵌的只是水晶,也应该值不少钱,不可能是赠品。她轻轻出了一口气,决定趁明天的休假时间去拜访爱芙罗黛蒂小姐,把这枚胸针还给她。如果丢失了这么贵重的物品,她也一定会心急如焚的吧。
“哎呀,好漂亮的胸针!一定很贵吧?”身旁响起的声音吓了辛西娅一跳,她连忙合上盒子,不想让别人看到它。
但为时已晚,伊芙琳站在旁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她:“是霍华德少爷送的吧?”
“不,你误会了。”辛西娅急忙否定:“这是别人借给我用的,明天就要还回去的。”她说完这话,就把盒子收好,继续复习着《魔女》的剧本和她下个月将要出演的《粉色山茶花》的剧本。
《魔女》她已经很熟悉,不必再多看了。《粉色山茶花》的台词她已经背下来了,但他们后天才会开始第一次的排练,辛西娅想要尽量深入地理解剧本,这样才能和其他演员好好配合,但……
这剧本真可怕。
她光是看着这个剧本就有点头疼。剧团的主编剧卡珊德拉女士好像是故意想要整他们一样,写出了一个集所有俗套情节于一体,显得毫无新意,甚至显得十分好笑的爱情悲剧故事。
团长居然还通过了这个剧本。
辛西娅皱着眉看完剧本之后抬起头来,被身侧的人影吓了一跳——伊芙琳居然还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事吗?”她想要显得友好一点,显得若无其事一点。她现在还是不太擅长应付这位比她小几岁的同事。话音刚落,伊芙琳便在她身旁坐下了:“就算这个胸针不是,”她怀疑地看着辛西娅:“你总收到过别的礼物吧——从霍华德少爷那里。”
辛西娅真的被她吓到了,她用力地摇着头,甚至显得有点生气地说:“从来没有,别乱说!”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偏高,便压下音量,道:“我除了花和信之外,什么都没有收过。”
剧团没有演员不能收礼物的规定,但如果收下了来自支持者的礼物,事情总会变得非常麻烦。实话说,辛西娅需要钱,但她更希望通过自己长期勤恳的工作来获得报酬,而不是以这种暧昧不明的,在某种程度上像是“剥削”一样的形式。
演员的支持者之间也常常出现类似攀比的现象,假如辛西娅收下一件礼物,那一定会有人送来更加昂贵的礼物,试图证明自己的爱比别人更多。就算收下礼物,辛西娅也没有义务回应他们的期待,这听起来像是非常合算的好事,但她觉得如果她也这样做的话,喜欢她的观众未免也太可怜了。
“是吗?”伊芙琳显得将信将疑:“上次我好像看到有人送了宝石项链来。”
“我没有收。”辛西娅庆幸自己能果断地给出这样的回复:“你可以去问团长。”
伊芙琳又盯着她看了几秒,才笑了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辛西娅,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呀。”
是这样就好了。辛西娅在心底苦笑,她并不想用恶意去揣测他人,但这种事情,她在这十年间见过、听过太多了。如果她真的收了昂贵的礼物,她一定会迅速地在流言中成为送礼的那个人的情人。
当然,并不是说有这种潜规则在,但收下礼物意味着接受了对方的示好,在各种情况的应对上,当然也就会受到影响。
目的,对方的目的……辛西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想起她收到的卡片和信件,烦躁和绝望的心情再一次涌了上来,令她焦躁得想要立刻站起来绕着休息室走几圈。
霍华德少爷,阿奇博尔德·霍华德,是霍华德伯爵最宠爱的小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几个月前便总是来看辛西娅的演出,不断地试图让人带给她昂贵的礼物和大捧的花束,但他留下的卡片和信件中始终都只有酒店的房间号。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明显到令辛西娅感到害怕。
她拒绝了,回避了,无视了,但花束还是不断地被送到她的面前。
这种事辛西娅见过很多次了,戏剧演员对于贵族来说不过是新奇一些的玩物,只要给一点甜头,就会有不知多少人争着想当他们的情人。
一般来说,只要不加理会,那些有修养和自尊的上层人也很快就会忘记他们这种小人物。但辛西娅遇到的这一位,似乎是个例外。
他对辛西娅的热忱,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
霍华德少爷显得越执着,辛西娅就感到越害怕。
她不认为做贵族的情人会是一个多么好的选择,她总有一天会衰老,对方也总有一天会腻烦,到那时候,就算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分手费,她也难以想象自己接下来会怎样生活。
辛西娅并不想卖身,她从小就经常被醉酒的父亲用相关的字眼辱骂,这令她对一切涉及金钱和身体的事情都充满了反感和抵触。她多希望对方能快点转移注意力,去追求别的女演员,但这个愿望一直都没能实现。
“接受不好吗?”伊芙琳问:“有哪里不好吗?”她问出问题的模样看起来天真而单纯,辛西娅却忍不住看向了别处,没有办法继续与她对视。
不,辛西娅一点都不想和她谈论这种事情:“我……”她在眼尖地发现剧本上某个并不是很通畅的句子时,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她立刻道:“这句台词好像有问题,我去找卡珊德拉女士确认一下!”她不等伊芙琳回应,便跑去了卡珊德拉女士专用的写作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辛西娅确实跑去了写作间。她在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地收回了手。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向后退了半步,如临大敌地望着写作间的大门。
卡珊德拉似乎也不是真名,在剧团中使用真名的人实在很少,辛西娅也懒得去深究,记住的也只有他们愿意让别人记住的名字。
门上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斜斜的“可”,意思是可以进门,这牌子反面也言简意赅地刻了“否”,当卡珊德拉女士不想被打搅的时候,就会把牌子翻过来,这时谁都不能进去。
但上一次,上一次辛西娅来这里的时候,她们都忘了将牌子翻过来。
那天,辛西娅自然地走进了写作间。编剧女士一般听不到敲门声,大家也都习惯了看门上的牌子来判断是否能进入房间。写作间其实不小,里面的东西全都乱七八糟地堆着,几乎要堆到屋顶,凌乱程度足以令那些一定要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家庭妇女失声尖叫。
卡珊德拉女士一般都会在房间最深处的书桌后工作。辛西娅在即将转过那个能看到书桌的转角的时候,听到了不妙的声音。
“啊、哈……啊……嗯,乖,乖孩子、啊、”用作隔断的帘子之后,有女人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嗯、嗯……!嗯,继续,再,啊、啊……!”
辛西娅一时被惊得愣在了原地。
凌乱的喘息声,和女人愉悦的呻吟声,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是明白的。
她应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逃跑的,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过于窘迫的感受令她一时根本无法行动:卡珊德拉女士怎么可以在工作时间做这种事情!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的啊!
“唔嗯,嗯……乖孩子,真努力啊……哈,唔……也给你点奖励吧……”
辛西娅开始慌乱地环顾四周,她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一步一步后退,试图原路返回,只要轻轻地走到门口,再轻轻地关上门,说不定就不会被发现……
在她颤抖着屏气慢慢移动的时候,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呻吟声。
“啊、啊!嗯,请、别……!!啊啊、”声音比编剧女士的更加甜美,更加年轻,并且……
那也是女性的声音。
“别停下来,继续舔,嗯……!嗯,对,舌头,嗯,伸进来,哈、啊……!”辛西娅听见了木椅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的声音,紧接着,女人十分享受的呻吟声便不断地传出来:“唔、嗯、嗯嗯……!好、嗯,再里面一点、啊……!”
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在不断地传出来:“嗯、嗯嗯、哼嗯、唔、”她的喘息声中带着微微的哭腔,好像也和卡珊德拉一同沉沦在欢愉之中了。
两个,女人……?
辛西娅觉得心脏跳得厉害,震惊令她的指尖甚至都发起抖来,她现在只觉得除了卡珊德拉女士之外,另一名女性的声音,实在非常耳熟……
“乖孩子、啊,伊芙、嗯……!!对,用吸的,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会的……
辛西娅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样的现实——伊芙琳才十五岁,甚至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也从没有交过男友,她是不会,不会做这种事的……
卡珊德拉女士今年三十四岁,离过一次婚,有关她的绯闻,辛西娅可以算是从小听到大,但她从未听过,卡珊德拉女士会……
会和,和女人……
这怎么可能呢,女人怎么可能和女人,做,做这种事……
辛西娅对世界的认知好像突然破碎了,她惊慌失措地开始朝着门口奔跑,中间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掉得到处都是。房间深处传来了模糊的惊呼声,她们一定已经听到声音了,但辛西娅已经没有力气顾及这些了,她拼尽全力地冲刺,逃命一样夺门而出。卡珊德拉女士喜欢清静的环境,这区域少有人造访,走廊中空空荡荡的,辛西娅拼命地奔跑着,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事后,辛西娅像是没有受到怀疑,那两人看起来也和平日一样正常,一点异状都没有。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的时候,团长突然宣布,伊芙琳将饰演《魔女》中的主要角色,身着黑衣的神秘魔女,而辛西娅分到了女主角的角色。这个决定令辛西娅感到有些震惊和不解,伊芙琳才进剧团不到两年,虽然她富有表演天分,但演技还差一些火候,按理说,她现在只能先演伴舞角色,或者在演员名单上排在第五位以后的小角色,慢慢磨炼演技才对。这样的安排,一点都不正常。
因此,她忍不住私下装作无意地问了团长一句,胖胖的老好人团长对她耸了耸肩,苦笑着说,这是“女神”的旨意。
“女神”是团长给卡珊德拉女士起的外号。
辛西娅好像明白了什么,也确认了什么。
她为此担忧和消沉了好几天,几天之后,伊芙琳跑来征求她的意见,说想要和她换角色,想演女主角。辛西娅很难再好好面对她,便疲惫地答应了。就这样——辛西娅成为了魔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望着写作间的门,犹豫再三,还是又退了一步。
算了,算了吧,她想,这台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必要去打搅繁忙的主笔编剧。
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写作间的门被推开了。
辛西娅背后发麻,她加快了脚步,想要装作自己只是路过,但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辛西娅。”成熟女性慵懒的嗓音传入耳中:“不进来喝杯咖啡吗?”
“不,不必了,我只是,只是随处走走。”辛西娅转过身去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笑脸可能显得有些僵硬:“谢谢你的好意,卡珊德拉女士。”
卡珊德拉盯着她看了几秒之后,笑着朝她摆摆手:“好吧。”她转过身,状似无意地道:“但也别躲着我太久了,辛西娅,这样很不自然。”
辛西娅心下一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编剧女士已经走回了她不可侵犯的城堡,关上了写作间的门。
她,她知道了?不,这也许只是试探……辛西娅呆呆地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化妆间。
化妆师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在脸上重新换上灿烂的笑容,开始欢快地向熟人打招呼。
今天,她也将登上夜间的舞台,站在聚光灯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舞台上的她,也将是无所不能的魔女。
幽异而绚丽的梦境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辛西娅在卸完妆,提着自己的丝绒布包走到剧场的后门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贵宾包厢也有人,但辛西娅没有去注意那是不是之前每天都来的那个人。今天没有人来送花或是礼物,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看来他已经看厌了。
她乘上马车,在家门口看到了一辆华贵马车和几名侍从的时候,原本良好的心情在一瞬间跌落谷底。
什么,是谁?她突然紧张起来,是父亲认识的人吗?不,如果他认识有钱人的话,一定早就对她炫耀几百遍了。
她走下马车,门口几名侍从中的一人,见她回来便立刻进了她家的家门。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随意进出?这可是我的家,是我还要向银行还十五年份的贷款才能彻底拥有的家。这里该是她的避风港,该是能让她彻底安下心来的保护所。
为什么,这些人是谁?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微微的晕眩夹杂着令人想吐的恶心感,令辛西娅几乎难以稳住脚步。她踩着虚浮的步子,咬紧牙关走进了家门,再一次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家中罕见地灯火通明,似乎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
父亲和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在客厅中坐着,父亲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看上去令人恶心。
辛西娅在看清楚青年男子的脸时,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冻成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
“辛西娅小姐,很抱歉在深夜来访。这似乎是我们第一次在剧场之外见面吧,请允许我冒昧地说出真心话,舞台下的你也非常美丽。”
属于男人的体温和过于亲密的接触令她全身发毛,她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她也很清楚,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是该由女性主动伸出手来的。并非亲密对象的男性主动去触碰女性的手,不管放在哪里都是极其无礼的举动。
啊,但是,他也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对她这样的人讲礼仪。她强忍着恐惧和把手抽回来的冲动,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实话实说,她从不觉得她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好的父亲,但他,无论如何,也是她的父亲——会摆出好像很了不起的长辈架子来保护她的父亲。
辛西娅在一瞬间呆住了。
男人亲吻了她的手背。
而她的父亲,正看着这边——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看着这边。
霍华德少爷并没有在她家停留太久。也对,虽然这是令辛西娅心满意足的小家,但对于他那样的贵族少爷来说,这一定是寒酸得不得了、让人难以待下去的寒舍吧,这一点她,从对方细微的表情中就能轻易地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一根燃烧着的蜡烛坐了好久。
现在,这应该是这栋屋子里唯一的光了。
她盯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地一声将它吹灭了。
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之后,屋子里彻底陷入了黑暗。她沉默地望着窗外黑暗而寂静的街道,慢慢地将视线移到了路旁的街灯上。
夜里有灯真好。
夜晚的街道,非常,非常宁静,街灯亮着寂寞而暗淡的光。
她突然好想投身其中——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二十岁的她,终于第一次在这种危险的、绝不该出门的寂静深夜,踏出了家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想,这也许是离家出走。
很快,她便强迫自己否认了这个念头:不,这不是。
辛西娅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晚上很冷、很冷,原来这个时间外面会这么冷,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今晚似乎格外寂静,眼前的道路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马车,没有巡逻的警察,也没有或许会突然从暗巷中窜出来的醉汉或是歹徒。
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辛西娅一个人了,如果放在以前叫她想象一下身处这样的场景她会有何反应,她一定会觉得自己会惊慌失措,甚至崩溃哭泣。但当她真正行走在黑夜之中,她居然感到无比地安心。
辛西娅不可能离家出走,现在那栋让她背上了十五年贷款的小楼就是她唯一的归处。她没有能够收留她过夜的朋友,也不可能冒着让剧团被父亲找麻烦的风险回剧团宿舍住,就算她在争吵之后跑出家门,她也只不过,只可能是出来走走而已。
她最终还是要回去的。
有家可以回明明应该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但辛西娅现在想到她还要回那个有父亲在的家,就感到非常绝望。
——做情妇有什么不好的?
她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说出那样的话。
辛西娅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那样激动过了,她哭着和父亲争吵,现在眼睛很痛,头也很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必要和他争吵,没有必要为那种人生气,辛西娅早就知道,她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希望的,但她还是为此感到异常难过,难过到没有办法继续在自己的家里待下去。
缺乏休息的身体非常疲惫,她自己能够感受到,她的步子已经摇摇晃晃的了。
但她还是不想回家。
前方出现了人影,那像是个醉得走路都走不稳的醉汉,他的步伐东倒西歪,辛西娅抱紧了自己的丝绒布包,低下头去,加快了脚步。
不要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为好,面前的中年男人醉倒的样子可恨地熟悉,她曾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人,很多次很多次……所以她很清楚,和这种状态下的人没有沟通的可能。她希望对方最好醉得看不见她,毕竟这种醉汉总会骚扰和调戏过路的女人。
她胆战心惊地与醉汉擦肩而过,对方似乎真的没有看见她。辛西娅又走过一段路之后才偷偷回过头去,她在发现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时,才松了一口气。
她似乎该找个安全的地方,但在她看来,她没有必要去旅馆浪费钱,如果去剧团过夜……不,现在太晚了,而且步行过去也有些远。
“……唉。”辛西娅叹了一口气,夜里起了雾,街道显得越来越陌生,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她实在走累了,就随意地在陌生小巷中的一个空置的玻璃橱窗前坐下歇脚。
她的行为非常危险,非常不可取,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她现在的心情不知为何非常轻松,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辛西娅出门时,带上了她的丝绒布包。她现在才有空翻一翻里面都有什么:一串自家的钥匙;一些零钱,节省一些的话,大概够她在外面吃两天饭,或者她也可以用这些钱在旅馆的三人间住一晚;一叠剧本,等一下还是要抽空把台词背熟,除此之外,还有……
黑色的小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把盒子打开,小鸟胸针还是显得那么可爱,黑色的小眼睛显得那么机灵活泼,银色的翅膀上用颜料细细地上了色,彩色的羽毛工艺非常精细,无论看多少次,辛西娅都好想拥有它。她恋恋不舍地把胸针拿出来,捧在手心观赏了一阵之后,还是把它放回去了。
它很漂亮,她很想要它,但这不是应当属于她的东西,爱芙罗黛蒂小姐弄丢了重要的东西,也一定很心急吧。
不如……她昏昏沉沉地想,不如就在那家店开门之前一直等着吧,这样的话,店主或是爱芙罗黛蒂小姐,应该也会……放心的……
爱芙罗黛蒂……爱芙罗黛蒂……真是少见,不,根本闻所未闻的名字……但辛西娅居然觉得有些耳熟。
爱芙罗黛蒂……爱……
街上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她终于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什么,但她实在是太困太累了,眼皮好像要粘在一起了一样。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街边睡过去,但她还是失去了意识。
直到——
空灵的铃声在寂静之中响起,像是许多小店都会在门后挂着的铃铛发出的声音。
辛西娅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意识也一片混沌,但她好像看见了,自己面前有人。
不,她看不清楚……奇妙的昏沉感很快包围了她,她皱着眉头闭上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她在梦里听到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小羊怎么会睡在这里?”
辛西娅再醒过来的时候,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
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枕头上有陌生的幽幽香气,这,这里,这是……辛西娅被吓得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衣物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也没有异常的感觉。
她松了一口气,又试图寻找自己的财物,发现她的丝绒布包好好地躺在床边的椅子上。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她困惑地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大房间,她看到了很多她感到陌生的器具,甚至在桌上看到了一堆像是宝石的东西——不,那一定是彩色玻璃吧。头顶有一扇窗,阳光从那里洒进来,辛西娅观察了一下房顶的形状,觉得这间房间也许是阁楼。
犹豫片刻之后,辛西娅警惕地拿上自己的布包,推开了房门。
面前是通向楼下的楼梯,这里果然是最顶层的阁楼。那么,这里是哪里呢?她抱着疑惑,往下走了一层,看到了好几道房门。她没有一探究竟的欲望,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便又向下走了一层。
这里她倒是认得了。
辛西娅呆呆地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布局,许多张木桌上摆着许多不同类别的商品,不远处窗边的小桌前的黑色身影也非常眼熟。
这里是她昨天误入的杂货铺,而前方不远处的,大概就是……
“爱芙罗黛蒂小姐?”她小心翼翼地出声,女人果然回过头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对方没有再戴上兜帽,辛西娅再一次真切地将对方的容貌尽收眼底的时候,又不自觉地呆了一下。女人翡翠一般的美丽眼睛深邃而诱人,辛西娅与她对视的时候,总觉得心跳好像有些不对。
她在好几秒之后,才有些慌乱地反应过来:“对了,”她顾不上去深究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家店里,迫不及待地从自己的包里摸出那个小盒子:“这个可能搞错了,里面是胸针……”
她将盒子打开,捧着打开的盒子,将小鸟胸针展示给对方看:“它看上去真漂亮,一定很贵吧。感谢你的心意,但我不能收下它。”她低着头,在勉强组织好语言之后,才敢抬头看向女人的脸。
女人依旧从容地微笑着,她看着胸针,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我觉得它很适合你。”她的声线优雅又柔和,辛西娅不知不觉就静下心来,一心只想听她继续说话了。
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地伸向了胸针,辛西娅望着她的指尖,觉得连时间都慢了下来。爱芙罗黛蒂小姐的指尖非常好看,指甲修剪得圆润而完美,她并没有留贵妇人会有的长指甲,也没有涂上指甲油,辛西娅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没有任何装饰的女性的手指,也能这么美丽。
“你昨天晚上,睡在店门口了。”
她完全听不进去女人说的话,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女人的手,几乎移不开视线。她回过神来之后,有些紧张地站直身体,甚至显得有些僵硬地继续维持着捧着小盒子的姿势。这个小盒子实在很像是装戒指的那种盒子,她现在的姿势……从侧面看,可真像是求婚。
辛西娅几乎要被自己逗笑了,先不提胸针其实是爱芙罗黛蒂小姐的所有物,女性和女性,怎么能……她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大脑像是卡住了一样,一时没有办法继续思考下去了。
“你有使用过它吗?”女人悠悠的声音传入耳中:“不如先试试吧。”
在辛西娅反应过来之前,某种清幽的香气便飘到了她的身侧。爱芙罗黛蒂蓦地凑近,将那枚小鸟胸针给辛西娅别上了。
辛西娅惊讶地低头,她出门的时候只穿了朴素的黑色连衣裙——服装店里最便宜的那种长裙,大街上随处可见,她甚至觉得大概大多数平民女性的衣柜里都会有这条裙子。她看着自己廉价简朴的衣服配上那么漂亮的胸针,一时居然有些焦急:“不,这样……不配的……”她觉得,大概只有美丽昂贵的礼服,又或是贵妇小姐会穿的高档衣服,才配得上这枚胸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芙罗黛蒂的唇边带着一抹浅笑:“在我看来还不错。”她牵起辛西娅的手,将她带到座位上坐下:“早安,辛西娅,要来杯早茶吗?或者,你想先去洗漱吗?”
手上传来温暖又柔软的触感,不知为何,这份轻柔舒适的触感令人感觉有些飘飘然的。辛西娅在座位上坐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啊。”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怎么会突然发起呆来呢?这可太没礼貌了。她局促地站起来,小声说:“方便的话,我想先借用一下盥洗室……”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她认为自己还是在不久之后直接前往剧团会比较好。
爱芙罗黛蒂将辛西娅带到盥洗室后,便慢慢地走回了她喜爱的小桌之前,她随意地挥挥手,桌上的茶具便自己动了起来,她自己则是缓缓地下楼,从陈列柜的间隙中穿过店铺,走出了小铺的大门。
临窗的小桌上,小巧可爱的茶杯和茶碟像是小动物一样一跳一跳地前进,乖乖地自己跳到了应该在的位置。不远处的柜门缓缓打开,精致的小木盒飞了过来,在将茶叶倒进茶壶之后,又规规矩矩地飞回柜子里乖乖躺好了。清水从中被无形的力量抽出来,在半空中沸腾,然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滴不少地注满了茶壶。
在茶香飘出来的时候,爱芙罗黛蒂再一次踏入了店中。
她像是只离开了两分钟,像是在店外透了透气便回来了,但她怀中已经多了一个纸袋。魔女缓缓走上楼梯,在座位上落座之后,正好听到了楼上盥洗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艾伯特一直都有着这样的怪癖,他十分喜欢老旧木门发出的难听响声,他在爱尔兹群岛的住所甚至像是年代久远的危房一样,每走一步,地板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人不禁怀疑自己向前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地板会不会塌掉。
辛西娅回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了仍冒着热气的清茶和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她有些惊异地看着女人,对方从容地对她微笑:“来,过来坐吧。”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诱惑着辛西娅,令她在完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就照做了。
“不介意的话,想和我一起吃早餐吗?”
辛西娅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坐下来的,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女人对面落座了。
切成片的面包柔软而蓬松,还是温热的,像是才刚出炉。辛西娅为它抹上果酱,有些忐忑地咬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包柔和的香气与柔软的口感,和果酱酸甜的味道结合在一起,令她忍不住舒展了眉眼。
“你喜欢面包。”爱芙罗黛蒂只是喝了一口茶,微笑着观察着她:“也喜欢草莓果酱。”
辛西娅咽下面包,笑着点头表示认同:“很美味的果酱,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女人失笑:“是在街角买的,我对烹饪一窍不通。”
这个说法令辛西娅感到有些惊讶,家庭事务被默认为女性的工作,每个女孩都会从小被母亲教导如何下厨,如果说有女性不必学习这些,不必为家人做饭,那……爱芙罗黛蒂小姐果然出生在非常富裕的家庭吧?
女人像是并不在意她在想什么,她将视线移到辛西娅胸前,缓缓地陈述道:“你也喜欢这个胸针。”
辛西娅在一瞬间有些惊讶,她想要否认,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表述。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收下呢?”女人唇边的笑容非常诱人,她问了一个像是富家小姐才会问出的、非常天真的问题: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拥有呢?
