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前,柳昊望着那片被厚重的云层间开始出现破碎的裂缝,缝中藏着淡淡的蓝se碎片,暗想着返家的时候或许可以久违地看见夕yan。举目所见,整片崎岖如同乐高积木一般的城市蔓延至地平线彼端,柳昊几乎很少从这样的角度俯瞰整个城市,听蓝先生说他似乎很享受居高临下的感觉才会选定这个地方,或许那是柳昊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感受。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自己的大楼。」柳昊抬起头,正好和玻璃上的淡淡倒影对上眼,倒影的眼中包含着城市一隅。 「你还要叫那东西神吗?」柳昊挑眉「那东西除了强得夸张的气场以外,我实在看不出有哪个地方足以被称为神的。」 「勉勉强强吧,你口中那位神大人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神佛那样的慈悲心。」柳昊笑了一声「为了和他交涉我可是把命都给赌上了,现在可真的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过这样换过来的代价,意外地还蛮值得的。」 「如果我这条烂命能换他一句答应,那位神大人ga0不好还真的是观音佛祖。」柳昊瞥了一眼同样映在窗上的蓝先生倒影「我跟他说我有能让他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幸好他信了,不然我们就等着被那东西挫骨扬灰吧。」 「所以我就说我在赌命了。」 「那地方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况且我就是要让那个什麽神大人待在我妹旁边。」 「我只是不想让河家那些人接触她。」柳昊微微蹙眉,回头望着窝在沙发上的蓝先生,话锋一转问「好了,别说我了。你呢?医院的事情怎麽样?」 「那河家的人呢,这麽大的动静应该有动作了吧?」 「你知道我不喝酒。」柳昊还是依着对方的话,走到蓝先生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下「你是不是又有什麽差事要塞给我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给我妹妹的工作全都要过滤吗?」 「所以你要我去调查那个委托人?你自己去不是b较快吗?」 「妹妹、妹妹啊?」 「那种事怎麽样都无所谓吧。你不是快迟到了吗?这样继续发呆下去好吗?」 「等一下。」忽地,沙发一隅的长发男站了起来,将杂志一手扔到桌上,别致的脸蛋上没有什麽表情「本王现在闲得慌,所以当作消遣时间,本王也要去。」 「那就带本王去上那个什麽课。」 「好啦好啦,先冷静一点。」正当长发男想张嘴继续说下去,柳昊便笑着率先跑了出来「你就带他去学校嘛,反正就放着让他在学校里晃就行,不用特别管他什麽的,也保证不会g扰你上课,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不,我今天不行啊,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就带着他嘛,而且他才刚受过重伤,要是他一个人又倒下去了也挺危险的不是嘛?」 柳临一听整个青筋暴起,压抑住想掐si对方的冲动,长年累月的工作经验让她瞬间冷静下来,想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她深呼x1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没那麽多时间跟你吵,你要是想跟就闭嘴跟好,上课也别乱说话,乖乖假装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明白吗?」 只要能跟就可以了吗?柳临倒是很好奇对方y要跟着自己的理由,不过看他那样子就算问了也不会回答。瞥了一眼腕表,分针正好往前跳了一格,差五分钟就要上课了。 「欸,柳临,旁边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喔?」同学a,三年来跟柳临说的杂志,而是目不转睛地瞪着电视上nv主播喃喃说着这个世界哪个角落又有哪个人被杀。 「你都这麽早起喔?」柳临望着对面的h延,对方则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後低低应了一声。 「反正跟你说那些也是浪费时间……你要是敢再这麽笑本王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h延狠狠地瞪着对面那张有些嘲讽的表情,遂抬起手边的遥控器,一下子将不断呢喃的小小萤 「早餐好罗!」柳临从那片黑se的小萤幕转过头,旋即看见柳昊拎着一只不织布小提袋,塞到自己面前「萝卜糕,要趁热吃不然会不好吃,你和h延的都在里面了。」 「赶快走吧。」h延冷冷地催了一声,掠过柳临往门口的方向走。 红灯转绿,两边的街景开始慢慢转动。柳临循着昨天薛有娢发给自己的地址,沿路左弯右拐之後,便在一幢灰白se的大公寓前停下;那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社区,事实上近十年来这类的重划造镇亦开始密集起来,只是对柳临来说那就像是一片背景,只有远远看过或是晃过而已。 「抱歉,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不太知道要怎麽进去。」柳临尴尬地停好车,凑到薛有娢面前,见对方的视线落在身後另一人身上,柳临遂补充道「啊,我今天也带我亲戚过来了,方便吗?」 薛有娢并非健谈之人,一路上都是柳临发挥平时生意人的本领,和前面那人断断续续拉家常,并从中得知薛有娢的父亲当了中盘商之後就买下这里的公寓,因为母亲早逝的关系父亲很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云云,是一段非常普通且随处可见的话家常。 如同镜面盒子那样的电梯缓缓拉开映着三人身影的帷幕,电梯外是一个白se的小空间,空间中有两道门,薛有娢走到其中一道门前掏出钥匙「对了,我爸他刚刚出去买东西,如果有问题要问他的话可能要等一下。」 「你g嘛啦?」柳临惊魂未定地猛然回头,瞪着身後面无表情的h延,低声骂道「有事出声好不好,我差点被你害si欸?」 「g嘛突然讲这个——」柳临顿了顿,几乎将声音压到剩下气音,低声道「欸,你是不是又感觉到什麽了?」 「呃,你是指……?如、如果你问的是我家的神坛,就在那里而已。」