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怎么那么让人想入非非呢?姜茗微低着头,热气涌上头,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好像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想和盛初棠,在一起。姜茗自觉再揉下去,会发生一些她控制不住的事情,长吸口气,探回手,抓住了盛初棠的手。盛初棠手一颤,“很疼吗?”“不是,”姜茗急急否认,“不疼,不是很疼,是我有点困了。”盛初棠不太信,但她没坚持,姜茗的手很烫,前所未有的温度,“行,那我回去了。”“啊?”姜茗一懵,“这就回去了吗?”盛初棠拂开她的手,疑惑道,“不然呢?”不然?早知道不擦药就要走,那她干嘛不让她多揉一会儿?姜茗悔得直想拍大腿,大不了……就大不了嘛!她不说话,盛初棠已经站起来,目光恰到好处地打量着姜茗,姜茗一张小脸通红,看起来不太对劲。盛初棠下意识把手搭上了她额头。触感滚烫,烫得有点儿不正常,结合姜茗说困,盛初棠脸色又不太好了。姜茗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各种小毛病不断。“我没发烧。”看盛初棠的脸色,姜茗驾轻就熟,在盛初棠还没开口说话前,就能提前否认。虽然没什么用,盛初棠轻易也不会相信她。“我去拿体温计。”还要动用体温计……一想到是那个原因,姜茗忽然就觉得羞耻,匆匆拉住盛初棠,“真的没发烧,骗你是小狗。”盛初棠不为所动,“你已经是很多次小狗了。”姜茗:“……”“你这边医药箱在哪儿?”姜茗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朝这种奇怪的方向发展,还是乖乖指指衣柜,“衣柜里。”盛初棠眼神下移,示意她松手,姜茗装看不懂,死皮赖脸抓着她,盛初棠没辙,牵着她一起过去。从衣柜的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姜茗,姜茗没接,睁着圆咕隆咚的大眼,“你帮我。”这家伙,惯会得寸进尺。盛初棠眉眼一沉。姜茗瘪瘪嘴,“你以前都帮我的。”盛初棠没动,姜茗也看出来撒娇不管用了,默默松开拉着的手,接过体温计,沉默地走回床边坐下。还是不行。撒娇的作用时灵时不灵,有点儿上头了。盛初棠跟过去,姜茗往旁边挪了挪,她没坐下来,姜茗也没强求。五分钟过去得很快,姜茗拿出体温计,三十七度一,在正常范围内。她看见盛初棠略略松了口气,转回身去收起体温计。姜茗盯着她的背影,飞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俄尔站起身,走去门边,打开门。盛初棠听到动静看过去的时候,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姜茗的情绪,似乎比她想象得,要恢复得快。盛初棠走过去,姜茗微微笑了下,“谢谢盛老师。”盛初棠走出去,姜茗眼睛凝在她的背影上,笑容一下子敛去,“不要有下次了。”她声音极轻微,轻到盛初棠以为只是阵风吹过。但不是,她又说了第二遍,“不要再有下次了,我会当真。”真的以为盛初棠舍不得她,真的以为盛初棠放心不下她,真的以为或许还有机会。盛初棠心间一梗。心口处忽然疼得不得了,她倏然想到,她应该回头,冲动地把姜茗拥进怀里。除非她疯了。盛初棠不知道为什么,胸膛里的那颗心,会这么疼。她听见自己轻轻“嗯”了声。“抱歉。”姜茗不觉得她需要道歉,所以也不需要她来说什么“没关系”。“跟你没关系,”姜茗想了想,才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老是忘记你说过的话,对不起,盛老师。”盛初棠背对着她,听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越听心口越是难受,但她不敢回头。她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原本的走向。她来,只是为了告诫姜茗,什么事该做,是么事不该做,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盛初棠忽然眼眶泛热,她的身边,最终谁也不会留下。“那你好好休息,”她的声音十分正常,“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她依着原先预定的想法,再把这句话说了一遍。或许是听第二遍,姜茗并没有第一次那么难过,但她依旧不想应。盛初棠就站在门外,与她挨得极近,但她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盛初棠,盛初棠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凭着自己离得近,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从未想过,天上月和水中月,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姜茗轻轻吸了口气,脑袋愈发清醒起来,“我知道分寸的,盛老师,谢谢您提醒。”门关上,姜茗站在门边,摒着呼吸听盛初棠回去的动静,隔壁的门也缓缓关上。姜茗短促地呼出口气。她的的确确陷入了一个误区,她的喜欢,于盛初棠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她从没有想过,为什么盛初棠从来不接受别人的感情,为什么盛初棠能那么冷漠。她今天又为什么,那么害怕。姜茗跟她生活了十七年,居然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她的喜欢,好廉价啊。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也一点儿都不知道,盛初棠的爱恨,盛初棠那冷漠的壳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 ' ')