辛西娅压下内心奇怪的悸动,缓缓摇头:“我不该收下它。”
这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她有很多喜欢的、想要拥有的东西,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早就明白,不是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她都能够拥有。
心仪的角色、她真正喜欢的那栋房子、曾经在宴会上吃过一次的昂贵的海鲜烩面、温暖平和的家庭环境、慈祥的父母、真正愿意了解她的朋友和恋人……这些她全都无法拥有,可爱的小鸟胸针不过是平凡的其中之一罢了。虽然心中总会留下遗憾,但她已经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致漂亮的、看起来很昂贵的胸针,是现在的她不该拥有的东西。
如果说是不能拥有,那么也许其中还存在可能令她产生不该有的欲望和幻想的空间,所以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她不该拥有的东西。
不要多想,忘了那些东西吧,她将要付出的代价远高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女人笑着,漂亮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点着桌子,她的指甲上没有任何装饰,指尖看起来莹润自然,非常完美。辛西娅在忍不住盯着她的手看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就当作是回礼。”
回礼?
辛西娅感到有些迷茫:她今天是第二次见到爱芙罗黛蒂,之前也没有做过任何应该得到回报的事情……她在茫然之中,看见女人缓缓地笑了起来:“点心是茶的回礼,胸针是发饰的回礼,这很合理。”
点心?茶?发饰?辛西娅在混乱之中,似乎理解了什么:爱芙罗黛蒂小姐是在说,这个胸针是发饰的回礼?她下意识地拼命摇头:“不,那个,那个发饰……”那实在太廉价了,廉价到辛西娅难以把它的价格当着女人说出口。
“那个发饰很可爱。”爱芙罗黛蒂轻轻笑着:“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试图给魔女送这种东西,说实话,她觉得这还挺有趣的。魔女不喜欢欠下任何东西,包括债务和人情,给予对方价值更高的回礼对她来说理所应当。
女人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好看,辛西娅呆呆地望着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又闻到了女人身上的幽香。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
她看到女人伸出了手,她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微凉的指尖碰到,脸颊上的一缕碎发被女人慢慢拨到她的耳后,辛西娅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她望着浅浅笑着的女人,总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色的长发看上去还是那么美丽和柔顺,纯粹的黑色衬得女人的肌肤有些苍白,甚至令辛西娅觉得她看上去有些柔弱。
“收下它吧,这是我的愿望。”女人的声音依旧慢悠悠的。辛西娅有些迷迷糊糊的,差一点就点头了,但她突然惊醒过来:“不,这,这实在差得太多了,不能作为……”
“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女人依旧笑着,她轻松地说出了像是在炫耀财富一般的话语,但奇迹般地没有令辛西娅反感,也许是因为,爱芙罗黛蒂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自然了。她似乎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身上像是带着一股令人着迷的神秘气质,令人忍不住想要一直注视着她。虽然女人对她十分温和,举止也十分优雅,但辛西娅没有来由地觉得,似乎没有事情能令她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似乎所有的事物都能被她掌控。
辛西娅望着她,忍不住喃喃道:“这不对等……”真奇怪,她没有来由地就想听从女人的话,想要满足对方的愿望,这是一种奇怪的欲望,她在此之前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不对等,”女人依旧在笑着坚持:“那就用其他的东西来补偿我吧。”
其他的东西?辛西娅刚想说自己没有钱,便看见女人站起身来,弯下身子,从上方凑近了她的脸。
好闻的奇异香气在一瞬间接近了,辛西娅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只觉得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
柔软的手指再一次碰到了她的脸颊,女人用手掌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脸,这种举动太过亲昵和暧昧,辛西娅觉得自己脸上好烫。她晕乎乎地看着对方,如果是男性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她恐怕已经在尖叫了,但,但是……
啊,说不定是因为,爱芙罗黛蒂小姐来自异国,所以不太熟悉这里的礼仪,也许这在外国是很正常的事情……
心脏跳得好快,胸口传来的感觉非常刺激,令她的喘息都有点发抖。“补偿”……她不禁又想起了某件她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难、难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间的时候,就过来陪陪我吧。”女人对着她轻轻地笑着:“你也看到了,这家店很冷清,我平时也很寂寞呢。就当是我雇你来陪我喝茶,怎么样?”
原来“补偿”是指这个,我在想什么啊……辛西娅为自己心底的下流想法不会被爱芙罗黛蒂小姐知道而感到庆幸。她很快笑着开口:“当然可以,但这种事,我不需要任何报酬就……”
“不要急着拒绝。”女人望着她,轻声说:“不会太久的,辛西娅。我只答应了远行的店主,会在这里待三十天。从现在算起,还有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辛西娅望着她,不知为何有些失落:“那之后,你……”
“也许会继续四处转转呢。”女人望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啊,之前没有说过吧,我其实一直在世界各地旅行,去各种很少有人会去的地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辛西娅睁大了眼睛望着她,她只在故事中见过这样的冒险家,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这样的人,并且……对方还是女性。
世界各地,少有人去的地方,真好啊。她从寥寥数语中幻想出了美好而陌生的异国风景,从心底感到羡慕与向往。她从小就没有踏出过这座城市,她没有钱去旅行,也有些害怕陌生的地方,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今后,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会来这里,所以……常来陪陪我吧,辛西娅,胸针就当作是你认识过我的纪念品。”
对方都说了这种话,辛西娅相信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时候继续拒绝。她没有再犹豫,有些难过地答应了对方,同时想着临别时该准备什么礼物,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上午来就好,我会准备好早餐等你的。”女人对着她轻轻笑着:“毕竟你晚上还要工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如此,辛西娅感激地对她点点头,觉得她真是体贴又亲切。但下一刻,她便有些惊讶地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知道我是……”她震惊地望着对方,她还以为对方没有认出她来呢。
魔女微微颔首:“你的表演相当精彩。”她从来不吝于赞美她认可的对象:“下一部戏在什么时候,我会去看的。”
“下、下一次,是……”热流一下子冲上大脑,辛西娅突然觉得非常羞耻。她面对着看过她演出的爱芙罗黛蒂,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舞台上的她和舞台下的她似乎一向都是割裂的,她总觉得,面对喜欢她的表演的人,她应该表现得更,更……
而且,新的那部戏剧,连她自己都……说实话,如果她有选择的权利,她一点都不想演那么奇怪的剧本。
“大概,要等到下个月……”辛西娅在吞吞吐吐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了什么。现在是十月初,爱芙罗黛蒂小姐还有二十七天就要离开了,而《粉色山茶花》要在下个月的月底才会第一次公演,无论怎么想,都是赶不上的。辛西娅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她呆呆地道:“不能,不能晚些再走吗,你可以住在我家……”她和女人才第二次见面,但她居然会因为对方将要离开的事实感到沮丧,这真奇怪。
“恐怕不行。”爱芙罗黛蒂有些遗憾地道:“下一站是阿德洛半岛,已经确定好了。”十月中旬,正是那里的药草长势最好的时期。
辛西娅有些失落地看着她,真心实意地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她想,如果爱芙罗黛蒂小姐愿意来看的话,她应该能为她争取到除贵宾包厢之外最好的座位。主演和重要配角一向都有安排一两个好位置的特权,但辛西娅的父亲几乎不会来看她的演出,她一向都会放弃这项权利,选择多拿一点工资。
“说起来……”女人像是为了缓解稍显沉重的气氛一般,轻声道:“辛西娅,是艺名吗?”
辛西娅愣了一下,她很快苦笑着承认了:“是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她昨夜在街边睡着之前,终于想到了,她为什么会觉得爱芙罗黛蒂这个名字耳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大概十二岁左右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来剧团兼职帮忙处理剧本的作家,他叫艾森,是个和善的中年男性,从衣着打扮看来过得稍显困窘。辛西娅那时候还小,是被在剧团负责搬运大型道具的邻居介绍进来打工的,她被分给这位要求颇多的作家干杂活,而不识字的她时常会帮不上忙,那位作家便偶尔会在休息时间教她识字和读写。
艾森待了半年就走了,说是要搬到首都去继续写作。辛西娅从他那里学到的不多,但珍贵的基础知识加上她之后断断续续的自学,也令她慢慢地可以开始读书了。她直到现在都非常感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恐怕连剧本都读不懂,自然也不可能有登上舞台的机会了。
就是在那段时间,辛西娅在作家的废稿中接触到了“爱芙罗黛蒂”这个名字。
这是个很少见的名字,她这样感叹之后,艾森尴尬地笑着说,这其实是维纳斯在北方的卡特那王国的名字,他想写一个女神和人类男子相恋的故事,但无论是谁都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最后这个故事变成了只有三章半的废稿。
那之后辛西娅自己查过资料,维纳斯女神在本国象征着爱与美,每间教堂的侧面都会有她的雕塑,是一位会温柔地祝福新人的女神。而在遥远的北方的一些国家,她却有着略显不同的身份。爱芙罗黛蒂女神掌管着爱情、美丽与性欲,在带来这些的同时,也会带来由爱情、美丽与性欲催生的灾祸。她会温柔地祝福新人,然后温柔地注视着新人之间的爱情因灾厄而走向终结。因此,在北方,向新人赠送爱之女神的雕塑属于一种类似诅咒的行为。
这个名字恐怕并没有什么好的含义,辛西娅认为不会有任何父母想给自己的女儿起与灾厄有关的女神的名字。
辛西娅是假名,而爱芙罗黛蒂无疑也是假名。
这看起来还算公平,她们对彼此报上的都不是真正的名字。她以为在自己承认了辛西娅是艺名之后,会被问到真名,她默默地准备好要在这时也问问对方的真名,但女人居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问出辛西娅预想中的问题。
“这个名字很好听。”爱芙罗黛蒂笑了一下:“美丽的月亮女神。”
辛西娅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在夸她,但她却不自觉地感到脸红。她似乎总会在面对她时感到有些羞涩,这是为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之后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早晨十点。辛西娅发现这点之后,慌慌张张地告辞了,她准备直接去剧团,找点东西果腹——好吧,准确来说,就是剧团免费提供的干巴巴的面包。今天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有味道还不错的汤。
按照剧团的预定,明天才是《粉色山茶花》第一次彩排的日子,结果剧本的作者卡珊德拉女士还有导演林赛女士突然一同决定将彩排提前到今天。所有人都非常意外,并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这次突然提前的排练感到吃力,演出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也有很多很多。林赛女士在排练开始之后不久便显得非常不快,中途开始,表现最差、没能好好背出台词来的男主角突然开始被发狂的林赛女士激烈地训斥,一边的女主角辛西娅和第二女主角伊芙琳都战战兢兢的,完全不敢出声。结果,今天一整天下来,他们都没能排练完一半。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明天最好能给我拿出更好的表现来,否则,我会考虑换掉不适合出演的人。”林赛女士气冲冲地摔门离开之后的一段时间,练习室里的所有人都还能通过她鞋跟发出的清脆声音感受她的愤怒。在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不见之后,男主角便开始低声咒骂这位脾气一向不太好的导演,伊芙琳则是跟着卡珊德拉女士离开了。疲累的辛西娅看看时钟,叹着气和其他人一起走出练习室,然后独自走去了剧院的后门。
今天《魔女》停演一天,辛西娅和伊芙琳都很闲,也许这就是她们突然决定把彩排提前的原因吧。辛西娅对这部剧本没什么自信,但总算没犯什么错,而伊芙琳今天的表现却让她有些惊讶。伊芙琳饰演男主角的妹妹,演技比之前竟然有了不小的进步,虽然她对台词还不太熟,但作为第一次彩排,这也算得上是令人满意的表现了。
辛西娅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摸出自己的小小怀表,心情稍微有些复杂。这是她在成为演员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当时她其实只是个很小很小的配角,他却显得非常高兴,甚至比她本人都还要高兴。
他清醒的时候……其实……
马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辛西娅松了一口气,虽然屋内仍亮着灯,但门口没有那些穿得比她还好的侍从在。父亲似乎还醒着,他今天没有喝到深夜才回家吗?辛西娅快乐地踏入门厅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客厅的桌上有好几个酒瓶,其中有几个空瓶已经倒在桌上了。
醉醺醺的男人原本趴在桌上,他听到声响,慢慢地抬起了头:“你回来了?”
就在辛西娅想要出声的那一瞬,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他踢倒椅子,朝着辛西娅扑了过来,面容因愤怒而显得狰狞:“你昨天去哪个男人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躲过了他的突然袭击,她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咬牙切齿地提起裙子朝楼上跑。
身后追逐的脚步一直紧紧跟着她,直到踏上楼梯才变慢了一些,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她惊慌又恐惧,拼命地奔跑着,直到冲进自己的卧室,拼尽全力地把门反锁,然后搬了重物来堵住这扇门。
沉重、可怕的撞击声很快响了起来,辛西娅用被子盖住自己,缩在床上,止不住地发抖。
“梅兰莎!给我开门!你这个婊子!!你昨天半夜去哪个男人家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安心跟着昨天那位先生,和他生活就行了吗!”
“你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我辛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
她的呼吸异常凌乱,充斥胸口的那份慌乱与悲伤,和她小时候所经历的一点分别都没有。
“不知检点!我早就知道,在那种地方工作出不了正经人!你都去过多少男观众家里了?!”
他老了,他长期被劣酒毒害的身体远没有十几年前灵活,只要她想逃跑,他就已经打不到她了。
“砰、砰”,可怕的砸门声不断地传来,门外是男人的怒吼与不堪入耳的咒骂,辛西娅沉默着松开自己的棉被,慢慢地走到了房间的窗前。
脸上湿湿的,眼前模糊不清,她用力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内一片漆黑,仅有窗边有着微弱而温柔的月光。
她低着头,静静地望着自己握成拳的、正在颤抖的手。
而她,已经成长了。她今年二十岁了,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能够在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的同时获得一笔对女性而言十分丰厚的收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从贫民窟搬出来,甚至买下中上层家庭才能负担得起的房子。
她曾经为此沾沾自喜,甚至洋洋得意,但这其实远远不够。
其实愚蠢的她,在非常勉强地顺从了父亲,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心底有着不该有的无聊想法。
那时她以为,也许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她有不错的薪水,能负担基本的生活,甚至能有小小的娱乐,父亲也不需要再为了生计去做那些苦力活了。在不再需要为生计发愁之后,他们是否能回到一开始那样的生活呢,像是妈妈尚未去世之时那样的,幸福而和睦的生活?
现在她很清楚,那些都只是愚蠢的想法而已,她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不切实际的妄想了。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想法,却有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行为,她下定决心,以后决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了。
她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做梅兰莎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的一天来临,辛西娅依旧没能提起精神来。
她早晨醒来的时候,父亲似乎已经回房间去睡了。
又一天过去了。
消极一点来想,她又衰老了一天,距离演员生涯的终结又近了一天。
对了,昨天爱芙罗黛蒂小姐说,还有二十七天,今天恐怕就只有二十六天了。她一想到这个,心情更沉重了——她难得有谈得来的朋友,但她很快也要失去她了。
辛西娅简单地洗漱之后,从厨房拿了一点东西果腹,接着她便换上外出的衣服,提着自己的小包,踏上了前往那条小巷的路。
在走向爱芙罗黛蒂小姐所在的那家店时,她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变得高昂和快乐了起来。那里不是她的家,却能令她放松下来,安心下来,那里没有她的家人,却有温柔的朋友和温暖的红茶。
至少,那里不会让她感到难过。
辛西娅很清楚,自己不该为这种事感到难过的,这不值得。但她确实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幸好她躲避得及时,没有被打到,幸好昨晚哭得不多,眼睛没有肿。被别人发现她的家庭问题是一个麻烦,影响到演出又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她之前以为,爱芙罗黛蒂也许会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但清晨,那家古怪的杂货店内亮起的灯令她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天色都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在这么早的时间就开店,她就算只是在帮店主看店,也显得十分认真和负责,难怪店主能够信任地把店铺托付给她。辛西娅站在店门之前,突然想起要看一眼招牌,但她居然没找到这种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是因为这家店才刚刚开起来,还没能来得及定制招牌吗?她很快就抛开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推开了店门。
今天,爱芙罗黛蒂小姐居然在一楼。她听到门后铃铛的响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是辛西娅一样,笑着转过身来:“早上好。”
“早上好。”辛西娅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甚至产生了类似庆幸的情绪——还好,她还在这里。
她似乎有点开始依赖爱芙罗黛蒂了。这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能和她心平气和地交往、只是轻松地一起喝茶和说话的朋友了。在剧团工作的生活繁忙得令她喘不过气来,总会有旧成员离开,又总有新成员加入,勉强维持目前的人际关系对于她来说已经非常困难了,而且,她也一直都想要剧团成员以外的朋友。
能和面前这位温和又有修养的女士成为朋友,就算仅仅只是做一个月她用来排遣寂寞的对象,也令辛西娅感到很开心。
“今天我准备了牛奶和红茶乳酪蛋糕。”女人微笑着,放下手中装着草药粉末的玻璃瓶,领着辛西娅缓缓地登上二楼:“你喜欢甜的东西吧?”
乳酪蛋糕!辛西娅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甚至有些激动和震惊,她很快便不安起来,这是她很喜欢,但平时又舍不得购买的食物。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是的,我很喜欢。”
切成三角形的乳酪蛋糕被盛在精致漂亮的瓷碟里,配了银色的小勺子和小叉子,看起来好看又美味。但它看起来太高级了,辛西娅总觉得有些心虚。
她平时其实很少吃甜食,剧团的女演员一向吃得不多。今天就算破例,偶尔吃一次,也……
冰冰凉凉的乳酪蛋糕入口时带着丝滑醇厚的口感,红茶的香味、微微的酸味和甜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可能是辛西娅吃过最完美的蛋糕了。
“如何?这是一位朋友做多了分给我的,我还没有吃过呢。”女人笑着这样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其实是昨晚爱芙罗黛蒂从骑着扫帚经过繁星城的魔女朋友身上搜刮的。布莱妮身上一向带着数量远超一般人想象范围的甜食,她在推开这家商店的门来购买补给品,却看到爱芙罗黛蒂的时候,毫无礼貌地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作为赔礼,爱芙罗黛蒂毫不客气地伸手问她要了不少甜品,这样她就没有必要为她今后和小羊的早餐要吃什么而发愁了。
魔女难得地对自己的早餐时间产生了期待。
她温顺的、无害的、可爱的、柔软的小羊羔,会乖乖地自己来找她玩。
舞台上的魔女看上去神秘、冷酷又美丽,脱下假发和戏服的辛西娅却和那样的角色截然相反,温柔得甚至显得有一点懦弱。
但那又不是纯粹的、无聊的善良和温柔。爱芙罗黛蒂并不认为舞台上的她与舞台下的她毫无关联,不如说,吸引了魔女目光的,正是舞台上的魔女令人惊异的表现。
辛西娅应该没有接触过魔女,但对方在舞台上的表现却奇迹般地像个真正的魔女。爱芙罗黛蒂确信这并不是台词或是演技方面的问题。她从辛西娅身上隐约感受到了某种她很熟悉的特质,这种特质将会怎样在辛西娅身上表现出来,加以引导或是袖手旁观分别会导致怎样的发展,都是令人非常感兴趣的课题。
“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乳酪蛋糕。”少女脸上的是纯粹的笑容,她的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放松而愉快,这块蛋糕似乎成功地讨取了她的欢心。
爱芙罗黛蒂也微微笑了起来,她望着少女脸上纯真的笑容,又回忆起舞台上魔女在剧中某处露出的朦胧微笑,越来越期待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新剧发生在拉尔特郡,爱芙罗黛蒂小姐有去过吗?”辛西娅的眼中带着某种期待,爱芙罗黛蒂看得出,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想听拉尔特郡的事情,辛西娅似乎只是想多和她说说话。
拉尔特郡……是那颗紫红果古树在的地方吧?爱芙罗黛蒂一边思考着要把自己的旅行经历去掉哪些部分讲述出来,一边笑着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嗯……”她停顿了一下,带着有些微妙的表情,她本想说“爱芙拉”,但辛西娅以为她在烦恼,便用不确定的语气提议道:“爱芙?”
爱芙罗黛蒂微笑着点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还叫她“爱芙拉”的,只有这家店的主人艾伯特了。她并不是太喜欢被这样称呼,这总会让她想起,在很多年前,会这样称呼她的人还有十个左右。
活到现在的,只有爱芙罗黛蒂一个。
“好的,爱芙。”得到某种许可的辛西娅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被融化了,她很少这么高兴了,在一瞬间,她兴奋得几乎想要笑出声来。女人看起来总是那么优雅,脸上一直都有着礼貌的微笑,这让辛西娅难以读出她的情绪,难以判断对方对自己的看法。但既然现在对方愿意自己叫这个,至少算是现用名的假名的昵称……也许,她确实已经被承认是爱芙罗黛蒂小姐的朋友了?
爱芙罗黛蒂对她微笑颔首。
加上这位只能短暂相处的朋友,现在会叫她昵称的活人总算是变成两个了。
好了。她终于决定好了——把来抢夺果实的魔药学阀的老头子们改成强盗,不就可以顺利地让辛西娅理解这个故事了吗?
伊芙琳又背错了一段台词,准确地来说,她跳过了好几段台词。今天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这是她在第三幕中犯的第五个错误了,导演林赛女士变得暴跳如雷,抓着她开始大骂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努力不求进取,男主角托马斯在旁边试图打圆场,被她一起狠狠地骂了。
辛西娅叹着气,垂着头开始等待。她在剧团待了这么多年,这些老成员的脾性她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都早有耳闻。林赛女士对辛西娅来说不算陌生,她是一名优秀的资深导演,而她的优秀恐怕正是来源于她对自己和身边所有人一丝不苟的严苛要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份严厉,没错——至少伊芙琳看起来不行。
大家一向都对这位十五岁的少女演员很宽容,伊芙琳很少被这样严厉地教训,她看起来快要哭了。辛西娅感到有些后悔:也许刚才她应该拉住托马斯,林赛女士最讨厌有人在她说教的时候插嘴,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
旁观的伴舞演员们也都低着头,谁都不想被抓住,成为下一个迎接狂风暴雨的“幸运儿”。
平心而论,辛西娅觉得自己是捏着鼻子把台词背下来的。天知道编剧们在做些什么,团长又在想些什么,这个剧本实在太糟了。因此,她对无法背下台词的演员充满了同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试图想点开心的事情让自己的心情轻快一点,她很快便想到了今天早晨爱芙罗黛蒂小姐对她说过的旅行趣闻。据说拉尔特郡的某个大瀑布下,有一棵美丽的参天古树,它每年都会结出一些甜美的果实,就在爱芙罗黛蒂小姐准备采摘一颗果子的时候,几个蛮不讲理的老人家出现,声称那棵树属于他们,甚至还对一位淑女施加暴力……最后他们全都被爱芙罗黛蒂小姐教训了一顿。
辛西娅回想起爱芙罗黛蒂叙述这件事时的神情,便忍不住会心一笑。当时女人带着愉快的微笑,满脸快意地叙述着几个老人被迫在她面前坐成一排听她讲道理的情景,辛西娅觉得,那样的场景看上去一定很有趣。
想过了这些,她又开始想今天早晨的乳酪蛋糕。那实在是太美味了,她问了好几次爱芙罗黛蒂那是从哪里买的,对方坚持说那是朋友给的,辛西娅便不知该如何支付蛋糕的费用。她发觉爱芙罗黛蒂小姐不希望她太在意金钱方面的事情,便只好绞尽脑汁地想该拿什么来回报对方。
看起来神秘而富有的女人会缺少什么呢,辛西娅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对方,甚至有些害怕看起来十分富有的对方嫌弃自己穷酸。如果对方真的只是感到寂寞和无聊……那就算和她聊天的不是辛西娅,也是无所谓的吧?