突如其来的锐利质问让薛有娢有些不知所措,遂退开身子,将门缝拉开;逐渐转开的大门之後,柳临看见正对大门的那面白se墙上,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着一个小小的坛子,就是用一块黑se木板架起来的,那样的小神坛柳临在很多店家亦见过不少。 柳临望着那神坛,即便两边摆着红se小灯,不知为何却有一种说不上的诡异感,那种诡异让她再次ch0u离了原本的时空,只剩下她和那只小神坛面对面,好像那神坛上有双眼正和自己对视。 「人类,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麽吗?」一旁的h延再度开口,让柳临猛然回神,飘离的意识再度回到那公寓门前。 「哼,如果能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去si的话倒也不错。」h延眯起眼瞪着另一边不知所措的薛有娢,语气中带了点愠怒「你最好是不知道。所以本王才说没空理你这种什麽都装做不知道的愚蠢人类。」 「哼,不知道?你也是什麽都没ga0清楚还对人家这麽客气,本王不直接灭了她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有娢?有客人吗?」男人怔怔地笑了笑「你们是……有娢的朋友?」 「柳临?喔,有娢昨天有跟我说过。」男人,薛先生热情地点头招呼「来,不用客气,我弄点喝的给你们。」 门後是一个乾净普通的客厅,至少b柳临家中那总堆满过期杂志的紊乱空间要乾净宽阔许多。接下来有段时间,柳临便有种闯入一个平淡普通的小小家庭日常之错觉,薛有娢替父亲提着几袋食材遁入厨房;薛先生则替两位访客泡了茶,和柳临相谈甚欢,让她心里的尴尬逐渐消失。 「这房子很新啊,整个位置看起来也很不错。」柳临环顾整个空间,暖白se的光线让整个房子看上去柔和许多,视线一转,最後有意无意地落到门口那个小小的神坛上「那个是财神吗?」 「是没错啦。不过薛先生你也很厉害,从菜贩做到中盘商也是不容易啊!」好我迎了这孩子回来,今天有这样的成就都是祂的保佑。」 「是啊,你应该没听过吧,那是一种童神,是从外国传进来的冷门宗教。你也看到我们拜的不是神像了吧?那坛子就是一种象徵,听说啊最一开始祭祀童神的小庙,就是供俸着放有童神头部的陶罐子。」顿了顿,薛先生笑了几声「啊,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毕竟这个宗教三四十年前就传进台湾了,所以真正的起源也不是很清楚。」 「你——」柳临在一边想要出声,却发现h延的双眼满是敌意望向门前的小神坛,虽然眼前这人总是摆着一张难看脸se,但那种充满愠怒与敌视的表情是柳临前所未见的。 「本王没说话还真的被当成白痴了呢。」h延整个语气都变了,眯起黑se的双眼打量着不知所措的薛先生「不是在跟你这人类说话。区区小鬼还妄想能在本王面前蒙混过去吗,从那人类的身t里滚出来!」 忽地,窗外像是有落雷划过,整个客厅瞬间闪了一下,那一阵一阵的闪烁是无声的,却鼓噪着柳临的脑门,让她不觉捂起跳动的额际,她甚至觉得连地板都好像在晃动似地。再次抬起头,柳临却看见窗外一片漆黑,并非夜晚尚有一片城市夜景的那种不完全的黑,而是纯粹地、令人无法离开视线的黑se,恍若窗上那两片玻璃本身就是黑se的。 而那些细瘦人形的顶端是个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小小头颅,眼窝是两个无底的深渊,那对深渊透过倒影直视着柳临,让她有种自己要落入深渊的错觉。 框啷!一阵刺耳的脆响,柳临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头,手臂隙缝之间,她看见那片落地窗不知为何碎在空中,漫天的玻璃渣全往自己身上砸;那瞬间柳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四处被划出几道热re1a辣的疼痛。 「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一片模糊间,柳临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地板都在晃动,耳边的那声威胁却仍旧清晰「滚出这个空间!」 忽地,柳临感觉到有什麽东西轻轻推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接着那种恶心的晕眩、莫名的尖叫与嘶吼瞬间烟消云散,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似地。 柳临目瞪口呆地环顾四周,视线最後落到躺倒在地的薛先生,苍白的侧脸上有几道怵目惊心的鲜红。h延则站在薛先生旁边,眼中的冷意尚未退却,他眯起黑se的眼,然後抬起脚,那张双眼紧闭的苍白脸庞旋即蒙上了层y影。 「当然是灭了这个人,要是这个依附用的身t还在,刚刚那东西还会再回来。」h延语气平淡,黑se的双眼锐利而毫无波动,好像在说什麽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呢?」 「那是最快的方法,本王为什麽要浪费时间绕弯路?」h延眯起黑se的双眼瞪着柳临「这个男人跟你非亲非故,是si是活也跟你没关系吧?」 「那又怎样,反正你们人类不是到处都是吗?少了他一个有关系吗?」 「难道你不记得刚刚这个人都做了些什麽吗?」h延瞥了脚边的人一眼「既然构成了威胁,本王就没有放过这个人的道理。」 那双眼不是人类的眼睛,不知道为什麽,柳临的脑中飘过这样荒谬又恐怖的想法。 「你该不会还要帮他吧?」 和电话另一边的人报完地址之後,两人便沉默地踏出公寓;离开前柳临微微地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却看见薛有娢蹲坐在厨房一隅啜泣,这一回她亦没有回头,仅是将大门关上,彷佛这麽做就能将方才的一切全锁在那间公寓里。 「刚刚……」柳临靠在ai车旁,脑中闪过方才的种种,千头万绪全噎在喉头,只能尴尬地顿了一下,遂话锋一转问「呃,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什麽东西吗?」 「我不是在问薛先生,我要问的是那东西……好吧,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就这样直接过来的。」柳临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想不懂,薛有娢让我特地到她家是要做什麽,就只是要让我看那个、呃,东西?」只是让你过来看一眼那个恶心的东西?」 「哼,要是本王今天不在这里,你ga0不好已经si在那东西的手上了吧?