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音乐像催眠曲,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这会儿眼皮不由往下耷拉,她一直拿手托腮,手上的力气渐渐不支,后来索性趴桌上,手背互叠垫在下巴颏下。
蒋司寻瞅她一眼,见她睁眼看着舞台,没管她。
趁这个空挡,他向许向邑报备:【带知意在酒吧听演出,一会儿送她回去。】
许向邑此刻与妻子正在机场,一个小时后直飞港岛。
中午接到知意当年出生医院的电话,查到一点异常,或许是线索,请他们务必过去一趟。
看了消息,他回蒋司寻:【你们在酒吧?难怪知意没接她妈妈电话。】
蒋司寻:【她一直跟我在一块儿,酒吧声音太大,没听到。许伯母有什么事吗?】
许向邑:【没事,就是问问知意到没到酒店。】他又托付蒋司寻:【你找个理由给知意多几天假,发生了抱错那么大的事,她都没时间好好调整自己。】
【好,我最近正好不忙,陪她在伦敦多待几天。】
等蒋司寻再次转头看身边的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困了?”
许知意摇头,犟道:“不困。”
“……”眼已经快睁不开,还说不困,“那你回个电话或消息给许伯母。”
困意上来的滋味难以形容,许知意强撑着发消息给何宜安,报备自己在酒吧。
蒋司寻问:“是不是酒精上头了?”
许知意分得清是不胜酒力还是单纯困,“不是,昨晚没睡好。”
“回去吧,下次再带你来。”蒋司寻起身,夜晚温度低,她只穿了件无袖衬衫,他下巴指指自己椅背上的西装,让她穿上,“下雨了,风也大,车开不过来。”门口酒吧无法停车,跑车停在百米外的路头。
第十七章
许知意欲要说不用,他人已经抬步往外走。
她抄起西装快步追上去,本来想还给他,酒吧的门从里面拉开,一阵凉风随即灌进来,她不由瑟缩肩膀,露在外的胳膊冷得起鸡皮疙瘩,还衣服的念头突然没那么强烈。
蒋司寻回头:“穿上……”再出去。
发现她已经把衣服挡在身前,没有穿身上的打算。
他顿了下,不再说什么。
许知意跟在他身后出了酒吧。
保镖等在门口,递给老板一把长柄伞,自己留一把。按惯例,老板自己撑伞,他替老板的异性朋友撑伞,即便是许凝微也是如此。
今天他第一次站在原地没动,看老板接下来的示意。
“嘭”一声清脆响,蒋司寻撑开伞,一步跨到许知意身边,黑色伞举到她头顶。
风大,许知意攥紧他的西装。
伦敦的风肆意的很,没有方向乱扑。
撑伞没走几步,“呼”地伞被掀翻,哗哗的雨直落头顶,蒋司寻一把扯过她身前的西装拉到她头顶。
保镖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走老板手里的伞。
伞骨断了一根,不影响使用。
许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伞又撑在她上方。
她把西装从头顶拉下来,湿了大片。
蒋司寻道:“没事,好好看路。”
这一阵风尤其大,迎着风,蒋司寻将伞尽量压低,往前走时只能瞥见脚下方寸之间的路。
谁都没说话,呼吸声被风吹散。
许知意低头看路,路两边灯牌的霓虹影影绰绰映在石板路上的水汪里,像打翻的调色盘,蓝绿水彩洒了一地。
她和蒋司寻的步伐一致,从这些流光溢彩里走过去。
酒吧里的爵士乐还在耳边回绕。
保镖跟在身侧,偶有没打伞的路人从他们旁边经过,但整条小巷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人。
只是百米的路太短,感觉才走了几步,再抬头,已经到了跑车前。
坐上车,许知意把西装搭在两座间的扶手上,后背那一块湿的厉害,都能拧出水。
“蒋总,等回酒店我用电吹风把你衣服吹干。”
“不用,回去就洗了。”
对方都这么说了,许知意便安静坐好。
骤雨打在跑车顶棚,这是车内唯一的声音。
“蒋总,我们一进酒吧听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她询问身边的男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