想到这一点,她不知为何,开始变得沮丧了。
爱芙罗黛蒂对她来说,是相当神秘的人物。虽然她总是和辛西娅聊天,但她几乎从来不提及自己的出身,辛西娅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今年几岁、有什么样的家庭、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平心而论,想知道这些,对于一个只能和她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普通朋友来说,似乎有些过界了,但辛西娅真的好想知道这一切。她平时明明知道该如何收敛自己的好奇心,但在面对这位神秘而美丽的女士时,她甚至对女人日常生活中的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感到渴望。
那也许就是艾森曾经玩笑般和她提过的所谓“神秘的芳香”。这似乎是某种写作理论,当作者在某个角色身上设置越多的谜团和悬念,读者就会对这个角色越感兴趣。这换到现实生活中,也许也是相同的。也许是因为女人的刻意隐藏,辛西娅轻易地就对爱芙罗黛蒂的一切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甚至有些过界的兴趣。
她现在似乎一个人住,她和这家店的店主真的只是朋友吗,她结婚了吗,她家里还有没有其他成员,她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食物呢?她有什么爱好,又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
辛西娅承认,她对拥有一位关系亲密的友人感到非常渴望,她迫切地想要了解她,想要和她变成更加亲近的密友,想和她变成能互相分享秘密的亲密关系。
但既然爱芙罗黛蒂没有向她透露更多的个人信息以及隐私,那就说明辛西娅对她来说只是一名普通的朋友,并不那么值得她托付她的秘密。辛西娅明白这一点,但她就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探究这一切。她也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求知欲来源于什么而感到困惑,在思考了一阵后,她得出了结论:这也许是因为,爱芙罗黛蒂实在是太接近她理想中的女性形态了。
不,也许,不该说是“理想中的女性形态”,而该说是“理想中的自己的形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几乎具备了一切辛西娅所憧憬的特质,她美丽而优雅,谈吐高贵又令人舒服,她看上去见多识广,知识渊博,拥有着神秘的身份,又十分富有。辛西娅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拥有像是她那样,似乎能轻易地解决所有困难的悠然态度。
爱芙罗黛蒂就像是从她的幻想中走出来的角色,她有着黑色的长发,容颜美丽,神秘又强大,就好像……就好像魔女一样。
就像是,辛西娅在舞台上,在人造的森林和星空之下穿行之时,会扮演的那个角色一样。
这说出来似乎很荒谬又很可笑,但她确实想成为那样的人。
魔女美丽、坚韧而冷漠,却并非完全冷酷无情,只会对特定的对象展现出慈悲与柔情——如同她儿时的模糊幻想。
现在她正在工作,但辛西娅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她不断地想着美丽的女人,不断地想着那间神秘小店中的“魔女”,她好想再和她说说话,也许,也许……
下午的时光在纷乱的思绪中悄然流逝,转眼间便到了晚上,辛西娅在走出剧场的后门时,忍不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今日《魔女》停演,辛西娅可以在排练结束之后便回家休息,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间偏僻小巷中的小店。
于是,顺理成章地,她在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这里。
辛西娅带着微微恍惚的表情,再一次拉开了这扇门。
就连门后铃铛发出的响声,都能轻易地动摇她的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到有人说,”爱芙罗黛蒂微笑着抛出了话题:“《魔女》的女演员就像真正的魔女一样。”
辛西娅正有些紧张地用精美的小匙搅拌着漂亮茶杯中的茶和奶。她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女人,然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她被这个说法逗笑了,剧中的魔女确实有着她所向往的特质,但她却没有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如果我真的是就好了。”辛西娅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可能有点奇怪的真心话。她很清楚,普通语境中的魔女是邪恶又可怕的,在几十年之前,魔女会被教会的圣者用神圣的审判法从人群中找出来,然后处死。但既然爱芙罗黛蒂也看过《魔女》,那她应该能理解辛西娅的意思吧?
“嗯?”女人没有对他的发言表现出震惊或是厌恶,她微微歪着头,微笑着问:“为什么,魔女有什么让你向往的地方吗?”
“魔女的魔法能做很多事吧?”既然对方问了,辛西娅便不再顾忌,放心地开始诉说自己幼稚的幻想:“能变出金子,能改变人的心意,能让什么人爱上另一个人——”
这倒确实可以做到。爱芙罗黛蒂微笑着颔首,继续聆听着少女的话语:“也许还能翱翔天际,还能长生不死,这样的话……”
少女说到这里,突然显得又些扭捏:“我想……至少,我还能去更多地方,见到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美好的事……也许……”
“也许,那之中就会有……”辛西娅犹豫了一下,她觉得已经二十岁的她要在日常生活中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太羞人了,但迎着女人温和的、似乎带着鼓励的眼神,她还是小声说了出来:“美好的邂逅……?”剩下的半句话,她还是没能说出口。她还记得以往的某部剧本上的台词:旅行会带来美好的邂逅,与甜美醉人的爱情。
“爱情。”爱芙罗黛蒂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她弯起嘴角,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词了。诸位魔女似乎都对这个词抱有敬而远之的心态,甚至羞于将它说出口,爱芙罗黛蒂倒是不太相信这些。她支起手肘,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笑着问:“你相信爱情吗?”
她原本以为,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笑着回答说每个人一定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但辛西娅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少女犹豫了一阵,才不确定地道:“我……我不知道,也许,也许会有吧。”
她的反应很有趣,爱芙罗黛蒂自然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其实这是她突然想到的问题,因为觉得很有趣,所以她便无所顾忌地问了出来:“这么说来,你有什么愿望吗?”她望着迷惑不解的小羊,解释道:“在我的故乡,据说是可以向魔女许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神灯传说那样可以许三个愿望吗?”辛西娅喜欢听异乡的风土人情,偶尔有空去市民图书馆时,她也对游记类的书籍特别感兴趣。她想,就算她本人去不了那些地方,从书中读一读,然后在寂静的夜晚抱着枕头幻想,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而面前的爱芙罗黛蒂小姐是真正来自异乡的旅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听更多。
倒不至于有三个愿望那么多,也并不是许了愿就一定会实现,不过爱芙罗黛蒂看着她脸上期待的表情,还是决定先听一听对方的愿望,当作是消遣:“嗯。”她又抿了一口没有加奶和糖的红茶,才悠然问道:“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辛西娅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面前的就是传说中可以实现愿望的魔女,她单纯地享受着无拘无束的茶话时光,在思索片刻后,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愿望:“嗯,首先……我想要改变人的心意,像是父亲与霍、”话要说出口之前,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及时地把那个名字咽了下去。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爱芙罗黛蒂轻松地笑了起来:“那个伯爵还是子爵的儿子吗?”
“是的,但是你怎么会……”辛西娅惊讶地看着她,女人只是优雅地虚掩嘴唇,轻声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多。”
有这么多人知道这种事吗?辛西娅在一瞬间甚至感到有些绝望,她一点都不希望这种事情传开。她对那位贵族少爷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只想继续像这样在舞台上活动,不想做任何人的情人,也不希望成为那些桃色新闻的主角。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强迫自己继续愿望的话题:“第二个愿望的话……既然是魔女,一定会骑着扫帚在天上飞翔吧?我也想试试飞到天上去,说不定还可以乘着风和鸟群一起飞,我想碰碰天上的云,然后像小鸟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的想法相当浪漫,爱芙罗黛蒂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随着年月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没有情趣了。她在十分幼小的时候,也想过要去碰碰天上的云彩,但当她真正能做到这件事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再想过要去做这件事,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钻研魔法和熬制魔药上了。
想要改变谁的想法非常容易,记忆修改和催眠对于魔女而言一点都不难,这种事就算只用魔药都能做到。飞到天上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扫帚从舒适性上来说并不是最佳的载具,但偶尔用一用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后一个愿望,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美好的爱情。”辛西娅在把愿望说出口之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不,找魔女许这种愿望是不行的吧,故事里这种强求来的爱情都是悲剧结局。”她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没想到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辛西娅想,她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刚刚还对那个是否相信爱情的问题表现得模棱两可,现在却许下了这样的愿望,一定显得很奇怪吧?她以为女人会调笑她两句,没想到对方问出了她意想不到的问题:“这样三个愿望就用完了,你不想要金子吗?”
金子?辛西娅愣了一下,按常理来想,她确实应该许下愿望,让魔女给她许多金子,让她变得富有,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并不是这样的愿望。她又想了想,才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金子是真的存在的,我以后确实有可能得到手的东西,当然不能浪费珍贵的许愿机会。好不容易遇到魔女了,许这么普通的愿望好像有点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常合乎逻辑。爱芙罗黛蒂缓缓颔首,轻易地理解了少女的想法:这么说,她认为,改变人的心意、飞向天空,还有拥有美好的爱情,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爱芙呢?”辛西娅自然地把这个话题又丢给了爱芙罗黛蒂:“你会向魔女要什么呢?”
“金子。”爱芙罗黛蒂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她笑着看向有些惊愕的少女:“不过,愿望确实不是该这样用的。”
这个说法似乎透露出了什么,辛西娅好奇地看着她:“在爱芙的家乡,这个问题有什么正确答案吗?”
“就我个人而言的正确答案……”女人优雅地抿着唇,顿了一下才答道:“应该是,‘请让我也成为魔女吧’。”
辛西娅这才反应过来:这样就可以自己为自己实现无数愿望了。她为这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忍俊不禁:“这是益智问答吗,好狡猾啊,魔女真的会实现这种愿望吗?”
“说不定会呢。”爱芙罗黛蒂也笑了起来。
魔女只能实现一个愿望。
至于是否要实现那个愿望,要视魔女的心情而定。
今天爱芙罗黛蒂的心情还算不错,不过,该为小羊实现哪个愿望,魔女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一个略显寒冷的早晨,从昨天半夜开始,秋雨便下个不停,气温一下子降了不少,辛西娅甚至以为快要入冬了。她正心烦意乱地在厨房切面包片,今天她也想去和她的新朋友一起度过早晨的时光,在出发之前,她准备垫垫肚子。但昨夜她做了一个不是那么好的梦,这令她不太确定自己今天是否应该去见爱芙罗黛蒂。
辛西娅叹了一口气,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从雨声中听到了某种异样的、奇妙的声音。
“唔——呜~”她听到了细细的、颤抖的哀鸣声。好奇心驱使她走向了窗边,她推开窗户,潮湿冰冷的风吹到脸上,让她一瞬间打了个寒颤。她低下头去,意外地在窗下发现了一团黑色的小毛球。
“咪嗯——”屋檐之下的地面也已有了浅浅一层积水,黑色的小动物努力地在把身体往稍高一点的墙根缩,被雨水淋湿的小小身体在不断颤抖。
辛西娅没有犹豫,她立刻跑出厨房,从正门出去,绕到厨房的窗下,用围裙把那只小家伙包裹住,带进了房间。
“喵——”
这是一只小黑猫。
“喵——嗯——”它一边发着抖,用金色的眼睛望着辛西娅,一边扯着嗓子用柔软又可怜的声音叫着,她听着这样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总而言之,辛西娅先拿了一块干燥的布,帮小猫把身上擦干了。她把它装进一个垫了软布的空篮子里,又盖上了一块布,小家伙乖巧地缩在里面,用纯净清澈的眼睛望着她,又发出了惹人怜爱的叫声。
辛西娅忍不住抱紧了这个篮子。
它还好吗?会不会感冒?她刚才摸到了,它好小一团,却好软好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只流浪猫吗?
它看上去太可爱了,她好想养它。
但很明显,这不会是一件顺利的事情,她的父亲讨厌猫。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怕他了,现在赚钱的是她,父亲是花着她的钱在生活,无论如何,她在这个家也应当能够做主才对。但就算她据理力争,成功让这只小猫留下来,她也会害怕她不在家时,酗酒的父亲会怎样对待它。
但如果在这种天气不给它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它可能会死的。辛西娅望着小黑猫叹气,开始思考,有谁会想要养猫吗,或者,会不会有什么店会需要猫来捉老鼠呢?
剧团的人可以下午再问,而她比较熟悉的,没有猫的店……
她犹豫了一下,抱着篮子,匆匆地拿起一把伞,跑出了家门。
爱芙罗黛蒂看着篮子里的猫,在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这只猫长得可真像魔女身边该有的那种黑猫。
和猫对视了几秒之后,爱芙罗黛蒂轻出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望着忐忑不安的少女:“你想让它留在这里?”其实不用问她都能看出来,辛西娅就是带它来应聘仓库管理员的。
“我,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需要一只猫,但如果有猫的话,就不用担心会有老鼠咬坏商品了。虽然它还小,但既然是猫,长大一点之后应该就可以抓老鼠了。”辛西娅罕见地有些紧张,她不确定猫的面试表现如何,但她十分自私地希望对方能够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有来由地觉得,爱芙罗黛蒂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猫。虽然和对方只认识了几天,她却已经完全信任对方了,甚至,甚至还让对方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
首席女演员在她对面坐得笔直。
爱芙罗黛蒂从辛西娅身上收回视线,又开始打量这只小黑猫:“……我不确定艾伯特会不会需要一只猫来看店。”说实话,在辛西娅说起老鼠的话题时,她甚至有点诧异——她完全忘记了还会有这回事,只要布下合适的魔法阵,这种不速之客就不会到来。
少女显得有点失望:“好的,我知道了……”
爱芙罗黛蒂把手伸进篮子,小黑猫显得有点害怕,但还是闭上眼睛,让她摸了头。
很明显,魔药师不会需要一只用来抓老鼠的猫。
但这是一只难得的,对爱芙罗黛蒂比较友善的猫——它至少没有凶猛地一口咬过来。
“我个人的话……”魔女看着还在烦恼的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辛西娅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她惊喜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见女人又对她露出了温和友好的微笑,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夜做的梦。
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她用最快的速度低下了头。
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的,她明白这一点,但还是为自己的梦的内容感到内疚和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昨天睡得不好吗?”就在她感到非常混乱的时候,她听到了女人像是很关切的声音:“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那么明显吗?
“唔,我……”辛西娅慌乱地找了一个借口掩饰:“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咪——”小猫发出细细的声音,蹭了一下爱芙罗黛蒂的手指,它似乎已经习惯了魔女的气味,也没有感到抵触。它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顺利地接受了她,并迅速地认清了形势,开始为自己争取宠爱。
爱芙罗黛蒂含笑望了它一眼,又看向辛西娅:“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能派上用场的药剂。”她不顾少女的推辞,走上楼去,拿出了她上一锅魔药的副产品。
辛西娅不明白玻璃瓶中装着的银色液体是什么,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爱芙罗黛蒂将那种像是水银一样的东西倒入她们面前的茶杯,感到惊讶又害怕。
像是为了消除她的顾虑一般,女人姿态优雅地将她茶杯中的银色液体慢慢喝了下去。辛西娅呆呆看了她几秒钟,终于也下定决心,用颤抖的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
她没敢问这是什么,她想,这总不可能是毒药吧?也许,异国的药剂就是这么奇怪的。
银色的液体带着酸味和微微的甜味,口感意外地很浓厚,辛西娅在喝下它之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女人,对方只是笑:“你今晚一定能做个好梦。”
这听起来太神奇了,辛西娅不太信任这种外国的治疗方法,但她还是笑着道谢了。
她们又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在午餐时分离开,爱芙罗黛蒂在她走后,才有空把目光投向正好奇地在店内巡视的小黑猫。
算你运气好,她想,辛西娅的运气也很好,正好遇到一位需要黑猫的魔女。
一般来说,猫科动物都不太喜欢爱芙罗黛蒂,但爱芙罗黛蒂其实不讨厌猫。也许是因为各地传说中的魔女都带着猫,大多数魔女也都会按照这种刻板印象养猫。爱芙罗黛蒂摸过其他魔女的猫,她其实很享受那种手感。
可惜她看上的猫都不喜欢她。
“喵~”小黑猫望着她,对她叫了一声。
猫这种生物,大多看上去高傲又冷漠,但爱芙罗黛蒂知道,它们实际上简单又好骗。
魔女随意地隔空从杂物区拿了一个毛线球,注入了一点魔力,把它抛出去,让它毫无规律地在地上乱弹乱滚。小猫一开始被吓到了,它谨慎地缩在角落观察了一阵那个毛线球,又好奇地用爪子碰了碰它,没过多久,便开始兴奋又快乐地追着那个毛线球上蹿下跳,在屋子里到处乱跑。
哼。爱芙罗黛蒂在心底嘲笑了一下它的天真和愚蠢。
猫不喜欢她,她却很清楚猫喜欢什么,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说起来……猫该吃点什么呢?
今天也有《魔女》的演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已经找到了一条路线可以让她避开某位贵族少爷送的花束。不领情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演员,一定会很让人扫兴吧?她只希望他能早点放弃。
在她试图安静而迅速地离开剧场时,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卡珊德拉女士亲昵地搂着伊芙琳的肩,和她一起轻声说笑着,走进了某间房间。
辛西娅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象她们进入休息室之后会发生什么。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是想,如果是别人看到她们亲近的举止,一定不会像她一样想这么多吧。
女性之间,无论关系多么亲密,似乎都只会被认识为友情。
她回到家之后,只觉得异常疲累,在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呼唤她的声音。
是爱芙罗黛蒂小姐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剧院的舞台依旧那么令人神往。
辛西娅坐在观众席上,呆呆地望着黑色的天鹅绒幕布和聚光灯的灯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曾无数次站上这个舞台,一开始只是躲在一边和大家一起唱歌,后来得到了伴舞的机会,再后来被允许饰演配角……过去十年间在这间剧场上演的几乎所有歌剧、音乐剧、话剧,她都曾作为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出场过。
她已经成为了首席女演员,在过去两年一直出演主角,总能得到掌声与喝彩,但令她记忆最深的,还是五年前饰演某位小配角的时候。
十五岁的她,在某部爱情喜剧中饰演男主角的妹妹,在花园中跳舞。
层层叠叠的裙摆很重,她在提起裙摆旋转着舞蹈的时候,抬头望见了聚光灯下飘舞的一粒灰尘。
她一直记得那粒灰尘。
只要能站上舞台,就连一粒微尘都能闪闪发亮。
那粒微不足道的、只能任人践踏的灰尘,也能在向上的气流中,漂亮地在灯光下飞舞。
清晰的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那是硬质鞋跟走在舞台上的声音,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自舞台的左侧缓缓走出,慢慢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那是辛西娅。
舞台的右侧也缓缓地走出了什么人。
女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有着美丽的黑色长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屏住了呼吸,她用力闭上了眼睛,拼命地摇着头。
这是,这是她昨天做的梦。
轻缓优雅的音乐响起,鞋跟不断地敲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辛西娅不想看,她不用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爱芙罗黛蒂在舞台上,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她看上去那么美丽,那么温柔,辛西娅不可能拒绝她的邀请。
于是,她握住了女人的手。
她们在舞台上相拥着起舞,她们的上半身几乎要贴在一起,就算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辛西娅无所顾忌地想象着对方肌肤的触感。大概是因为身处梦境之中,她们跳了很久都不觉得累,音乐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她们的舞步也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然后——
“你想和我跳舞?”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辛西娅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她睁开眼睛,震惊地发现,黑衣的女人优雅而端庄地坐在她右手边的座位上。
辛西娅呆呆地看了她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奇怪的梦境之中。
她和爱芙罗黛蒂坐在观众席上,观赏着舞台上她们自己的舞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望着她,唇边促狭的微笑令辛西娅感到脸上发热。
“不,我……”她讷讷道:“我,想……”她只说了几个字便说不出话来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要干什么。她想要与爱芙罗黛蒂跳舞吗,还是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度过轻松快乐的时光呢?她是想要触碰爱芙罗黛蒂吗,还是只是想要更加亲近对方呢?
她望着在台上舞蹈的自己,听着音乐逐渐加速,满心都是绝望。
爱芙罗黛蒂说,她今夜不会再做噩梦了。但那个异国的药水果然没有用,或者说,它有一定效果——完全起了相反的效果。
辛西娅做了一个更加荒诞、更加可怕的梦。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跌了一跤,扑在了爱芙罗黛蒂身上,然后……
“爱,爱芙……”她用颤抖的声音,紧张地试图转移女人的注意力:“我们来聊天吧。”
就算是在梦里,她也不想面对那么尴尬的事情。女人又笑了起来,她轻快地应道:“好啊。”她虽然如此回答了,但仍专注地盯着舞台上的情景,辛西娅只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焦急又尴尬,忍不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别看那里,来,看着我吧。”
台上的她们仍在不断地跳着舞,辛西娅简直想抱着头尖叫,她仍记得梦境之中女人身体的触感,她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近乎贪婪地,借着难得的接触机会,一寸一寸,从指尖到手腕,全部摸遍了。
如果她不是女人的话,她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流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平时一直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女人竟在此刻显得有些坏心眼,她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笑容:“这不是很有趣吗?我都不知道,我能跳得那么好呢。”
这和跳得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辛西娅不断地摇着头,她不断地说着话,试图继续吸引女人的注意力:“不,我,我是说……不要继续看了,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我,我……”
“‘不会有什么好事’?有坏事发生了吗,我伤害了你吗?”
“不……”辛西娅无法将那种事情表述出来,她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听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听着舞台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凌乱,最后,她听到了舞台上女人的惊呼和一声闷响。
舞台上的她扑倒了女人,压在了对方身上。
女性身体的触感非常美妙,那是非常模糊,却令人心惊肉跳的触感。她从未和任何人这么亲密地贴在一起过。她们拥抱在一起,女人似乎显得有些惊讶,辛西娅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解开了女人斗篷的绳结。
从最外面的那件衣服开始,她一件一件地……
解开了……
她们的身体贴在一起,那是温软又美好的接触,呼吸和心跳都变得不可思议地快,女人脸上带着惊讶与微微的羞涩,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表现出厌恶,她半闭起眼睛,似乎在等待着被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没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然后……然后这场荒诞可怕的梦就结束了。
爱芙罗黛蒂坐在观众席上,带着轻快的心情观赏了全程。
舞台上的二人,动作像是定格了一般,辛西娅压在爱芙罗黛蒂身上,低下了头,像是正在亲吻她。
从观众席的角度,其实很难判别她们的嘴唇是否真的碰到了。
沉默毫无预兆地开始蔓延,爱芙罗黛蒂听着身边少女像是哭一样的抽气声,忍不住笑着问:“为什么没有继续了?”魔女饶有兴味地望着舞台上被压倒的自己,觉得非常有趣。
她一直有意识地在避免吓到辛西娅,但她没想到,在对方看来,自己居然会是这样的——她看上去竟然比辛西娅都更像是小绵羊。
“停在这里,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吗?”魔女终于侧过头去,望着身侧的少女,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应该不会吧?”
她看着脸上已经染上红晕的少女,继续笑着追问:“还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女人做?”
辛西娅从喉咙中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她不想面对这样令人难堪的问题,她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糟糕的梦里醒来呢?但这个梦清晰、真实得可怕,完全不容她逃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和女人……她确实不该知道,但她虽然没有直接看到过,却听到过。
她还记得那日昏暗的房间中,自己熟悉的两名女性,是如何发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淫靡呻吟的。
不但舞台上的她很奇怪,她身边的这个爱芙罗黛蒂也很奇怪——这种话,怎么可能从她口中被问出来呢?
那种事……不,那不可能发生在她们之间。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该做这种梦的,对不起!”她看着她那么喜欢的朋友,在害怕被对方讨厌的同时,又为自己居然会做这种梦感到自责,她居然就这样急得流了一点眼泪出来。
是她错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
她也许只是想和对方更亲近一点而已,她真正想过的,也只有普通的拥抱而已,台上发生的那些,实在是太过火了。
爱芙罗黛蒂没有料到,对方哭得这么快。她在看到少女的眼泪时,难得地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玩得过分了一点。她瞥了一眼舞台上木偶一般的她们,轻笑着伸出手,揽过少女的肩:“你在哭吗?”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事情的发展实在太有趣了,她本来以为对方只是做了普通的噩梦,所以才和她分享了入梦药水,想看看小羊做了什么梦,顺便帮她驱散梦魇。
但展现在她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知道自己该先为自己出现在这种梦里感到惊讶,还是先为辛西娅居然会为这种程度的梦而担忧憔悴感到惊讶。
辛西娅在担心什么,她当然能想象得出来。少女理所当然地在担心爱芙罗黛蒂会感到被冒犯,但魔女望着台上被少女轻松地压倒、摆出一副等待被疼爱的柔弱姿态的自己,只觉得非常好笑。
看来对方对她的误解稍微有点深。
“我不介意。”魔女强忍着大笑出声的冲动,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她把少女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
人是无法控制自己会做什么梦的,但梦境多少能反映出一点什么来。爱芙罗黛蒂结合少女过于激烈的反应,忍不住笑着问:“你想要我吗?”她问,“你喜欢我?”