你看不出她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吗?特地骗你过来当然是为了那个恶心的东西,难道你以为只是让你看看而已?」h延笑了一声,笑中带着一丝怒气与嘲讽「况且供在那台子上的也不是什麽神明。它就是是那片空间的主人,只要在那片空间中它就是神,甚至可以随心支配踏入那片空间里的所有人,当然在本王眼里不过是小伎俩而已。那本来不是什麽正派的东西,那个男的还傻傻地把它当神拜,最後变成那样是理所当然的。」 「不管是什麽都一样,向一个非人之物祈求就要有点觉悟。而且不只是那坛子的问题,那个男人也不是什麽好东西,要是心里没鬼的的话才不会随便祭拜那种来路不明的鬼神,所以本王说过了帮他们只是浪费时间。」 「没有什麽是不存在的,只有你们人类自以为是地认为某些东西不该存在。」h延冷冷地瞥了一旁的柳临一眼「本王也说过了是那个男人把不该拜的东西当神拜,才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东西只是在回应他的期待罢了;而且他刚好又被反噬了而已,所以才会附在他身上。」 「才没那麽容易消失,本王只是把它赶走而已。」h延沉下脸,就是在正午烈日之下,他那张脸仍旧十分冰冷「所以才说应该把那个人类给灭了。」 「你是……那个风水师?」那人,张万堂站在街边,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嗯?」陈大哥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魏余生夹着资料夹靠在办公室门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我是有要紧事啊,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另一个更加要紧的问题——大哥你上次睡觉是什麽时候?」 「嗯,我好得不得了,jg神奕奕脸se红润,很久没有睡这麽好了,我开始有点庆幸自己昨天有和杨景焜的小夥伴碰过面……好啦,别开骂,我开玩笑的。老实说从以前到现在我除了被那些东西吓一下以外什麽也没发生过,我甚至开始怀疑说不定被好兄弟跟回家之类的传说都是骗人的。」 「唉,我刚刚说了有要紧事啊。拿去,刚刚有人要我把这些转交给你,说是李庆贤的相关报告。」 「这也是没办法的,总不能在报告上写是阿飘作祟。啊,对了,家属的部分呢,对这个si因没有任何怀疑吗?」 「据说状况是b较平稳了,不过短期内还是不适合做讯问。」魏余生不以为然地抓抓脖子「真不知道吓成那样子是真的还假的,不过如果是我被抓也会想装疯卖傻一下啦,这样至少能弄个强制送医什麽的……」 「知道啦,别那麽严肃。大杜今天已经带人去搜索杨景焜的住家,希望那边会有一点结果,要是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跟过去,可惜我人丑被大杜拒绝—–」 「他们啊,几乎都说杨景焜这个人很勤劳什麽的,为了家里努力加班,但好像也不知道为什麽有一阵子忽然都不加班了,一到下班时间就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很多人都说那段时间的杨景焜脾气变得很怪,情绪大起大落的一点小事就会生气……啊,对了,有人说杨景焜会离职是因为他好像从兼差赚了一大笔钱,所以才离职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努力抓到下一个活的加害人b较快——」 魏余生刚探出头,就和迎面跑来的某个人撞个正着,两人摀着鼻子往後各跌一步,疼的魏余生龇牙裂嘴地捏着鼻尖,抬头看向来者「啧啧,我的天啊……小刘,要是我的鼻子被你撞断你要替我整个鹰g鼻吗?」 「没有啦,我只是奉陈大哥的命看看外面发生了什麽事,刚刚外面不是突然很吵吗?」 「喔,真的假的,这麽有趣的事情怎麽不早讲?」魏余生挑眉,满脸期待地绕过小刘往sao动的来源走。 无视身後同僚的警告,魏余生刚走到局内前门,便看见一大群同僚围在门口,而sao动的中心,一个短发nv孩正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朝着四周的人哭喊。 「小姐请你赶快起来,冷静一点——」 魏余生摀着一只耳多抓住其中一位同僚「唉,怎麽了,g麻这麽多人挤在这里,都很闲是吗?」 「那就把她抓起来就好了啊。」 「唉,反正现在局里只有陈大哥,那些古板老人没看到就没差啦!」魏余生斜了同僚一眼「如果真的有什麽问题就随便用妨碍公务之类的理由就好……你有手铐吗?」 魏余生一把抓过手铐,拨开重重人群走到歇斯底里的nv孩眼前;那nv孩满脸泪痕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魏余生,一头乱发和充血sh润的双眼让她整个看上去十分憔悴。 一番折腾之後,魏余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压着安静下来的nv孩遁入讯问间,那段期间整个警局充斥着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沉默地用视线跟着魏余生走,像是某种诡异的游行仪式,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後。 「你叫什麽名字?」 「好的,薛小姐,你刚刚说你是加害人之一对吧,可以告诉我你的犯案时间跟弃屍地点吗?」 「六个月前?嗯,那弃屍地点呢?」 「好吧,那孩子的头部呢?丢在哪了?」 魏余生环起手,眯起眼看着对面低着头的薛有娢,踌躇了一下,「知道了,那麽屍t的双脚呢?放在哪里?」 「那切下来的手臂呢,也不记得了?」 「好,我知道了。」魏余生靠在椅背上,端详着对面的薛有娢再次将脸压到看不见表情的高度「薛小姐,我就直说了,你为什麽要说谎?」 「字面上的意思,凶手根本不是你;说到底我几乎没怎麽看过哭着求警察把自已抓起来的杀人犯……也是有啦,但毕竟是少数。」魏余生耸耸肩,叹了一口气「我是不知道你装做凶手是想g嘛啦,但你这样带给我们不少麻烦喔,尤其又在这种时候;啊,不过你放心吧,还是会如你所愿进监狱啦,只是理由可能会变成妨碍公务之类的。」 「呃,先冷静一点。」魏余生看着对方几乎作势要把桌子掀了,连忙抬手安抚「我也希望你是凶手啊,这样我们还b较轻松一点。不过啊,薛小姐,我们警察不是傻瓜,是不是真的凶手多的是方法可以分辨,所以你再怎麽闹也不会变成凶手,放弃吧。」 「而且我刚刚是骗你的。」见对方面红耳赤地瞪着自己,魏余生仍旧面带微笑地看着薛有娢「我问了你双脚和双手的位置吧?那是骗你的,因为屍t除了没了头部以外都是完好的,当然手脚也都还在;就算再怎麽健忘,自己杀过的人有没有分屍、所有的弃屍地点总该会记得吧?」 