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此人文章可是有什么不妥?”太女知道自己女皇喜欢光明磊落之人,她既然忧心此事不如大大方方问出来,若是遮遮掩掩的难免引起女皇的怀疑。女皇看到最后眉头舒展开了,她笑道:“此人却有大才。瑾儿认为呢?”“儿臣觉得许商此人文采上有所欠缺,让语言朴实,此文贵在精奇,比起其他考生的锦绣文章,此人文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说起来,其文中意念令儿臣倾服。”“你倒是很看好她。”女皇笑了笑,听到太女这样说她更加高兴了,又道,“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被她这篇幅之中的盛景而俘获,可曾发现有何不对?”太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女皇的脸色,没有动怒,向来不是什么坏事。太女深思之后,犹豫着问道:“可是过于空想?”“哈哈哈。倒不是空想,只是你们年轻人大多气盛,此人观点奇佳,想法可行,然却又心浮气躁,颇有急于求成之感。”这才符合年轻人的气性。若是这篇文章中的内容写得过于老道了,女皇反而不能对此人放心。“朕,有些期待许商在殿试上的表现了。”会试结果出来了。一个月后就是殿试了,殿试又女皇亲自主考,中考者便是进士。届时会由女皇钦点一甲状元,榜眼,探花。许商要参加殿试的时候,冯夕芸整个人紧张得不像话,甚至都去庙里拜菩萨了。殿试的时候有学子过于紧张直接昏厥过去,被宫人悄无声息的抬了出去,其他人继续作答。而这场殿试从开始到结束,有四人意外离开,还有七人因无法作答而选择当庭弃考。因为这次的题是女皇亲自出的,一问前朝的兴亡,二问本朝的功绩,三问何为天子。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有人不敢做答,有人却觉得是机会来了。有人铆足了劲将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将前朝批得一文不值,再将本朝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大谈特谈天子圣明。至于许商,她依旧如同在贡院里那般,细细地想着。看到她迟迟不动笔,太女都有几分担心,该不会许商也被这三道题给唬住了,从而不敢作答吧?可看许商之前的文章,此人心中定然是有大抱负的,绝不可能被这三道题给吓住。许商慢慢开始动笔了。前朝兴亡,公允评判即可,她相信前朝的兴衰女皇比她更清楚,但女皇更想让这些臣子都知道,女皇不是容不下能人的皇帝,相反她战时厚待降兵,战后封赏能臣功将,本朝忠厚的能臣不在少数。女皇想要有能力辅佐她的人,不想只听一群人对着她拍马屁,更不想这群人躺在她辛苦打下的江山上享尽荣华富贵。本朝功绩,别人要么大夸特夸,要么欲扬先抑。许商却是先夸再批,女皇的确将江山打下来了,本朝看着也很安稳强盛,但纵观过往历朝历代,比之本朝强盛的皇朝并非没有,但最后也都走向了衰亡。许商不能直说本朝将来也会走向衰亡,毕竟天下大势自然是分分合合,你心里明白就行,真说出来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故而许商确实写了本朝开国皇帝的功绩,却是救民于水火,但还没救得那么彻底,藩王问题是隐患,士族盘踞各方是隐患,几处天险之地是隐患,收服不久的几个小国也是隐患。再者何为天子。许商只写了一句话,天子,即为天子。作答的时间到了,所有考子跪谢皇恩,之后便能离开大殿。考卷给送到了女皇手中。女皇虽然很看好许商,也很想知道许商对于这三道旁人不敢作答的题,她是如何回应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先看了看其他人。不过越看越气,越看越烦。看到一半还是决定先看看许商的。太女就在一旁陪着她,看到女皇脸色平平,还以为许商没答好。但看女皇最后舒展了天颜,她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个许商,倒是敢想敢说。”女皇大笑起来,“你来看看吧。”太女接过许商的答卷,认真看完以后,后背惊出冷汗,这个人倒是胆大,一点偏袒好话都不说。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朝堂上那些极有个性的大臣们又在跟她对峙了。不过不同的是,许商的观点她都是认可的,她也觉得许商提出的这些隐患却是事朝廷的潜在危险,但她以往都不敢表露出来。“女皇,许商所有是否过于……放肆?”“瑾儿也觉得她在夸大其实?”女皇看着太女,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这个动作吓得太女赶紧跪下,“儿臣,儿臣不知……”“起来吧。朕有没有怪你。”作为太女这天下很多事她都知道,但有些能动摇国之根本的事情,女皇暂且没有跟她透露,太女不知才是正常。只是她没想到一个寒门学子居然能看透这一切。“母皇,这许商所言,这最后一答岂不是敷衍了事?”太女把那几个字翻来覆去的看着,也没看懂。女皇却再次笑了起来,“这人有才,却也有趣。朕问她何为天子,她却反过来问朕。”“这?儿臣不懂,望母皇示下。”“朕问你,何为天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