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是到房间里谈,其实两人最终也还是没有到房间里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姝凰的原意不过是想要躲开懋泽,只要能躲开他,那么去任何地方都无所谓。
但是,姝凰还真的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把狼毫笔拿在手中,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虽然姝凰对那些四书五经完全不懂,可是好歹也懂得写字,从前在主子的“谆谆教诲”下,练就了一手娟秀的字体,为的就是主子做错事的时候,可以模仿字迹抄写。
“说吧,有什么难缠的事,最好一次说完,我可不想听得断断续续的,而且你也不想总是来这里吧。”
姝凰毫不客气的说着,她可不觉得身为男儿,真的可以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每日几个时辰的来回礼王府和别院之间。
到底女子和男子是不一样的,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后躲在闺房里做做刺绣就可以过一辈子的。
“你该不会笨到,真的要记下来吧。”
意琛坐在石凳上,稍微往后靠,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远处的景色,他们坐在水榭之中,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初冬,湖面上的莲早就败谢,湖面上是家仆们还没有来得及清楚的枯叶。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真的会对我说一些重要的事,亦或是无聊的唠叨上万字。鉴于你有可能出现的卑劣行为,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些防范。”
姝凰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意琛眨了眨眼睛,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姝凰的异常。
好像,从长生家里回来以后,她更加稍微有了一点“人”的感觉,说话也能感觉的出来,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想问题,而不是像一个刺猬那样,只会攻击人。
“虽然何贵妾说了很多,但是我觉得,只有一点。”
意琛收回自己的心神,朝着姝凰比划出一根手指。
“讨好晶夫人。”
姝凰白了他一眼,不去讨好晶夫人,难道要去讨嫌晶夫人吗,这些话简直就是废话。
“朱意琛公子,你能说一点有价值的话吗,如果不能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再去拜访何贵妾。”
“会说笑了。”
意琛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比起从前那个只会冷着脸,然后如同刺猬一样,不管是谁靠近都会刺伤的姝凰来说,现在还真的是赏心悦目。
“别废话,爱说不说。”
姝凰瞪了他一眼,怎么忽然间意琛变得这么啰嗦而且八卦呢。
“你也知道,晶夫人虽然是正妻可是却无所出,若非是娘家势力大,不得休以外,根本不可能还留在府上。”
“可是,府上老爷却纳妾不少,也生了不少子嗣,晶夫人在府上的日子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我想我这样说,你应该知道要怎么讨好她了吧。”
其实意琛不说明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到了情非得已的地步,晶夫人又怎么愿意收留外姓子女呢。如果说这样做与其是给表妹何贵妾一个人情,还不如说是自己一个人在府上实在是过的辛苦,就算只是名分上的女儿,也想拥有。
“原来这次,我要装乖女儿呀。”
姝凰轻蔑的笑了一下,用手背托着下巴,乖女儿的把戏,她在尤氏面前已经装了不少,还算是有点自信。
“也许不仅仅是装那么简单,府上的子嗣那么多,你忽然间去到那里,简直就是招仇恨呢。”
意琛这些是实话,府院之争其实意琛不说,姝凰也很明白,到晶夫人的府上,也是一件苦差事啊。
“没关系,想要对我出手的人那么多,可是我不也活得很好吗?”
姝凰轻蔑的笑了一声,这种事情真是无聊,反正现在离开了宋府,得到稍微的轻松,那就去晶夫人的府上玩玩。
“为了什么,你要这样做,不惜一切代价嫁给仲良,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赌上一生?”
这种无聊的问题,意琛以前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不需要问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从来都不曾关心过姝凰,现在却问了起来,就表示他开始关心。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姝凰凤眸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成为,我还没有反对自己要嫁给谁,你就帮我反对了吗?”
“你为谁而活?”
意琛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而是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
这要是他一直在意的事情,只要稍微注意姝凰的人,都不难看出来,她做的每一样事情,看似有目的,可是却一点都不像是为了自己。
一个不为自己考虑的人,是很可怕的,那就表示就算专门对付她,也不足以让她感到畏惧。
“真是可笑的问题,难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因为谁才可以活下去吗?出生并非自己的意愿,在哪里长大也不是自己的意愿,甚至到了连死,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的意愿。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资格为谁而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