魏余生叹了一口气,遂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你就先待在这里冷静一下吧,之後我会叫其他人过来。」 「想也知道不可能。」魏余生微微回过头「是什麽人威胁你来当替si鬼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被抓到罪会很重喔。」 「所以真正犯案的是你爸吗?」 「嗯,难怪有些事情你会知道,我还以为你是瞎蒙猜中的……」话还没说完,魏余生就感觉到一gu突如其来的重击扑到自己身上,让他整个人一个踉跄被扑倒在地;刚睁开眼睛,便看见薛有娢胀着发红的脸压着自己,双手狠抓着自己的颈子。 「不准动、我爸!去si!给我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去si——」 魏余生看着那张脸,失去意识之前用尽最後力气,从牙缝中挤出破碎的字句「要是、杀了我、你爸就……完蛋了……」 「对、对不起!」薛有娢望着魏余生趴在地上,按着脖子一阵狂咳,脸se发紫,吓得缩到一边「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有要这样的,我本来……」 「余生,陈大哥他——」门後的小刘一见趴在地上的魏余生,遂满脸诧异地凑到对方旁边「余生?余生,你怎麽了?」 「呃,喔,对,刚刚接到辖区通报,说是又发生了一起疑似和杀童案相关的案件。」 午後烈日让整排白se别墅熠熠生辉,好似在雪地时逢正午似地,眼见所及的万物都是发白发亮,扎得柳昊差点睁不开眼。沿着毫无改变的重复街景,柳昊最後停在一幢位於街道尽头的大别墅前,或许是边间的缘故,那幢别墅和其他相b稍大了些;柳昊对了对手机上的地址号码,确认无误之後整整箍在颈子上的领带,弄出自认为最像政府官员的样子,深x1一口气便走上前压下电铃。边工作多年,柳昊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差事,再加上自己也不是演戏的料,因此他真的很怀疑蓝先生究竟是哪来的自信……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si马当活马医,祈祷自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0到点什麽线索。 不在家吗?柳昊不si心地再压了一回电铃。根据蓝先生说他透过这附近的监视器,看到这位张家的姊姊张丽娟一个小时前才刚回到家,应该不会又出门了才对。叹了一口气,柳昊回到摩托车旁,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才没有,那个张丽娟好像不在家。」柳昊抬头望着别墅,却发现不知何时洒在四周的yan光慢慢黯淡下来「你帮我用监视器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出门了,我在这里没办法确认。」 「我不想多跑一趟,而且你都有时间喝酒就代表你很闲吧?帮我看一下。」柳昊靠在车边微微蹙眉,接着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阵悉窣的摩擦声,还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半晌蓝先生才再度开口。 「啥?」 之後很快地,刺耳的警笛一下子为这片别墅群带来一阵sao动,那一排排像是玩具模型的房子内窜出了许多围观人影,保全在警察和群众的围观下打开那幢别墅的门扉。柳昊则站在一边,像是个旁观着一样,看着几名警察遁入别墅,接着就听说在二楼卧房发现了张丽娟的屍t。 柳昊望着那名年纪较大的警察匆匆上楼。接着过了一阵子,他就听见别墅外面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以及一张熟悉的脸庞踏入玄关,那张脸亦在和柳昊对视的瞬间立刻露出一种近乎欣喜的微笑。 「抱歉,我对你没什麽印象。」柳昊拉起笑,语气却完全没有任何笑意「我想应该是你记错了;还有我交朋友是属於慢熟的类型,非常讨厌自来熟的人。」 魏余生穿过几个蹲在宽大客厅一隅的同仁,遂踩着白大理石阶梯往二楼走,甫踏上二楼,另一层宽大的接待空间顿时映入眼帘,白se为主的装潢在黯淡无光的y郁光线下让整个空间看上去有些冰冷。 大杜就站在床边看着法医细细端详着遗t,有棱有角的脸庞在逆光之下更加y沉。抬起头见到门边的魏余生,紧蹙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 「嗯。你身t怎麽样,好一点了吗?」大杜看着魏余生嘻皮笑脸地走到自己旁边,却瞥见对方脖子上的贴布,微微蹙眉「你脖子怎麽了?」 「嗯,si亡时间最多一个小时。根据当地的辖区员警叙述,他们在衣柜里发现了好几只手机,所有手机里的资料都被销毁了,只有其中一只留有和杀童案嫌疑人的通联纪录,对话上来看似乎是张丽娟指示李庆贤和杨景焜等人犯案,而且那些指示非常jg密,连该在哪里割道伤口都有写;从电信业者提供的纪录来看,李庆贤si前就是在和这位nv士通话。」 「嗯,其他资料什麽都没有留下。还有一件事情。」大杜顿了顿,瞥了一眼魏余生「你跟我过来一下。」 接着视线一转,床铺正前方的墙壁上,距离天花板不远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神坛映入眼帘;只是不太一样的是,那神坛上供着的是一只黑se小酒坛子,而非哪里的神像或牌位。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魏余生兀自地随意浏览了一下相片,每张照片内容都是和眼前神坛无异「邪神之类的吧,ga0不好是一种很极端的守护神喔?真的是一模一样呢,看来那位薛小姐说得没错。」 「大杜你不在的时候,局里来了位jg神不太正常的小姐……中间过程有点复杂我就懒得讲了,总之她的父亲是凶手之一。」魏余生耸耸肩,将手机还给对方「刚刚小刘弟弟留在局里替我们问了,那位薛小姐说,他们确实是一种宗教组织,称呼那种罐子是一种童神;而且据说组织成员涵盖范围很广,从路边的菜贩到公司主管都有。」 「算是吧?她说她爸大概在半年前犯下一起案件。嗯,看她那样子似乎很ai她的父亲,甚至原本要代替她爸到局里自首,不过很可惜一下子就被我戳破了。」 「大杜你这话可不能被记者听到啊,不然会被取一些什麽冷血检察官之类的绰号。」魏余生斜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大杜「不过我能理解你在想什麽,那位薛小姐也说她的父亲曾经因为突然收到上面这样的指示而失眠了很久,但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间有这样的指示;有些人还因为这样而退出了组织……不过听她说退出的下场都很惨就是了,所以只能够照办。」 