辛西娅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想摇头,但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否定这件事。
作为朋友,她一定是很喜欢她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像爱芙罗黛蒂一样能让她轻松快乐地交流的对象了。
但舞台上的那种行为,一定不是正常的朋友间有可能发生的。
她会想和爱芙罗黛蒂做伊芙琳她们做过的那种事吗?辛西娅只是想想就觉得有点害怕,她怎么会喜欢女性呢,她知道会有这种事,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可能陷入那种不被允许的恋情。
这是一个梦,她是无法控制自己会做什么梦的,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只是一个梦。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你好像在烦恼。”女人轻声的呢喃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令她脸红心跳。
轻轻地拂过耳畔的气息,是爱芙罗黛蒂的呼吸,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心里突然变得很痒很痒,思维也在一瞬间变得非常模糊。
比起这些问题——她现在,正被女人抱着。
她被亲昵地抱在怀里,她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对方的身体果然是软绵绵的,让辛西娅暂时不想从她身上离开。
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正在跟着吹笛人走向悬崖。
女人身上有着某种奇妙又令人舒适的芳香,她不知不觉便沉醉其中,甚至想要多闻一闻对方身上的香味。
“这样吧。”爱芙罗黛蒂望着少女迷茫的样子,又起了玩心:“需要帮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确认的话,我可以帮你确认一下。她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地凑近了少女的脸。
辛西娅在意识到什么之后,脸上突然变得很红很红。她看上去焦急又紧张,却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她的眼神颤抖得厉害,身体都开始发抖了。
但她没有推开女人,也没有试图躲避。
魔女顺手扯松了少女的衣领——这算是回敬。
纤细的手指碰到了辛西娅的脖颈,仅仅是这样,她就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感受着女人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滑进领口,碰到了她的锁骨——
陌生的感触非常奇怪,令人害怕,但也非常舒服,她不断地抖着,尖锐的刺激几乎要让她尖叫出声。
“呃、”她在发出声音的那一瞬,嘴唇也被柔软的什么碰到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辛西娅发出了微弱而嘶哑的尖叫声。
她挣扎着在床上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大口喘着气,紧紧地抓着被子,花了好久才理解,自己只是又做了个更糟糕的梦。
她,她居然连续两天……她怎么会、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呢?她抱着头,几乎要哭出来了。这一切都令她感到难以接受,她不断地责怪着自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再进入那间杂货店。
爱芙罗黛蒂不会想要一个会做这种梦的朋友的,如果她知道辛西娅的梦里都发生了什么,一定会感到恶心的。
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没有想过那种事,那明明只是她的朋友。
辛西娅缩在被窝里,烦躁地抓着头发,痛苦地开始试图迁怒:一定都是伊芙琳她们的错!
窗外是静谧的黑夜,很显然,她该继续睡觉,直到天明,否则明天她会没有精力工作的。
她又花了好久,才再度进入浅浅的睡眠之中。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又听到了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给猫想个名字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早晨,辛西娅在店门口犹豫了许久才进去。
她依旧对昨夜的梦无法释怀,正常而言,梦境的记忆会在她清醒之后迅速地消失,但她从清晨清醒时开始,就无法控制地不断回忆着梦中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女人揶揄的笑容,记得她显得有些坏心眼的质问,记得她身体的柔软,令人舒适的芳香,被手指碰到身体的刺激触感,还有……
和女人接吻的感觉。
辛西娅面对着店门,开始感到头痛——她以后该怎么面对爱芙呢?
在门前呆立了一阵之后,她终于强行为自己找到了推开门的理由:她今天带了一些巧克力曲奇来当做茶点,总不能就这样把它们带回家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店门。
门后的铃铛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细细的声音:“喵。”
小黑猫坐在正对着店门的玻璃柜上,它看着辛西娅,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像是在打招呼的声音。
“早上好!”辛西娅看着它,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它看上去还算健康,真是太好了。昨天那么冷,它还被雨水淋湿了,其实她很担心它会生病。但她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没有办法抽出时间再来这里看它。
黑猫似乎还记得她,辛西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它,它没有想要咬她或是抓她的迹象,就这样乖乖地让她摸了头和背,甚至还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好像很享受。
“你真可爱。”辛西娅小声夸奖了它,并试图把它抱在怀里,但猫似乎只允许她摸摸它,它一被她抱到怀里,便挣扎着跳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熟悉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女人略显慵懒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它很健康,看起来会是一只好猫……名字想好了吗?”
辛西娅在来的路上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谨慎起见,她还是先确认了一遍:“可以由我来吗?”昨夜她在梦中听到的那句话,好像就这样成真了。
“当然。”女人已经缓步来到她身旁,很亲昵似地抚摸着小猫:“毕竟是你救了它。”
她看上去很喜欢这只小猫,真是太好了。辛西娅看着女人和小黑猫和谐共处的画面,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想,之后这只小猫就可以过上舒适而快乐的生活了,她相信爱芙罗黛蒂一定不会抛弃它的。
“莎娜?”辛西娅快乐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意外地发现女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想了想,恍然大悟:“不是女孩子吗?”她昨天只匆匆忙忙看了一眼,感觉是女孩子,但她其实很少接触猫,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是女孩子。”爱芙罗黛蒂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知是不是辛西娅的错觉,她觉得对方似乎在强行忍笑。
“说起来,”魔女强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昨天睡得怎么样?”她微笑着望着显得有些窘迫的少女:“药剂有用吗?”
辛西娅觉得自己很难直接说出“没有用”,但她不认为自己应该或是需要对爱芙罗黛蒂撒谎。虽然和对方相识只有几天,但她在内心已经将女人当做是她的好友了。她决定委婉一些表述真相:“我听说药剂的效果是因人而异的。”她看着女人,声音有些心虚地变小了:“它……对我也许没有那么有效。”
“又做噩梦了吗?”女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辛西娅只是看着她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昨夜的梦,她根本没有办法和爱芙罗黛蒂对视,不禁移开了视线:“也不能说是噩梦。”她的声音很轻:“只是……有点糟糕?”
“这样啊。”女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嗯,也许我们该试试别的疗法?”
疗法?别的药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必了!”辛西娅甚至感到有些惊恐,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面前的黑猫就是现成的话题:“莎娜怎么样?她都吃些什么呢?”
辛西娅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她觉得这该是一个活泼而纯真的小女孩的名字,非常适合这只可爱的小黑猫。
“莎娜,嗯……”爱芙罗黛蒂甚至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才控制住自己的笑意:“今天早晨喝了一点羊奶,吃了一个蛋黄。她是个胃口不错的小姑娘。”
“她还乖吗?有没有损坏什么东西?”
“没有,她一直在玩毛线球。”爱芙罗黛蒂随手又把毛线球抛了出去,这次没有施加魔法,小黑猫也跟着追了过去:“你看,她从昨天玩到今天,到现在都还欲罢不能呢。”
辛西娅看着这只娇小柔软的生物,几乎无法抑制心中的喜爱之情:“她真可爱啊。”
“是的。”爱芙罗黛蒂对此表示赞同:“我去问过了,没有人丢失了这样的小猫。现在她是我的了。”
这还是爱芙罗黛蒂第一次拥有一只猫咪,她在给自己的第一只猫喂食时加了不少她早就准备好的猫咪营养品,效果立竿见影,让她忍不住向昨夜再度光临的布莱妮炫耀了一番。
魔女在今天早晨准备了牛奶、咖啡和三明治,她像往常一样和辛西娅轻松地谈笑,她能很明显地看出,今天对方一直都魂不守舍。
看来昨天的梦对她来说的确很刺激。
爱芙罗黛蒂看着她的反应,甚至觉得她窘迫而羞耻的样子非常有趣——那甚至不是一个春梦,爱芙罗黛蒂只是重复了一次辛西娅在梦中对她做的事情,她甚至都没有碰到她的胸部,梦境便因辛西娅的情感波动过于激烈而自然地崩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如此,魔女也成功地确认了什么——至少,辛西娅看上去并不讨厌这样。
这对她来说其实很有趣。
“咪呜。”黑猫在不断地用爪子蹂躏一个小布包,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爱芙罗黛蒂忍不住看着她发笑:这可是布莱妮友情赠送的自制猫粮和专用猫粮包,猫是绝对打不开的。
“喵。”魔女又听到了一声不同的猫叫。
她愣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了正在模仿猫叫,试图和小猫玩耍的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看来,她在一天之内,得到了两只可爱的小猫。
辛西娅其实在面对爱芙罗黛蒂时很难保持冷静,她想,对方应该也看出来了。
她不断地想起伊芙琳和卡珊德拉女士,想起某一日她撞见的秘密情事,想起那些只有她注意到了的暧昧动作,她变得越来越茫然,越来越烦恼。
一开始,她单纯只是以为,伊芙琳只是为了得到事业上的便利,才接近了卡珊德拉女士。但她最近总是在偷偷观察她们,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好像错了。
她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爱情。
女性之间的恋爱,甚至性行为……那是能够被允许的事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即便这不被承认,不被允许,它也发生了。这就像以前的某部剧本一样,“谁都无法阻止热恋的情人”。就如同辛西娅罪恶的梦境一般,某种感情似乎就要蔓延过界,她却无力阻止。
面对爱芙罗黛蒂时,她明明在说着话,大脑却空空的。
女人柔软的黑发,漂亮的绿色眼睛,修长的脖颈,纤细的手腕,带着蕾丝花边的袖口,莹润的指尖,在辛西娅眼中都显得那么美好。
在她意识到自己在潜意识中将对方视作什么之后,某些感情就像突然决堤了一般,将她的心灵和理智完全淹没了。
传统故事中的魔女,是身着黑袍的邪恶老太太,她们一般形单影只,脾气古怪,养着一只黑猫,还会用大锅煮会咕嘟咕嘟冒泡的汤药。
但剧本中的魔女却不同,这是辛西娅第一次接触到这样年轻而富有魅力的女性形象,住在森林之中的黑衣魔女就像是她幻想中一切美好事物的集合体,是她在夜里无数次祈祷,无数次渴望,却永远无法成为的形态。
就算多和爱芙罗黛蒂说话,她也一定无法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吧。但她心底还是有着某种奢望,就算只能稍微接近她一点,她也……
她也……好像能变得幸福起来?
当辛西娅认识到某个事实之后,她就很难冷静下来。
她无法忘记那个她不该做的梦,她记得女人温和的微笑,记得女人身体的触感,记得对方揶揄的、诱人的微笑,那个坏心眼的她也那么富有魅力。每当她想起在梦境中被碰触到身体时强烈的刺激感,她总会自然地脸红。如果,那时候,继续下去的话……她们,也会在梦境中,在安静的剧场中,做出那种事吗?女性和女性之间的,不该发生的,好像非常快乐的事情?
爱芙罗黛蒂,是异域的,爱神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
爱神小姐,究竟能够为她带来什么呢?
魔女今天心情不错。
她在早晨迎来了她可爱的小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
下午有几名客人来,爱芙罗黛蒂并不认识他们,但她相信自己尽到了一位看店人的本分——她礼貌地告诉他们,可以自行对照价目表,将货款放到柜台上,并在客人转变为强盗的时候克制地只切掉了他们的左手。
如果他们能在一天之内找到自己的手,以及技艺高超的魔药师和优秀的医生,那爱芙罗黛蒂可以保证,他们一定能恢复如初。
魔女在店内巡视了一周,地面还是那么洁净,没有异常。她快乐地在首饰柜附近踮起脚尖,原地旋转了一圈——她的魔术还是没有退步,血液或是断肢都在沾到店内的任何物体之前被她转移走了。
要是留下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可是会吓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光临的小羊的。
那几位强盗先生,会的魔术不多,胆子却大得吓人。爱芙罗黛蒂本来只是想直接把他们本人丢进海里,但鉴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堪入耳,加上火球让不耐高温的药水报废了五瓶,再加上其中一个不长眼睛的蠢货偏掉的风刃差点切掉了猫的尾巴,魔女认为应当给予他们一定程度的疼痛教育。
凄厉的惨叫成功地清洗了爱芙罗黛蒂被他们污染的耳朵,新的一锅魔药也在此时熬好了。魔女在确认了药效之后,开始了最后的处理工序,泛着幽蓝光芒的药水装满了二十个玻璃小瓶,爱芙罗黛蒂挥了一下衣袖,让它们飞去已经空空如也的魔药货架上陈列整齐。
猫喜欢漂浮起来的东西,她很开心地跟着瓶子一起跑到了柜子上,在发现瓶子不会继续动了之后便失望地跳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是魔女为艾伯特看店的第九天,到今天为止,正经光顾的客人也只有三人而已,但既然某个喜欢传播小道消息的魔女光顾了这里,那艾伯特的魔药店到了繁星城这个消息恐怕这两天就会传开。
爱芙罗黛蒂看着只有一种商品的魔药货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就要久违地为魔药汤剂忙碌起来了。艾伯特的魔药是全大陆品质最好的,价格当然也是最高昂的,他的商店跟随他一同在世界各地活动,在每座城市只停留三个月。
只有看到隐秘的魔术记号,一路寻找而来的幸运儿,才能够得以与这间商店邂逅。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花掉身上的所有货币购买这里的魔药——毕竟大家都知道,转卖这种抢手商品,一定能赚回两到三倍的本金。
三位顾客买空了魔药师留下的四十瓶药剂,仓库里只有原料,没有存货。魔药师临走前说过,为了商店的声誉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他完全不介意爱芙罗黛蒂在货架空掉之后用他的原料赚点外快。
就在爱芙罗黛蒂开始烦恼她除了回复药剂之外还应该准备什么的时候,商店的大门处又响起了悦耳的铃声。
魔女只是沉默地望着门口,她可不会笑着迎接客人然后说“欢迎光临”。她相信,如果她这样做了,认识她的人说不定会吓得转身就逃。
寂静美好的夜幕已然降临,夜晚是魔法世界的黎明,一切隐秘的聚会都将在此时开始。爱芙罗黛蒂本以为进门的会是客人,没想到,她又看到了辛西娅。
年轻的女演员看上去有些恍惚,她在进入店内之后,便显得有些焦急地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直到她看到爱芙罗黛蒂,她才松了一口气:“晚上好,爱芙。”
她对这个昵称习惯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非常自然地这样叫她了。
“晚上好。”爱芙罗黛蒂坐在楼梯上,她没有急着站起身来,而是笑了起来,学着一般商店的接客方式:“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美丽的小姐?”
辛西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说出什么之前,便有突兀的女声在她背后响了起来:“药水还有补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辛西娅吓得肩膀都抖了一下。她有些慌乱地往前走了几步,让出了通向商店深处的道路——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客人光顾。
笑容像是一瞬间从爱芙罗黛蒂的脸上消失了,她冷漠地望着在辛西娅之后走进商店的魔女:“仅限这个月的新规则,今天开始,每人最多买两瓶。”
布莱妮有些遗憾地出了一口气,她走到魔药货架前,先是谨慎地观察了一阵:“回复系,你做的吗?这个蓝色是加了幽光蘑菇还是黯光蜻蜓?我想要通灵药水……”
“都不是,现在没有。”爱芙罗黛蒂的回答显得十分冷漠,布莱妮早就习惯了,她叹着气,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衣着朴素的……普通人?她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辛西娅,辛西娅也以同样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
说实话,辛西娅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她此刻只是为面前这位陌生女性的装束感到吃惊:女人穿着墨绿色的裙子,那裙子很短,裙摆居然只到膝盖附近,女性光裸的小腿就这样暴露在外面。身为已经过了青春期的女性,她的裙摆居然不到脚踝,这也是一位外乡旅人吗?
加上她头顶尖尖的帽子,背在身后的扫帚,和被她挎在小臂上的篮子……
她看起来可真像是魔女。
布莱妮看着茫然又无辜的少女,又看看神色冷漠的爱芙罗黛蒂,慢吞吞地把手伸进盖着布的木篮子里,试探性地摸出了一根短小的魔杖,然后将魔杖的尖端对准了那位长得还不错的平民少女。
普通人误入了这种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处理方法很简单,让她把这件事忘掉就好了。这种事情总不可能让爱芙罗黛蒂来做,只好由她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念出什么咒语之前,布莱妮的身体僵住了——她发现,爱芙罗黛蒂望着她,突然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迷人微笑。
嗯,其实……她开始认真地端详平民少女的脸,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难道她其实是没有魔力的魔药学徒之类的?那为什么爱芙罗黛蒂不阻止她?她正有些纳闷的时候,眼神突然被少女胸前的胸针吸引了。
那是一个小鸟形状的、镶嵌了华美宝石的胸针,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魔法道具,但那里面,那里面……布莱妮努力地盯着它看,在发现了什么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恐不已——里面有爱芙罗黛蒂的标记。
“开、开个玩笑!”她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魔杖重新放回了她的小篮子。她看到爱芙罗黛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感到头皮发麻,忍不住直接转过身,冲出了商店。
那是魔女的学生,或是玩物,才会有的标记。总而言之,既然有标记,那她就是爱芙罗黛蒂的所有物了,她差一点就惹上大麻烦了!
在布莱妮飞一般逃跑之后,沉默在店内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辛西娅努力地想让自己把那位奇怪的客人抛在脑后,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看了一眼刚才那位客人在看的货架,漂亮精致的玻璃瓶中,有什么液体泛着幽幽的蓝光,显得非常、非常……不同寻常。
爱芙罗黛蒂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辛西娅眼前便像是蒙上了一层烟幕,这令少女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在她再度睁开眼睛之后,她惊奇地发现,烟幕已经消失,而那些瓶子也没有再发光了——又或者,是在她眼中没有继续发光了。
某种稍显刺激的感情在心底无声地炸开,缓慢地蔓延到她的全身,令她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望着爱芙罗黛蒂,又眨了眨眼睛。女人什么都没有说,但她一定做了些什么。就算她要说那是某种神奇的化学药剂,辛西娅也许也会相信的,但女人却选择在她面前做了这件事。
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开始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惶恐和不可思议,世界观的倾覆与崩塌似乎都在那股令她狂喜的情绪洪流中显得微不足道了。
“你是特地来陪我的吗?”面前穿着黑色长袍的女性,脸上带着温和而美丽的微笑。
她看上去实在是太过迷人,辛西娅光是看着她,都几乎要忘记呼吸了。她什么都没有问,也笑了起来,对着她点了一下头。
然后,她们再度一同踏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
她们像是对某件事达成了一致,彼此心照不宣。
黑衣的魔女先她一步,踏上了最后一级阶梯。她微微侧身,回过头来望着辛西娅,微笑着竖起纤细好看的食指,凑到了唇边。
这是爱芙罗黛蒂与她分享的第一个秘密。
踏上最后一步阶梯时,辛西娅想,如果她前方的女人真的是魔女,那她一定用魔法从辛西娅身上偷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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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围在它周围,看起来都很新奇。辛西娅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是很奇妙的银色的纸张,上面印着金色的图像和字迹。
图像是教会的标志,文字写着,教会在通缉魔女,提供情报的人可以去最近的教会,如果线索属实将有重金奖励。
周围读得懂字的人在小声嘲笑这张纸:“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有魔女呢?”辛西娅也笑着附和他们,但心里总归有些紧张。如果是以前,她大概也会这样想,但现在,她的心中埋藏了一个小小的秘密。
唔,如果结合“重金奖励”,那这大概可以算是一个大秘密了。
这会是一个恶作剧吗,又或者,这真的是在通缉魔女?被通缉的会是爱芙罗黛蒂小姐吗?如果她真的是魔女,那她也会像传说中的魔女一样做坏事吗?
说实话,教会在辛西娅的生活中是几乎不存在的东西。她的家人信仰的是一个小宗教,信仰也没有多深厚,因此辛西娅从来没有去过城里的大教堂。她唯一一次接触到教会的神职人员,还是前段时间《魔女》上映时有奇怪的神父登门抗议,说不该让如此邪恶的形象登上舞台。大家一致认为他在无理取闹,毕竟之前的剧目中也出现过恶魔,教会的人却毫无反应。
在她知道了重要的秘密之后,爱芙罗黛蒂表现得和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但辛西娅总觉得,从昨晚开始,她们的关系,也许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辛西娅亲眼目睹了一些事情,知道了她不该触及的秘密,心脏在胸膛中跳得那么快,有那么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可能要晕过去了。但说来奇怪,她心中的喜悦与兴奋之情却远超恐惧与惊讶。她似乎没有担忧过自己的安危,她对于爱芙罗黛蒂是魔女这件事感到非常惊喜,心中甚至有一股淡淡的憧憬。
也许她也有些脱离现实,她心中的魔女,只是她幻想中的,最为完美、最为理想的女性形象。那也许与实际上的爱芙罗黛蒂小姐并不相符,但……她还是好开心。
晚上再度拜访那间奇妙的杂货店时,她被爱芙罗黛蒂带上了小店的阁楼。
继那次令人感到尴尬和感激的临时借宿之后,这是辛西娅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平时,爱芙罗黛蒂从不会邀请她踏上二层以上的楼层,因此,仅仅是被女人邀请着来到阁楼,对辛西娅而言都具有特别的意义。
“介意帮我一个小忙吗?”女人笑着把她带到一堆宝石之前:“请帮我把蓝色的都挑出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呆呆地望着那堆她之前还以为会是彩色玻璃或是水晶的东西,现在她完全不怀疑这是什么了。她有些畏缩地答应了,但伸出去的手都在发抖——如果这些是宝石的话,未免也太贵重了,万一她不小心磕碰了这么名贵的东西……
“不必担心,就算碎裂也不会影响什么。”爱芙罗黛蒂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安慰她:“反正最后都要熔掉的。”
这句话反而令辛西娅惊慌失措,她震惊地看着女人,几乎不能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熔掉?不是要拿来做成首饰卖掉吗?
“只有品质不好的才会拿来卖掉——啊,不过,我们和普通人说的‘品质’可能是不同的东西。”
辛西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这么多的宝石,她不知道这值多少钱,但她听过别人谈论过一些拍卖会上高品质的宝石拍出的天价,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就算是品质普通的宝石,也十分昂贵,她完全无法相信,竟然有人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当做什么材料。
她呆呆地从宝石堆里挑出爱芙罗黛蒂想要的蓝色宝石,这其实并不容易,辛西娅的动作小心翼翼,她还找来一块软布,尽量轻拿轻放,魔女看着她拘谨的动作哑然失笑:“不用这么小心,这又不是布丁,就算掉在地上也不一定会碎裂。”她的笑容让辛西娅感到有些窘迫,但同时,她又忍不住想盯着她的脸看。
爱芙罗黛蒂并不是童话中肌肤干瘪、面容丑陋的老太婆,她确实穿着黑衣,肌肤苍白,也有着故事里会有的漆黑的长发,但是……
笑起来的她,实在是太美丽了。
辛西娅拿着一块宝石,盯着它发呆:青色的宝石,也能算是蓝色吗?
“挑好了吗?”爱芙罗黛蒂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不知为何,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能准确地传入辛西娅耳中:“我需要六块,请帮我拿下来吧。”
“好的。”辛西娅有些慌乱地拿出自己的手帕,挑了六块她觉得最好看的蓝色宝石,把它们包在手帕里,又小心地护在胸前,才慢慢地走出房间,走下楼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她从阁楼下来的时候,她都感到非常紧张,如果她不小心踩空楼梯摔跤的话,这些昂贵的宝石说不定会碎裂的。幸好,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顺利地来到了下面一层。但这一层有好几间房间,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进哪一间。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她听到了“吱呀”的响声,一扇木门在她面前缓缓地打开。
辛西娅有些忐忑地走近那扇门,探头去看房间内部。这房间出乎意料地很大,屋顶也很高,里面的陈设都有些古怪,但她熟悉的身影也在房间里,这令她一下子就安下心来,毫无踌躇地踏入了门内。
“谢谢。”魔女礼貌地笑着向她道谢,辛西娅走到她身边,想将宝石交给她。爱芙罗黛蒂并没有动,辛西娅诧异地感觉怀中一空,只有手帕还留在她手中,那几块宝石就这样飞到了半空之中。
这再怎么说,也太超出常识了。辛西娅呆呆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蓝色宝石,到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在做梦。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她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这都是编出来骗小孩子的。
她与女人面前是空无一物的角落,只有地上铺了一块很薄的白色石板。
白色的火焰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半空之中,包裹了那些宝石,辛西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爱芙罗黛蒂,对方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还往空中又抛了一块像是透明玻璃却又好像很柔软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辛西娅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火会突然出现在空中,她呆呆地看着宝石慢慢被熔化成了类似液体的东西,然后,一丝细细的液体从火焰中垂下,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落在石板上,留下蜿蜒的线条。
辛西娅看了一阵,才发现,这像是绘画一样,她从未见过的昂贵颜料在石板上勾勒出了复杂的图案,并在片刻之后凝固成了固体。
将一些奇怪的东西,贝壳、干草、珍珠、鸟羽和一小瓶透明液体,扔到了石板中心的位置,然后她说了些什么,辛西娅无法理解,那也许是咒语,也许是异国的语言。奇妙的光彩在石板上亮了起来,辛西娅突然发现自己胸前的小鸟胸针也飞了出去。胸针落在晶体溶液画出的图案的中心,石板上突兀地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她张了张嘴,有些惊慌地看向爱芙罗黛蒂,对方安抚性地对她笑了一下,她便感觉轻松了不少。
在某个瞬间,辛西娅听到了好像很遥远,却有些刺耳的轰鸣声,那之中夹杂着像是液体沸腾时会有的咕嘟咕嘟的气泡的声音,以及海水冲刷沙滩时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变得恍惚,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她的灵魂像是受到了某种震颤,与虚空中她无法目视的什么开始共鸣。但这也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辛西娅的眼前已经只剩下了一堆灰烬。她低下头,意外地发现,小鸟胸针已经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的胸前。
“啊、”她的嗓子似乎干涸了,她就像是刚刚观赏了一场荒诞而奇妙的戏剧,一时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蓝宝石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需要小鸟胸针,为什么只有胸针没有变成灰烬呢?
