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
何贵妾颤抖着手,她虽然疼爱仲良,可也不是心瞎眼盲,自己儿子变成了这样,一个废人,竟然有姑娘主动说要嫁给他,还能有什么好事。
姝凰用手摸了一下脸颊,何贵妾下手还真的很重,已经能感到肿胀,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用这种事来笑话我们娘俩,不可饶恕,绝对不可以饶恕。”
何贵妾说着,举起手,想要继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是姝凰又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任由她继续打呢。
“你心里很清楚,仲良公子如今这个样子,有谁愿意嫁给他?就算是那些庶女们也不可能,那么你会怎么做,到穷人家那里买一个丫头吗?”
事实永远都是那么残酷,何贵妾比谁都清楚,只是从来不去想。在她的心里,仲良依旧是那个六岁的孩子,那个聪明伶俐,在皇宫宴会上大放异彩,口如悬河打败翰林院的先生们,得到皇上嘉赏的神童。
但是仲良不可能永远都是六岁,他今年已经差不多二十岁,旁的人都娶亲甚至做了爹。
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都是礼王府的公子,身上流着皇亲贵族的血,但是那又如何,但凡是有身份的人家,怎么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难道,真的要去买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买来的丫头,只是冲着钱和身份,对于仲良,又怎么会真心真意的去照顾呢?
“就算是这样,良儿是我的心肝宝贝,谁都不要他我也会好好的照顾,绝对不会让他沦为你们手中的工具。”
何贵妾看着姝凰,目露凶光,恨不得现在就把姝凰赶出去。
看着这么激动地何贵妾,姝凰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要是给时间慢慢想的话,也许会想得通,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是最好的。
“仲良公子在睡觉,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可以想一下。说实在的,应该要怎么做对他才是最好的,我想你这个做娘的比谁都清楚。院子外面种了那么多树,把他保护在世外桃源之内,真的可以保证一辈子无忧吗?”
姝凰说完,朝着何贵妾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床上,仲良依旧睡得沉静,他喝了安神的药,对于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也许他一直都活在六岁那年,无忧无虑。
姝凰承认自己在利用仲良,可是这样做,又何尝不是把他从何贵妾制造的牢笼里救出来呢?
恭言站在外面,就算没有人叫他做事,也依旧很守职的站好,看到姝凰走出来,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姝凰的皮肤本来就白皙,五根手指印根本无处匿藏。
就算如今夕阳西下,暮色蔼蔼,也还是看的清楚。
但是恭言却没有多嘴,拿起搁放在一旁的八角羊皮防风灯笼,看着姝凰说道:“天色已晚,让小的送凰姑娘回去吧。”
既然有护使者在前面带路,何乐而不为,姝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跟在恭言的身后,阑珊和巧妮两人则还在努力想着,怎么让砍树的那些家仆们,把树杆做成一间狗屋。
此刻,在她们的眼里,小黑已经新晋了身份,暂时比姝凰重要多了。
姝凰看了一眼高架灯前的两人,浅浅的笑了一下,不让她们看到脸上的浮肿,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恭言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厮,该做的事他绝对不会偷懒,而不该问的事,他绝对不会开口去问。
两人在孤清的小路上,就这样静静的走着。恭言小心的探着前面的路,八角羊皮灯笼发出荧黄的光,他看到路上有弹出来的石头都会踢到一边,免得硌着姝凰。
对于这种细心,姝凰却没有多大的心思理会,她满心都放在仲良和何贵妾的身上,如果何贵妾想不明白,或者是她想明白了,却不想改变的话,那么自己怎么办?
恭王妃和朱承那边,虽然暂时消停了,可是她也总不能在这里住下去,宋荣茂等了那么多天肯定按捺不住。
如果,他们趁着姝凰不在,悄悄的定下了亲事,难道她要连夜逃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世的瑜依旧过的平稳,她就算不能嫁给懋泽,也会依期入宫,依旧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德妃,
难道,这就是她最后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三年一度的选秀,一般都安排在二月初,正所谓飘飘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安然的享受秋后美景。
“凰姑娘。”
她想事入了神,恭言忽然间叫了她一句,她抬起头,八角羊皮灯笼荧黄的灯火,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她看到意琛站在路的中央,并不像是偶遇的样子。
他在等她,也许等了很久,也许刚刚才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朱意琛现在就站在她面前,等她走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