「没有,他们根本没看过所谓的,呃,教主?我不知道他们怎麽叫的,总之好像都是靠当地g部在联络。」 「是啊,听起来真的很不爽。而且还要凶手特意留线索给我们,感觉我们警察真的很没用一样。你说的那些手机没有什麽能够恢复资料的方法吗?」魏余生啧了一声,退到窗边。 「找到是找到了,不过在医院躺着呢,据说因为不明原因昏迷不醒,我看是没什麽望了。」 「我倒觉得别太拘泥於杨先生那边b较好。」魏余生拉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不是还有一位第一目击者小兄弟吗,会来这里就表示那位小兄弟应该认识这位张nv士吧?」 「原来如此。」陈大哥捏了一下酸涩的双眼「可以请问一下你抵达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麽声音,或是有发觉任何异状吗?」 「那怎麽会想报警呢?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张小姐的si亡时间距离你报案的时间点大概是四十分钟前;刚刚听附近的邻居说你待在张小姐家门前也不超过十分钟,我在想这麽短的时间内你是有看到什麽才会想报警吗?」 「当然,之後如果有需要配合的部分可能就要再麻烦你了。」陈大哥叹了一口气,退了开来,望着柳昊在警员的陪同下离开别墅。 「g嘛?我刚从张丽娟那边出来,现在要去张万堂那里。」 「话说清楚点。」柳昊蹙起眉头,望着被警车团团围绕的别墅。 两个小时前,某社区咖啡厅。 「上次三合院的事情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咖啡厅一隅,柳临对面的张万堂仍旧面无表情,她却仍从那藏在镜片底下的无神双眼中看出一丝歉意「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吗?」 「我就住这附近而已。」 张万堂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旋即低头拉起手边的菜单,一面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抱歉,那是骗你的。」 「我真正要找的是你父亲,做恶梦什麽的只是藉口而已。」张万堂一面说一面浏览着菜单,语气中仍旧没有任何情绪「不过听说令尊过世了对吧?我很遗憾。」 「可以问一下您找我父亲是有什麽要事吗?」 柳临望着那双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任由沉重的气氛慢慢淀在所有人的心里,连咖啡厅内的喧嚣都离他们慢慢远去。 柳临顿了顿,抬起头,却发现张万堂正望着窗外那片熙攘的街道;她张了张嘴正想提问,张万堂却兀自说下去,好像那些话是说给他自己听。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h延猛然站了起来,动作之大让整张桌子都震了一下,吓得柳临缩了一下脖子;还未来得及开口,柳临忽然看见张万堂身旁多了一个人,那人戴着口罩墨镜遮掩大半面容,手中抓着一把餐刀抵在张万堂的颈子上。 柳临目瞪口呆地抬起头,那戴着口罩的袭击者却早已埋没於一片混乱之中;她茫然地看着蔓延至脚边的红seyet,上面映着的是咖啡厅特有的hse聚光灯,让那怵目惊心的血泊看上去竟有些闪闪发亮。 柳临被前面的人拖着一路狂奔,眼角余光之际她看见不远的大马路上,几辆黑se厢型车正朝自己疾驰而来。 那司机叼着菸,见後照镜内忽然多出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赶紧将菸捻熄。 「哼,区区人类胆敢暗算本王。」h延杀气腾腾地瞪着窗外快速拉动的街景「本王定会让那些人si无葬身之地。」情,那时腥血纷飞,柳临更是心乱如麻。 柳临深x1一口气,勉强静下心绪後,遂瞥了对方一眼,清了一下喉咙;这一回她的想法难得跟对方一致,但她知道这并不是演电影,他们俩也不是什麽电影里的主角「咳,如果可以我也想,但还是报警b较……」 那一秒,柳临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瞪着挡风玻璃外迅速靠近的厢型车,忽地,她从眼角余光看见後照镜上,自己倒影的左手边,多了一张乾瘪的黑se小脸—— 柳昊面无表情地坐在日光灯下,望着自己对面的另一张满是疲态的脸庞,或许是因为光线si白的缘故,陈大哥那张脸看上去b先前要疲惫严肃许多。 柳昊叹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警察先生,你们应该不想要再有受害者出现了吧?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应该要先专注在被掳走的受害者那边才对,而不是在这边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以一个警察来说你真的很敢,你应该知道威胁受害者家属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会很难听吧?」 「放心吧,我没说我不讲。」柳昊直直地望着对方,瞥了一眼桌边的录音机,笑了一下「我同意你的看法,也当然可以把我知道有关张家姐弟的事情告诉你们,但作为交换,你们不能追究我取得这些情报的管道或是方法。」 「事实上,我妹在之前就和张丽娟以及张万堂见过面。」 「不是认识,是见面。」柳昊翘起腿,琢磨了一下「因为我妹妹的工作是属於接案子的形式,所以会跟一些陌生人见面。但是後来发现这对张家姊弟一开始接近我妹妹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们用工作的名义接近她似乎也不是只为了找我妹妹,所以我今天才会找上张丽娟,我想要ga0清楚他们到底要g什麽,只不过没见到本人就是了。」 「抱歉,这一点我无可奉告,只能说那对张家姊弟铁定不是带着善意接近我们的。」 「不知道,不过他们背後确实是有组织c控。」 「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柳昊眯起眼,「有时候警察太敏锐不是一件好事。」 那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好像凝结了,四周静得柳昊都听得见对面那人的呼x1声,那是一阵阵非常平稳的、毫无情绪的起伏,平淡到一点破绽都没有。 「原来如此。」陈大哥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监视器的事情我们知道,不过针孔摄影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会派人去查。