“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说着这样的话,魔女唇边依旧有着一抹浅笑,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她的感情:“但是我不想让你也陷入这种麻烦……这种事情对小羊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羊。”辛西娅恍惚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如果她没记错,之前爱芙罗黛蒂似乎也说过一次这个词。她摇摇头,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花了几秒钟理清纷乱的思绪,但心脏依旧在胸膛中跳个不停。她好像已经踏入了陌生的新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
“好了……”爱芙罗黛蒂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她笑着对辛西娅伸出手:“坐下来慢慢说吧。”
坐下来,是说去她们平时聊天的地方慢慢说吗?辛西娅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来,握住了魔女微冷的、漂亮的左手。
掌心相贴的触感非常奇妙,胸口似乎有什么颤了一下,令她的意识微微迷乱。
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嘴角的弧度突然变大了。辛西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对方向自己这边靠近,似乎就这样拥抱了她——不,不是拥抱?辛西娅困惑地发现,她们相握的手被爱芙罗黛蒂带着抬高了,对方的手搭在了她的身上,这是……
这就像是起舞之前的姿势。
爱芙罗黛蒂只是看着她笑,什么都没有说,辛西娅突然地理解了什么——啊,魔女,如果,面前的她是魔女……
那个,令人羞耻又窘迫的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上突然就变得好烫,辛西娅甚至想要尖叫出声或者干脆逃离这里。爱芙罗黛蒂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而是突兀地开始了舞步。
辛西娅被吓了一跳,但她的身体就这样不自觉地动起来了。
剧团里负责指导舞蹈的勒罗伊女士一直坚持说,只要足够熟练,就算在跳舞时闭着眼睛或者发呆都不会出错,辛西娅之前一直对此持怀疑态度,直到此刻。
她的身体在自然而然地跟随魔女的舞步,爱芙罗黛蒂像是顾虑到了她,主动选了男步,辛西娅为此感到感激和羞涩。
有什么一直在刺着她,强烈到几乎尖锐的某种情感在胸口横冲直撞,幸好她动了起来,幸好。身体上的动作能顺利地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不断地喘着气,完全难以冷静下来,也许是因为在跳舞的缘故,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微微变热了。
她的手,正和爱芙罗黛蒂的握在一起。
女人的手,居然会这么柔软,这么细腻,她和魔女的身体贴得很近很近,她们的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辛西娅不确定她闻到的微弱的气味是否是爱芙罗黛蒂独特的气味。她的心脏跳得好快,以前和别人跳舞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奇妙的感触。魔女比她稍高一些,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她略显苍白的唇瓣看上去那么漂亮,辛西娅几乎看得入迷了。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从这种角度审视自身与女性的接触,她也曾在舞台上与其他女演员有过接触,她也演过英雄救美的戏,把女孩子抱在怀里。她也和男演员一起在舞台上跳过舞,公演和排练都有过很多很多次,但没有任何一次,她的心跳会像现在这么快。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她的手腕连同指尖都开始颤抖,女人察觉到了这一点,轻笑着握紧了她的手。
房间里有一些奇怪的陈设和机械,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舞蹈的场所,但奇妙的是,她们没有碰到任何障碍物。房间空白的部分仿佛在不断地延伸、扩大,这里寂静无声,没有风,没有阳光,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辛西娅听得到她们彼此的呼吸,听得到她们的鞋跟踏在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她们没有穿上适合舞蹈的衣裙,这也显然并不是什么适合跳舞的场所,但辛西娅的身心确实就这样完全沉醉于这一刻了。
在她的胸口肆虐的是什么,折磨着她的,令她感到快乐,却又令她感到哀伤的是什么,当她触碰到对方时,心底的那股令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悸动是什么,也许在此刻一点都不重要。
她呼吸着女人的气味,她听到了女人的黑色衣裙在空气中发出的声音,她握着魔女的手,她正与爱芙罗黛蒂一同起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只有她们。
没有任何人会闯入魔女的领地,没有任何人会指责她们两个女人像这样跳舞不合规矩,就算舞步乱了也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任何看客,谁都不会嘲笑她们。
大脑发热,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愉快到让她甚至有些惊恐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快活呢?因为,她和自己喜欢的朋友,无所顾忌地跳了舞吗?
她的情绪第一次高涨到这种地步,填满了她的心房的,是无比的兴奋与愉悦。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这么高兴,她在舞蹈中忘记了很多事情,忘了她的立场,忘了她的身份,忘了她的责任,忘了她应当遵守的规则与教条,忘了一切理应将她的身体与灵魂束缚住的事物。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轻盈,如此自由,她在恍惚中甚至觉得,自己像是成为了她幼时最向往的事物。母亲还在世时,她和父母曾经一起去一处郊外拜访亲戚。那时正值初春,她行走在茂盛的青草地中,不断地找着野花,莽撞又快乐,在她走得累了,走到一棵树下时,一股温暖的、带着植物气息的柔和新风拂过她的面颊,带着细碎的小花瓣,飞向了遥远的高空。
这至今是一段令她感到温暖的记忆。而现在,她像是成为了那一股风——不,她似乎,能够成为那样的风。
舞步越来越快,她们的身体不知不觉贴在了一起,她们在旋转着,裙摆随着动作扬得很高,带起了令人愉快的声音。
“你跳得很好。”魔女笑盈盈地望着她,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沉醉:“看来不会摔倒。”
如果爱芙罗黛蒂不知道辛西娅梦中的一切,也许这会只是一句俏皮的玩笑话。但在推断出了什么的辛西娅看来,这就像是某种调情。
脸上的温度很高很高,某种完全挣脱桎梏的感情像是要冲出胸口,兴奋与快乐盖过了她的怯懦和顾虑,她也笑了起来:“是吗?”
她不该这样做的,至少她的理智是这样告诉她的,但这样清晰的、富有逻辑的思考只在她的脑中存在了一瞬,本能与直觉让她刻意跳错舞步,故意地让身体失去平衡,再一次倒在了女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芙罗黛蒂一直在笑,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在用身体接住了辛西娅之后,笑着向后倾倒,如她所愿地被扑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辛西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这看上去无礼又愚蠢,但她却非常、非常快乐,她不断地笑着,一边喘气一边大笑,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不会摔倒吗,有什么不会发生吗,那就摔倒给亲爱的魔女小姐看看吧。
被她压在身下的女人也在笑着,她像是新奇又惊讶,尽管她被压在地板上,她却显得慵懒又自在,情绪依旧在平稳中带着愉快,好像一点担忧都不会有。
女人的身体有着柔软的触感,即便隔着几层衣物,辛西娅也能感受到这一点。现在的情景与辛西娅梦中的一模一样,但现实中她所体会到的触感、气味、声音与感情,远比梦境中丰富太多太多。
这不是梦。
她们在寂静的空间中一起笑着,一起喘着气,她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但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她们只是笑着注视着彼此。这份沉默带来了一种微妙而愉快的氛围,辛西娅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她在望着女人满是笑意的绿色眼睛时,再一次清晰感受到,如昨夜一般,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
过了许久,当她们的喘息逐渐平息之际,女人向辛西娅伸出了手。
触感像是比之前温暖了一些,柔软的手指温和地抚上她的脸颊,魔女从下方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亲爱的辛西娅小姐,你现在可是逮捕了一名光荣的通缉犯呢。怎么样,要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魔女送去换取赏金吗?”
原来她知道了。辛西娅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还是有一点担心,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通缉犯可不会连名字和画像都没有吧,亲爱的魔女小姐。”
魔女弯着眼睛看着她笑,显得魅惑诱人:“我可不会让看到我的脸的人安然无恙地跑去向教廷描述我的长相。”这话像是带着某种威胁般的暗示,但辛西娅可一点都不害怕,她压在女人身上,安静地感受着对方身体的触感,体会着对方呼吸时胸脯微微的起伏,只觉得安逸得不想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望着女人,对方带着笑意的绿色眼睛中似乎有某种沉沉的情绪,她读不懂,但她无法控制地被这样的她所吸引。
爱芙罗黛蒂也正安静地望着她,她微微勾起嘴角,抬起手勾住了辛西娅的脖子。
她抚摸着她的后颈,感受到了对方微微的僵硬和羞涩,她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手自然地向上移动,她摸着对方的头,然后状似无意地一点一点将手掌向下压。
辛西娅没有反抗,她顺从地一点一点垂下脖领,凑近了女人的脸。
她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嘴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辛西娅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了。
心跳快得不像话,脸上很热很热。胸口有什么在四处乱窜,某种激烈的感情让她的呼吸逐渐凌乱,她在今天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碰触,就能让她整个人变得这么混乱。
魔女的呼吸是温热的,辛西娅呼吸着她的气息,亲吻着她的嘴唇,只觉得一股她无法形容的巨大喜悦几乎吞噬了她的意识和理智。她快乐得几乎难以呼吸,她的身体竟然因为这样轻柔而简单的碰触而不断地发抖。
以常人的视角看来,她们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她们都是女性,她们不是恋人,她们没有确认什么更深层的关系,辛西娅没有那么了解她,她大概也没有那么了解辛西娅,但是,她想,她们应该都明白——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灯光幽暗,辛西娅在舞台上踏着缓慢的舞步,唱着幽异的曲子。
她已经对这出戏很熟悉了,每一个情节,每一句台词,都烙印在她心灵的深处。
《魔女》是根据短篇改编的剧目,辛西娅抽空读过那篇,其中的一些句子仍令她记忆犹新。
——她的肌肤如铁石一般冰冷,眼底带着令人恐惧的高傲与残忍。
高傲,残忍,邪恶。
诡异,孤僻,黑暗。
这些词,似乎能清晰地描绘出一位魔女的形象,但真的是这样,又或者,真的只是这样吗?
魔女,魔女,爱芙罗黛蒂……
她应该,用哪些词来形容她呢?
直到谢幕,辛西娅都没能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伊芙琳在后台好像想对她说什么,辛西娅因为对方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走了过去,但最后,伊芙琳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提着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会的通缉令在短短的几天内贴满了全城,每一张都无法描述魔女的模样,只写了魔女极为邪恶和残忍,希望市民提供线索,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辛西娅本以为这和自己不会有任何关系,直到她在准备乘上回家的马车时,被几位陌生人拦住。
“打搅一下。”来人穿着黑色的修道袍,辛西娅惊讶而不安地发现,挡在她面前的有三个人,一名修女和两名修士。为首的修士身着棕色的衣袍,胸前挂着黄铜制的教徽,态度显得彬彬有礼:“你就是辛西娅小姐吧。我们看过你主演的戏剧了,方便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关于这个剧本和你们的剧团。视具体情况,我们也许需要请你去一次审判庭。”
“抱歉……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呢?有事请找我们的事务员。”辛西娅相信自己表现出的谨慎与警戒并未超出正常的范围,她实在有些紧张,忍不住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是教会的人……为什么教会的人要来找我?因为,因为爱芙罗黛蒂吗?看过我主演的戏剧,剧本,剧团……这是什么意思?辛西娅对这一切都感到难以理解,她忍不住攥紧了胸前的胸针,爱芙罗黛蒂说,希望她能够一直戴着这个胸针,就算一定要取下来,也不要离她太远。
修士的表情凝重,辛西娅并不认为自己遇到的是什么好事,他们明显不是她的仰慕者,她忍不住开始环顾四周,有些恐慌地试图为自己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剧院的后门也设置了足够的路灯,即便在这种深夜时分也还好好地亮着,恪尽职责地照亮这一片区域。
除辛西娅之外,也有不少人要从这里离开剧院。辛西娅一向走得最早,像这样被奇怪的人耽搁了时间之后,自然地就和在她之后离开的同事们在后门外相遇了。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向她挥手道别,辛西娅松了一口气,自然地带着礼貌的微笑,转过头去一一回应。奇怪的修士和修女就这样暂时被她冷落了,虽然这好像有些尴尬,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借着和道具师说话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和怪人们的距离。
修士皱着眉头,立刻逼近了,辛西娅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在她看来,爱芙罗黛蒂并不是什么坏人,她并不相信作为唯一神的天神,当然也不太相信那些广为流传的、与魔女有关的神话故事。
教会的人……究竟是会为了什么事来找她呢?虽然麻烦还近在眼前,但辛西娅突然就开始担心她的魔女小姐了,她也会被教会的人拦住吗,教会的人会找到那间小店去吗?她要是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呢?她会被抓住吗,她会……会像是传说故事中那样,被作为邪恶的化身处以火刑吗?
辛西娅突然感到非常紧张,她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剧院后门,又看了一眼严肃得让人害怕的教会人员,满心都只有想要逃跑一个想法。她没有犹豫,立刻提起裙摆,转身朝剧院跑去。
教士没想到她会这样做,愣了一下才开始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果然传来了追赶的脚步声和阻止她的声音,辛西娅当然不会因为他们的一两句话停下,这些可疑人物要是追进剧院,她说不定就有理由报警了。剧团成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拼命逃跑,非常不幸地一个人都没有撞上。她听得见自己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也听得见紧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心脏跳得好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奔跑多久,终于,她在极度的慌乱与惊恐中,看见前方出现了人影。
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正迎面走来,他看见辛西娅的时候显得很惊讶:“辛西娅?你还没有走吗?”他立刻发现了她身后的人:“等等,你们是——”
“救命!!”辛西娅终于大口喘着气,尖叫着发出了凄切的求救讯号,她一直跑到值得信赖的团长身后,才停下脚步:“有、有奇怪的人——”她努力地深呼吸,稍微平复气息之后,才用没有那么尖利的声音开始控诉:“他们拦在我的马车前面,说要和我谈话!还有什么审判!”
肖恩对她来说就像是比她的父亲更加值得信赖的长辈,她相信,他一定比她更擅长应对这种找上门来的麻烦。
“不,我……咳……我们不是……”教士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显然因为刚才的那段追逐累得不轻,他气息紊乱,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咳嗽:“咳、咳咳……我们是,是中央教堂的,教,咳……教士……接到上级的指令,来,调查、有关魔女的……”
“教士?教士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辛西娅依旧充满警惕与敌意,她身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也开始加入对话:“尊敬的先生,也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曙光剧场的开放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剧团的接待时间也已经结束。我们的事务员会在早晨九点整上班,如果你们不介意……”
虽然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和辛西娅之前对他们说过的完全一样,但不知是因为他这个中年男子看上去更具威严,又或者是因为他正直而诚恳的态度打动了侍奉神明的教士,总之,他出面交涉的结果不错,几位教会的来客答应了会明天早晨再来拜访。
辛西娅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走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并不是专程为她而来的,这样的话,她之前惊慌逃跑的举止反而显得无礼又可疑。她感激地开始向肖恩道谢与道歉,待在值得信赖的人物身边时,她终于感到安全了。
她和肖恩认识已经有十年了。一开始,来做杂活的她穿着脏兮兮的旧衣服,当时还是青年的团长看不下去,为她找了一件稍微干净一点的二手衣服。最开始的那两年,辛西娅只是在后台帮忙搬东西,在她在十二岁时因为力气不够而被道具砸伤手之后,团长就把她调去给作家打杂了。虽然作家的脾气很怪,但帮他拿东西或是跑腿还是比搬运重物轻松多了,更不要提,她是因为这份工作才开始识字的。
辛西娅想要成为演员,想要登上舞台,她一开始只是游荡在剧场的几支常驻剧团之间,在不同的剧团做临时演员。最终决定接纳她,给她一份稳定的薪水的,也是这位宽厚善良的团长。她在这里逐渐成长,她所在的剧团也取得成功,团长在几年前甚至成立了公司,买下了整座曙光剧院。工作中、生活中的变化一个接一个,许多人和事物似乎都产生了变化,但她始终把团长当做值得尊敬的恩人和长辈看待,她曾经相信,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
然而,现在,她却觉察出了对方态度中微妙的一点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一起慢慢地沿着弯曲的弧形走廊朝着剧院的后门走去,在此期间,他们的闲聊的都是普通的内容。但辛西娅很快察觉到了,肖恩有好几次都像是欲言又止一般,稍微有些僵硬地更改了将即将出口的话语。
其实这并不难猜,辛西娅为自己的猜想感到有些难过。在他们终于走出剧院,即将告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抱歉,我为你带来麻烦了吗?”
“不……”男人看着她,慢慢地轻出一口气,他看着她,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你能为我带来什么麻烦呢,你可是我们剧团的首席女演员,很多人都是为了看你才来的。《山茶花》的裙子还在改,我相信等到公演的那一天,我们美丽的公主一定又能虏获一大批小伙子的芳心。”他一边笑着开玩笑,一边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一下子就让稍显凝重的氛围都变得快活起来了。
如果是在几年之前,也许辛西娅会感到放松,然后释然地笑出来。但此刻,已经浸染了某种污秽的她只能在脸上笑出来,然后在心底冷漠地想,也许,他忧愁的叹息,并非是在无意间流露的。
辛西娅紧绷着神经,她在对团长道别之后,才登上还在等待着她的马车,就这样直接回到家中。她当然想去见爱芙罗黛蒂一面,她想把教会在四处调查的事情说给她听,但她又害怕这种时候自己不寻常的踪迹会被他们发现,便决定今天先回家,明天或是后天再去向魔女通风报信。
到家之后,她发现父亲正在客厅等她回来。他拿出他今天收下的礼物展示,并开始喋喋不休地说教,辛西娅满心烦躁,她选择冷漠地无视他。那之后,她匆忙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就回到卧室睡觉了。
入眠之后,辛西娅听到了雨声。
她很困又很累,但她当然没有本事让雨停下,在这种时候她只能迷迷糊糊地用被子把头蒙住,试图隔绝一点扰人清梦的噪音。
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雨水冲刷街道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在她已经几乎什么都无法听到的时候,她听到了如窗外的雨音一般朦胧飘渺的声音:“辛西娅。”
熟悉的、好听的女人的声音,正和雨点一起,从遥远的某处温和地呼唤她。
辛西娅好困好困,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还是很努力地,从喉咙中挤出了一声小小的咕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识很模糊,身体轻飘飘的,前所未有的轻快感甚至让她以为自己漂浮在云端之上。辛西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家门口。
天空阴沉沉的,街上飘着薄雾和绵绵雨丝,地上和空气都湿得厉害。
整个世界都阴冷又潮湿,触目所及之处都灰扑扑的。这并不是什么好天气,辛西娅自然地被环境感染得有些忧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脚尖前的水洼,细雨不断地让水面荡起涟漪,一层一层,一圈一圈,这明明是很寻常的景象,她却不知不觉看得入迷了。
微弱而细密的雨声充斥了整个世界,在朦胧的薄雾之中,她突然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喵~”细细的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望去,黑衣的魔女正站在街的对面,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微笑着注视着她,小黑猫莎娜则蹲坐在她的脚边,不断地冲着辛西娅喵喵叫。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魔女勾起形状漂亮的嘴唇,提起裙摆,优雅地微微挪动手腕,让手中的黑伞偏了一个角度。
“啊!爱芙!”辛西娅吃了一惊,狂喜的情绪在一瞬间席卷而来,她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跑去,她还以为最近自己见不到她了呢!
爱芙罗黛蒂有些意外地迎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辛西娅看起来非常高兴,她似乎没有为自己突然出现在奇妙的世界感到恐慌,对一切都适应得很快。
年轻女孩的体温比她想象得还要温暖,就算隔着衣服,魔女也能感受得到她血液的温度。辛西娅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拥抱她,爱芙罗黛蒂为这种少有的体验僵硬了几秒钟,才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慢慢地抱住她,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温热的呼吸吹在魔女的颈侧,稍微有点痒,魔女居然在此刻感到有些不自在,有点想要偏过头去,稍微逃避一下。心跳的频率与血液的流速比她预计的要更快一点,她不确定这会不会是一种好的征兆。
“今天,今天有教会的人来了!”辛西娅迫不及待地开始向她描述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实话,她慌乱又无助,她一点都不想爱芙罗黛蒂遇到什么危险,她很想保护她,但她似乎又无能为力。魔女身处的世界离她实在太过遥远,她在对方面前,一定只是弱小而无知的凡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芙罗黛蒂选择微笑着聆听,她看得出辛西娅很紧张,也很担心她。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挂念她了,她静静地望着辛西娅,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柔和而愉快的感情。
“幸好他们最后回去了……真是一群奇怪的人。”辛西娅心有余悸地用手捂住心口:“你今天还好吗?有我帮得上忙的事情吗?”她焦急而恳切地望着魔女,希望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
少女的感情纯净而热烈,爱芙罗黛蒂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感情的温度,她望着对方,居然怔了一下,才说出话来:“不必担心……”她迎着辛西娅饱含某种感情的目光,感受到了某种令人愉快的、甚至如醇酒一般醉人的感情。魔女轻轻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怀中的少女。她街道的另一头看去,自然地向辛西娅发起邀约:“介意和我一起走走吗?”
天空依旧被阴云笼罩,但明亮的光已经从云层背后透了出来。没有阴霾的那一块天空就像是干净美丽的画布一般,被纯净温柔的光华填满。
辛西娅走在被雨水清洗过的街道上,肮脏污秽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在大雨中被洗净,现在天上依旧飘着绵绵的小雨,她相信不久后雨就会停下了。
这座城镇就像是死去了一般,她们走出居民区,来到繁华的商业区,一路上她们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辛西娅望着像是突然变哑了的城市,感觉非常新奇。她原本是该感到害怕的,但她的身边,有爱芙罗黛蒂正陪着她,某种盲目的信任感和巨大的安全感填满了她的心房,令她很难再感受到恐惧了。
“大家都去了哪里呢?”她有了疑问,便自然地问了出来,这可让她吃了一惊——她原本没想着要把这种话说出来的。
女人替她撑着伞,侧过头来笑着问:“你觉得这里是哪里呢?”
这里还能是哪里呢?辛西娅自然地答道:“繁星城?”
爱芙罗黛蒂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也没有错。”
这不是完整的答案吗?辛西娅困惑地回想,突然想到,她似乎是突然地出现在街道上的。再之前,她明明在床上睡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睡衣,而是平时外出会穿的长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她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般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里……”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街道、建筑物、街边的小摊贩,都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犹疑了几秒钟,才轻声问:“我在做梦吗?”
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答案,她可从来没有体验过意识如此清晰、场景如此真实的梦,更不要提在梦中还能与现实中存在的人交流、对话了。但既然魔法和魔女都是真实存在的,辛西娅也许也能够相信,自己正身处梦境之中。
“答对了。”女人望着她,笑着突然凑近了,她像是想要逗弄辛西娅一样,故意把脸凑到离她很近的地方说话:“想要正确答案的奖励吗?”