只是一般住家怎麽会用到针孔摄影?就算防小偷也有点过头了。」 陈大哥抬起头望着对方,正想说点什麽,身後的灰se不锈钢们却一阵叩响,让他只能先闭上嘴回头应门。 「我知道了,现在过去。柳先生就暂时交给你负责。」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一切却十分杂遝:交错的车辆、往自己方向看的围观群众、以及一大群来势汹汹的敌人,不像他记忆中的战场那样眼见所及皆成焦土,什麽都没有。 甩甩有些沉重的头,过去的幻觉消散;h延眨了眨眼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被挤在一个狭小的铁箱子里,四周塞满了破碎的铁管零件。视线一转,右手边是只剩下几片玻璃渣的小窗框,窗外是一整片白se雨幕,大雨中有几片幢幢人影相互交叠地晃着。地往下一撇,才发现自己的右脚像是麻绳一样被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血r0u模糊。 h延唤了那人类几句,却迟迟不见对方回应,暗忖大概是没了意识。再次望向窗外,却见被雨打到花白的地上多了几双脚;h延不悦地啧了一声,瞥了眼右脚,遂仅剩的三肢并用,y是将身t给拖出成了一团废铁的车内。 「哼,你们来的正好,本王正想找人问个清楚。」h延站在翻倒的车前,环顾围在四周的所有人,冷笑一声「你们是谁派来的?要是回答能让本王满意的话,本王可以考虑帮你们留个全屍。」 「不知道,本王从来不记人类的名字。」h延眯起眼,正要往前走一步,忽地四周一阵漫天巨响,像是什麽东西在所有人耳边炸开;h延从那些巨响中听见人们的惊呼尖叫,以及他感觉到腰部背部被重重地打了好多下,让他整个人一个踉跄摔在sh濡的地面上。 「……这麽来一下b较清醒了。」忽地,众人身後那本该成为冰冷屍t的人慢慢地按着地板站了起来,几个人瞥见身後的异状,纷纷停下动作回头望向h延;不断渗出的血ye像是廉价颜料一样染满h延的下半身,血r0u模糊的右脚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开啊再开啊!来吧,本王特别允许你再多开几下,来!给你十秒的时间挣扎,再多给本王挣扎一下吧!」h延的笑声b枪响还要刺耳,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车前浑身是血的人裂嘴狂笑,另一人则被抓着头,离地的双脚在空中乱踢。 「好了,有人要回答本王的问题了吗?」h延从那一地的r0u泥中收回手,笑着环顾四周的所有人,那些人毫无例外地全都瞪大双眼面露恐惧,各个双手颤抖,连枪都提不稳了。 砰——!忽地,h延整个头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得往後仰了一下,接着血花并飞,一下子印堂多了一个血窟窿。 h延就像是苍白的人偶,带着狰狞笑容的血脸慢慢抬起来,或许他正在咯咯狂笑,只是狂暴的豪雨让他的笑失去了声音,变成一种无声的、却烙印在所有人眼里的恐怖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看满脸是血的h延走到自己面前,那人扔下枪踉跄地往後退,最後跌坐在地乱踢着腿。 柳临慢慢转醒的时候,隐约间觉得耳边有些喧嚣,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t好像离了地正在空中旋转似地,让她快要把胃袋给翻了出来。 「h延……?」柳临望向身旁的座位,却早已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地血迹。是先出去了吗?柳临反sx地往外爬,旋即想起方才那朝自己疾驶而来的厢型车,又停下了动作,整个人就这样卡在破碎变形的车窗前。 四周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呼x1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柳临和那司机对看了几秒,突然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心里的某一隅正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太对劲,外面怎麽会没有声音了?就算雨停了也应该会有一些马路该有的喧嚣—— 「给我住手!」柳临朝着昏si的司机吼了一声,见那小手微微停了下来,遂又继续掐紧司机的颈子。 那紫se手印顿了顿,接着柳临听见头顶上发出一阵不妙的咿呀sheny1n,好像有什麽东西忽然压在整辆车上;旋即她感觉到压着自己头顶的椅面慢慢矮了下来,整辆车被y生生地往下压。。 柳临下意识地看往司机的方向,那司机仍旧双眼紧闭躺在驾驶座上,面部朝前,脖子上苍白却乾净,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然後,刚踉跄地跌出车外,柳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一整片血流成河的人t、伫立在中央的h延。柳临望着这片景象下意识地就明白方才这个地方都发生了些什麽,但她一时间亦只能目瞪口呆地瞪着雨中的h延,她突然好像不认得那人是谁,或是什麽人了;那看似熟悉的苍白脸上面无表情,却b柳临所见过的冷脸还要冰冷,好像那不是人的脸,而是一片塑胶做的人脸壳子。 然後,在一片静默的暴雨中,警笛慢慢地从远方响起。 柳临在眼前涌动的白se人影间,瞥见h延站在警车前,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两名警察对自己说着什麽;交错的人影、慢慢黯淡下来的雨天,一切在柳临眼里都像默剧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却又深深刻在她心里似地刻骨铭心。 薛有娢抬起头,却见门口站着的不是任何一个穿着深se制服的警员,而是一个年轻人,那人有着一头显眼的橘红se头发,在这si板又灰白的空间中略显突兀。 「今天早上你有和我妹妹见过面吧?」柳昊望着对方的疑惑神情,遂补充道「柳临是我妹妹。」 「现在这个状况跟你也没有直接关系,而且我来这也不是要让你道歉的,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柳昊耸耸肩,走到薛有娢对面的位子前,拉开椅子坐下「头抬起来。」 「……因为爸爸叫我这麽做的。」 「不是、我爸不是那种人,他也挣扎很久啊!但要是不照上面的做就会……我爸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也是受害者,也是被b的才会这样!绝对不是什麽坏人!」薛有娢说着眼睛又开始sh润了起来,一面ch0uch0u噎噎地解释「我爸他是个很好的人,以前在市场摆摊的时候明明没赚多少还是想办法把我养大;他、他也是为了让我出国念书才想要赚大钱,才会想要加入那个宗教——」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 薛有娢抬起头,对面的冰冷视线直直地扎向自己,让她不觉肩膀缩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有听我爸说上面的人在找叫一个叫柳齐的风水师,说只要找到他就能无条件退出组织。我、我一开始也真的不想害她,那个时候找上她的时候也犹豫了很久……一开始只是想透过柳临找到那位风水师而已,谁知道他已经过世了。」 「我、我爸他也是被b的——」 薛有娢望着柳昊,她能看出对面那双黑se的眼中,有着各式各样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那些千头万绪中,感受到一丝怒火。 薛有和望着那支映着日光灯的黑se手机,还没来得问些什麽,对面那人一语不发地站起来,遂转身离开令人窒息的白se空间;灰se铁门阖上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像是雷鸣巨响一样,那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怒意,吓得薛有娢缩了一下脖子,接着便是无限的寂静。 三天後,张万堂在医护人员抢救之下顺利清醒,转往加护病房,杜检夥同警方顺利完成侦讯;而薛有娢的父亲薛宗泉原本昏迷不醒,但说也奇怪,在魏余生等人根据薛有娢的供词,从薛宗泉家中卧房的床底下发现那只装着孩子头颅的陶罐之後,薛宗泉便奇蹟似地清醒了过来,亦顺利完成了侦讯。 「张万堂已经承认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姊姊张丽娟。」大杜抹了把脸,看着桌前的陈大哥「根据他说的,张丽娟似乎是组织里举足轻重的g部,负责管理北部所有的组织成员;张万堂也表示姊姊其实从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离开组织,这一次会指示李庆贤等人犯案也是和组织交换的条件之一。但张万堂说他无法看着这麽多小孩受害,所以多次和张丽娟谈过这件事,也因此在上周末下午在谈话过程中似乎有些 「他说他是失手?」 「这样一来,从所有证据来看,整起案件也只能当做张丽娟是主嫌了,完全没有办法彻查他们口中的组织。」 「那薛有娢呢?那要怎麽说?她还说组织成员涵盖非常广,而且也有明确指出张丽娟等人不过是国内的g部而已;还有那天车祸现场的那些人,很明显是有组织在c控吧?」 「你应该很清楚,她说那些的时候都很正常,更何况也不是只有薛小姐一个人这麽说——」忽地,陈大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上嘴巴,望着对面那张总是毫无起伏的脸,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上面又有人说话了?」 「杜子缘,你应该知道这不太正常。」陈大哥看着滞在门前的那抹宽大背影,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上面又想ga0些什麽,也不在乎,有些事情该去做的我就会去做。今天这案子证据不足,我会想尽办法把事情ga0清楚;就算就这样结案了,我也不会当作是结束,你应该知道我会怎麽做。」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嗯。」 魏余生看着裂开的白se天空,从那裂缝中泛出一种火光似地柔和橘光,好像从那裂缝中探去,就能够看见一些事情。 「唉,小兄弟真是一点诗意都没有,只会想些这麽无聊的事情。」魏余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视线一转看着眼神si瞪着自己的同僚「怎麽啦?罐子找到就行了吧,有确认过里面的东西了吗?」 「g嘛?」 「嗯,不知道欸,可能是吧?」魏余生抬起头继续望着天空,暮光之下,积在天空上的云块像是烧起来似地染上一层赤红「我以前听我那室友讲过,一般来说养小鬼的话,要挑三岁以下的幼儿作为对象,七八岁的有点太老了……不过听说这是从国外传进来的,或许有一些我们没听过的方法也说不定。怎麽,你也想养一只吗?这东西听我室友说很像神奇宝贝那样喔,需要的时候召唤出来,还可以一次养好多只,前提时你要有那个能耐啦!」 「会怎样?嗯,看家人喜欢火化土葬还是树葬吧……啊,你该不会是想问他们会不会上天堂之类的吧?」魏余生嘲讽地眯起眼,裂着笑看向眼前满脸忧郁的小刘「真的这麽想知道可以试试看观落y啊?还可以顺便看看自己的元辰g0ng之类的,看你这辈子有没有发财命;要是有记得跟我说一下,我会在你中头奖的时候去跟你认亲——」 「唉,别生气啦,我看你愁眉苦脸的想说和你聊聊天会不会好一点。」魏余生一把挡住即将关上的车门,望着车内那张臭脸笑了几声「不过我也只能跟你说,人si後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啊,没有什麽来世也没有天堂和地狱,那些孩子在我眼里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很抱歉,没办法给你什麽美好的答案。」 「小刘,我说过了,这世界上没有鬼。」魏余生低头望着对方拉起一抹笑,「有的只是满满的恶意,一旦恶意消失,那些东西自然就会不见。」 当他踌躇地张口想问些什麽,远方却传来一声唤让魏余生回过头,接着他看着同僚阖上车门,向着自己招手示意,遂转身离去。 然後是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以及撒在自己脸上的一片橘光;柳临眯起眼遮着有些发酸的眼睛,意识到现在的时间似乎是傍晚。她试图转转颈子,无奈一点动作皆牵动着身t四处的疼痛,让柳临只能超级缓慢地环顾四周,视线最後落到旁边床位的h延身上。 h延抬起头,黑se的眼正好和柳临对上,那眼中不再像当时那样如同一把刀,却让柳临反sx地缩了下「总算是醒了。」 「只昏了一天,中间你有醒来,不记得了吗?」望着床上那人怔怔地摇头,h延微微蹙眉,用一种鄙夷的表情打量着对方「哼,看来本王高估了人类的智能和记忆力,要重新评估一下了。」 「自己伤好这麽慢,g本王p事。」h延整了整手中的报纸,低头继续浏览「还有,今天早上那个叫柳昊的有来过,说要是你醒了就打电话 「嗯。」