黑色的伞布在一瞬间覆盖了她的视野,眼前一下子暗了下来,她们一齐被笼罩在了伞下狭小的空间。辛西娅现在能看到的,只有女人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她笑盈盈的绿色眼睛中带着某种诱惑一般的神色,令人心神荡漾。
魔女的身上像是有某股奇妙的馨香,那会是用熏香熏过衣服,或者喷洒过香水吗?她的气息几乎吹到了辛西娅脸上,温和又暧昧,心脏跳得好快,某种冲动突然充满了她的身体。她想,就算她就这样凑上去亲吻她,自己主动凑过来,故意地制造了这种暧昧氛围的魔女,也许并不会生气。
但最后,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总觉得胸口有某种黏稠复杂的感情在缓缓地流动:“奖励?”出声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因为喉咙干涸而变得稍微有些嘶哑。
爱芙罗黛蒂又笑了起来,她松开手,雨伞便缓缓上升,在空中飘浮起来。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牵起了辛西娅的手,和她继续在只有她们二人的寂静城市里漫步,而黑色的雨伞飘在她们的头顶,摇摇晃晃地飘着,跟着她们一同前行。
“你真的没事吗?”辛西娅看她依旧气定神闲,还是有些担心。魔女的手很软,但稍微有一点冷,摸起来真的很舒服……她咬了一下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专心思考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我,我听说,他们会把魔女抓起来烧死……”
辛西娅听到了女人的轻笑声,她侧过头去看她,爱芙罗黛蒂似乎显得很愉快:“放心,他们拿我没有办法。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她显得轻松又镇定,似乎根本没有把被通缉的事情放在心上。辛西娅在她身上看不出半分被困扰的迹象,她在终于感到安心的同时,又对她产生了淡淡的羡慕与向往。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魔女小姐,她身处辛西娅从未接触过的神秘世界,她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呢,她都会有些什么愿望呢?她的生活,一定和辛西娅的生活完全不同吧,她想再多了解她一些,想再多和她说说话,如果,如果可能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要进入她的世界。
头脑发热的时候,辛西娅总会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比如现在。
她们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她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爱芙罗黛蒂也没有提过。那种暧昧的氛围,那种让她的心脏跳得那么快、令她的精神亢奋又快乐的感觉,好像被打包成一团,被放到了她们心照不宣的秘密格子里。
也许正是因为她们没有谈论过这些,辛西娅才会迫切地想要从别的方面找回一些什么。她明明牵着魔女的手,但实际上,她们也许离得很远很远。她想要再接近她一点,不光是身体,她想,总会有路可走的吧,让她们的心,还有灵魂,都更加接近的方法。
细雨仍未停下,她们沿着主街走了很远,似乎也没有谁想过她们这次梦中漫步的目的地该是哪里,辛西娅也没有在意过这些。她们自然地循着海风吹来的方向,一路走到了货运港口附近。
这片地方应该有很多货船和仓库,港口一贯都会被货物箱堆满。但辛西娅很少来这边,她记不清这些事物的具体形貌,也许是因为这个,她面前的港口空荡荡的,海上也没有货船,面前只有一片开阔的平地和一望无际的海面。
微雨仍在下着,但海边的天空却已经放晴,这是有些少见的景象,辛西娅在海边仰着头望着天空。明亮而澄澈的一方晴空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她静静地和魔女牵着手,站在海边遥望海面与天空,这种心里感到安宁的同时又有几分激动的感觉……可真像是约会。
在令人感到舒适的寂静之中,她听到了魔女的轻笑声:“就从这里开始吧。”女人叹息一般的句尾勾得她心里发痒。她不明所以地望着对方:“开始?”
“奖励。”爱芙罗黛蒂提起了辛西娅几乎已经忘掉了的什么。
奖励?从这里开始?辛西娅迷惑地望着她,魔女也望着她笑,提出了一个奇妙的问题:“魔女,是怎么飞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真是个怪问题,辛西娅没有想过她会被真正的魔女问到这种问题,她开玩笑一般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骑着扫帚?”毕竟,各种传说故事中的魔女都是骑着扫帚的邪恶老婆婆。
“嗯。”魔女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奇妙的弧度,她像是在刻意忍着笑。辛西娅看到她向着一边伸出手,之前一直跟着她们的雨伞便从天上飘下来,自动地合上,等它飞到爱芙罗黛蒂手中时,突然就变成一把扫帚了。
这是在梦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辛西娅在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握住的那只手就已经被爱芙罗黛蒂稍微向上带起。女人微微弯下腰,轻轻地亲吻了她的手背。
那只是非常轻微的碰触,不带有任何色情的意味,辛西娅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觉得现在自己脸上一定是红的。
“美丽的小姐,”魔女望着她,翡翠一般的绿色眼睛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要和我一起,试试翱翔天际的感觉吗?”
这是辛西娅身处的现实世界中绝不可能出现的邀约,在今天之前,她也从未想过,她会收到这样的邀请。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刻,她才体会到了如此激烈的,几乎要让她的灵魂都被彻底淹没的感情。
她说不出话来,过于激烈的感情令她一时无法消化,快乐的感觉在身体内部炸开,蔓延到了她的指尖,令她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因狂喜和心动而颤抖。
扫帚漂浮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穿着黑袍的魔女拉着她的手,引导着她侧身坐上去:“我倒是觉得扫帚不太舒服。”她好像在向辛西娅表达她对传说故事的不满,辛西娅坐在木质的扫帚上,赞同地点了点头。爱芙罗黛蒂弯起嘴角,辛西娅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总之,她的臀部突然就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魔女坐在她身后,轻快地发出了出发讯号:“要开始了。”
脚尖突然离开了地面,辛西娅新奇又有些害怕地发现,她们身下的扫帚缓缓地动了起来,带着她们慢慢上升。这种身体被别的东西带着移动的感觉很奇特,她在一瞬间想到了她每天都要乘坐的马车,这稍微缓解了她的紧张感,她为自己的联想感到好笑——这么说来,扫帚也算是爱芙的马车吗?
扫帚不断地上升着,升到了比屋顶还要高的高度,辛西娅望着下面,觉得手脚发软。她紧张地抓紧了她身下的扫帚柄,求助一般回过头去看着魔女。女人对她笑了笑:“还没有开始飞呢。”她像是想要安抚辛西娅一样,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魔女没有像辛西娅一样因为害怕而用手死死地抓住扫帚,她的双手轻松地交叠着放在膝上,好像飞上天空对她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完全不值得担忧或是害怕。辛西娅觉得脸上有点热,只是听着魔女的声音,只是看到魔女的脸,她好像就被成功地安抚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忍不住把身体往后挪了一点,离她更近一点,她好像就能更安心一点。
她们离得很近,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爱芙罗黛蒂不讨厌她试探性地接近的行为,她反倒为此感到愉快。既然辛西娅希望她们能更亲近一些,她索性就把身子倒过去,靠在对方身上了。
少女吓得抽了一口气,这样的反应也很有趣,爱芙罗黛蒂慵懒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顺手搂住了她的身体。
辛西娅一下子僵住了,也许她还并不那么适应与女性的亲密接触,但之前她却自然地靠近了。在梦境之中,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爱芙罗黛蒂为年轻女演员身体柔软而温和的触感感到满意:就把这个当做是报酬吧。在内心顺利地完成了交易的等式之后,魔女终于放松地吐出一口气:“抓稳一点。”
温热的气息吹在辛西娅的颈边,她被魔女搂着,在兴奋而紧张的状态下,开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飞行。
身体斜着向上方飞去,腹部传来了非常奇怪的感觉,第一次体验这些的辛西娅被吓坏了,她的身体好像在对她抗议一样,以奇怪的刺激感向她抗议。
没事的,没事的——有爱芙罗黛蒂在,她一定会没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又上升了一段高度,魔女好像还刻意照顾了她,在一开始飞得很慢,等辛西娅稍微习惯了之后才开始加速。
小腹处依旧有着酸痒刺痛的感觉,心脏依旧跳得很快,但她在感受到恐惧的同时,也感受得到女人身体的触感。爱芙罗黛蒂此刻正倚靠在她身上,正用头枕着她的肩,她们此刻的姿势就像是亲密的情人一般,这让辛西娅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兴奋而幸福的感觉扫去了恐惧,她不断发颤的手指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甚至有空去看一看自己周围的景象了。
往下看的时候,她有点想要闭上眼睛,但她这样做了之后,很快又忍不住睁开眼睛,想要多看一看周围,多看一看她脚下的城镇——多么新奇啊,她在天空中飞翔,大片大片的屋顶全都在她的脚下。平时她觉得很大的建筑物,此刻在她的眼中竟然已经缩得很小了。
她们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带着湿意的、微凉的风不断吹到她的脸上,感觉很舒服。今日的繁星城阴雨绵绵,此刻,那稍微有些恼人的细雨也仍未停下,但辛西娅意外地发现,她的脸上和身上一点都没有被雨点沾湿,她们在空中飞行着,她们周围的雨水全都被无形的力量隔开了。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依旧亲密地搂着她的魔女,对方只是静默地对她露出了微笑——只要魔女想要保护她,任何一滴雨点都无法沾湿她的裙摆。
对身处高空的畏惧在逐渐消失,辛西娅很快就习惯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她一想到自己飞在天上、一想到掉下去的后果就会心悸不已,但身边的魔女带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与安心感。她在此刻竟然觉得,只要爱芙罗黛蒂还在她身边,她大概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们没有聊天和说笑,只是在不停地飞来飞去,辛西娅想,如果她们今天的同游能算是一次约会,那这世上恐怕就不会有比这更加浪漫的约会了。她在今天从未想过,自己也能以人类之躯飞上天空,她一直以为这只能是自己无聊的幻想。当她的愿望真的实现,当她真的和喜欢的人一起顺着风的方向在城里飞来飞去的时候,温暖与幸福的洪流完全淹没了她。
爱芙罗黛蒂带着她在天空中翱翔,带着她在空中划出缓和的弧线。清新的风让她们的头发随风飞舞,辛西娅望着爱芙罗黛蒂的漂亮柔顺的黑色长发,真想伸出手摸一摸。她为了方便穿戴假发和复杂的衣饰,选择了不留长发,即使繁星城因艺术活动的兴盛而风气开放,她的头发长度也会在街上引人注目。此刻,辛西娅居然有一点后悔,她觉得魔女在风中飘散的长发真是非常美丽,令人自然地感到羡慕和向往。
习惯了被风包围的感觉之后,辛西娅逐渐开始有空思考别的事情了,她第一次体验飞行的感觉,她们自由地、毫无阻碍地在天空中横冲直撞,扫帚简直就像是她们在天空中的马车。如果能将它视作某种交通工具的话,那出行真是太方便了。不必考虑道路和障碍,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魔女只需要笔直地飞向她的目的地,就像是无拘无束的风一样。
“要去看看云吗?”女人诱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辛西娅下意识地抬头,云层就在她们头顶。轻微的失重感在此刻反而令她兴奋起来,她不加思考地点头,便又被带着向上飞了。她深深吸气,又慢慢吐气,她望着地上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小,感受着上升时的奇特感受,突然就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喜悦的冲击。她像是在做梦——她也确实在做梦。魔女为她带来了绚丽多彩的梦境,为她带来了甜蜜的爱与希望,以爱神为名的魔女确实地实现了她的愿望,而天神的信徒却只想找她的麻烦,想到这里,她甚至有点想要开怀大笑。
越是向上,就越是寒冷,辛西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在下一刻,她就感觉身体被温暖的什么充满了。这无疑又是魔女对她的悉心照顾,她在感到感激的同时,也觉得胸口热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飞到了云层之间,乌云间闪着极具威胁意味的电光,稍微有点吓人,于是她们又折返着飞向海边,去向那片已经放晴的天空。辛西娅本以为爱芙罗黛蒂真的只是想让她看一看云朵,她认为对方会在云边停下来,满足她的好奇心,却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带着她直接冲向云层之中。
辛西娅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碰到云朵,她发出了一声惊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凭她贫瘠的想象力,认为天空中的云彩会是棉花一般的细密绒毛组成的柔软棉团,还以为冲进去会像是撞进一团柔软的被子里一样遭受冲击。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微冷的、如雾一般的触感温柔地包裹了她,等她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惊讶地回过头去,发现白色的云朵已经被分成两半,其中一小半已经如雾气一般逐渐消散了。
很显然,爱芙罗黛蒂对她不切实际的想象有所预料,她在恶作剧一般吓了辛西娅一跳之后,才慢悠悠地带着辛西娅飞到另一团云旁边:“要摸摸吗?”
辛西娅压下自己的心跳,伸出手去,小心地触碰了白色的、如雾一般的云朵。等她真的在这么近的地方观察,她才发现,原来云就像是某种成团的、浓郁的雾一样,触感有点微凉,也许还有一点湿润,就算小心地用手分出来一点,像棉团一样的雾气也会在轻微的触碰中化为一丝一缕,消散无形。
她做梦都想不到,云朵会有这样的触感,会是这样的东西。
在云层之间玩够之后,辛西娅突然听到女人问:“习惯了吗?”
“嗯。”她笑着点头,心中充满了奇异的感觉。像这样不可思议,却又如置身现实一般真实的梦,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呢。
“太好了。”女人搂着她,用温柔声音轻轻问:“还想要更刺激的吗?”
更刺激的?辛西娅看着她,发现女人脸上竟然有一丝调皮的坏笑,她不明所以地点了头,就突然向下坠落了。
不,这并非单纯的坠落,辛西娅至少在极度的惊恐之中能分得出她正面向地面,爱芙罗黛蒂正带着她从空中向地面俯冲。强风迎面扑来,辛西娅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在惊慌中抱紧了她的魔女小姐,同时因强烈的失重感放声尖叫:“唔、呜啊啊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强烈得让她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地面的一切在逐渐接近。
非常刺激的声音让她不断地放声尖叫,她拼尽全力地大叫着,她拼命地张开嘴,风不断地灌进来,毫无礼仪地大声尖叫发出的声音被强风带走,她感到惊恐,感到危险,但她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摔到地上。她们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大大的弧线,从接近地面的高度开始再度上升,速度也越来越快。
“啊……呼,唔、咳、咳咳……”辛西娅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咳嗽着,心脏狂跳不止。她此刻才终于敢抬头,气鼓鼓地瞪一眼好像玩得很开心的爱芙罗黛蒂。就算是在梦里,她被吓到手脚并用地紧紧抱住对方的样子可真是太丢脸了。
“好玩吗?”魔女歪着头看她,脸上满是期待的笑意:“有趣吗?”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就像是这样带着辛西娅玩这种闻所未闻的刺激游戏、时不时地为辛西娅提供一些惊吓令她非常快乐一样。
在这一刻,辛西娅才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她喜欢的女性确实是一名魔女——如传说中一般,会有一些坏心眼,会有邪恶的一面的魔女。
辛西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一边喘着气平息心跳,一边继续把脸贴在女人的胸口。
魔女的身体十分柔软,就算隔着衣服,她也能感受得出来。为什么,只是这样抱着她,她就感觉好高兴……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她现在的行为也许会像是轻浮的男子,但她无法控制自己。
爱芙罗黛蒂带着她继续上升,又继续从高空一下子冲下来,辛西娅又忍不住闭着眼睛尖声大叫,但这一次,除了自然产生的恐惧之外,她清晰地感到了一股几乎要令她的指尖都为之麻痹的快乐,对,快乐——激烈得令她几乎想要晕眩的刺激感,在她习惯之后,竟为她带来了极大的快乐。
辛西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一边尖叫一边笑的,她和魔女一同坐在扫帚上在天空中滑翔,城镇在她们眼中变得很小很小,辛西娅看得到城外的群山,看得到远方的大海。尽管她们飞得那么、那么高,高得让她能看得清山脉的全貌,她却还是看不到大海的尽头。远处的天际与海面融为一体,泛着温和而美丽的光,她突然好想去那里看看。
“海也是会有尽头的吗?”玩够了刺激的飞翔游戏之后,她喘着气这样问。她当然看过世界地图,但整个世界的概念对她来说太过模糊了,繁星城在地图上只是一个小点,整个国家更是只有一小块,她很难想象,这座城市以外、这个国家以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魔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尽头的地方还挺有趣的呢。”
天空在缓缓地放晴,她们终于在剧院的屋顶上降落,辛西娅在天上待惯了之后,反而在此刻感到有一些不习惯。她和爱芙罗黛蒂一起在屋顶上坐下,无言地一同望着放晴的天空。
空气的温度和湿度都很合适,令人神清气爽,不知何时消失的小黑猫莎娜在此时也找到了她们,一边像是在打招呼一样“喵喵”叫,一边跳到了辛西娅的膝盖上,任辛西娅抚摸她的头和耳朵。她看起来舒适又享受,从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莎娜好像长大一点了?”辛西娅喜欢猫咪的触感,小猫的身体真软,她只是摸着它,就觉得好开心。
“嗯,这几天也吃了好多呢。”爱芙罗黛蒂看着小猫,叹了一口气:“总是狼吞虎咽的,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会好一些。”
她们坐在一处,闲聊着有关猫咪的话题,辛西娅只有在此刻才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烦恼,完全将困扰她的一切都放下。眼前被洗净的澄澈天空看起来温柔而遥远,渐变的美丽霞光也许是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象吧,既然是在梦中,她便鼓足勇气,主动去握住了魔女的手。
爱芙罗黛蒂没有抗议,没有反抗,她侧过头来,看着辛西娅,眼中带着如雨后晴空一般温柔纯净的光华,唇边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也许会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辛西娅这样想着,凭本能凑近了女人漂亮的脸。
她半闭着眼睛,在潮湿而温和的梦境之中,第一次主动亲吻了自己喜欢的女性。
柔软的触感令人眷恋,嘴唇上温柔的碰触,女人身体的触感,还有魔女身上淡淡的香气,都令人欲罢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听到了轻微的气音,爱芙罗黛蒂笑了,她搂过辛西娅,主动地将这个吻加深。柔软湿滑的什么探入了口腔,感觉很痒又很舒服,几乎令人感到眩晕的香气钻入口腔,辛西娅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啊,这是……
她们,在……
心跳快得不像话,唇齿交缠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女人柔软的哼声。舒适与喜悦一齐向她袭来,令她的身体几乎都软了:“唔、嗯,嗯嗯……”她因为从未体验过的舒适感觉,发出了细细的、发着颤的哼声。魔女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在辛西娅脸上留下了微微瘙痒的触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感觉腰部被魔女微冷柔软的手如蛇一般灵巧地抚过。
震惊而羞耻在她的脑中炸开,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被女性暧昧地用手抚摸身体,会这么刺激、这么舒服,她在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的时候,几乎又想要尖叫出声了,她惊愕地睁大双眼,从喉咙中发出了模糊的声音:“呃嗯!唔、呜、嗯……!”
她们的舌头色情地交缠在一起,身体被女人隔着衣服轻薄地抚摸与挑逗,这种行为很明显已经超出了某种界限,超出了最亲密的友谊,她们,她们……
女人灵活的指尖像是在描绘着她腰部的线条,暧昧地慢慢向上。辛西娅被她搂在怀里,在这种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软在她身上,呜咽着发抖。
好痒,好舒服,这样下去的话,我,我会被摸到……
——她,她会摸到我的……
在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那一瞬,辛西娅满心惊恐,只想逃跑,她颤抖着摇头,非常激烈的情绪填满了她的胸口。接吻的感觉,被抚摸身体的感觉十分舒适和快乐,让她想要不知廉耻地尖叫出来。她在此刻突然地想起了自己曾在那个写作间撞破的秘密,她没有亲眼看到过两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做爱的情景,却在这段日子里忍不住去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令人尴尬的秘密令她再也难以冷静下来,她感觉身体非常燥热,某种欲望与冲动令她羞耻又自责,她用无力的指尖抓住女人的肩膀,拼命地摇着头——
尖锐而激烈的情感像是戳破了承载着梦想的泡泡,辛西娅用力地抓着被子,呜咽着在床上醒了过来。
窗外的雨声仍未停歇,倾盆大雨洗礼着这座城市,卧室的玻璃窗不断地被冰冷的雨点敲击,令人难以睡个好觉。
辛西娅觉得有点冷,这也是当然的,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繁星城的温度每年都在这个时节突然降低,她从明天开始,也该加件衣服了。她裹紧被子,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想刚才的梦境了。
那是梦,那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所以……
最多只是一个春梦,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体内依旧残留着燥热的情欲,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女人柔软唇瓣的触感,辛西娅只是想到和魔女接吻时的感受,就觉得身体更热了。
难以启齿的地方第一次有了那么奇怪的反应,她慌乱而不知所措,最终决定忽略这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羞耻地紧紧合拢双腿,在秋季的雨夜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教士走出曙光剧场的正门时,恰好是正午的阳光最为灿烂灼热的时分。在走出石质建筑物,沐浴在光辉之下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和头发正在经受炙烤之刑。
他作为繁星城中央教堂社会风化部的审查代表,与星辉剧团的事务员以及团长进行了友好的会谈——至少看上去应该是这样没错。
“你怎么看?”同僚幽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教士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我认为没有可疑之处。”
“你是说,这所剧院里没有魔女吗?”
“我认为没有。”教士整理了一下语言:“虽然那位女演员情绪激动,但完全没有攻击倾向。如果那是魔女的话,一定会抓住周围无人的机会试图让我们消失。”
“真的不需要再深入调查吗?很多人都说剧场里的魔女能够蛊惑人心。”
一只小小的飞虫从教士眼前飞过,在某一个瞬间吸引了他的视线。在他的大脑真正地开始思考同事的问题之前,他就本能地回答道:“不需要。”
顺着这个结论,他很自然地给出了解释:“还有别的地方需要去,现在先去食材市场,有人在那里看见过戴宽檐帽、带着猫,还有异国口音的奇怪女人。”
他们就这样上了在剧院门口等候的马车。
繁星城的一向以新鲜的海鲜食材为傲,最大的食材市场自然地建在了海边。马车在某段凹凸不平的小路上颠簸着前行的时候,海风裹挟着海水的气味,自然地吹进了车厢之中。
这不算什么,市场里可能还会有更加浓重的鱼腥味。教士很自然地想,以神职人员而言,这可真是一份苦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们终于抵达人流繁杂的市场,他们立刻就将之前的一切抛在脑后了——无论是剧院、《魔女》,还是年轻美丽的女演员。
魔女的红茶杯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气泡。
“喵——嗷——”莎娜跳上桌面,尾巴扫来扫去,像是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
“你很无聊?”女人含着笑,随手将那个小气泡用银色的小匙点破,然后抱起了她柔软的小黑猫:“嗯,好吧——你想玩点什么呢?毛线球?还是小老鼠?”
“咳、咳咳咳……”这两天,辛西娅在即将出门的时候,总会听到父亲咳嗽的声音。
最近气温转凉,他可能生病了吧。她不想和他说话,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丢给他一句:“不舒服就去看医生。”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他们并不富有,但这种开销还是可以负担的。
她也不想听他的回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走出了家门。
阳光十分灿烂,把整条街道都烘得暖洋洋的。连日的阴雨似乎就这样被驱散得无影无踪,这天气可真怪。
辛西娅叹着气,走到街角固定的位置等着她的接送马车,心里有点空荡荡的。
她已经两天没有去见魔女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
在那个荒诞而奇妙的梦里,女人吻了她,拥抱了她,还用暧昧的手法抚摸了她的身体。只是回想起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围,和女人隔着衣服轻轻抚摸她身体时的刺激触感,她就觉得脸上好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过,也许,那真的是梦呢?只是一个,魔女带她飞上高空的梦……只是她不切实际的妄想在精神深处的投射,只是她半途而废的,混杂了不可思议的经历的春梦。
最近,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去见爱芙了。突然有两天没能见到她,辛西娅自然而然地开始感到想念。
没有了魔女,她的生活里居然像是少了点什么。
不,也许,说“少了点什么”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其实,其实……
熟悉的马车慢慢停在她的面前,辛西娅笑着和车夫打了招呼之后,才慢慢地进入车厢。
只是两天没有见面,她就好想她,好想见她,好想……
说来可笑,她——正饱受相思之苦。
辛西娅在排练途中的休息时间和伊芙琳对上了视线。
气质高贵又纯洁的少女穿着纯白无瑕的长裙,看起来姿态优雅,眼神和表情中又带着少女特有的天真和妩媚。
辛西娅在排练中的某一个瞬间,目光完全被这位剧中的大小姐吸引了,她不得不承认,伊芙琳的演技确实比一开始进步了不少。
她们沉默着对视了几秒钟,辛西娅以为伊芙琳又会移开视线,毕竟这种事情最近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但今天,伊芙琳在移开视线之前,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放下剧本,慢慢地离开了排练室。
几分钟之后,伊芙琳也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房间。
她们在僻静的角落见面了,虽然伊芙琳什么都没有说,但辛西娅猜测她大概需要隐蔽一些的会面场所,于是她自觉地来到了写作间附近无人的走廊。
当白衣的少女再度站到辛西娅面前时,辛西娅有些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彻底脱下面具、抛弃演技。这并不是说她脱离了剧中的角色,恢复成了平时的那位少女演员的角色,而是……
她脸上再也没了温和的微笑,眼底娇俏灵动的光彩也消失不见,十五岁的少女在辛西娅面前,摆出了有些不满的表情。
看到她这样,辛西娅反而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伊芙琳想说什么,但至少她看上去是真的想要和她谈谈。
还没等辛西娅说话,伊芙琳便动了,她一言不发地径直朝着写作间走去。辛西娅有些惊讶地跟上去,对方在她面前一点都不避讳地直接打开了门,在辛西娅也进门之后,像是想要发泄某种怒气一般,重重地将门摔上了。
辛西娅被摔门的巨响声吓了一跳,她的肩膀甚至抖了一下。她满心都是困惑,她以为自己没有惹到伊芙琳,对少女为何如此生气也没有头绪。
房间里有些昏暗,这里还是很乱很乱,各种书籍和杂物几乎要堆到天花板,但写作间里只是乱,倒是一点都不脏。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因为这里更加隐蔽吗?还没等辛西娅想清楚,她就听到了伊芙琳带着几分焦躁的声音,
“你懂商业方面的事情吗?”没有任何寒暄或是委婉的开场白,伊芙琳一开口就将一堆离辛西娅很远的名词砸到了她头上:“公司?股权?债权?证券?这都是什么?”