柳临随口应了一声,旋即想起自己的手机在车祸时早已被摔成渣渣,心里淌血之余,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让她心里的那片疙瘩又升了回来。 可想而知所有的报纸都写满了几天前的连续杀童案,这件事前阵子起就攻占了各大新闻版面,柳临隐约也有听说这件事情,但不太知道详情。直到现在她才从报纸上得知张家姊弟竟是杀童案的主谋,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她固然感觉到张万堂似乎和一些奇怪的人有关系,亦知道那对张家姊弟有些蹊跷,却怎麽也想不到这两人竟是重大刑案的主嫌。 他说他和老爸认识。柳临偶然想起张万堂在咖啡厅那时提起老爸名字的时候,露出一种五味杂陈的神情,那副表情包含着很多的情绪,她隐约能感觉到那些情绪都不是负面的。这麽一想,柳临确实不太知道老爸生前的为人或是人际状况,只知道他好像很厉害,仅此而已。 柳临有好几次试图开口,千头万绪全堵在嘴上,无奈却仍旧什麽都问不出来,最後还是h延满脸莫名地率先抬起头。 「才没有,我——对了,这段期间有发生什麽事吗?有没有警察过来?」 「欸?我说了什麽?」 「那你呢,你都没受伤吗?」柳临则直接无视对方的拒绝对话信号,继续兀自问道「欸对了,还有载我们的计程车司机呢?他没事吧?」 柳临叹了一口气,却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卡在嘴里的问题也很自然地溜了出来「好吧,警察有来找过你吗?」 「被警察找上就不只是一点小事了吧?」柳临斜了对方一眼,踌躇了一下「警察是不是因为那些人的关系才会找你?」 「当时在车祸现场倒在地上的那些……呃,人。」柳临抿了抿唇,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我不太知道当时的状况,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麽要追着我们,但我想那时的状况应该很糟,所以你才……好吧,追根究柢应该算是我把你卷进这件事情的,毕竟要是那天我没让你跟着,就不会造成这种状况,所以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对,是这样没错,我很感谢你;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当时……呃,是你杀了那些人吧?」柳临直直地望着对面那双眼,黑se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湖面那样,没有任何波纹和情绪,只是平和地,静静地看着自己。 「是吗,好吧。警察那边没有说什麽吗?」 只是被问问题而已吗?柳临微微蹙眉,她感觉那种惨烈的景象就算用自我防卫也会被判定成过当吧?想来想去,脑子却只是越来越疼,索x叹了一口气,放弃继续思考下去。 「哼,你的问题就这些吗?」h延眯起眼,拾起腿上的报纸「没事的话就别吵本王,滚去睡你的觉吧。」 「为什麽?」 「哼,无所谓,本王不在乎。」 「对本王来说不杀更麻烦。」h延不悦地瞪着柳临,「完全无法理解你想表达什麽,那些人明明就是要你的命,杀掉才是合理的吧?难不成你还要等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才甘心吗?」 h延和柳临对看了一会儿,良久之後叹了一口气,遂继续埋首於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句间,「……知道了,本王答应你。」 不知道是不是放心下来的缘故,柳临瞪着白se的塑胶房门,意识开始朦胧;在飘忽的意识中,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思绪,那些破碎毫无意义的思考中,像是幻灯片一样拨放着这几天下来发生的一切,最後停在薛有娢那缩在厨房啜泣的身影。 「能多一点人手帮忙我会b较轻松,况且她有和组织接处过,会是很好用的一个人。」蓝先生一如既往地陷在沙发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手中把玩的并非他所ai的水晶玻璃酒杯,而是一只格格不入的陶罐子,上面封着诡异的黑se麻布「我有听说车祸现场的那件事情了,一个对十几的人,真不亏是我们的神大人,让我开始在想我们带回来的ga0不好是个邪神;惹出这麽大的动静,害我处理警察那边费 「你不知道我说服他带着你给的那个礼物花了多大力气,今天要不是他带着那东西,我想不用说河家,全世界都会知道他的存在。」柳昊叹了一口气,斜了眼蓝先生的倒影,遂话锋一转问「话说回来你竟然还拿得到这种东西,把它拿过来做什麽?」 「三合院?」 「所以把罐子埋起来的是老爸吗?」柳昊望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那些人是为了找这个罐子所以才会到处找老爸?」 「第一个什麽?第一只小鬼吗?」 「但却相信神是存在的吗?」柳昊笑了一声,「有些时候我很好奇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副什麽德x,感觉应该蛮扭曲的吧?」 「我爸没事封个空罐子g什麽?时光胶囊吗?」 「仿造这个东西能g什麽,难道他们想要组织什麽小鬼集团吗?」 「所以呢,你查了制造那些陶罐的工厂?」柳昊回过头,望着沙发上把玩着陶罐子的蓝先生,此时,对方的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微笑,和对方共事多年的柳昊从没见过那种意义不明的笑容。 「那家族恐怕也是为了神才回到这个小小的国家。」城市另一隅,单董事坐在沙发上看着另一边的宽大人影,遮盖住其中一片夜景「不过也多亏这次他们掀起这麽大的波澜,我们才知道原来柳齐还留有後代,他真的藏得很好,过了十年我们单家和河家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不知道,但我想他们铁定有柳齐留下来的东西,为了那个东西其他氏族加入这场战争也是无可避免,只是我没想到那些人会这麽快开始动作。」 「嗯,警察那边就继续交给你了,不过不用太勉强,要是稍有不对劲就立刻收手。」单董事按着额际,眯起眼「那个家族的人势力庞大到你无法想像,而且毫不手软,只要被他们察觉你的身份,还来不及反应大概就会直接把你灭掉。」 「是啊,但还是要谨慎。」单董事蹙起眉头,望着另一边面无表情的脸庞,宽大的肩膀被身後的夜景染上一层光晕「我不希望任何人为了这种无聊的战争赔掉x命,子缘,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