“呃……”辛西娅的大脑在几秒钟之内陷入了空白,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伊芙琳,这些好像很难懂的词语她也并不是全都没有听过,但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想去买股票吗?那个要成年了才可以去交易所购买……又或者,你需要一本商业相关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知道股票是什么!”伊芙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焦躁,终于表现得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了:“我不管这些是什么——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麻烦?”辛西娅心中一紧,她呆呆地重复着这个词,然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伊芙琳正气鼓鼓地盯着她。
在几秒钟的犹豫之后,辛西娅困惑地用手指指向了自己:“因为……我?”
少女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马车停下,车夫自然地招呼辛西娅下车。她心事重重地下了车,眼睛只是盯着脚下的台阶与地砖,等车辆远去的声音传入耳中之后,她才慢慢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景象,那间门面不太起眼的杂货店近在眼前。辛西娅大吃一惊,她回过身去看送她来的马车,车辆与车夫都已经不见踪影。
她说的是直接回家,从来没有说过要来这里啊!她惊愕地想,那这一定是魔女搞的鬼了——这么说来,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架任何人。
如果,如果事情发生在前几天,辛西娅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今天……她看着店门,苦笑起来:她不确定自己该怎么面对魔女小姐。
在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深刻地刻在她的脑海中,她记得被朦胧的细雨笼罩的街道,记得和女人牵着手漫步的感觉,记得在天空中飞行的刺激与快乐,记得云朵的触感,并且……理所当然地,记得在屋顶上被拥抱、被亲吻、被触摸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就又热起来了。这是她们应该做的事吗?这个年代,已经没有那么多人坚持一定要在婚后才能发生性行为了,但,她们,也许,甚至都不是确认了关系的情侣……而且,女性之间,真的是可以这样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女是怎么想她的呢,是怎么看待她们之间的关系的呢?辛西娅对答案感到好奇,又感到害怕。
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她好像突然变得怯懦,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但那种令她心跳加速的恐慌,与再度和意中人相会的诱惑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她在门口伫立良久,终于还是推开了门。
门后的铃铛发出了好听的,甚至让人觉得安心的声音。
“欢迎。”女人轻柔的嗓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如同亲近暧昧的耳语般,在她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
辛西娅的肩膀抖了一下,面色微红,甚至有些窘迫。
坏心眼的魔女一定是在捉弄她。
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只有她能够享受的特别服务。
今天的茶具又和前几天的不一样,依旧看上去很漂亮、很昂贵。辛西娅又想起之前几乎堆成小山的宝石,觉得自己握着茶杯的手都要开始发抖了。
茶水清澈而香醇,她从今天的茶中品出了与以往不同的浓郁花香,她有些惊讶地看向女人,对方笑着向她解释:“和花一起制作出来的茶,也有不错的风味吧。”
“是的。”辛西娅有些局促地应了一声,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这种茶叶会有多名贵。
莎娜在一边欢快地跑着、跳着,追逐着不断滚动的毛线球,辛西娅呆呆地看着那个毛线球,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这个毛线球要多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秒钟之后,她开始对自己感到失望。她该好好享受与魔女共度的时光,这可是很难得的、她们能坐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她却一直想着庸俗的事情……
这大概能算是和伊芙琳的那番对话的后遗症吧。辛西娅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想叹气。她在吸气之后便意识到她还面对着爱芙罗黛蒂,硬是把那口气憋住了。
“要来点茶点吗?”魔女在她面前不再隐藏与遮掩魔法的存在,饼干盒和盛着蛋糕点心的托盘一起从冷冻橱柜飞出来,轻轻地落到桌上:“草莓玫瑰奶油蛋糕,蓝莓曲奇,还有椰子酥……不喜欢吗?”
“我很喜欢!”辛西娅吓了一跳,她又不知不觉地开始发呆了,差一点就漏听了魔女的话。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随意找了一个话题:“我还以为,我们最近不好见面呢……”她看着微笑的魔女,小声道:“教会的人昨天才来过,我害怕他们发现你在哪里。”
爱芙罗黛蒂觉得她看上去真可爱,少女好像在说,她想把魔女像是藏什么小动物一样藏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必担心。”她忍不住想要摸摸辛西娅的头了:“还记得之前我们对胸针做的加工吗?”她特意用了辛西娅能够理解的词:“我为你附加了海洋的祝福,虽然效力不算很强……以后只要你戴着它,只要你还身在接近海的地方,有关你的事情都将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好的方向?”辛西娅一边不解地重复自己无法理解的话语,一边低头,看向了自己胸前的胸针。爱芙罗黛蒂说的话听起来太神奇了,她很难相信一个小巧可爱的胸针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魔女嘴边含笑,和她一同看向了那个小鸟胸针:“并不是每一个愿望都会实现,简单的自然加护可没有那么神奇。但事情会向你希望的方向发展的。想要简单地理解的话,把它当做是海洋之神的恩惠也可以。”
辛西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还是一头雾水。爱芙罗黛蒂终于没能忍住,伸出手去,轻轻用手指碰触了她的脸颊:“比如说,教会的小狗们,收到命令来调查可疑的地方……只要你希望你不要惹上麻烦,他们就会觉得你毫无威胁,只是一只纯洁可爱的小羊羔。”魔女望着惊愕的少女,再度勾起嘴角:“没错,他们一点怀疑都不会有。”
这听上去很好,但又太过不可思议,辛西娅觉得自己甚至有点晕晕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世上还会有这种事情。她在为魔女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感到惊叹与羡慕的同时,又有阴暗的枝蔓从心底深处爬了出来:某种夹杂着空虚与无助的感觉令她难以忍受,自从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时起,她好像就离爱芙罗黛蒂越来越远了。
她的确在慢慢地了解魔女,了解魔女身后的世界,但与此相对地,越是了解,她就越是感到无力。她在女人面前太过弱小,只是不值一提的凡人,她在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在自己身上发掘出过人的天赋或是才华,也从未为自己的平庸感到苦恼,直到此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某个她已经听到过好几次的字眼,在此刻也突然变得令人无法忽略了。辛西娅苦笑起来,终于问出了那个已经在她心底潜藏了一段时日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是羊呢?”
她想,她明白小羊是什么意思。教会的人有时也会提到这个词,说神明会庇佑纯洁而虔诚的小羊羔。魔女显然并没有什么虔诚的信仰心,那她所说的……
“因为弱小吗?”辛西娅不确定自己在说什么,某种焦躁与悲伤在驱使着她说出奇怪的话,她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正在发抖:“因为软弱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小羊呢?她心中已有了确切的答案,这令她感到有些难过。
弱小,软弱,纯洁,天真。她并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在她看来,天真与纯洁虽然并不是坏词,但也只适合用在孩童身上,当它们与成年人联系起来时,往往会成为无知的委婉说法。辛西娅在发现自己复杂的想法时,甚至被自己吓到了。她从未喜欢上过什么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有这么麻烦的一面,她一点都不希望喜欢的人觉得她是纯真、纯洁的少女。
魔女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她们又好像离得很远。爱芙罗黛蒂身上有着某种诱人的特质,她那么美丽,又那么特别,不断地吸引着辛西娅接近。
其实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的,那份奇妙的、醉人的,又令人痛苦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辛西娅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也许她需要做一些与以往不同的事情,也许她需要一些改变,她意识到了这些,却无法付诸实践。她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但又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焦虑和自卑在不断地折磨着她,她甚至在面对爱芙罗黛蒂时都感到难过了。
魔女弯着嘴角,专注地盯着她的小羊羔看。
这是个特别的孩子,她一直如此确信,现在看来,魔女的眼光果然没有出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的心事总会是很复杂的,她完全理解这一点。
辛西娅在漫长的沉默中稍微冷静下来,她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发觉自己刚才似乎陷入了不太好的情绪之中。她有些窘迫地喝了一口茶,又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一般,吃了一块曲奇。
直到此时,魔女才望着她,悠悠地开口:“你知道,我去看过你的演出。”
她的眼中依旧带着笑意,辛西娅不知不觉就望着她看得入神了。
“你是痛苦的。”女人凝望着她,声音如美酒一般醇厚迷人:“我不是说,你的人生是不幸的,我是说……你是痛苦的。”
痛苦……辛西娅茫然地咀嚼着这个词,她居然一时无法判断对方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她的生活中常有被什么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也常有气闷到想要流泪的时候,但她能够算得上是痛苦的吗?她不知道。
她茫然地望着魔女,对方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但你是无辜的。”她缓缓地将茶杯凑到嘴边,漂亮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辛西娅几乎看得入神了。
“人类总是有改不掉的坏习惯,喜欢将自身的痛苦转嫁到他人身上就是其中之一。”女人的目光十分温和,其中甚至带有怜悯:“应当痛苦的并不是你,你只是,任人宰割的替罪羊罢了。”
辛西娅好像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又好像还是一头雾水。她能确认的只有一点:她说的,也许没有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如此,她又能做些什么,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坐在这里,面对着似乎并不属于这个庸俗世界的魔女,面前是甜美的点心和香醇的红茶,只要置身于此,她就不需要考虑那些困扰着她的事情,不用面对难以处理的人际关系,也不必面对蛮不讲理的父亲。
她最近总是一有时间就到这里来,这像是一个不会受到任何侵犯和打扰的,令人感到绝对安心和安全的空间,能让她从泥沼中脱身,然后稍微喘几口气。她注视着似乎无所不能的、她无法成为的理想女性形象,就好像能得到几分宽慰,就好像还能够对未来心存幻想。
与魔女共度的时光,对她而言,就如同用来催眠自己的酒精和安慰剂。
她很清楚,她的人生无法说是完全不幸的。虽然她出生在普通的家庭,虽然疼爱她的母亲在幼年便离她而去,虽然她的父亲是个会打骂她的酒鬼,但她仍不能算是这世上最为不幸的那一类人。至少,她有着还不错的外貌,也找到了工作,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维持生计,甚至还能贷款买下漂亮的房子,每天都不必为食物发愁……
但即便如此,如魔女所言,她依旧会感到痛苦。
烦恼并未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日渐成长的身体、终将老化的容貌、难以完美处理的人际关系、靠她养的父亲对演员的偏见、陌生领域的利益关系……
这些细微的痛苦切实地存在着,又并非无法忍受,她想,这大概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忍受的吧。在她习惯之后,痛觉就变得轻微,她的痛苦无处排解,也无法改变,她也逐渐地变得麻木。
对,也许她没有做错什么,也许她不该承受这些痛苦,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不是魔女,不会神奇的魔法,无法改变人的心意,也无法变出金子。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财富,一切从出生起就无法选择,她有时候宁愿相信,她所经历的一切、她必须忍受的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她必须忍下去,必须承受并消化这些苦恼。
“会好起来的。”爱芙罗黛蒂的语气非常温柔,冰冷柔软的手抚摸着辛西娅的脸颊,像是在对她进行着某种安慰:“不是说过了吗,我为你留下了礼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眼底含着某种温和的情绪,辛西娅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居然忘记了呼吸。
这是同情吗?她突然感到有些狼狈,又感到慌乱。她知道魔女是在说胸针的事情:“不,这样的东西真的太贵重了……”而且“留下”这个词令她感到非常不安,这不断地提醒着她,魔女会离开,她们将会分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人生。”女人的声音轻得近乎催眠:“只要朝你想要的未来迈出脚步,你会慢慢地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无论是金钱、名誉,还是爱情,最终都将落入你的掌中。你很漂亮,也有天赋,也许你能成为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最美丽、最着名的女演员,得到取之不尽的财富,拥有所有人的爱慕与好意,能够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这听起来很不错,这像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辛西娅不确定自己在听到这种只存在于幻想的未来之后是否还保有理智,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但是,你……”她总觉得魔女所形容的美好人生中,好像缺了一块什么,某种空虚感令她的声音发颤,身体也摇摇欲坠。
“我将去向更远、更远的地方。”魔女的声音非常平静,她望着辛西娅,脸上和眼中依旧带着平和温柔的笑意:“不是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吗?按照预定,我的旅程仍将继续,暂时不会结束。”
“啊,当然……”辛西娅被迫想起了这件事,她的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也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魔女说,她只会在这里停留一个月,现在,现在已经是……
“喵——”莎娜突然地冲上桌子,把辛西娅吓了一跳。爱芙罗黛蒂笑着变出一小碟猫粮给她:“真是能吃的小姑娘……”她宠溺地望着自己的第一只猫咪,辛西娅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心动。
奇妙的想法自然而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就算是最成功的女演员,或许也无法获得魔女的芳心。
“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问题就这样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辛西娅看着魔女微微惊讶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脸上好烫:她应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女人慵懒地侧过身,在桌面上用一只手臂撑住自己的脸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秘密。”她的眼中带着某种像是诱惑一般的神色,令人不知不觉迷失其中。她好像在说,想知道答案的话,你需要拿一个同等的秘密来交换。
“我,我……”辛西娅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她此刻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我喜欢你。她好想将这句她在舞台上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说出来,她想要破坏规则,放下自尊和礼仪,恳求魔女多留一些时日,让可悲的凡人再多看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这世上第一个让她感受到如此激烈又幸福的感觉的人,在魔女身边,她才第一次知晓了爱情的滋味。她只想再多和她在一起待一阵,比起与她分离,辛西娅喜欢上了同性、喜欢上了魔女这件事,甚至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爱芙罗黛蒂微笑着望着她,静静地等待着。
辛西娅看着女人的眼睛,对方的眼神中像是有着几分期待,又像是有着几分了然。
她们沉默地对视,在某一个瞬间,辛西娅突然意识到,也许她不该把话说出口,也不需要把话说出口。
魔女强大、优雅,她自由得如同无形的风,世上也许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阻绊她的脚步。
对,这才是魔女,这才是,她心中,最为完美的……她一想到这里,突然就感到释然,身体的力气好像也随着她沉重的烦恼和感情一同消失了。
爱芙罗黛蒂慢慢地对她眨了一下漂亮的绿色眼睛。辛西娅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亲吻她的眼睛,想要拥抱她的身体,想要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来。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凝望着自己的意中人。
她相信,她应该会明白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
毕竟,她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羊羔,而她面前,彻底偷走了她的心的,可是无所不能的魔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的排练突然被取消,演员得到允许提前离开。辛西娅对此十分惊讶,在她看来,她刚到剧场没有多久就被通知可以离开,实在是令人困惑。
而在没有演出的时候,突兀地被团长亲手送到她面前的大捧花束,则显得尤为可疑。
辛西娅在空荡的走廊里,面对着肖恩和花束,呆了大概五秒钟。她沉默地望着男人,中年男人只是笑着一言不发,她便绝望地理解了什么。
这一次,她咬着嘴唇,慢慢地伸出手来,接过了花束:“真漂亮啊。”她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赞美着花束:“这是谁送的呢?”
肖恩自然地陪她演戏:“是一位神秘的先生派人送来的,我猜那一定是一位倾心于你的绅士。看,这里还有一封信呢,是感谢信还是表白信呢?”
辛西娅明白了这有可能是什么,她突然有些反胃,她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对他感到恶心。她沉默着把信封拆开,这像是一封晚餐会的邀请函,时间是今晚七点,地点是一间高级餐厅,位于某间她很熟悉名字的酒店。
“啊,今天吗?”她适时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太突然了,我今天有约了。”她立刻就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情,免得之后再说会像是故意编造借口——虽然确实如此。
“现在才三点多。”男人微笑着看着她,显得和蔼而亲切:“你还有三个小时可以用来准备和打扮。”他像是完全忽略了辛西娅说的话,令人感到生气又无力。于是心里有气的她也笑着无视了他的话:“今天的下班时间真早,也许我可以在回家之前去一次蛋糕店呢。”
“蛋糕店就不必去了,全城最有名的甜点师就在酣梦餐厅供职呢。”
辛西娅仰着头,望着走廊上的灯笑:“噢,我今天晚上恐怕只能吃三分之一块三角蛋糕,之后就只能喝水了。最近我的腰围增长了两厘米,可真是愁人。”
“他很重要,现在他是我们的资助人之一了。”男人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她不想听的话:“听着,你不用担心,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会面,我和卡珊德拉也会一起去。你可以先回家,换一身漂亮得体的衣服,马车六点钟会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没有给出任何回复,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身朝着剧院的后门走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也许太任性了,她该为大家、该为整个剧团着想。站在团长的立场上想,这样做也只是无奈之举,他未必对拉皮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想让他的生意能持续下去,他只是不想让他耗费多年心血的事业付诸流水。
但是她又有什么错吗,她做错了什么吗?她试过像小孩子一样逃避,她试过毫无意义地拖延时间,但最后,一切都并没有什么用。
她又不期然想起了魔女说过的话。
——你是痛苦的。女人这样说的时候,眼底的神色柔和得不可思议。
对,没有错,此时此刻刺痛着她的大脑和胸口的,或许确实是痛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呢?
其实她知道,其实她明白的,她明白为什么之前团长会在她面前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在刻意地向她传达什么,她只是任性而自私地对此视而不见。他也有他的烦恼,他身上也承受着压力,他帮了辛西娅很多很多,他是辛西娅最敬重的长辈,但即便如此,他就能把她当做食物装进盘子里上贡吗?
对,她感激他、尊敬他、信任他,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
冷静,冷静下来……
辛西娅在马车上掐着自己的手心,她只感到混乱又难过。她不想去,她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别无选择。这是她的职业,她没有别的技能,无法靠别的工作糊口。她短暂地考虑过,她有没有可能去别的剧团重新开始,但这也许只能帮助她短暂地逃避一小段时间。她坐在马车里,焦急地抓紧了坐垫,心里甚至希望自己能在路上遭遇交通事故——像是断一条腿之类的就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样呢?她还能去哪里,还能依靠谁,还能向谁倾诉呢?她再一次被迫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她的身体陷在泥沼之中,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不断下沉。
有谁能来救救她吗?这世上当然不可能出现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但至少还有魔女。强大的、神秘莫测的、完美的魔女,她此刻好想见见她,好想抱着她倾诉自己的痛苦。
她此刻甚至希望她自己能是魔女,这样的话,她至少能坐在扫帚上,带着自己的猫远走高飞,不受任何束缚地飞行,去向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她在马车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终于到家了。她在下车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攥紧了胸前的胸针。
最近,她听爱芙的话,一直随身佩戴这枚小鸟胸针。如果它真的如她说的那么神奇就好了,事情会向辛西娅希望的方向发展的话,她希望与她不在一个世界的男人快点对她失去兴趣。
她怀着灰暗的心情,无精打采地回家,换上她最贵的裙子,又拿出化妆品,随意地对着镜子画了几笔,便绝望地倒在了椅子上,盯着挂钟,等待时间流逝,如同等待死神的死亡宣判。
钟摆摇来荡去,辛西娅呆呆地看着它,心想,她现在宁愿做一只钟摆了。
也许是因为太无聊了,她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今天的梦境短暂而朦胧,她梦见了魔女,她牵起了她的手,那种感觉安宁又平和,她真想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度过余生。只要能与心上人一起生活,就算女性之间不能结婚,就算她们不能像一般的家庭一样拥有孩子,她也一点都不会感到遗憾。
从楼下传来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她刚刚醒来的时候有些晕眩。她扶着额头,叹着气,被迫面对现实。她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梦,又忍不住想,如果要和她共进晚餐的是爱芙就好了。如果她要和魔女一起去哪间餐厅吃晚餐,她一定会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化最漂亮的妆,戴上闪闪发亮的首饰,她一定会从早晨开始就兴奋得不能自已,一直面红心跳地等到晚上……
敲门声和楼上父亲很大的咳嗽声都令人心烦。她打开家门,门外等待着的果然不是魔女,而是她很熟悉的中年男人。她看着肖恩的脸,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对方一点都没有显得不快,反而笑了起来:“就算不是英俊的小伙子来敲门,也不必这样叹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敷衍地点点头,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家门,一点都不准备伪装了。
现在是秋天,天色早早地暗了下来,街边的电灯已经亮了。接她的马车就停在街边,辛西娅一点都不想去,她磨磨蹭蹭的,站在路边长吁短叹:“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她知道这种小孩子耍赖一般的招数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她只是很难过,想要拖延时间暂时逃避一下。
肖恩笑着对她说了什么,辛西娅完全没有听,她敷衍地连连点头,然后,她的注意力突兀地被什么吸引了。
她似有所觉地朝街尾看去,一辆马车正缓慢而平稳地朝他们而来,并在接近他们的时候减缓速度,最后在辛西娅面前停下。
她望着装饰典雅华贵的车门,看着车夫为客人拉开车门。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属于女士的纤细的手,缓缓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穿着黑色连衣裙的魔女,姿态优雅地走下阶梯,来到了辛西娅面前。晚礼服一般的修身长裙很适合她,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身体曲线,她少见地挽起了漂亮的黑色长发,薄纱制成的玫瑰花头饰在马车侧面挂着的提灯下泛着含蓄美丽的光华,魔女苍白的脸上也因此被投下了略显诡异的阴影。
“你在等我吗,可真是准时。”爱芙罗黛蒂的声音很轻,她笑盈盈地望着辛西娅,向她伸出了白皙纤细的手:“我们走吧。”
辛西娅没有回应,也没有出声。
她只是呆呆站在原地,开心而激动得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狂喜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心灵,她痴痴地望着盛装打扮的魔女,几乎忘了呼吸。
她真漂亮,她一定就是这世上最为美丽优雅的女性。
对,没错,这世上一定不存在什么白马王子,但至少,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位魔女,会愿意向她伸出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团长随机应变的能力令人几乎想要惊叹。他在发现辛西娅也许是真的与谁有约,并且那位对象看起来也不好随便打发之后,立刻笑着向陌生的女士道歉,并邀请她一起去餐厅。
辛西娅在听到这个提议之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对于肖恩而言,这也许可以算是正常的应对方式,但在知道魔女身份的辛西娅看来,邀请陌生的魔女共进晚餐,也过于大胆了。
“这也许不太合理。”女人轻易地回绝了他:“我和她有约在先。”
辛西娅本以为她们还需要纠缠一段时间,她没想到,魔女会直接拉着她的手登上马车。男人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她们就已经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坐在封闭又舒适的车厢里,和魔女并排坐在一处时,辛西娅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今天真的不必去赴会了。
她偷偷地看着身边的魔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换上黑色斗篷以外的衣服。今天的爱芙真的太漂亮了,辛西娅毫不怀疑,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她迷住。
“谢谢你。”她在放松下来之后,立刻充满感激地向爱芙罗黛蒂道谢:“我、我之前只是随便地说谎了,我没有想到……”她一方面为自己脱离了困境感到庆幸,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为对方添了麻烦。虽然她不知道爱芙是怎么知道她需要帮助的,但她既然是魔女,一定会很多神奇的魔法吧。
魔女笑着打断了她:“你没有说谎。”她用含笑的眼睛望着辛西娅:“我们每天都有约。”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辛西娅心底突然一动,胸口某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很奇怪的感觉令她感到兴奋又羞耻。
“你的空闲时间属于我。”女人的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我的空闲时间也属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有些奇怪的表述,却让人忍不住遐想。辛西娅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之后会不会隐含着什么深层的含义。
马车仍在不断地前行,她红着脸试图转移话题:“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有约了。”魔女倚在窗边看她,显得慵懒又诱人:“也该吃晚餐了吧。这么说来,我们现在当然是该去找间餐厅约会。”
辛西娅被魔女刻意捉弄她一般的暧昧言语弄得晕头转向:“呃……嗯。”她用含糊的声音答应了之后,便故意扭头看向另一侧的窗外,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红透的脸。她现在不仅感到脸上很热,甚至觉得自己的整个上半身都很热了。
约、约会……她没有理解错吗,由异国而来的魔女没有说错吗?说不定她是故意的,不,她一定是故意的。辛西娅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陌生的,有些酸涩的感觉令她几乎有些惊慌。她用一只手捏紧了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梦中的事情。
她当然还记得那一次约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令人快乐得想要流泪的梦。
一开始,她回忆起那个梦时,只觉得快乐而满足,但很快,她便感受到了某种空虚与恐惧。她自己对于一些即将发生的,或者说,必然发生的事实,已经有所察觉,但她仍无法确认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由何而来。也许她从未从那个梦中得到过任何东西,也许她已经得到了什么,但那如梦如雾般的事物终将在不知不觉间从她的指缝间流散。她最近一直在想这些,心里痛苦而烦闷,却无处诉说、无处排解。
她甚至不知自己被魔女带去了哪里,她跟在爱芙罗黛蒂身后走进餐厅时几乎是麻木的。约会,普通的,正常的约会,应该是什么样的呢?一旦想到这里,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也许在别人眼中,她们只是一同出游的女性好友,但在辛西娅眼中,一切都好像染上了暧昧的气息。她们像是普通的情侣一般在大厅坐下来,就连二人的席位都能令她感受到一丝与平时不同的的气氛。
头脑发热,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发烧了,那份高扬得令她几乎无法抑制的兴奋与快乐,她还是第一次在舞台之下体会到。她几乎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也无法确认驱使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她的约会对象嘴角的那抹弧度看起来是那么美丽、那么诱人,女人翡翠一般的眼眸中盈满笑意,辛西娅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她想,如果能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凑上去亲吻她。
餐厅的环境也许高雅又华贵,菜品看起来应该是很漂亮的,味道大概也是不俗的。很遗憾,辛西娅没能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些事物上。虽然这是她平日绝不可能光顾的高级餐厅,但有魔女陪在她身边,谁还会有心情去留意其他东西呢?
意识像是要飘起来了,她们明明只是一边用餐,一边轻松地聊天,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辛西娅却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温暖的幸福感。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梦中那份不真实的漂浮感,与魔女相处令她感到非常安心、非常愉快,但与此同时,心底隐隐的担忧又令她无法忽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晚餐接近尾声,餐碟被撤下,二人的面前摆上甜点的时候,辛西娅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了。
“辛西娅?”熟悉的声音让她从梦中惊醒,辛西娅循声转过头,震惊地看到了伊芙琳和她身后的卡珊德拉女士。她们也显得很惊讶,一齐盯着爱芙罗黛蒂看。尤其是卡珊德拉女士,她平时一向显得从容不迫,但她看见魔女时的表情是辛西娅从未见过的,她想,这大概也应该归因于今天的爱芙实在太漂亮了。
魔女微笑着望着她们,她静静地看了一眼辛西娅,像是在等着她介绍她们认识。
“晚上好……”辛西娅没有料到自己会遇到熟人,她呆呆地望着她们两个,想,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她们也是来约会的吗?她们是在认真地交往吗?她该怎么解释她和爱芙罗黛蒂的关系呢?比起这些问题,某种违和感令她觉得全身都不太舒服,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呆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恐怕是因为,她面前的两个人似乎不该在此刻出现在这里。
“啊,卡珊德拉女士——”思考轻易地卡住了,辛西娅的思维像是出现了某道裂缝,又或者,她发现,她本该拥有的认知中,似乎缺了一块。
她确信,在前一刻,她想要叫出编剧女士的姓氏。她的姓氏是什么呢,在她思考出结果之前,平时叫惯了的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与平日不同,今天,她的思考还在持续着——她的姓氏,卡珊德拉的全名是……
思考在某一个瞬间令她的精神感到痛苦,清脆的响声唤回了她的理智,魔女用干净的小匙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玻璃高脚杯。爱芙罗黛蒂含笑望着她,轻声道:“来介绍一下吧。”
辛西娅如梦初醒,她很快就完成了简短的介绍,在几句寒暄之后,伊芙琳她们便离开了。
再度在座位上坐下的时候,她又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她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水果布丁杯,慢慢地舀了一勺布丁,又沾了一点奶油。布丁的口感柔滑香甜,奶油带着柔和的香草味。口中满是甜美的气息,她再一次看向魔女时,正好看到对方在笑。
女人支着脸,慢慢将视线从远处移回辛西娅的脸上。她从容不迫地笑着,用轻缓而温和的声音道:“亲爱的辛西娅,魔女可不会有什么姓氏。”
她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提醒她什么,辛西娅花了好久才理解她的意思。她在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差点把手中的勺子扔出去:“你是说……”她忍不住也朝着魔女刚才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呃,你,你认识她吗?你们是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能算是见过。”爱芙罗黛蒂的口气非常平淡,辛西娅却开始感到恐慌。她好像又得知了一个不小的秘密,现在如坐针毡。卡珊德拉可是她认识了很久很久的……她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头疼:仔细想来,她确实没有深入了解过编剧女士的家庭背景,只是简单地知道对方离过一次婚。她对卡珊德拉的事情知道得很少,但奇怪的是,她似乎默认了其他人都知道有关她的事情,只有自己因为对她的个人隐私不感兴趣,所以才一无所知。
不过,比起编剧女士可能也是魔女这种令人震惊的事实,辛西娅还是更在意对方会出现在这里和伊芙琳约会这件事。她在终于结束用餐,和魔女一同离席,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伊芙琳她们的桌旁:“冒昧地问一下……”她怀抱着最后的希望,看着好像已经变得陌生的卡珊德拉女士,声音几乎有些发抖:“你今天,有收到晚餐会的邀请吗?在酣梦餐厅。”
“晚餐会?”女人露出了讶异的神情,她很快笑了起来:“不,我没有听说过,否则我就不会在这里,和可爱的小伊芙约会了。”
伊芙琳的表情显然不太妙,她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辛西娅猜想她可能在桌下任性地踢了卡珊德拉女士一下。
花季少女娇蛮可爱的举动在某种程度上缓和了辛西娅的情绪,令她在感到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同时还能露出得体的微笑来向她们道别。
事情和她听说的不同。
辛西娅失魂落魄地走出餐厅,漫无目的地朝着陌生的街道走去。她不知何时牵起了魔女的手,夜晚的街道有几分微凉,女人黑色的蕾丝手套触感柔软而奇特,她还是第一次握住爱芙戴了手套的手呢。她现在正牵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与她一同走在街上,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又好受一些了。
她的情绪很少会变得这么灰暗,爱芙罗黛蒂察觉了这一点,刻意放缓脚步,陪伴她在夜晚的街道上漫步。
街灯照亮了薄雾,辛西娅在路灯下停下脚步,她望着灯光,望着夜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女人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她看起来很放松,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愁眉不展,辛西娅真的好羡慕她。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做能够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飞翔的魔女。
肩膀被女人温柔地搂住,她很快就被接纳进魔女温软的怀抱之中:“有不开心的事情吗?”爱芙的声音很轻,像是带着某种关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显得十分温柔体贴,如同暖心的恋人,辛西娅在这一刻甚至以为,她们真的在恋爱与交往。这份令人幸福的错觉轻易地被她的理智击溃,魔女像是知道她向往的、渴望的是什么,也慷慨地将它给予,但辛西娅还是无法骗过自己。她只要想到,不久之后,她们就将分离,就感到不舍与痛苦。她一想到她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就感到心底有什么像是要被撕裂一般,轻微的钝痛和强烈的悲伤几乎让她快要发疯。
魔女是知道的,她一定是明白辛西娅的心意的,所以她才会说些“约会”之类的暧昧词语,才会在辛西娅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将她从令人生厌的现实拖入甜美诱人的梦境之中。
爱芙罗黛蒂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辛西娅一厢情愿地认为,她这么做甚至有可能是出自亲切的好意。但女人对她越是暧昧和温柔,她就越是痛苦。爱芙就没有意识到吗,还是说,魔女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呢?也许,就像是传说故事中的魔女一样,她会拿走辛西娅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如风一般消失无踪。
我喜欢你,我想继续和你相处,我不想和你分开。她多想把这些简单的句子一口气全部说出来,但事实上,她完全没有勇气这样做。在结局已经注定的情况下,也许比起拒绝,她更害怕她会得到温柔的应允。
她恐怕已经完全被魔女迷住了,她好喜欢她,好想一直牵着她的手,好想每天都拥抱她、亲吻她。辛西娅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能在早晨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爱芙,自己会变得有多幸福。她想与她一起度过清晨、白日、夜晚,想要与她一同度过四季,想要与她一起踏足未知的领域,与她一起做很多很多她从未做过的事。
她的空想有那么多,她很清楚它们实现的概率微乎其微。现在她能够做到的,只有紧紧地拥抱着她心爱的魔女,在夜晚起雾的街道上把脸深深地埋入她的怀里。
爱芙罗黛蒂垂下眼,缓缓地抚摸少女的头发。她感受得到她的悲伤与无助,但辛西娅依旧没有许愿,没有提出请求,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也许魔女会愿意实现她的愿望,也许不会,这要视当天的湿度和猫咪的表现而定。
不过,在此之前,也许美丽的辛西娅小姐应该先实现魔女的小小愿望。
爱芙罗黛蒂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渴慕与悲哀,这在某一个瞬间令她感到有些心动。她自然地想起了舞台上的辛西娅,想起了那个在虚构的故事中冷漠无情,却又仅仅在某一刻显得悲哀无望的魔女。
怀中少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爱芙罗黛蒂轻轻地合上眼,静静地在无人的街道与她拥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还差一点,只差一点。
她或许察觉到了,或许能够理解,或许正在期待。魔女能够做到的事情数都数不清,只要她想,任何她想要的都能轻而易举地得手,无论那是甜蜜的情话、真挚的感情,还是少女纯洁的泪水。
即便如此,爱芙罗黛蒂也还是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被实现。
那或许真的是很小、很小的愿望,不如黄金贵重,也不如翱翔天际激动人心。爱芙罗黛蒂仅仅是想要在与辛西娅独处的时候,在寂静无声的什么地方,清晰地听到少女的某句话罢了。
她不会插手,不会用上什么策略或是手段,她会等待着,一直静默地等待着,直到应当发生的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
少女微卷的短发摸起来就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爱芙罗黛蒂只是摸着她的头,就忍不住想要露出笑容。
她昨夜看了星星。
也许,有什么已经近了。
魔女并不完全相信命理学。但偶尔,她会愿意看看它能为她带来什么。如果,被送到她面前的是璀璨美丽的宝石,或是柔软可爱的猫咪,她并不介意伸出手去,愉快地将她的命运拥入怀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辛西娅的日子确实变得有些难过了。
剧团里的气氛很微妙,大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眼神,来找她搭话的人也少了。这种压抑的氛围有些难熬。她想,也许团长说过什么了吧。令人感到不敢置信的是,今天唯一主动来找她聊天的,居然是伊芙琳。
今天的二号休息室罕见地空无一人,辛西娅坐在椅子上,伊芙琳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
沉默持续了一阵之后,她听见伊芙琳平淡地道:“你要过气了。”这话似乎并不友好,但辛西娅居然没有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什么恶意。
“好像是这样。”辛西娅拿着水杯,冷静地应道。她很清楚,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舍弃,至少目前,她对剧团还是有价值的。但此刻,她面对自己做出的某个假设,居然有些迷茫。
假如,她是说假如……她真的被抛弃,被解约,从明天开始再也不能站上舞台,她又能怎么样,她又该去做什么呢?
也许会有别的剧团愿意接受她。薪水又是另一个问题,她还有贷款要还,虽然她有一些存款,但也支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她正感到有些忧愁,便听到伊芙琳笑了起来:“真遗憾。”
是啊,辛西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要是辛西娅真的被舍弃,代替她的理所当然会是伊芙琳,这时候,或许她还该向她道贺呢。
“我要走了。”少女的声音轻松又清脆,辛西娅愣了一下,她一时居然反应不过来,感到非常迷惑:“你想去吃点零食吗,排练还有一小时才……”
“演完《山茶花》我就走。”伊芙琳对她笑着,笑容中满是少女独有的自信与骄纵:“我不想再演这种弱智东西了。合同正好到期,我不会续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西娅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风头正盛的少女演员会选择离开剧团,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因为震惊而有些发颤:“你是说……离开剧团吗?你被别的剧团挖走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伊芙琳为什么要向她透露这种事呢?演员跳槽这种事,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很敏感的。她们之间的关系明显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少女的声音和表情都十分明快,她显得放松而愉快:“也许是去别的剧团,也许去做别的事情……谁知道呢。”
“等等……”辛西娅几乎有些头晕:“你是说,你可能不演戏了?你还没有决定要去哪里吗,那你不必急着解约,你……”她开始为伊芙琳感到担忧——为什么她会这么冲动呢,还没有决定好要做什么的时候就放弃这份薪水不错的工作,怎么想都不能算明智。
“卡珊德拉说这里开始变得无聊了,我也这样想。”伊芙琳对她笑了起来,辛西娅总觉得对方对她的态度似乎变好了一点。
卡珊德拉女士,啊……辛西娅又开始觉得头疼了,她自然地想起之前的事情。爱芙说那也是魔女,这像是一个可怕的玩笑,无论怎么想,辛西娅认识了很多年的副团长女士都不像是能飞上天的那种人。但要是光论性格和气质,也许她和爱芙确实有相似之处……
“你,你……”辛西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瞪着伊芙琳:“你要和她私奔吗?你才十五岁,你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而且,她、她是……”她一时竟然不知该先说“她是魔女”还是“她是女人”。
不管怎么想,伊芙琳才十五岁,才十五岁!
“我五月就已经满十六岁了,已经可以结婚了。就算真的私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伊芙琳瞥着她:“我现在和她住在一起。”她的语气中像是带着雀跃与炫耀的意味,只从这里看,她倒是真的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女了。
辛西娅不知该说什么,她想,她似乎没有理由去插手伊芙琳的私事,对方也许也并不希望她去干涉这一切。她能做的,只有长长地叹一口气:“唉……”她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她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卡珊德拉女士也要走吗?”她望着伊芙琳,几乎呆若木鸡: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记得最近两年剧团内流传过一阵的玩笑话:光临剧场的人,十个人里有三个来看故事,三个来看辛西娅,三个来看伊芙琳,还有一个来看男演员。虽然这不过是一个玩笑,但辛西娅觉得这确实有一定道理。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伊芙琳和卡珊德拉女士真的一走了之,场面将会有多混乱——要知道,剧团的发展少不了这位编剧女士的功劳,就连这间剧院她都有出资。
“团长得罪她了。”伊芙琳撇撇嘴:“他可真蠢……剧团和这栋剧院明明还有卡珊德拉的投资。”
“这是真的吗……”辛西娅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你们真的要离开剧团,而且还没有决定要去哪里?”
“对,按照你说的,是‘私奔’。”少女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我喜欢这个词。我们说不定会去别的城市重新找一个剧团,也说不定会做些更有趣的事情……啊,她还说我能变成另一个人呢,真是令人兴奋。”她似乎默认了辛西娅已经知道了什么,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一些奇异的话来,辛西娅只好露出苦笑。
“啊,那真是……不错。”她看着伊芙琳脸上像是在畅想未来美好生活的表情,完全说不出话来。团长蠢不蠢她倒是不知道,她现在只能确认,团长要有大麻烦了。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烦闷的心情似乎都要被一扫而空。也许这是类似幸灾乐祸的心态,她还记挂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心中居然对他没有半点同情。
演员的一天在深夜结束,辛西娅即将踏上归途的时候,又被肖恩拦住了。
她默不作声地握紧拳头,摆出若无其事的态度,笑着向他打招呼。
他像是很担心她的个人生活,唉声叹气地说,虽然剧团不鼓励像她这样有前途的年轻演员恋爱或是结婚,但只要不被大众所知,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辛西娅装作没有听懂,笑着加快脚步,说实话,她现在只想知道他究竟欠了多少钱。
仔细想来,伊芙琳前些天与她的对话简直就像是某种警告。她已经决定要一走了之,却还是抽出时间来让辛西娅提高警惕,这让辛西娅对她充满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上马车之后,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终于安全了,她想,她很快就会回到家中,那是她生活压力的来源之一,但那里同样是能令她感到安全和舒适的避风港。即便父亲时常会醉醺醺的,但他往往等不到辛西娅回家就会去睡觉,希望今天也是一样,她其实不太想和他说话。
当马车在她的家门前停下,当她发现家中的灯还亮着的时候,某种灰暗的情绪一下子袭击了她,几乎要将她压垮,
谢天谢地,今天她并没有在自己家略显寒酸的客厅看见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取而代之,和她的父亲一同坐在桌边等她回来的,是穿着讲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那毫无疑问是个陌生人,辛西娅今天累得不行,她无意掩饰自己的疲惫,用最后一口气向父亲提出问题:“这位是?”
“咳、咳咳……”熟悉的咳嗽声再度传入耳中,最近几天,她总在家中听到这种声音。她看着她的父亲,发现对方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我今天去诊所了,这位是斯托克医生。他说、咳……他一定要和你当面谈谈。”
辛西娅麻木地坐在沙发上,听陌生男人说出了一大串她听不懂的词汇。最后的最后,医生终于提起了她听得懂的话题:“因此,我必须亲自和你商量一下治疗方案。”
他看起来可真严肃。辛西娅将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手指和眼神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年轻的女演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某种茫然又震惊的表情逐渐浮现在她漂亮的脸上:“啊,你的意思是说……最稳妥的方式,是要从海外购买药品,至少需要七万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数字,辛西娅买这栋房屋,连同花园和室内装修,一共才花了五万。她每个月的基本工资是五百元,加上有时会有的补贴和奖金,总共能拿到手的也不超过六百五十元。这样的工资足以令她满足,外面普通的杂工,每个月只能赚到一百元左右,就算是一般的医生,工资也不会超过一千元。
房子的首付款是五千元,这几乎掏光了她的积蓄。现在她的存款只有一千四百元,她每个月还要还给银行近三百元的贷款,土地税、维护费用还有生活费都令人头疼,自从买了这栋房子以后,她每月能攒下一百元都要谢天谢地了。
七万元,她听着这个数字都觉得精神好像麻木了。一元能换十个铜币,一小块甜糕只要五个铜币,一袋能吃三餐的面包也只要八个铜币。她每天都在数着硬币过日子,现在,有人突然要她拿出七万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银行恐怕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贷款给她,她恐怕她每天去卖身都不可能筹到这么多钱。
——如果真的要她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的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很快就哭了出来,哭声低低的,夹杂着伤心的呜咽:“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很好的人,他怎么会得这种病……”她用手帕抹着眼泪,哭得情真意切,泪水顺着她的睫毛滴下、顺着她的脸颊流下,看起来美丽又可怜。
“别这么伤心,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就像我说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采用姑息治疗方案……奇迹总会发生的。”中年的医生宽慰着她,又与她说了一阵话之后,便推说时间已经太晚,对她和父亲道别了。
父亲咳嗽着,看起来面色青白:“辛西娅,别费心了,七万元,哈,只有那些大商人或者贵族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吧。这就是命运,我……咳咳……”
辛西娅哭着叫他快点去休息,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腕内侧,显得悲痛又绝望。
“我会想办法的。”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呜咽着重复:“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早晨,辛西娅先是乘车去了较远的街区,确认了那里确实有一家斯托克诊所。她向周围早早开店的商贩确认了这位医生的长相特征,昨晚在她家一直等到十二点的似乎就是他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叹着气,拖着从清早起就十分疲惫的身体来到剧团请假,团长先生今天格外通情达理,听说她的父亲生病便给她放假了。
“家人是最重要的。”他严肃地对她说:“唯一不会抛弃你、不会背叛你的,就是你的家人。”
辛西娅感激地望着他,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她走出剧院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慢慢地在街上闲逛,如幽灵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她在街边买了两块甜糕,却没有胃口吃,只好叹着气把它们放进自己的小布包里,然后满面愁容地继续前行。
午饭时间之前,她终于还是走进了某条小巷。
门后的铃铛依旧有着悦耳的音色,辛西娅回身关上门后,听到了莎娜细细的声音:“喵~”小黑猫从展示柜上跳下来,落到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小小的闷响,它走过来,快乐地蹭蹭辛西娅的腿,辛西娅也蹲下身来,摸了摸小猫的头:“早上好,莎娜。”
“早上好。”女人好听的声音也慢悠悠地飘入她的耳中。
在听到魔女的声音的那一瞬,辛西娅心中的烦闷和焦躁轻易地就被一扫而空,肺部吸进了新鲜的空气,脑中多余的杂质似乎也突然消失了,她在二十年的人生中,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和冷静。
等到热茶和甜糕入口,辛西娅的心情才彻底平复下来。她抱着平和的心态,露出了平和的微笑,心想,要是现在那个什么少爷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要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发生什么了吗?”魔女轻笑着发起话题,辛西娅当然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她叹着气,把最近她经历的种种全都说了出来。她其实不愿意向别人倾诉令人不快的事情,她总会害怕自己的负面情绪会让别人也变得心情低落,但在面对爱芙罗黛蒂的时候,她却会觉得,魔女像是能让她倾诉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好像说了很久很久,中间一度语无伦次。从伊芙琳的警告,到她推测出的投资失败,到出手阔绰的赞助人和可疑的晚餐邀约,再到深夜等她回家的陌生医生……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太累太累了,她只是回忆着这一切,就感到疲惫又绝望。这个世界像是向她撒下了无形的网,从四面八方开始不断收紧,绞住她的脖子,让她逐渐在痛苦中窒息。
她也许确实说了太多太多,在她说完她想说的一切之后,她开始感到口干舌燥。魔女轻笑着让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新的水:“来尝尝这个吗?”
辛西娅望着突然飞过来的玻璃杯,和被子里透明的液体,好奇地拿过杯子,抿了一口杯中透明的液体。这似乎不是清水,入口的饮料带着柠檬的酸味、薄荷的清香和淡淡的甜味,冰冰凉凉的,喝起来清新又爽口。
“啊……”她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奇妙的东西,忍不住发出了小小的感叹。她又喝了一口,才充满惊喜地看向爱芙罗黛蒂:“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魔女嘴角有着温和的笑意:“这也是我喜欢的。”
辛西娅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在把一切烦恼都说出口之后,她感觉好多了。
“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魔女对她笑了笑:“你想吃点什么?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吃过午餐呢。”她挥挥手,装过早餐的小碟和陶瓷茶杯就自己飞走,为这张小桌清理出一片地方。
“午餐……”辛西娅轻轻出了一口气,说起来,也确实是这样,她总在早晨来到这里,在中午之前就离开,确实还没有机会和她一起共进午餐。但她没什么胃口,也不想麻烦对方,便小声说:“呃,和你一样就好。”
“没有胃口吗?来点简单的?”
辛西娅胡乱地点点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要三明治?”魔女笑起来,她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店门口的迎客铃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店门开启又关闭,托盘和盛着食物的碗碟排成一列自己飘进店里。辛西娅惊讶地看着碗碟在小桌上自动摆放好,她原以为这么多东西不可能放下,没想到它们会一点空隙都不留地完美挤满桌面。
桌上有水果沙拉、三明治、酥炸小鱼和洒了糖霜的炸南瓜,这些适合拿来做下午茶的小食确实很容易入口。虽然每一样都很普通,但辛西娅面对这些以奇异的方式出现的食物,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微笑。
白色的热毛巾飘到她手边,辛西娅伸出手想把它拿到手里,没想到它自己卷上来,轻柔地帮她擦了手,之后便自己飞到一边落在托盘里。辛西娅有些出神地望着它,直到她发现面前的魔女用点心小叉取了一块炸南瓜,她才后知后觉地拿起一块三明治。
切成三角小块的三明治里面夹着熏牛肉、鸡蛋、生菜、黄瓜和西红柿,几种食材的颜色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只是看起来都令人愉快。辛西娅咬了一口,味蕾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吃过三明治,又拿了一条炸小鱼,油炸的食物容易让人发胖,不过她想只是偶尔吃一次应该也没有问题。
炸南瓜外皮酥脆,内里绵软香甜,酸甜的水果沙拉都清新又爽口,辛西娅在把它们都尝过一遍之后,就感觉有些饱了。她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旁边却传来了好像不太友善的一声“喵嗷”。她循声看去,莎娜坐在自己空空的的猫碗边,正不满地盯着只顾自己吃饭的人类。
一个精致的小布包自己从柜子里飞出来,在猫碗上方悬停,然后自己解开搭扣,开始从里面倒出猫粮。莎娜见怪不怪地蹲在碗前,等小布包停止倾倒,才姿态优雅地低下头进食。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辛西娅回过头去,正巧看到对方像是探究、又像是观察的眼神。她对着魔女笑笑:“嗯,我也觉得很奇怪。”
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她们的餐后甜点。玻璃茶壶里装着清澈的热茶,精美的白色瓷盘装着一些精致小巧的茶点。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非常神奇,她却轻易地接受并习惯了。
也许这是因为她看过、演过许多带有奇幻色彩的剧本,她在剧中见过美丽的精灵、邪恶的女巫、形容可怖的恶魔,甚至还有巨大的喷火龙。虽然她一向分得清戏剧与现实,但她从未想过这些事物会是真实的。这么想来,她一点都不会怕这些神奇的魔法,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喜欢的女性实在怕不起来。
“比起魔法,还是现实更可怕一些。”她不满地嘟囔起来,又想起了令她恨得牙痒痒的几个男人。此时此刻,唯有伊芙琳和卡珊德拉即将离开剧团这件事能让她振奋一点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看看肖恩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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